阳光是一匹骏马阳光是一匹骏马它火红的鬃毛不含隐私它的脊梁没有偏见

它抖一下盛情的时光让大地明明朗朗 堂堂正正

它随时打着沉默的响鼻生动一山 一水枯荣一草 一木并丰富我的世界

它将吐不完的心语写进大地的身体滋润一份份养育之恩

这个世界有谁比阳光之马更快捷 更强劲

我是穿越千年的驭手驾着阳光这匹骏马奔跑出生命四季的神韵

它素来的风格就是踩出春绿 溅开夏花就是载来秋果 跑落冬雪给我终生带来温暖和热情

我的骨头还有血液和情愫是阳光之马吃不完的草料坚韧 饱满 富足 持久

它总是不知疲倦一直奔跑在我的心境嘶鸣年复一年的精彩

一辈子的事一辈子的事就是把手指叉成河流美丽有山有花有草有树有人间烟火的版图

就是投身河流做一滴亮亮的水融入起起伏伏的风景日月更替轮回的沉浮想像心灵是一叶扁舟游弋精神的波涛之上

就是驾驭命里注定的风景践行以食为天的道理一边播种优秀的思想一边收获熟透的喜悦最后让河流养育良心让良心落定大地

就是以梦为马驮着太阳与月亮所有的光芒顺十条并不平静的河流奔跑出光明正大的道路

就是做一名出色的骑手怀揣富有的版图跃上健壮的马背沿着牢不可破的河岸去寻找那些叫做温暖的家园

让我成为大自然的绝版我愿我的头发是郁郁葱葱的森林任凭四季风扬起它们的神采任凭百鸟在这里聚会歌唱举行盛大的音乐宴会阳光少年弹着最温暖的曲谱月色姑娘披着最洁白的柔纱这两个迷人的仙人以永恒的速度和距离交替莅临让不可阻挡的天籁交响曲美丽到极致

我愿我的血液是奔腾不息的河流任凭好日子鲜活它们的形象任凭绿色的信笺在这里情深意浓再随春天的小浪寄向远方所有五彩斑斓的花朵掀起夏天的大潮美丽的承诺溢满四面八方累累果实从秋天深处沐浴而出闪着刻骨的光芒深入家园冬天让全部的寒随波逐流雪花是唯一留下的奢望

我愿我是一只飞翔的鸟翅膀是风 云 雷 电脚爪是光 水 火 食一生与苍茫天穹比高低一生吃透辽阔大地誓言植进块块骨头每根骨头长满灵气让我成为大自然的绝版

与自然对话陈赟平（甘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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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子是更远的路、更深的景、更浓

的酒、更美的情！具体一点说吧，日子是过尽千帆仍

有的期待，头上积雪仍不泯灭的童心，往事如烟仍有的念旧，好久不见仍有的惜缘！

日子是持之以恒地行走，乐此不疲地阅读，发自内心地欣赏，与人为善地批评！

日子是你看见的阳光和晨雾，听见的风声和鸟鸣，心存的善意和美妙，不说出来谁也不知道的纠结和感动！

日子是百无聊赖时四处找乐，无伤大雅时幽自己一默，意气风发时怀疑曾经的自己—— 那是我吗？

（二）日子是有了孙子叫你声爷爷的幸福

和骄傲。过日子就是过人。这世界上最宝贵的，是爷爷眼里的孙子。而孙子才是爷爷心情大好而不是小好的灵丹妙药！

日子是爷爷看着孙子一天天长大，看着他们的表情变化，看着一个全新的世界，从上一刻的简单，走到了这一刻的复杂。越读不懂爷爷越要去读的时候，才意识到是自己和日子当中，有一个老啦！

日子是看得见的手工作品——小哥俩包的饺子一起＂入列＂，摆上了桌面。那天，哥哥包完了饺子先去写作业，弟弟继续陪爷爷在厨房包饺子，他突然问：＂爷爷，你猜我在幼儿园最爱吃饺子还是包子？＂

＂当然是饺子，不是包子啦！＂＂你怎么一下子就猜到的？＂＂因为，因为爷爷住在你心里边

啊！＂“爷爷你也太神奇了！＂日子是看着孙子们昨天还在爬今天

却在跑，入园了又退园了，是爷爷还来不及思索、也来不及叹息地面对这样的事实—— 过了这个暑期，小孙子要去新的幼儿园，而大孙子就要背起书包做读书郎了！

（三）日子是一套模型的排列组合，看似

互不搭界、彼此无关，而一旦转动起来，就叫人大跌眼镜、拍案称奇！牙修好了，粽子的香味儿才会勾人食欲。锁修好了，出门在外，才会心安！

日子是阴差阳错的别扭拧巴、貌合神离的同床异梦、一误再误的好事多磨。凡此种种，最后的最后不谋而合，一股脑地都推卸给那个不会花言巧语的叫命运的冤家！

日子是花椒大料葱姜蒜一样的干鲜调料、鲤子草根鲫鱼嘎牙子皆有的铁锅乱炖，日子是从单位到家里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患得患失的一地鸡毛！

日子是我早起你躺着。不是我有多勤劳，你有多舒服。勤劳和舒服是两个不一样的工种，是今生今世这个世界对你我做出的明确分工。

（四）日子是树望春天是云想衣裳是花要灿烂给树浇水你自温润给云风筝你多陪伴给花拍照你不寂寥世界有爱是如此这般的给予啊——才微笑着向你走近日子是花开寂寞

巴尔扎克说，年轻的时候我羡慕功名，等到有了功名之后，面对的却是满头白发的悲哀。

日子是还没有走出去的时候，最向往的街的转角、路的尽头、山的那边。

无论今在何方，不论年龄大小，一旦自信疯长，都会叫人相信一切刚刚开始—— 学习来得及！赚钱来得及！说爱来得及！

日子是浪奔浪流、云涌云飞，也是刀光剑影、龙吟虎啸！

（五）日子是一阵风跟一阵风是一朵云追一朵云风云际会不是天之本意纯属世俗撮合

日子——是一个人跟一个人

是一件事接一件事人事尽了还有传说无非是成败

无非是功过成败功过是块画布你也涂抹我也涂抹日子——是总有花开是总有花落花开花落都是结果人爱花开是爱热闹不爱花落是怕寂寞

日子是周末醒来，有点空白。老猫问我：今天怎么安排？

日子是每天的行走。行走不一定就是旅行。但一定要把行走当做旅行那样来看待，有那么一点仪式感、一点自由度、一点人来疯。

日子是遇见跑道的时候，脚会发痒；看了欢腾的世界杯，心就要踢球。球随心转的好故事里面，一定是一连串数也数不清的又爱又恨爱恨交织的日子。

（六）日子——说了多少天想了多少年究竟什么是日子呢排除法最简便——不是一个点不是横着看不是虚无更不是梦幻日子是这样的一行行一串串从后往前风扑面从前往后知根源前前后后后后前前想不尽说不完千回百转有味道味道是这纵深感

想不尽说不完，千回百转有味道

，味道

是这纵深感

日子

□曹利君（长春）

CHANGCHUN DAILY2018年8月10日 星期五

责编 郑春生 孙红际版式 王曜宇美编 聂 丹副刊·文苑版版6

大概是我九岁那年的晚秋，因为穿着很薄的衣服在院儿里跑着玩儿，跑出一身汗，又站在胡同口去看一个疯子，受了风，病倒了。病得还不轻呢！面颊烧得火辣辣的，脑袋晃晃悠悠，不想吃东西，怕光，尤其受不住别人嗡嗡出声地说话……

妈妈就在外屋给我架一张床，床前的茶几上摆了几瓶味苦难吃的药，还有与其恰恰相反挺好吃的甜点心和一些很大的梨。妈妈用手绢遮在灯罩上，嗯，真好！灯光细密的针芒再也不来逼刺我的眼睛了，同时把一些奇形怪状的影子映在四壁上。为什么精神颓萎的人竟在昏暗里才感到舒服呢？

我的房间和妈妈住的那间房有扇门通着。该入睡时，妈妈披一条薄毯来问我还难受不，想吃什么。然后，她低下身来，用她很凉的前额抵一抵我的头，那垂下来的毯边的丝穗弄得我的肩膀怪痒的。“还有点儿烧，谢天谢地，好多了……”她说。在半明半暗的灯光里，妈妈朦胧而温柔的脸上现出爱抚和舒心的微笑。

最后，她扶着我吃了药，给我盖严被子，就回屋去睡了。只剩下我自己了。

我一时睡不着，便胡思乱想起来。总想编个故事解解闷，但脑子里乱得很，好像一团乱线，抽不出一个可以清晰地思索下去的线头。白天留下的印象搅成一团：那个疯子可笑和可怕的样子总缠着我，不想不行；还有追猫呀，大笑呀，死蜻蜓呀，然后是哥哥打我，挨骂了，呕吐了，又是挨骂；鸡蛋汤冒着热气儿；穿白大褂的那个老头拿着一个连在耳朵上的冰凉的小铁疙瘩，一个劲儿地在我胸脯上乱按……后来我觉得脑子完全混乱，不听使唤，便什么也不去想，渐渐感到眼皮很重，昏沉沉中，觉得茶几上几只黄色的梨特别刺眼，灯光也讨厌得很，昏暗、无聊、没用、呆呆地照着。睡觉吧，我伸手把灯闭了。

黑了！霎时间好像一切都看不见

了。怎么这么安静、这么舒服呀……月光好像刚才一直在窗外窥探，此

刻从没拉严的窗帘缝隙里钻了进来，碰到药瓶上、瓷盘上、铜门把手上，散发出淡淡发蓝的幽光。远处一家作坊的机器有节奏地响着，不一会儿也停下来了。偶尔，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货轮的鸣笛声，声音沉闷而悠长……

灯光怎么使生活显得这么狭小，它只照亮身边；而夜，黑黑的，却顿时把天地变得如此广阔、无限深长呢？

这天究竟有多大？它总得有个尽头呀！哪里是边？那个边的外面是什么？又有多大？再外边……难道它竟无边无际吗？相比之下，我们多么小。我们又是谁？这么活着，喘气，眨眼，我到底是谁呀？

我伸手摸摸自己的脸、鼻子、嘴唇，觉得陌生又离奇，挺怪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是从哪儿来的？从前我在哪里？什么样子？我怎么成为现在这个我的？将来又怎么样？长大，像爸爸那么高，做事……最后呢？老了，老了以后呢？这时我想起妈妈说过的一句话：“谁都得老，都得死的。”

死，这是个多么熟悉的字眼呀！怎么以前我就从来没想过它意味着什么呢？死究竟意味着什么？像爷爷，像从前门口卖糖葫芦那个老婆婆，闭上眼，不能说话，一动不动，好似睡着了一样。可是大家哭得那么伤心，到底还是把他们埋在地下了。为什么要把他们埋起来？他们不就永远不能说话，也不能动，永远躺在厚厚的土地下了？难道就因为他们死了吗？忽然，我感到死的神秘、阴冷和可怕，觉得周身仿佛散出凉气来。

我害怕了，从将要入睡的懵懂中完全清醒过来了。我想，将来，我也要死的，也会被人埋在地下，这世界就不再有我了。我也就再不能像现在这样踢球呀，做游戏呀，捉蟋蟀呀，看马戏时吃那种特别酸的红果片呀……还有去舅舅

家看那个总关得严严实实的迷人的大黑柜，逗那条瘸腿狗，到那乱七八糟、杂物堆积的后院去翻找“宝贝”……而且再也不能过年了，那样地熬夜、拜年、放烟花、攒压岁钱；表哥把点着的鞭炮扔进鸡窝去，吓得鸡像鸟儿一样飞到半空中，乐得我喘不过气来；我们还瞒着妈妈去野坑边钓鱼，钓来一条又黄又丑的大鱼，给馋嘴的猫咪咪饱餐了一顿；下雨的晚上，和表哥躺在被窝里，看窗外打着亮闪，响着大雷……活着有多少快活的事，死了就完了。那时，表哥呢？妹妹呢？爸爸妈妈呢？他们都会死吗？他们知道吗？怎么也不害怕呀？我们能够不死吗？活着有多好！大家都好好活着，谁也不死。可是，可是不行啊……“谁都得老，都得死的。”

死，这时就像拥有无限威力似的，而且严酷无情。在它面前，我那么无力，哀求也没用，大家都一样，只有顺从，听摆布，等着它最终的来临……想到这里，尤其是想到妈妈，我的心简直冷得发抖。

妈妈将来也会死吗？她比我大，会先老，先死的。她就不能再爱我了。像现在这样，脸挨着脸，搂我，亲我……她的笑，她的声音，她柔软而暖和的手，她整个人，在将来某一天就会一下子永远消失了吗？她会有多少话想说，却不能说，我也就永远无法听到了；她再也看不见我，我的一切她再也不会知道。如果那时我有话要告诉她呢？到哪儿去找她？她也得被埋在地下吗？土地坚硬、潮湿、冷冰冰的……我真怕极了。先是伤心、难过、流泪，而后愈想愈加心虚害怕，急得蹬起被来。趁妈妈活着的时光，我要赶紧爱她，听她的话，不惹她生气，只做让大家和妈妈高兴的事。哪怕她还骂我，我也要爱她，快爱，多爱。我要起来跑到她房里，紧紧搂住她……

四周黑极了，这一切太怕人了。我要拉开灯，但抓不着灯线，慌乱的手碰

翻了茶几上的药瓶。我便失声哭叫起来：“妈妈，妈妈……”

灯忽然亮了。妈妈就站在床前。她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怎么，做噩梦了？别怕……孩子，别怕。”

她俯身又用前额抵一抵我的头。这回她的前额不凉，反而挺热的了。“好了，烧退了。”她宽心而温柔地笑着。

刚才的恐怖感还没离开我。这是怎么回事？我茫然地望着她，有种异样的感觉。我很冲动，要去拥抱她，但只微微挺起胸脯，脑袋却像灌了铅似的沉重，刚刚离开枕头，又倒在床上。

“做什么？你刚好，当心再着凉。”她说着便坐在我床边，紧挨着我，安静地望着我，一直在微笑，并用她暖和的手抚弄我的脸颊和头发。“你刚才是不是做噩梦了？听你喊的声音好大呢！”

“不是……我想了……将来，不，我……”我想把刚才所想的事情告诉妈妈，但不知为什么，竟然无法说出来。是不是担心说出来，她知道后也要害怕。那是件多么可怕的事啊！

“得了，别说了，疯了一天了，快睡吧！明天病就全好了……”

昏暗的灯光静静地照着床前的药瓶、点心和黄色的梨，照着妈妈无言而含笑的脸。她拉着我的手，我便不由得把她的手握得紧紧的……

我再不敢想那些可怕又莫解的事了。但愿世界上根本没有那种事。

栖息在邻院大树上的乌鸦不知为何缘故，含糊不清地咕嚷一阵子，又静下去了。被月光照得微明的窗帘上有一只猫走过的影子；渐渐地，一切都静止了，模糊了，淡远了，融化了，变成一团无形的、流动的、软软而迷漫的烟。我不知不觉睡着了。

一个深奥而难解的谜，从那个夜晚开始便悄悄留存在我的心里。后来我才知道，这是我最初的人生思索。

一个深奥而难解的谜一个深奥而难解的谜，，从那个夜晚开始便悄悄留从那个夜晚开始便悄悄留

存在我的心里

最初的人生思索□冯骥才（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