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 8月 15日，日本宣

布无条件投降。8年艰苦卓绝的

抗日战争，极大程度地显示了人

民的力量。人民欢送他们的英

雄儿女上前线与日军浴血奋战，

自己在后方大力发展生产，给前

方将士提供精神和物质的食粮，

是抗日战争最重要的主角。抗

战胜利了，战后乡村建设的大好

时机已经到来，大力发展平民教

育，推进乡村建设的理想可以付

诸实施了。此时的晏阳初虽身

在大洋彼岸，却利用自己在美国

获得的一切荣誉和机会，为中国

平民教育运动推进募集更多的

款项，以为平民教育运动奠定更

加厚实的基础，创造更为有利的

条件。

拜访政治家布鲁区和总统杜鲁门

1946年2月，“平民教育运

动中美委员会”诸重要人士邀约

晏阳初晤谈，策划推动平民教育

运动。大法官道格拉斯还在公

务之余和休假期内为平民教育

运动奔走呼号。委员会还安排

晏阳初拜访美国元老政治家布

鲁区和杜鲁门总统。

布鲁区认为，中国平民教育

运动计划“确是根本的且广博

的”。他说，自己是中国之友，并

曾捐助10万美元给美国对华救

济总会。

3月11日下午，晏阳初与道

格拉斯到白宫见杜鲁门总统。

晏阳初向杜鲁门描述了平民教

育的意义：“全球四分之三的人

类陷于穷、愚、弱、私的苦难中，

这些人连联合国宪章都读不

懂！”杜鲁门说：“即便他们能读，

也不能理解。”晏阳初继续说：

“这正是我们所以要努力做教育

工作的原因。中国古圣教导我

们：‘民为邦本，本固邦宁。’人是

根本，如果根本脆弱，我们必须

使其强固，以保世界和平。”“我

即将回国协同政府扫除文盲，希

望 10年内完成。”杜鲁门插话

说：“我确信你会做到。”

告别时，杜鲁门要求晏阳初

送一份有关平民教育工作纲要

给白宫，说：“我愿保存在我个人

档案里。”

“三大要项”

日本投降后，晏阳初迅即拟

订了平民教育促进总会工作的

三大要项，即平民大学、平民印

书馆和平民电影厂。

第一，平民大学。晏阳初动

念创办平民大学较早，“定县实

验”时期他便深深地感觉到人才

匮乏，只有一流的人才才能干出

一流的事业，决心将乡村建设学

院扩大为平民大学。平民大学

的宗旨包括两点：第一，储备服

务平民教育及社会经济建设的

各种特殊人才，以满足中国以及

其他国家的需要；第二，协助发

展学生之间的国际合作与世界

联合的精神。根据以往的经验，

他还设想平民大学应开设平民

教育学院、平民生计学院、平民

卫生学院和平民政府学院四个

学院。

平民大学的教授由“平教总

会”能力强的高级人才担任，还

随时聘请外国志同道合的优秀

教育民生 教改先声

南方

15

2018

年1 1

月2

日

星期五

主编黄浩

责任编辑曾志

美术编辑黄修展

往事今视

平民教育之父

□

熊贤君\

著

14

●01 0

平民教育的三大方式（中）

●01 1

平民教育的三大方式（下）

●01 2

定县实验的价值

●013

定县实验是一部实践的教育学

●014

战后的建设

●

……

战后的建设

学者、医师、工程师、艺术家等

来校任教。平民大学的教学

理论与实际并重，既有教室里

的理论课讲授，还特别注重实

践实习，并有现场服务工作，

使学生不只是掌握一些原理，

还了解社会实际，与广大社会

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注重知识

的相互关联，以及合作与团体

精神养成。

国际了解在平民大学得到

强调。晏阳初从第一次、第二

次世界大战中看到了使世人认

清全球人民相互倚赖和人类共

同履行责任的重要意义。平民

大学的教学无条件地要贯穿

着“世界联合”的精神。

印度、古巴等国家得知晏

阳初要创办平民大学，产生了

极大兴趣，企盼着平民大学成

为一所国际性的大学。为此，

晏阳初积极努力，鼓励留美优

秀人才回国，还购置了化学、

物理、生物仪器设备。

第二，平民印书馆。有史

以来，外寇入侵中国屡见不

鲜，但从来未见到像抗日战争

这样全民动员全民参与救亡

图存的工作，这兆示着伟大的

中华民族空前觉醒，新中国新

文化的曙光已经放射出耀眼

的光芒。

早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

间，晏阳初就有办《华工周报》

的经验，“定县实验”期间也刊

行《农民》和《平民文库》近千

种，充分显示了平民读物的伟

大力量。他认为平民印书局

当有五项任务：

1．唤醒平民的智慧；

2．发扬中国极重要的

“社会民主”遗产，为中国建设

民主的基础；

3．供给有关科学化农

业、公共卫生、工业、合作等简

明实用的资料，协助平民提高

生活水准；

4．启发平民认识个人在

人群的共同责任，以及各国之

间相互倚赖的意识，增广孔子

“天下一家”的新要旨，准备做

世界公民；

5．以上各种基本读物，

均应考虑平民经济能力。

晏阳初还拟订了恢复《农

民报》、印刷教科书及手册和创

办《平民日报》三项工作计划。

第三，平民电影厂。在推

行平民教育过程中，晏阳初充

分看到了幻灯及电影片作为

传播工具的巨大作用，计划设

立一间平民电影制片厂，根据

平教总会的计划和理念制作

影片，推动全国社会与经济建

设知识的传播。

1945 年底，晏阳初到洛

杉矶演讲访问，与事先有约的

好莱坞著名华籍摄影师黄宗

霑晤聚。黄宗霑从洛克斐勒、

“电影制片人协会”等处筹募

到可观的捐款，但因黄宗霑一

度回国参观和国内政局激变，

平民电影厂筹备工作不得不

停辍。

创建华西实验区

1946年 4月 17日，晏阳

初从美国旧金山回到离别3

年的乡村建设学院。是时，战

时外调的平教总会同仁大都

返回，他遂与代理院长瞿菊农

共同努力扩展学院。为迎接

战后大规模的建设，国民政府

将四川省作为全国建设的实

验区，规定实验区首要的工作

是发展铁路、航运、电话及水

力发电，并限期三年扫除文

盲、分期分区建立比较完善的

医院，普遍推行卫生保健工作

等。后者对于平教总会而言，

无疑不仅是他们多年追求的

目标，而且也是轻车熟路。晏

阳初与宋子文晤面时便谈及

实验区的工作，还叙谈了从重

庆地区着手进行的打算。省

主席张群遂正式指定包括重

庆地区及乡村建设学院所在

地的巴县、璧山县在内的第三

行政区10县作为实验区，一

切工作邀请平教总会协助指

导推行。

华西实验区实验工作的

主要目标是社会与经济建设

并举，注重平民教育及以合作

为基础的土地改革。在晏阳

初看来，土地改革对乡村建设

关系至关重大，推进必须与对

农民实用的训练计划密切配

合，即要引进科学技术，训练

农民运用科学技术从事生产，

还要组织生产与供销合作，使

农民学会合作参与市场交

易。平教总会选定地理位置

比较适中的璧山县作整个华

西实验区所属10县的辐射中

心。璧山县人口大约30万，

分别居住在35个乡镇，分为5

个辅导区，设辅导员及干事各

1人，乡村建设学院学生分别

参与实验工作。还将全县划

分为254个学区，每学区设一

名民众教育主任。

璧山县作为辐射中心，按

四大教育范式开展工作，突出

的工作有二：

其一，改进导生制。与以

往的导生制不同的是，璧山县

所实施的导生制不限年龄，老

年人亦可担任导生。河边乡

居民共有13595人，其中6000

人是文盲，文盲年龄多在15～

45岁。乡村建设学院三年级

学生前来协助选聘及训练导

生，并建立识字接力站——传

习处，从12～72岁不等的210

名男女及学生志愿担任导

生。仅两个月的时间，璧山县

便有2563人（其中男子1004

人）都能识字读书，还学会了

珠算、唱歌。

其二是组织织布合作社。

“中国农村复兴联合委员会”

1946年11月13日，美国

国务院宣称，反对执行在中国

大局改善前贷款给中国5亿

美元的项目。美援出现僵

局。这时，晏阳初接到宋子文

和美国驻华大使司徒雷登的

电报，约他到南京商谈赴美国

打破美援僵局的工作。

1947年5月初，晏阳初抵

达美国。随之而来的是在司

徒雷登、道格拉斯、赛珍珠等

人的策划下在美国政界和工

商业界之间广泛的游说。7月

10日，晏阳初向马歇尔阐述

其农村复兴计划，马歇尔虽然

表示赞赏，但他认为这是一项

长期的计划，他热衷的是解决

当前中国局势问题。到次年2

月，美国务院向国会众议院外

交委员会提出的援华方案中，

对晏阳初的农村复兴计划仍

只字不提。1948年初，在美

国友人的建议和策划下，美国

《基督教科学箴言报》《先驱论

坛报》《华盛顿邮报》《太阳日

报》4大报纸发表社论和专文，

赞扬和热烈支持晏阳初的建

设计划。

在多方面的力量作用下，

终于有了比较理想的结果。

1948年3月9日，晏阳初由大

法官道格拉斯陪同到白宫会

见杜鲁门总统，取得了很好的

效果。10天后，美国会众议

院外交委员会通过杜鲁门总

统提出援助欧洲及中国的建

议。其中援华总数仍维持杜

鲁门原议5.7亿美元，只是将

它分别列支：1.5亿美元作军

事援助、4.2亿美元作经济物

资援助，并授权国务卿商同中

国政府组织包括中美人士5

人的委员会，负责中国农村建

设与复兴工作。自4.2亿元中

拨付不少于5％，不多于10％

款项作此项用途。4月，美国

援华法案特列“晏阳初条款”，

设置中国农村复兴联合委员

会，进行农村建设。晏阳初多

年的夙愿和计划终于向前迈

出了一大步。

中国农村复兴联合委员

会简称“农复会”，于1948年

10月1日在南京成立。复兴

农村方案的目标和方针有五

项规定：“(一)改善农民生活状

况；(二)增加粮食重要作物的

生产；(三)发展人民潜力，

建设地方，并进而建设国

家，以奠定富强民主中

国之基础；(四)协助建立

推行农村复兴方案之

国、省、县级政府机构，

并加强其原有机构之工

作；(五)给予民主

知识青年及有

志乡建者以服

务机会。”

选自《晏阳初画传》，本报有删节。

支持赞助设立农复会的美国众议员道格拉斯女士

美国总统杜鲁门致晏阳初函

美国国务卿马歇尔复晏阳初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