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號

佔領以後───

舊酒新瓶

——點評施政報告

身邊特殊的他

－談特殊教育立法之必要

與東北村民一起走下去

——小薯仔的行動日記

社會

編

13-14

15-16

17-18

19-20

不應止於多一點——訪香港展能藝術會

從槍口開出玫瑰

——與楊秀卓老師談藝術與社會運動

言說的嘗試、或責任——略評《Book Review》

文藝

30-3237-38

35-36

罷買 Uniqlo：平衫背後的沉重代價

23-24

【心湖淬筆】「經濟最自由」傳說

【如是我聞】自由的邊界

專欄29

凍結宿費，承認責任

──反加宿費關注組立場書

陶身體劇場《4》&《5》:

「重複」之為手段，探求身體和舞蹈的本質

投稿

25

21-22

大叔本山

1

【交換經驗 鴛鴦蛇傳】我犯規，但我錯了嗎？潛行宿舍難得的自由

關於潮吹的事

性 / 別

情色

者 的 話重看一年前我們寫下的政綱，「我們希望為弱勢社群發聲」。真係，情何以堪。也許所有承諾都

是以背叛為前提的。我們到底為弱勢做了些甚麼呢？也不說弱不弱勢，每次在出版前夕，效率

之低下，以及人類好逸本性總是顯得過份立體。但今天我們還是留在這裏了。也許和讀者談到

這樣私密的事，似乎有點冒昧，但我的確認為，假若撇除了這些部份，學生報就會變得嚴重失真。

僅從董啟章的《學習年代》抄一段書，獻給一眾編輯、以及讀到這裏的讀者：「如果在我們又

重新相聚的今天，我們依然懷有當年的熱情，並且比當年增長了一點點智慧，那是因為我們的

身體在風浪中挺過來了。我們帶著滿身傷痕挺過來了。傷痕就是艱苦學習的印記吧。」

26

27-28

腦蟲 33 － 34

非擴張超市不何 ?

——從問卷結果談起

誰搬走了數學系的研究生學額？

落差與錯位——略評逢時書室

潮龍食後記

校

3-45-6

7-9

10-12

園

非 擴 張 超 市 不 可 ?------從問卷結果談起

本部玻璃屋、池畔軒及富爾敦樓麵檔已結業。為處理現

時空置的地方，服務單位委員會於上月底討論了麵檔的

使用方法。校方在會內多次指超市排隊問題嚴重，以及

同學希望增加貨品種類，因此要以麵檔空間擴充超市。

但學生代表質疑超市問題未必要以擴張解決，亦表明同

學實際上討論這次規劃的機會只有十數日，還有很多空

間使用建議未處理，促請校方暫緩計劃。教職員協會代

表則認為應在崇基範圍新建超市。由於眾說紛紜，委員

會決定先讓百佳續約至十一月，暫停擴張，而諮詢則會

延長至六月，唯這次諮詢則包括三間餐廳的規劃。

會議膠著的原因，是我們始終無法理清超市是否要擴張，

以至麵檔位置的使用方法一直無定案。但其實本報早前

派發了一份問卷，希望與同學一同檢討超市服務，探討

擴張的必要性，收回了 1147 個回覆。本文將嘗試從問

卷結果組織同學意見，希望化為之後討論的資源。

校方希望以擴張解決排隊問題，但問題似乎亦非源於收銀

處不足，而是一個時段的人手問題。從問卷結果得知 ( 見上

表 )，超市現時收銀處數目大致能控制排隊時間於 10 分鐘

內，問題是部分需要等待 10 分鐘以上的同學。按顧客光顧

時段推斷，他們多集中在下午繁忙時段。偏偏這段時間超

市三個櫃台長期只有兩個售貨員工作。繁忙與非繁忙時間

都只有兩個售貨員，當然引致大排長龍。

要對症下藥，是要超市增加人手，而不是增加空間。因一

段時段的人流而要超市擴張一倍多，一來無此需要，二來

亦不見得能解決問題。百佳一直都知道超市有排隊問題，

但其處理方法則是不到人龍長得難以忍受，也不會臨時調

配收銀員，背後考慮便是多請一個收銀員不划算。因此，

即使擴張，將來營運的超市也可能因成本因素而拒絕增加

人手，排隊問題未必能解決。

排 隊 問 題 真 的 因 為 空 間 不 足 ?

36.60

每次都會購買

從來購買偶而會購買

絕少購買

4.39

23.77

27.79

44.06

宿生在超市購買急凍肉類的頻率

<1 分鐘

1 分鐘 -5 分鐘

11 分鐘 -15 分鐘

>15 分鐘2.40

30.7617.21

13.03

同學通常在超市排隊大約所需的時間是 :

36.605 分鐘 -10 分鐘

／周俊熙／

3

至於增加貨品種類，問卷結果顯示同學想法其實頗

為模糊。我們可能總是想超市多一點貨品，但當被

問及應新增甚麼時，高達七成受訪者表示無意見。

無意見固然不代表反對新增貨品，但顯而易見的是，

大部分同學並非因具體需求而想增加貨品種類。換

句話說，我們其實還未找到實質理據增加貨品，超

市再擴張二千呎，我們也不確定應添加甚麼。要決

定是否擴充，應先檢討現時甚麼貨品不足。

根據結果（見上表），現時貨品種類需求並非如想像

中大。除了主糧和蔬果的需求較高外，其他食品如

急凍貨品需求並不高，生活用品如衣物等，同學根

本未曾買過。相對重要的麵包，經常買的同學亦不

足一半。由此可見，現時各貨品種類的數量大致足夠，

未必需要增加，部分甚至可能有減少空間。就算真

的要添置新類型貨品，我們也可先減少需求不足的

貨品，藉此騰出空間，擴充超市並非那麼必要。

增 加 還 是 調 節 貨 品 種 類 ?

我們還有很多方法處理超市的問題，並不至於要以擴張一倍來

解決。是次空間規劃長達三年，之後要改變亦不容易，硬要擴

充超市的話，便會抹殺很多麵檔空間運用的可能。它們可能是

雜貨小店、素食餐廳。可幸的是，諮詢期延長，令大家有更多

時間想清楚校園需要甚麼，顧及學生、教職員、工友的利益。

諮詢會將再舉行，討論空置的地方要怎樣運用，筆者也未有確

切的想法，但希望在此提供一些思考方向︰

1. 店舖內容 ： 正如上文所言，擴張超市並不必要。那麼我們需

要一間怎樣的店舖呢 ? 中大素食選擇有限，質素差，是否需要

一間素食餐廳提供合理的膳食，照顧素食者需要呢 ? 校園學生

活動空間有限，我們又是否要一個較自由的活動中心改善問題

呢 ?

2. 經營模式 ：商舖有社會實驗面向對我們而言有多重要呢 ? 除

了貨品與服務質素，將來的店舖應有怎樣的理念 ? 會否優先考

慮合作社理念 ?

3. 員生共治 ：之前諮詢一直只強調同學參與，但員工對空間運

用有甚麼需要呢 ? 員工又希望擁有甚麼福利 ? 玻璃屋的員工都

希望可以再回中大工作，日後餐廳開張時，我們又可否優先讓

他們回來呢 ?

同學很少有機會共同討論如此大規模的校園規劃，實踐一直都

難以想像的校園民主，展示規劃並不一定是幾個委員閉門會議。

這次機會難逢，希望同學不要錯過，密切關注本部空間規劃 !

真 正 要 思 考 的 問 題

宿生在超市購買急凍肉類的頻率

有

沒有

8.38

91.62

宿生曾否購買超市的衣物

每次都會購買

從來購買

偶而會購買

絕少購買

10.53

36.8429.22

23.41

宿生在超市購買麵包的頻率

潮龍本部結業潮過後，終於迎來第一間新開業的食肆。從前

franklin 餐廳的劣食早已街知卷聞，潮龍餐飲管理有限公司

（下稱龍記）接手過後到底有沒有改善，就讓小記跟大家匯

報一下。

若非負責這稿題，我可能久久仍不會光顧龍記。原因不是

食物太貴，而是店裡的燈光，慘白刺眼，教人不敢直視。

到底誰要在如此強光下進食呢？據說開業的頭一星期，餐

廳打烊後也沒有關掉電燈，嚇怕途人之餘亦浪費電力。惹

來投訴後才見改進。

撇開強光，我在午飯黃金時間走進店內時，發現除了座位

的格局稍有不同外，龍記仍留有許多易手前的痕跡。譬如

餐具櫃只是換了個位置，收銀員換了套簇新的制服亦依舊

面善。至於店內的另一端，更幾乎完全沒翻新。哪怕是理

應最人頭擁擁的時段，那邊的坐位仍空出超過一半，生意

不易做。據說未易手前的 franklin 也因為鋪面過大而連年

虧蝕。因該位置的廚房與中菜廳共用，投標者變相被逼同

時經營兩邊，恆常開支已多了一大截，只能在別處省錢，

故不難理解 franklin 的用料和食物質素何以較差劣。

那麼顧客最關心的食物質素和價錢又有否改變？龍記尚在

開業初期，菜單和價錢仍頻繁變動，筆者只好就以截稿前

的情況作評論。單論菜式選擇，龍記選擇不算很多，卻似

乎比 franklin 多元，有一般碟頭飯、燒味、日韓料理、中

式米線等。會說「似乎」的原因是，以前 franklin 在平日

星期一至五也有類似款式，但在其食物惡名口耳相傳的情

況下，我們大多只會在星期六、日別無選擇時光顧，與那

些款式緣慳一面。龍記接手後，一切重新開始，讓人願意

多試不同款式。

筆者親身嚐試了龍記不同款式的食物，再從身邊的朋友收

集的食後意見，結果大多數人都認為龍記的食物質素勝過

franklin。除了燒味飯與 franklin 分別不大之外，拉麵和米

／雞／

雜錦海鮮拉麵套餐

＄29

燒肉飯套餐

＄23

5

食後記

線的風評也不錯。拉麵的配料豐富，有紫菜、烚蛋、木耳絲、

大量粟米和日式魚蛋等，味道尚可，至於米線，筆者身邊

的朋友一致好評，有的認為它味道跟譚仔米線有幾分相似。

另外晚市西式晚飯的評價就較差次，葡汁雞飯劣評如潮，

而茄汁豬排飯的豬排就煎得頗香口，而且與啖啖蕃茄粒的

茄汁配合得很好，不會過份濃味。不過整體而言，也有朋

友覺得龍記食物味道偏濃，特別是 $23 元的雙餸飯，大家

對它們的評價只有「太咸」和「未食過啲咁咸嘅嘢」。

可是價錢和份量卻不太理想。下午茶時間是相對便宜的時

段，單拼燒味飯和米線，連飲品也只是 $21 和 $22 元。

不過米線會較平常細碗，遠遠無法填滿一般男生的胃口，

當作下午茶填填肚尚可，但當作午餐就不行了。至於晚市

和午市，都可稱貴夾唔飽，像筆者試過的紅酒汁鴨腿飯（附

沙津）、日本料理套餐（跟餐有小前菜和小碗麵鼓湯）和米

線都至少要 30 元才有交易。如果玻璃屋結業後，沒有別

的餐廳進駐，晚餐又不想吃意粉的話，就被逼選擇龍記了。

再拉遠一點，相對便宜的舊餐廳抵不住成本上升而結業，

而另一方面，近年中大新開的餐廳，食物價錢都不斷上漲，

令不少家境貧困的學生叫苦，一些新書院的學生除了硬食

更別無選擇。餐廳能否站住陣腳，甚至保持低價，原因當

然可以很多，像食物質素的重要性就舉足輕重，Franklin

就是食物質素太過差劣，以致大家唾棄的的好例子。可是

我們亦不應忘記在中大營業本身的困難，譬如有些餐廳於

假期時要冒著虧損而營業，新書院人流遠少於其他位置等

等。考慮到膳食是人的基本需要，校方實在不應一味將責

任推往營運商，任由食物價格高企，讓新書院和貧困學生，

每月動輒多付數百元在膳食上。可行方法有很多，譬如校

方可以透過承擔各種雜費，如大型維修費，來減輕餐廳的

負擔，以提供低廉的膳食予學生和員工。

如果缺乏相關的改變，就算龍記再多款式，再美味，可能

也不能令窮苦學生受惠，而幾年後成本上升，亦可能變成

另一間抵受不住壓力而結業的玻璃屋。

燒春雞套餐

＄37

雞翼貢丸米線

$33.5

逢時書室位於善衡書院陳震夏館地下，約二百多尺

大。室內燈色柔黃，左邊有幾個五層高的書架靠牆而

放，與中間兩個書架形成「L」狀的通道。右邊放了

四、五個豆袋， 一排大小不一的酒箱製成的書架靠牆

而置。店內有幾幅本地畫家的畫作，手作。店員坐在

右邊的矮桌後，桌上貼了好些便條，寫著捐書人的資

料，當場更有女子向逢時同學查問捐書的方法。於是

逢時書室的書價相對便宜，普遍定價二十元，心想還

不錯呀──直到我走到書架前。

書架上並無分類標示，然而書的排列卻使人費解：梁

望峯的《自由之丘上的春樹》與《我未忘情》、鄭梓靈

的《踏過戀人的界線》、魯迅的《吶喊》、卓韻之的《活

得像個人》……咪住，《吶喊》？喺一堆言情小說中間？

之後越看越驚心：在一連四冊、由北京出版社出版的

《中國文學理論史》旁，是《誰搬走了我的乳酪》；靠

著張愛玲《第一爐香》的，是《看外文成為億萬富翁》；

《女性主義哲學與公共政策》左邊的，是一整排張小嫺

的言情小說。天！第二波女性主義所批評的，正是這

類塑造女性形象的文化產品呀。

這時有位逢時的同學前來打招呼，我便問書是怎樣分

類的。

「吓，唔係好明顯咩？按顏色囉！紅色的一堆、綠色的

一堆。」我想我當時因為震驚過度，以及一定程度的虛

偽，才沒當場指罵。

及後翻查有關逢時的訪問，他們如此解釋：現時主流

書店以書藉主題分類，局限了讀者的閱讀範圍，於是

逢時希望透過另類分類方法，製造讀者和書的偶遇，

打破同學閱讀慣性，譬如以書脊顏色分類。我想原意

的確是好的，但效果強差人意，未見其利、先見其弊。

逢時書室怎樣說也有二百本多書，毫無分類的情況下基本

不知從何看起。這樣也許能消除同學對分類標示的偏見，

但也使同學感到煩厭，繼而離去──何況同學的閱讀耐性

本來就不高。說真的，不是要寫這篇評論，一分鐘後我便

放棄不看了。現時按主題分類的確有其弊端，但也是在茫

茫書海搜索的起點，請不要將分類的價值一拼棄掉。退一

步說，即使我真的願意細看書架上的書，當一整排都是媚

俗的言情小說，誰會期待，甚至留意那裏有沒有好的作品

呢。逢時汲汲製造和書的偶遇，結果卻是更多的錯過。

我認為逢時的理想落空，不僅是操作層面的問題，而是一

個錯誤假設。逢時假定今日同學閱讀氛圍低迷，主因是對

書店分類標示的偏見，但顯然那不是妨礙閱讀的唯一障

礙——另一障礙則是對知識內容本身的偏見。哪怕沒有「文

學」分類標籤，當我翻開一本詩集時，還是會因為陌生的

表達形式而感到閱讀困難，讀不下去。當然上述兩者是互

為影響的，但限於篇幅，在此不作細述。

作為對逢時書室有所期

待的中大同學，對於剛

於 善 衡 開 業 的 逢 時 書

室，我感到極端失望。

落差與錯位—— 略評逢時書室

看得眼火爆的顏色分類

7

我想說的是，如果真要打破同學閱讀慣性，是要想辦法通過

不同的形式，讓同學跨過既有的偏見，接觸到書籍的內容。

偏偏逢時所做的，就是對書籍內容徹底的取消。

按書脊顏色分類其實完美地說明了逢時所理解的「和書籍偶

遇」：通過取消讀者可以判斷書籍內容的資料，要求顧客隨機

選書。逢時其中一個較受歡迎的閱讀實驗 「盲婚啞嫁」，也是

同樣的運作邏輯，即以牛皮紙把書密封，隱藏書的封面、作

者及書名，抽取書中句子寫在牛皮紙上，製造神祕感。

但正如上文所說，以為這種「偶遇」可以使人閱讀陌生書籍

的說法簡直吹彈即破。閱讀要耗費相當的時間和心神，並非

毫無代價的。也許的確有人會因「偶遇」而讀多了書，但至

落差與錯位—— 略評逢時書室

少我所認識的人裏沒有，而更有可能的情況是：

書是買了，但一頁也沒翻過。我們都有過相似的

經驗，因為同學或書評介紹，對某書的內容深感

興趣，滿心歡喜把它買下，然後發現家裏還有一

大堆上個月買下的書，連包裝也未拆。如果強烈

閱讀某書的慾望也不能保證閱讀的完成，逢時為

甚麼認為「偶遇」可以？

其他砂石彷彿就不大重要了，但有些仍希望逢時

多加留意的部份，譬如將書籍垂直疊起、把木椅

子放書架前，這些妨礙讀者取書的空間佈置，空

間容許的話可免則免。

我希望說得明白，假若不重視書籍內容的是商務

而非逢時，我是不至於那麼激動的。事實上就我

和我朋友的經驗，的確有人會在獨立書店投放商

業價值以外的感情，正如不會有同學特意前來鼓

勵商務店員，更不會有教授向商務捐書。今天人

們覺得逢時書室珍貴，難免因為社會上的獨立書

店經營困難，不是要搬遷到更高樓層，就是倒閉。

逢時書室開業，除了折射出儉樸、人文精神等大

學的理想價值，更召喚起二樓書店那種明知不可

為而為之的崇高。由是我希望逢時書室作為獨立

書店，請先凝視一下自己身處的位置，和這個位

置的歷史生成。

參考潘詩韻的〈香港二樓書店簡史〉[1] 一文以及

陳冠中的《事後：本土文化誌》，香港二樓書店早

於五十年代已經出現，香港本土知識份子受國際

的「革命浪潮」影響，重視對社會的介入和啟蒙，

深感香港文化氣息薄弱，希望辦書店去扮演啟蒙

社會的媒介，譬如有龍門、一山、學津等等，至

今歷史最久的，就是一九七一年開業的田園書屋。

七十年代中國文革尚未結束，不少作家被批鬥，

香港二手書店經營者如一山書店，便翻印那些被

批作家的新舊著述，在香港流通，讓久未曝光的

史料和著作得以重見天日。

當然不同二樓書店的特色迴異，但粗略點說，當

時二樓書店主要出售冷門書藉如邊緣文學、嚴肅

哲學、美術雜誌等等、由於利潤微薄，這些書店

便放棄人流較多的地鋪，改而搬到租金較低的

二三樓。直到七、八十年代，書店百花齊放，東

岸書店 、曙光書店、青文書店等等，很大程度是

「 偶 遇 」 其 實 即 是 取 消 內 容

犧牲與承擔：一個歷史的錯位／黃敏／

因為當時有著容許書業發展的社會

條件──當時租金相較便宜，文藝

青年籌集一千幾百便可經營書店。

然而今日大型連鎖書店壟斷書業（出

版、發行、零售、推廣），租金越升

越高，獨立書店經營者的限制和犧

牲越趨明顯，上述三間書店分別於

02、06、08 年結業。

今日我們覺得二樓書店有某種氣質

和高貴，大概因為他們對書籍內容

的重視和堅持，擔當文化承傳的重

要意義，為當時知識份子提供良好

養份。哪怕在經濟低迷的日子，有

些二樓書店儘管有所妥協，但仍未

曾抛下對內容的堅持，保持店內文

史哲類書的數目，未有違反原則扭

曲自己。由是我理解對書本內容的

重視，應是獨立書店的基本。

我希望呈現出一個歷史落差的錯位：

昔日二樓書店的文化使命和承擔是

真金白銀的，堅持主流以外的選擇

意味著種種限制和犧牲，於是我們

看見眾多書店主理人在艱難環境下

默默付出自己。今日逢時也許不必

像二樓書店那樣苦心孤諧，但如果

擁有所有香港二樓書店所缺的良好

條件（千二元月租），卻明明白白的

展示出對書籍內容的輕忽，是確實

令人痛心的。始終書本的內容才是

激發別人思考、撼動我們習以為常

的定見，或帶來愉悅的部份，如果

逢時宣稱要推擴讀氣氛卻對書籍內

容並不敏感，難免讓人感到捨本逐

末。

校園裏有人辦獨立書店辦得如何，

本來也無甚麼所謂，但當報章不斷

強調「浪漫的青年得到校方支持」

[2] 就很有所謂。我不只一次讀到報

章形容為「浪漫」、配上一張逢時同

學笑得燦爛的照片，我卻感到不安

──主流報章所呈現的浪漫，很多

時是通過掩去事物殘忍一面來營造

的。如果浪漫是指堅持社會所不接

納的事物，它幾乎注定不會被看見，

一如今日二樓書店的艱難。如果錯

過好書是令人惋惜的，對書店主理

人的犧牲視而不見，則幾近殘忍。

我始終認為，選書和置放方式，是

書店的核心所在──那不妨礙我們

去欣賞逢時書室其他部分，如空間

佈置、閱讀實驗等──因為選書和

置放方式，表達了你們的眼光、對

尖銳書籍的包容程度 。同學老師捐

來二手書質素參差是可以理解的，

但買哪些二手書、如何擺放等問題，

則是逢時的選擇。我也曾辦過書展，

也能夠體諒書店主理人選書時的難

度，但至少像梁科慶、君比等青春

成長小說不用那麼多的，而目前它

們散佈於不同書架之中。我希望提

醒逢時，這會使人質疑逢時的眼光

和判斷能力的──都大學生了，還

看梁科慶？

而回到逢時初衷，如果真要打破同

學的閱讀想像，逢時其實需要建立

一套、或幾套，具有問題意識（prob-

lematic）的分類方法。即你這樣分類，

是希望撼動我們怎樣的閱讀定見？

譬如將主題接近，但不同學科領域

的並置，也許可以動搖我們「專才

是尚」的意識；將漫畫放於文學類

別之下，也許可以提醒漫畫被忽視

的文學性，以及被嚴肅討論的價值？

譬如要使理科的同學閱讀文藝創作，

去年年度作家董啟章的《練習簿》裏，

以中學科目如物理、數學為題材的

短篇小說，可能是一個可以考慮的

起點。

我是叫大家不要去逢時了嗎？也不

是。在校園爭取到一間獨立書店，

始終是可貴的事，何況逢時實體書

店也只是初試啼聲，還有改善的時

間。如果逢時同學願意讀到這裏，

希望你們讀到責之切的同時，也看

到其中的愛之深。你們有著我並不

具備的行動力和執著，但正因如此

我才希望你們想清楚，你們是僅滿

足於開設書店的自我沉溺，還是真

的要有改變？

幾點對於逢時的建議

右：記念二零零八年二月四日，青文書店主理人羅志華疑於倉庫整理書籍時，被塌下的書箱壓住，意外辭世。由葉輝、馬家輝編了本紀念文集《活在書堆下——我們懷念羅志華》，裏面收錄了文中所提到的潘詩韻的〈香港二樓書店簡史〉。

左：陳冠中著《事後：本土文化誌》的書影。

最後要補充一點，由於篇幅所限，本文為刪減版本，全文可於中大學生報網上版找到。

9

誰搬走了數學系的研究生學額？

筆者從前以為讀不讀到研究生，只是個人成績

的問題，但原來背後還涉及到更宏大、更複雜

的政策操作。無論是政府分配學位資助的方法，

抑或大學校方怎樣看待碩士、博士，都會深深

影響到我們未來的學習計劃。

幾 個 月 前， 筆 者 與 TA 閒 聊， 談 到 報 讀 MPhil

的事時，TA 忽然想起甚麼，說： 「 到你們畢業，

MPhil 應該更難報了。這幾年數學系的研究生

數量有在減少，以前一個 Professor 帶兩三個學

生，將來可能只帶一兩個了。 」筆者當時大吃

一驚，四處查探之下，總算探得 MPhil 愈來愈

少的因由 ： 原來數學系整體的研究生學額都在

減少，MPhil 也就連帶減少，而原因則來自教

資會和大學的兩重政策。

／彭浩霖／

上面提到還有剩下 2800 個學位按既有方法固定分配給

院校，而大學內部，又有另一套分配邏輯，由研究院建

議分配學額予各個學系。中大研究院在考慮分配研究生

學額時，有幾項準則，包括學生人數、畢業率、流失率

和學系研究表現等。因此，如果學系研究無甚成果，或

者很多學生未完成學位便退學，便可能被視為表現不好，

繼而被削減學位。

在今年之前，研究院還有一項重要的準則 ：如果學系有

更多 PhD，就會有學額獎勵，當然，相對而言，如果學

系收較多 MPhil，便可能損失學額。大學希望學系多收優

秀博士生，原因也不難想像。無論在爭取捐款、爭取政

府撥款，抑或提升國際排名，研究成就都是重要的一環，

而 PhD 在研究方面表現往往較 MPhil 更好，所以大學想

當然地就認為收得愈多 PhD 的學系表現愈好。

不過，由於大學認為教資會的香港博士研究生獎學金計

劃（教資會學額政策的第三個分配途徑），研究院會從今

年起取消上述獎勵學系多收 PhD 的政策。

各院校的研究生學位從前沒有明顯管制，當初有幾多個

學位，就沿用至今，資金每年由教資會撥款。教資會（大

學教育資助委員會）是負責向各大專院校撥款的委員會，

每三年會向院校撥出一筆經常撥款，75% 為教育撥款，

23% 為研究撥款，相對穩定。

過去幾年，教資會逐漸將經常撥款轉為非經常撥款，以

競爭形式分配。2003 年，教資會削減 10% 經常撥款，

轉而新增一筆非經常撥款──「配對補助金」，獎勵籌款

籌得多的院校。院校籌款愈多，便可獲得愈多額外獎勵

的撥款，先到先得。在此計劃底下，歷史較長、校友較

多的大院校，自然獲大筆捐款以及撥款，而新成立的小

型院校，本是更有需要，卻變得更加弱勢。

更大爭議的，是教資會 2009 年推出的學額回撥。學額

回撥，即是抽出 6% 各院校既有的本科生資助學額，再讓

院校相互競逐爭回學額。競爭方法是，各院校每三年要

提交一份學術發展建議書，計劃未來自己院校內部的學

位、學系分佈。教資會會審批各院校的建議書，檢討院

校的發展計劃「能否回應社會所需」，給予相應的學額。

在此競逐機制底下，一來，資源豐富、學術實力普遍較

強的大型院校依然佔優，二來，社會需求不大的學科，

如歷史、人文學科，就容易被冷落。

從 12/13 學年開始，教資會又有新招。為了「加強競爭

元素，以分配資源給優勝者」，教資會逐步將大學的研究

生學位資助從固定撥款中抽出，以競爭形式分配。具體來

說，香港共有約 5600 個受資助的研究生學位，教資會

將由 12/13 年開始，每年抽走 1 成學位，到了 2017/18

年，就只剩下 2800 個學位是固定分配給各院校。另外

的 2800 個學位，則分成四份，按四個途徑分配 [1] ：

一、研究 [2] 評審分數，即教資會對學系所做的研究成果

評分。分數愈高，就有愈多學位。

二、角逐研資局 [3] 研究資助的表現、成就。學系申請研

究的表現、成就愈好，就有愈多學位。

三、香港博士研究生獎學金計劃 [4]。愈多人經此獎學金

報讀學系的 PhD，學系就有愈多學位。

四、各院校的學術發展建議書的成效。與上文的本科生

學額回撥同理。

分配途徑偏重研究表現，看似能鼓勵院校做好研究，吸

引更優秀的研究生在香港讀書，但爭取更多撥款，不一

定等同可以做好研究工作、訓練好研究生。畢竟研究成

效難以量化評估，研究工作如果沒有即時可見的成效，

便可能被視為無甚成就。而愈本土的研究，就愈難有發

表的場合，就算在本地有影響力，也可能被低估。

另一方面，這些分配途徑也表露了教資會側重 PhD 遠遠

多於 MPhil。第一、第二個途徑都偏重研究，而博士生往

往更能幫助教授做研究 ；第三個途徑更是直接鼓勵學系

多收博士生。不難想像，這項政策不單會影響各學系的

研究生學額，亦可能影響研究生中，碩士、博士生的比例。

教資會政策：競爭、競爭、繼續競爭

大學政策：愈多 PhD 愈好

11

大學雖然取消了獎勵學系多收 PhD 的政策，但原因只是

因為博士研究生獎學金計劃已經達到相同目的，可見校方

高層依然認為各學系都應該多收 PhD。事實上，培育出了

多少個 PhD，還會影響到教授的待遇以至晉升機會，而培

育過多少 MPhil 則加分較少。這些政策對某個教授、或者

某個學系的影響或者是微乎其微，但卻可以聚沙成塔。

數學系研究能力較強，而且教授本身傾向多收 MPhil，受

政府、大學政策影響尚不算大，都因此捐失了少數學額，

不難想像，其他學系只會受更大影響。愈依賴外來資助的

學系，就愈要配合着政府、大學的政策。誠然，某些學

系錄取較多 PhD 是相對合理的，例如工程學系，可以有

七八成研究生都是 PhD[5]。但這是因為部份 MPhil 報讀

者並非為了做研究而讀 MPhil，而是為了將來找工作、甚

至轉行。在工程學系的教授看來，自然覺得 PhD 對研究

更有熱誠，而且能力較高。然而，工程學系的經驗是否可

以直接套用至其他學系，就此斷言多收 PhD 才是好的？

無論政府抑或大學，都沒有看到不同學系各有獨特情況。

更何況，政府、大學都只將研究生學額看成研究問題，卻

忽略了這同時也是教育問題。矢志研究的學生，如果家境

不算富裕，或不忍與家人、情侶分離，便難有機會出國升

學，而本地的研究生學位便是少數的升學機會。教資會往

往高舉「符合社會所需」為競爭的理由，但學生接受教育

的機會，就似乎不在「社會所需」裏面了。

[1] 實際上教資會將學額分成了六份分配，筆者整合後才分為四個途徑。

[2] 包括由經常撥款資助的研究，以及由研資局非經常撥款資助的研究。

[3] 研資局是教資會轄下負責向大學提供額外、非經常研究資助的組織，資助計劃包括優配研究金（對一般研究的資助）、協作研究金（對研究設備以及協作研究的資助）

以及傑出青年學者計劃等。

[4] 香港博士研究生獎學金計劃向優秀的 PhD 報讀者提供大筆獎學金，以吸引世界各地優秀的研究生來香港修讀 PhD。

[5] 資訊工程系。另外，資訊工程系約 10 年前曾有大部份研究生都是 MPhil，到今日比例大幅轉變，可能亦與政府、大學偏愛 PhD 有關。但實際因果如何，仍是不得而知。

結語

在兩重政策之下，數學系的表現如何呢？筆者訪問了數學

系的系主任陳漢夫教授和區國強教授，一探究竟。

「其實整體來說，postgrad 學位受政府影響不大。」陳教

授解釋，雖然過去三年都沒有 PhD 報讀者申請到博士研

究生獎學金計劃（其中一個爭學額的方法），但因為數學

系近年研究表現都不錯，一般申請撥款的成功率只有不到

一半，數學系卻有八九成，學額尚且保住、或微跌了一兩

個。而學額減少的另一個原因，正是大學政策。

數學系向來多收 MPhil，研究生中只有 4 成是 PhD。區教

授指出，不少數學系學生都想報讀中大的 MPhil 課程，但

報讀 Phd 的人則較少。筆者訪問身邊的同學，有興趣研

究的人往往以報讀外國 PhD 為目的，但不少都想先在中

大讀過 MPhil，甚至一些成績頂尖的學生都覺得在中大讀

MPhil 比在外國讀更好。系方因此多收 MPhil，讓更多中

大生受惠。結果，過去幾年數學系因為少收 PhD，被評為

表現不好，每一兩年就會被扣走一個學位。

多收 PhD，對系方的好處不是更大嗎？再說，報讀 MPhil

者畢業後出國升學的話，豈不是為人作嫁衣裳？「這是我

們的教育理念。」兩位教授不完全認同大學和教資會方針，

「收 PhD 有很多好處，尤其中大是研究型大學，其實（多

收 PhD）都合理⋯⋯但我們熟悉數學系的同學，知道他們

都是優秀、勤奮的學生，有些 local 的 MPhil 甚至比外國

的 PhD 有更大成就，所以我們希望多給他們升學的機會，

在本地有充足訓練再出國。如果中大的同學能在外國名校

讀到 PhD，不是更為數學系爭光嗎？」

大學今年起取消了獎勵學系多收 PhD 的政策，陳教授對

此當然很高興 ：「這樣的話，數學系以後就算多收 MPhil，

也不會被削走學額。」但他又補充，仍然要留意教資會的

政策 ：「愈來愈多學位會經競爭方法分配⋯⋯我們打算盡

量在政府的分配政策上做得好點，多收優秀的博士生，愈

多人報到博士研究生獎學金計劃，學額也會增加，又可以

再錄取 MPhil 或 PhD。 」

學額減少的真相

不論互太還是聯泰，廠房的通風設備也嚴重不足。這導致了廠房內達40度的高溫。人

體能承受的最高溫度是42度，在煉獄般的高溫下，人的器官機能會衰竭，甚至危及

生命。男性工人惟一的散熱﹁措施﹂，就是赤裸上身工作，但依然會熱得汗流浹背。

在聯泰縫製牛仔布的工人，雙手都染上一層藍色了。這些染料大多都有刺激性，甚

至是有毒的，但工人在工作時卻沒有戴上任何防護裝備。由於缺乏通風系統，廠內

的空氣極差，工人工作了一天以後，鼻子手上都是粉塵。長期吸入這些粉塵，可能

會患上足以致命的棉塵肺。

SAC

OM

在店內的行動，以及調查報告中有血有肉的

工人實況，確實拉近了我們消費者與生產者的距離，

但這依然難改我們那根底裡的無力感──我們可以罷

買Uniqlo

，但總不可能以後不買、不穿衣服啊，那我

頂多只能以另一個同樣有剝削的品牌代替，又有何分

別呢？

一年前的我，也大致上有著同樣的心態。結果，我身

上穿的U

niqlo

、用的蘋果電腦、喝的汽水，無一不是

剝削工人的產物。縱然偶爾會聽到代工廠裡的工人苦

況，但當我在店鋪內選購衣服時，售貨員只會告訴你

衣服是用什麼物料製，買多少件會有折頭，哪會提及

生產者待遇呢？

然而，SA

CO

M

所做的正是把一直備受忽視的生產關

係，重置在消費者眼簾中。知道自己消費時，其實是

與商品背後的生產者連繫著，那消費就不僅是喜不喜

歡、抵不抵買般簡單的判斷了。因為，我選擇買／不

買什麼，就會直接影響到貨品背後的工人。罷買固然

不能完全消除剝削，但若果搞得成功，大企業的確會

為免麻煩，監督代工廠做足最基本的勞工保障。這些

對工人來說，已經可以是很大的改善。

我們固然不能不穿衣服，但在知道了生產的沉重代價

以後，至少不能像以往一般輕率地消費：上年買的大

衣才穿了那幾次，真的不需要年年買吧？因為，衣服

的成本遠遠不止那低廉的標價，還有工人所付出的血

與汗。而相對於抗爭成本甚高的工運，罷買是我們較

容易在生活實踐的，微小而切實的改變。

罷買係咪真係有用？

危及生命的工作環境

13

罷買 Uniq l o：平衫背後的沉重代價

我不是特別注意打扮，但每年冬夏，都難免會到U

niqlo

添新衣換季。它

的價錢雖算不上是最低，部分貨品卻不時有折扣。再加上店內衣物鋪排精

緻，顏色多樣齊全，令我總會買得比自己需要的多。

但在

1月

11日，卻有一群人在U

niqlo

的九龍塘分店聚集起來。示威隊伍

闖進店內，向在場市民闡述各種貨品的生產過程──顏色悅目的短裙，其

實是工人在高危的工作環境下製成的。組織行動的SA

CO

M

︵大學師生監

察無良企業行動︶發言人更呼籲市民罷買U

niqlo

，迫使廠方改善工人待遇。

消費時，我們的眼中只有商品和價錢，卻忘了每件貨品的生產背後還有工

人。但面對SA

CO

M

的指控，U

niqlo

的惟一﹁反應﹂，就是在SA

CO

M

一

行人在店裡示威時，

響亮的廣播著自己如何回收衣物、重視環保云云……

SAC

OM

的聲浪自然被蓋過了。到底U

niqlo

做了什麼，讓這一群人如此不

忿，要罷買以至示威行動來抵制？那就要由U

niqlo

代工廠的調查報告說

起。

去年7月起，SA

CO

M

開始派人﹁卧底式﹂調查內地兩間代工廠互太

和聯泰的勞工情況。結果發現，不論是互太還是聯泰，都僅在支付工

人當地法定的最低工資水平。但實際上，最低工資在兩地都遠遠不足

以糊口，所以工人都得每月加班逾100小時，遠超中國勞動法所規定的

每月36小時。工時如此長，實際就是將人的生命都剝削了。一天工作

15個小時，餘下的時間光是用來吃飯睡覺也只是勉強足夠，還哪有什

麼私人時間？廠方甚至剋扣工人的加班工資：勞動法規定，假日的加

班工資需要是平時的2倍，互太卻僅以1.5倍計算。

剝削工人生命的超長工時

／劉子康／

城規會申述即是什麼？即是城規會收集市民對新界東北

規劃大綱圖的意見，再決定是否對大綱作出修訂。雖說

是聽取市民意見，但寥寥數十名城規會委員全部都由行

政長官委任，城規會更有「橡皮圖章」之稱。而且城規

會與市民的關係非常不平等，引致城規會完全可以為所

欲為，包括剝奪市民的發言時間。即使面對東北如此重

大的議題，城規會限制每人僅有十分鐘申述。儘管如此，

村民也很珍視這個表明立場的機會。因為他們要用盡每

一個程序反對，讓計劃不要這麼快進入下一階段，爭取

時間進行組織工作，希望大眾重投對議題的關注，讓下

次大型行動時，有更多人支持。

我出席了兩次城規會申述。我去的第二次申述，已經接

近申述階段的尾聲。當日是工作天，只剩二三十個人出

席，人丁單薄。而我到場後，發現原來城規會扣起了許

多市民的申述時間。曾有 1348 位市民授權東北城規組

代為申述，即是城規會起碼要用三十天工作日來處理。

然而城規會卻以東北城規組未能提供授權人資料為由，

最後只給予六個工作天。在會議中，輪到一位兩鬢斑白

的叔叔時，他走出自己的座位，要求城規會歸還超過一

萬分鐘的申述時間，拿著文件的他更激動至摔了一跤。

有市民上前扶起他，亦有市民憤而站起來，拉起橫額抗

議。

我愣了一愣，也跟著站起來，心中的憤慨鼓動我行動起

來。儘管我們喊著口號要求他們回應，委員卻只是木無

2014 年 6 月，立法會審議新界東北發展計劃，引起大

量市民和村民反對。當時我也覺得政府奪人家園的行為

十分可恥，於是也跟著去坐了幾晚立法會，甚至還落過

一次村咁大把去和村民談話。6 月 27 日，財會主席吳

亮星欲強行通過前期撥款，我並沒有被捕的心理準備，

於是離開。不久，新界東北從我腦袋中幾近消去，直至

一個月前，報社的人脈再次拉我回去面對新界東北。此

時，新界東北計劃已經進入城規會的申述階段。

城規會之役

與東北村民一起走下去——

小薯仔的行動日記

表情，頂多只是重覆要我們坐下和不淮拍攝。但我們依然

在兩個門口列成一排。然而，城規會委員很快陸續離開，

穿過我們中間踏出門口，一步一步像是要像要輾平我們的

憤怒。

我看到委員座位上空白一片的筆記，無奈又無力——無論

是市民和村民準備的大量資料、簡報和照片，抑或在場人

士對委員有力的質詢：「依家拆你屋企，比十分鐘你係咪

defend 到？」——城規會委員統統採取一種「睬你都傻」

的態度。委員有恃無恐，城規會架構的不平等令他們根本

不需要民意基礎支持，他們有絕對權力，所以他們可以對

我們的反對視而不見，更可以不跟從正規程序，扣除重大

議題的申述時間至十分鐘。這種因不民主而起的制度暴力，

與近日城規會發生高級規劃師對學生的肢體暴力，同樣應

得更多人的關注。

又想起半年前立法會門口的人頭湧湧，與今日城規會數十

人的冷清有很大對比——試想想今天多些人來城規會，起

碼我們人多勢眾可以威懾對方，保護己方不被傷害，甚至

可以迫使委員回應我們「不遷不拆」的訴求吧。

／ perfect blue ／

15

無論如何，現時，城規會階段即將結束。根據發展

局局長陳茂波的說法 2017 年政府會於立法會申請

撥款，通過新界東北發展計劃。還有兩年不長不短

的時間，可預估未來兩年內不會有大型抗議行動。

為了不讓抗爭的力量消散，其實組織工作尤為重

要。自己記起很久以前的一次落村，於是再次一頭

撞入落村工作。

一落村，就發現新界東北的情況比我想像中更為嚴

峻。不少村民因為地產商的威逼利誘而相繼搬走，

不難明白如果村民要與財雄勢大的地產商打官司的

話，幾乎是打一場必輸的仗，惟有妥協搬離。往後

那幾次落村，在我們派傳單貼街招的路上，不時見

到房屋的殘骸和滿地的荒草。可想而之，新界東北

的運動可謂危在旦夕。如果我們在這兩年對東北不

理不睬，在這兩年，只會有更多村民因為缺乏支持，

被地產商逼得搬走——更多空屋和荒廢農地，意味

政府試圖把我們活埋在一個名為「發展」的墓園。可預見將來還有許多場硬仗要打，我們要做的，

其實就是需要積聚更多人去反抗絕望。大學生往往有更多時間和精力關心社會，我們能否抽出一個

DAY OFF 又或周日的休假，入村認識不同於城市的生活模式？我們能否踏出第一步，與村民溝通，

了解他們更多？甚或我們願意與這一群如此可貴的同路人一起奮鬥，加入反抗者的行列，為我們的未

來努力嗎？

許多人可能看到這裡會覺得「無希望啦，點鬥得過政府」。我以前也常常這樣想，在運動中，我經常

感到很無力，很卑微，力量好微弱。我有心灰意冷的時候，有更多懦弱、懶惰的時候。但村民和其他

抗爭者讓我獲得很大的鼓舞，有些人的生活比我更深陷泥沼，但他們一直用不同的方式奮鬥著。我又

怎能輕言放棄？而老套也要說一句，每一份微小的力量，在抗爭中都非常重要，往往是很多微小的火

光積累燃起大火，燃燒過後，才有讓香港這片土壤重生的養分。

（ 如閱此文後對希望支持或了解更多關於新界東北抗爭，可在臉書專頁搜尋「東北告急，無你點得」，

又或有志於落村／其他組織工作者可致電胡倩婷（呀婷）：51603670 ）

未來一起走下去

推倒重來的命運不限於新界東北

著兩年後政府可以更加理直氣壯的要「開拓」這個荒蕪的地方。

另一邊廂，如果我們這兩年不去讓更多人看見新界東北規劃的

無理，兩年之後立法會一役，屆時抗爭的力量還會堅實嗎？

反對新界東北的抗爭之所以如此重要，不僅是因為要保衛村民

家園，新界東北規劃與你我也息息相關。政府口口聲聲會在東

北興建公屋，但面積只佔發展區 6％。政府根本完全無心解決

我們的房屋需求，反而在發展過程中，政府往往把大量利益輸

送給地產商，於是地產商可以興建大量商場和我們買不起的高

級住宅。而且政府完全剝奪城鄉共生的想像，我們根本無法在

任何城市規劃作出自主的決定，只能被活活困在狹小的大廈之

中。

更觸目驚心的是，政府的滿腦子的「發展」不僅危害新界東北，

很快其他地區也難以倖免。以大嶼山為例，例如政府在施政報

告提出要大力發展大嶼山，而大嶼山發展諮詢委員會與城規會

架構如出一轍，又是全部委員由政府委任。政府又在東大嶼

水域研究填海造島，人工島整體的發展方向仍未斷定，但獨獨

是研究工程都要花二億三千萬，落實發展更可能要花上千億公

帑。政府現在欲推行一個完全未知能否惠及市民的計劃，燃燒

大量納稅人的血汗錢，還要對海洋生態造成嚴重破壞，白海豚

生境受嚴重威脅。

新界東北和大嶼山正是血淋淋的例子，展示政府「經濟發展」

至上的發展邏輯，而小市民根本並非這些計劃的受益者。長此

下來，只會有更多人的家園被拆毀，社區的連結完全崩裂；更

多的環境遭受破壞；大多利益由地產商袋袋平安，貧富差距只

會越來越大。

話哂畢業之後始終都要搵窿捐，房屋問題對

好多人嚟講都係好重要嘅問題。依家香港自

問中產嘅家庭，都要唔食唔住 15 年先買到

樓。關於住屋問題到底政府有咩對策？

政府一直都處理唔好基層嘅住屋需要，今次

都唔例外。施政報告話十年內起 20 萬公屋，

但依家都有成 25 萬人輪候緊，仲未計每年

對公屋需求嘅增長。有錢啲、收入超過公屋

入息限制，但又冇咩可能買到樓嘅朋友仔，

睇怕都唯有租樓住。但依家租金都唔係平，

新界 400 呎單位租金平均都要 $8,200，租

金仲有可能年年繼續加，到時唔通年年都搬

現時老年貧窮問題嚴重，即使計埋資助，依然有近三分一嘅老人生活貧困。

而未來老人貧窮問題都會持續落去 ：依家政府嘅強積金問題多多，拎住打工仔嘅退休金去投資，但年年投資利率都追唔

上通脹，仲要蝕埋管理費比基金佬。面對金融危機，強積金更隨時蝕到渣都冇，例如 2008/2009 年度金融海嘯下，強

積金全年錄得 26% 嘅虧損。人到老年，根本承擔唔起呢啲投資失利嘅風險。老人家確實需要一個穩定嘅生活保障，因此

就有人提出全民退休保障。

周永新教授受政府委託，研究全民退保方案。研究報告對社會上唔同方案都有詳細分析，解答全民退保資金來源及可持

續性等問題。譬如周教授提出嘅方案去到 2041 年依然有 135 億元儲備，證明財政上可持續。但施政報告都係繼續話呢

啲問題有爭議，最後只係預留 500 億，用嚟「突顯決心和承擔」喎～ Probably 政府咪又係怕影響到商界基金管理費利益。

點評施政報告

房屋

老人問題

咩。 但今次施政報告對呢啲問題嘅討論近乎

零，民間提出嘅租金管制、空置稅等政府似乎

完全唔會考慮。所以唔合資格申請公屋，又買

唔起樓嘅朋友，你地自生自滅吧啦。

除咗以上基本嘅房屋政策，今次施政報告仲話

考慮出售公屋比合符公屋居住資格嘅人，話咁

樣可以協助佢地置業，聽落好似幾好呀～但唔

好咁快比佢呃到，我哋要留意，公屋流入市場

買賣，就係令原本一直唔夠嘅公屋繼續減少。

依家如果有公屋住戶上到私樓，佢原本住緊嘅

公屋可以流轉比其他人，令其他人受惠。但如

果公屋可以出售，就唔會有公屋回流，少咗基

層可以受惠，所以我地必須反對呢項政策。

舊酒新瓶－－－－

／龍／

17

上月中，新一份施政報告又出爐，唔少人議論

紛紛，批評 「梁振英攻擊言論自由」。不過其實

佢都係 up 吓啫，又冇講到真係會做啲咩，未必

真係會點嘅。相對之下，梁振英所講嘅施針方

針就唔同啦，講嘅任何嘢 （或者冇講到嘅），都

係直接影響到我哋，而我哋卻往往唔多留意到。

施政報告話依家香港唔係土地唔夠，而係可供發展嘅土地唔夠，政府想做土地規劃同開發都面對太多爭議，所以

供應就慢咗、土地供應就唔夠啦。

依啲講法真係搞鬼錯晒。首先，政府發展嘅土地並唔係咁不足，按照依家政府嘅規劃，足足有 2,200 公頃嘅住宅

用地係空置嘅（發展新界東北佔地面積都係 787 公頃咋），而且，唔少民間團體都指出香港有好多因產業轉營而

閒置嘅前工業土地（人稱棕土），依家多數變成臨時貨櫃場、停車場等等，按民間團體嘅統計，呢類「棕土」加

加埋埋都成 800 公頃土地。所以好明顯問題根本唔係唔夠發展用土地，而係政府有冇心去做好啲規劃。

政府仲好意思講依家諮詢太長，爭議太多，搞到供應減少同變慢。依啲講法根本就係本末倒置，本身呢啲發展就

係要考慮咁多人嘅利益，就係有咁多爭議。依家咁多人出嚟搞抗爭，好多時都係為咗爭取番自己嘅權利，譬如住

緊間屋比人拆咗，要求合理安置都好基本啫，但政府總係唔處理呢啲爭議，仲反過來鬧人搞搞震。唔疏理好爭議，

發展又何來「以人為本」？

除此之外，今次政府亦提出咗一啲長線發展方案，譬如大嶼山、洪水橋發展區等等。呢啲發展往往都影響重大，

例如咁多土地，完全可以用嚟解決住屋需要，但經濟主導嘅發展就只會維持難以承擔嘅高樓價，令難以置業嘅問

題延續 ；過度發展亦對環境造成不可逆轉嘅破壞，所以都咪話呢啲發展完全唔關自己事。

雖然依家政府提出嘅發展項目好多都仲喺研究階段，未有太多細節，但政府發展一向都係唔聽民間意見，只靠議

會保皇黨鐵票護航，夾硬通過，新界東北正正就係一個好例子，為咗阻止呢種規劃方式，我地實在有必要睇實呢

啲發展搞咩鬼。

既然我哋係大學生，緊係要睇下政府有咩專上

教育政策啦！施政報告話會增加高年級嘅學士

學額，估計係 year2 或 year3 嘅學額，可以直

接升讀嘅都係副學士畢業生。如果咁做係為咗

令更多人接受高等教育，點解唔係增加學士入

學學額呢？依家咁做，就只有讀過副學士嘅同

學受惠。明顯政府唔係想更多人接受專上教育

咁簡單，而係要增加副學士嘅吸引力，畢竟副

學士都係政府政策下嘅產物。但副學士真正問

題在於學歷不被承認，學費高昂，而施政報告

就只係叫學校「盡量將盈餘以不同方式回饋學

生」。但完全冇實際措施，都唔知講嚟做咩。

勞工可以話係社會構成嘅根本，由維持社會嘅基本運作到推動發展，全部都要勞

工支撐，所以話勞工對成個社會係幾咁重要。依家雖然有最低工資，但係打工

仔依然有工時嘅問題，依家香港人每周平均工時都成 47 小時，有啲工種更要返

50 小時以上，嚴重影響打工仔工作同正常生活嘅平衡。而打工仔無償加班被剝

削嘅問題亦一直存在，可見勞工都有唔少問題亟待政府解決。

但份施政報告成二百幾段，勞工政策竟然只係佔當中兩項，仲有其中一項係近

乎廢話。

第一係最低工資加到 $32.5（工資增長一如嘅往追唔到通漲，加完嘅水平都只係

夠啲工人勉勉強強應付到基本生活）

第二係標準工時委員會繼續討論工時問題 （真係多謝哂～）

專上教育

土地供應

勞工

現時，專上院校各有不同處理特殊教育

的方法。就讀環境科學的視障男生升讀

大學後，卻發現所讀學校沒有凸字筆記

提供。更甚，他竟被講師好心勸退。各

樣歧視的目光不述，就連大學講師也小

看他的能力，令他非常受傷。事實上，

面對標準劃一的公開試，SEN 學童縱有

才能也不被發掘。結果，無緣接受專上

教育的，才是絕大多數。

另一個女孩患有專注力不足及過度活躍症，老早在小學開學前通知學校了。

但因老師大多沒有受過特殊教育的訓練，甚少提供學習上的調適。上了年

紀的中文科老師麥太，每天安排大量作業。專注力不足的女孩根本無力完

成功課。她媽媽怎樣跟老師解釋也不通，更被罵道「曳就曳啦，唔好寵壞

細路」。媽媽受了一肚子氣，想找誰投訴投訴，可也找不著學校負責的部門。

輾轉間遇到了社工，社工卻一臉不好意思說自己幫不上忙，給了媽媽該校

教育心理學家的聯絡方法。教育心理學家卻說人手不足，一年只能到訪學

校兩次，上個月來過，唯有相約下學年見面吧。她媽媽每天像是與女兒搏

鬥一樣監督她完成功課，身心疲憊，求助又不遂，終於患上抑鬱症。

家長三歲多送小男孩上幼稚園時，發現他辨認生字非常慢，抄寫

時往往把字上下反轉。於是，便到衞生署兒童評估中心求助，輪

候評估服務。一等就九個多月，他四歲終於確診患有「讀寫障礙」。

他們一家對「讀寫障礙」一無所知，憂心忡忡跑去申請學前康復

服務。但輪候服務時間竟然比評估還長，平均輪候時間已超過

二十個月。一年多後，他終於獲得器材上的支援和教學上的調適，

開始把二十六個英文字母記清。但剛獲得不久的服務規定只限六

歲以下兒童使用，即是，他們一家又是時候開展新一輪的申請了。

以上例子皆以真實個案為基礎，

絕非無中生有。從中，我們看

到本港特殊教育好些主要問題，

輪候評估和服務時間過長、老

師資歷未夠、各個部門卸責、

沒有完善上訴機制等。縱然特

殊教育立法不是萬靈丹，無法

解決所有問題，但卻是現階段

保障 SEN 學童的第一步。

／豆昊／

近年，「有特殊教育需要的學生」（Students with Special Educational Needs，簡稱

SEN 學童）這一直被社會忽略的群體漸漸獲得些許關注，新聞專輯和施政報告上都有他

們的蹤影。但相信大部分人對他們依然不太認識，感覺陌生，至少一眾編輯如是。因此，

本文會先介紹 SEN 學童和他們受教育的情況，再談特殊教育立法之必要和所面對的困難。

現今世代當個普通學生已不容易，但 SEN 學童在學習上比你和我還要面對更多的挑戰，

制度上的支援又不足，真的不忍想像他們肩頭上的重量。筆者會接著以數個並不罕見的案

例來敘述 SEN 學童由六歲前識別的階段到二十多歲接受專上教育時所面對的困況。

求政府如同等死？

案例 1

案例

案例

2

3

身邊特殊的他－－－－

談特殊教育立法之必要

19

世界各地對 SEN 學童的定義不一，在香港則被分成八類，包括（1）聽覺

障礙、（2）視覺障礙、（3）肢體傷殘、（4）智力障礙、（5）專注力不足及

過度活躍症、（6）自閉症、（7）特殊學習困難及（8）言語障礙。據教育局，

2013 年度香港有三萬多名 SEN 學童，佔該年適齡學童的 4.7％ 。教育局

自 1999 年起推行融合教育，在此政策下，63.5％的 SEN 學童散落在普

通中小學，其他的在特殊學校接受教育。依這數字計算的話，筆者就讀的

中學就有接近 70 個 SEN 學童，人數一點也不少。

特殊教育問題重重，其中一個原因

可以歸咎於現時香港沒有任何針對

特殊教育的法例，為 SEN 學童提

供基本保障。SEN 學童不應因著自

身的特殊需要，獲得不合理的教育

待遇和不均等的受教育機會。小孩

好奇心滿滿，時刻都在探索、吸收

知識。不及早識別和接受服務，將

終生削弱 SEN 學童求學的意欲與

技能。試想像中小學十二年都不能

理解黑板上的字詞、不敢和師友溝

通，多浪費青春！因此，立法會議

員張超雄及郭榮鏗連在特殊教育政

策及立法研討會上 ，提議立法規

限 SEN 學童獲得服務的時間、每

個 SEN 學童都要有個別學習計劃

（Individual Educational Plan，

簡稱 IEP）調適學習課程、設立特

殊教育需要統籌主任職位（Special

Educational Needs Coordinator，

SENCO）專責校內情況和獨立監

察部門處理申訴。

所謂的 IEP 就像張超雄曾在報章所

說，「學生的強弱項、個別需要和目

標、學生和家長的意願，作出教學

上的調節、跨專業團隊的協作，讓

學生真正發展潛質」，例如某些學

生可以做少些功課、或獲發些器材

上的支援。另外，現今校內融合教

育多由副校長主任級的老師負責，

日常行政和教學工作繁重，使他

們根本無法分神處理 SEN 學童。

SENCO 的用意就是透過增設職位

解決這個問題。可見，兩者都是改

進特殊教育不可或缺的部分。不過，

這一切都是錢錢錢。

而立法就是一個迫令政府增撥資源

的方法。白紙黑字之所以能夠保障

SEN 學童的權益，就是因為政府得

增撥資源以滿足法例上的條文。例

如十多年前與香港同期推行融合教

育的台灣，其法例清楚寫明要在 1

個月內為新生訂定 IEP 以進行教學

上的調適。要滿足這個要求，即是

要增加醫管局兒童精神科醫生、教

育局教育心理學家、聽力學家甚或

各部門行政人員的人數，以減省整

體輪候時間。又，美國則已立法規

定教育機構需要為每個 SEN 學童

訂 定 IEP。 訂 定 IEP 需 要 專 業 人

員，執行 IEP 需要的更多：受過特

殊教育訓練的教師、社工、教育心

理學家通力合作、師生比例也需降

低以配合教學法的改動。這看似困

難，但限期內提供服務、每個學生

有 IEP、每所學校有 SENCO、教

師有專業資歷等，這些都是非常基

本的要求。SEN 學童按人數是少數，

按能力是弱勢，難道他們連基本保

障也不配擁有？一旦這些法例通過，

不管政府和教育機構情願或不情願，

為了不違法，他們也要增撥資源。

其次，教育局常把「跨界別合作」

掛在口邊，而立法正正提供交流的

機遇，處理權責不清，難以合作的

問題。在社福界的研討會上，就出

現老師指教育心理學家給的指示不

清、教育心理學家則指老師沒有提

供足夠資訊讓他寫報告，相互推卸

的一幕。從另一角度想，若然前線

老師、家長、教育心理學家、校方

等持分者都不太肯定自己的角色是

甚麼，溝通合作又能如何開展呢？

立法是機會提升各個群體的關注，

帶動討論，凝聚力量。

2014 年的融合教育小組委員會曾

討論此事，政府的立場是香港無需

立法。政府指，立法增加學校行政

工作和教師的壓力，甚至說擔心校

方會面臨訴訟。承擔額外的開支、

人手、設施，明明就是政府的責任。

政府非但不肯增撥資源給 SEN 學

童，更將責任推卸給校方。那 SEN

學童該怎辦呢？

可悲的是，SEN 學童只是芸芸眾

多沒有獲得足夠支援的弱勢群體之

一。外傭和基層勞工皆是社會上的

弱勢，生活拮据。但相較人數極少

的 SEN 學童、性工作者、罕見病

病人，後者因反抗力量薄弱，所面

對的更嚴苛。爭取基本權益彷彿也

是不可能的任務，是弱勢中的弱勢。

因此，民間倡議特殊教育立法的聲

音非常寶貴，我們要多多關注才是！

立法即係點？

唔立法唔得？

立法前路茫茫

知 多 一 點 點 ： S E N 入 門

校方邏輯：用者自付

宿舍本意：教育福利

在一年之前，我們要求校方凍結

宿費。不過，校方態度強硬，最

後不過把宿費加幅由 7.1% 下調至

4.5％，和設立一個資助計劃，配合

政府關愛基金資助計劃，資助月入

2 萬元以下的同學。

如今一年過去，各書院再一次增

加 宿 費。 今 次 加 幅 為 5.19%， 即

＄11456 一年。我們的立場和上年

一樣：校方必須凍結宿費。我們的

要求看似苛刻，實質微小─宿費

連年上升，由 2001 年的＄7025，

升到 2010 年的＄8102，再到現在

是＄10891。四年內超過 3 成。我

們的要求，不過是想把不斷惡化的

情況稍稍控制一下。

不過校方態度強硬，強調增加宿費

實無可避免：宿舍的成本（燈油火

蠟、人工）連連上升，只好增加宿

費抵住加幅。不過成本上升，不代

表要增加同學宿費。重要的是，大

學會否視教育為福利、責任，動用

自己上年 25 億，今年 15 億的盈餘

去支付成本。舉個例子，成本上升，

教授人工也應該會有所上升啊，但

每年 42100 的學費卻依舊紋風不

動。箇中的關鍵，就是政府出錢抵

住了成本上升。

校方之所以理直氣壯，是因為早在

教育局向立法會提交在中大興建宿

舍的建議時，已經規定了中大需向

宿生收取宿費，讓宿生「用者自付」；

以宿舍自付的方法來運作。說穿了，

就是政府不願出錢，把責任推給大

學、校方再把責任推給書院，最後

受罪的，就是同學。

「用者自付」是基於一種「既有所得，

就該付出」的想法。但用者自付的

意思，卻不只是這樣——而是你應

該要付錢，去購買一些本不屬於你

的東西。背後所意味的是一種「購

買邏輯」，就像我們要付錢食飯買

衫。要是你沒錢，買不起的話，也

就是你的問題。

但不是世界上所有東西都應該要付

錢購買。比如說 12 年免費教育，

或者是法律援助、公共醫療等等。

我們確實是取得了那些福利，但這

不代表我們就應該要自己付足金

錢。所謂「用者自付」在這裡根本

就不恰當。因為這些均是對市民的

基本保障，是政府的責任，而教育

當然是其中一環。12 年免費教育

背後的邏輯，就是因為政府要提供

基本教育。

高等教育也不例外，一如聯合國的

「經濟社會文化權利國際公約」所

言，除必須的基本教育外，政府也

需要向大眾提供中學教育及高等教

育，並應逐漸建立免費的高等教育

制度。

宿舍就是高等教育的延伸。中大位

於馬料水，遠離市區，出入不太方

便。住得稍遠的同學，動輒就要花

上兩三個小時在交通之上。宿舍的

用處，就在於讓同學省卻那數小時

的交通時間，把更多時間和精力投

放在大學之中 ─不管是留在宿

舍，還是在圖書館、實驗室等大學

我們是一群關心中大宿費調整事宜的同學，

在不久的將來，我們將會有一連串的行動反

對中大加宿費。同學可在 facebook 搜尋「中

文大學反加宿費關注組」，或到 https://cuh-

kantihostelfee.wordpress.com/ 了解更多。

／ 中 大 反 加 宿 費 關 注 組 ／

凍結宿費

承認責任──

中大反加宿費關注組立場書

，基本立場──凍結宿費

21

的設施。宿舍帶來的便利，宿舍帶來的便利，在學生的

課業上不無小補。

而且，大學並不只於在 GPA 的數字上。大學本身就是

一個社區。交相糾纏的社交圈子、各式各樣的學生組織、

這本身就是大學生活重要的一環。宿舍降低了同學參與

大學社區的門檻：讓同學投放在大學的時間增加，有宿

的同學不必當灰姑娘──每當到十二點、甚至更早就要

回家。

宿舍的意義對每個人各有不同，可以是一個安靜的學習

環境、或是個遠離家庭、學懂如何打理自己生活的地方

──無論如何，宿舍是大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環、大

學教育的延伸，是福利的一種。同學的經濟負擔能力不

應是一個足以左右他能否住宿的因素。

把把用者自付應用宿舍之上，正正是政府、大學拒絕為

教育負責任的證明。背後的意思明顯不過──你想要住

宿，就要有相當比重的付出，辛苦一點；你沒有錢付，

就別住好了，大學可沒有責任保證同學能夠住。長此下去，

宿費年年加，宿舍只會漸漸變得只有家境較好的同學才

能住。宿費用者自付，其實就是意味著我們大學的未來

走向──你的家境較差，所以你的大學生活也就較差。

這樣的邏輯，並不止於宿舍。很多同學的需要，校方都

有各種方法削資：以往校方會資助某些飯堂水電煤等的

營運費，現在愈削愈多，除水電之外，更打算向飯堂收

取大樓每十數年一次的維修費。結果飯堂要不加價，要

不就結業，受害的也是同學。

校方削資，其實也是承接政府甚至社會「你死你事」的

思維。一些基本的保障，例如房屋和醫療，明明是政府

的責任，但在香港社會，大家卻認為這些是個人責任。

所以當有 25 萬宗輪候公屋申請，政府才用 10 年增建

20 萬公屋時，社會上也不見有太大反響；當政府又再一

次拖延設立全民退保的日程時，大家也習以為常。到將來，

要是大學加學費、政府推醫療保險時，我們也不懂反應了。

反對用者自付，不單是為了宿費的數百元，也是要守住

我們大學的原則，更是要把我們已經奇奇怪怪的社會扭

轉過來，哪怕只是一點點。

無可否認，政府、校方和書院各自也有資助同學。但我

們必須指出，現時資助計劃的種種不足。先撇開政府和

校方資助計劃的宣傳有多不足，導致有多少同學不知道

有資助計劃而放棄住宿。資助方案的立意本來就只打算

處理最差的一群同學，而事實上也只處理了家庭月入 2

萬元以下的同學，至於收入過 2 萬元的同學就完全不打

算處理。難道宿費對家庭月入剛過兩萬的同學真的不構

成壓力？月入 2 萬多、3 萬元的同學，在現今租金昂貴

的情況，也談不上充裕吧。

更別說，現時的資助方案三年才調整一次。每年宿費上升，

資助金額卻不會隨之而調整，即是受資助的同學也是要

多付宿費的升幅。資助不全，更可隨時變零。政府的資

助由關愛基金提供，要是關愛基金沒錢，政府也不會出

錢補貼。大學的資助也是差不多情況，大學每年只會出

160 萬出來，派完就無。說穿了，資助計劃不過大學加

宿費的借口。

情況每況愈下，我們卻沒有介入的餘地。中大的資源調配，

很多時候是經行政與計劃委員會，當中連一個員生代表

列席也沒有。這個委員會所做的決策，往往是由屬下的

委員會（例如宿委會）通知同學──只是通知而已。因

為很多時候，會議上同學代表人數不多，要否決也否決

不了。

不過，更大的問題是，我們連做判斷的能力都沒有。因

為大學很多的資料從來都不會告訴同學。例如財政報告，

教資會撥了多少錢給大學，分別的指定用途是甚麼等等，

我們一概不知。毫無資訊之下，我們根本無法判斷加宿

費是否合理。要是大學的數十億盈餘當真一元也不能撥

出來，或者有其他更重要的用途的話，大可以公佈資料，

一同商討。討論之後，或者我們也會被說服。但現況可

不是這樣，大學明明白白的擺著「今年就是加 5.1%，其

餘免談。」的姿態。由決策、討論平台、資訊到議程制定

全部都由大學掌握，我們連介入的餘地也沒有。

因此，我們要求凍結宿費，不單只因為考慮到同學的負

擔能力，更是要政府、校方認清楚他們責任。我們所執

著的，不只是幾個百分比的宿費上落，更是基本的公義，

教育的原則。

糖衣毒藥：用者自付

校方資訊封閉，拒絕討論

資助計劃不過借口

直到我高一那年，趙本山又回到鐵嶺，這次是轟轟烈烈的，很有一番衣錦還鄉的架勢。他大

搞本山杯二人轉大賽，要拯救二人轉和推廣綠色二人轉，主賽場就在鐵嶺。霎時，鐵嶺這個

只有三條主要街道的小城一下子鬧騰起來，湧進了好多名人。

托本山大叔的福，我在那個暑假見到了好多明星。在鐵嶺市體育場的開幕式，我第一次見到

了宋祖英，還有評委席上的余秋雨。本山杯搞得轟轟烈烈，鐵嶺一下子就全國聞名了。好多

商人也來投資做生意了。鐵嶺的各方面宣傳也開始了，不僅僅滿足作爲小品藝術之鄉，還要

做紅樓文化之鄉。

後來我就去上海交大讀本科了，從那以後很少回家。偶爾聽到一些關於趙本山的消息，無非

是關於他身邊人的。一次朋友去參加婚禮，是趙本山和前妻生的大女兒的。大女兒和他關係

一直不太好。女兒恨爹，爹覺得對不起女兒。後來女兒結婚，趙本山出了不少錢，還買了台車。

大女兒倒是沒父親那麼大的雄心，只想一輩子在鐵嶺過這平靜知足的小日子。

放假回家，看到和趙本山一起演︽劉老根︾的大辣椒李靜，胖胖的，在我家隔壁樓下的院子

一個人遛著狗。以前的紅旗電影院因爲效益不好，現在被改成二人轉劇場了，專演綠色二人

轉。新名曰﹁鐵嶺大戲院﹂，趙本山題字。鐵嶺大戲院門前總是停著一排排的豪車。

後來，每年除夕我看春節晚會趙本山的小品時，眼前都會浮現許多年前那個村頭坐著拉二胡

的身影。最近本山大叔好像處於輿論的風暴當中。︽鄉村愛情8︾連遼寧台都不敢播了，看來

他是真的不太順。

聽老家的人說，趙本山今年初開始頻頻出現在鐵嶺了，不單單是拍攝︽鄉村愛情8︾，他還創

辦了一個民樂團，到處演出了十幾場。樂團的一切運營費用都是他自己支撐。我老爸也喜歡

拉二胡。其實鐵嶺老男人大都喜歡二胡何和三弦，尤其喜歡二人轉裏面那些悠久的二胡古老

曲段：︽江河水︾︽月牙五更︾︽送情郎︾等等。

聽老家的人們說，本山民樂團的演出，︽江河水︾是保留曲目，每次表演，總是一片片叫好。

老家的人們還說，可能本山大叔真的累了，想要回鐵嶺了，過隱居的生活。也許是因爲江湖

走久了心就累了。前陣子瘋傳的妻子兒子移民新加坡，本山大叔出來辟謠說，他的戶口還在

鐵嶺市銀州區。

到底，都是鐵嶺人。

23

離家在外很多年了，每次被人問到老家是哪裏的時候，他們都會感歎這樣一句：哦，鐵嶺，

趙本山的老家啊！我說，是啊。他們接著會問：你有沒有見過趙本山啊？我說，當然有啊，

小的時候經常見到的。

小的時候我以爲一輩子都不會離開遼寧，更想不到會到上海香港有著完全不一樣的人生。

童年的記憶，模模糊糊，但是記得東北農村的黑黃色土路，和一家一家無甚區別的磚瓦平房，

還有漫無邊際接天連地的苞米地。在開原蓮花鄉長大的很多孩子後來都考到離家很遠的大城

市去讀大學，開始在外漂泊的生活。

趙本山有個盲人二叔把他辛苦撫養大。盲人二叔家裏窮得叮當響，經常一個人拿著三弦在屋

前坐著曬太陽，一坐就是一整個下午。有時候二叔興起，拉起三弦，全是人生的悲苦，哽咽

揪心。

趙本山那時候就跟著他的盲人二叔吃百家飯，走千村路，學演盲人學三弦兒學二胡，能演也

能說。 爺倆很多時候到各個村子趕場子演出。

有一次我看到年輕的趙本山穿著白色的襯衫，灰色西褲，就坐在一塊牆根下的破石頭上，拉

著二胡。旁邊有幾個男人圍觀，也不說話，就是靜靜地聽著。趙本山也不說話，兩眼直勾勾

地盯著前方，目光一動不動，我看得出奇。

東北的許多農村孩子都把有一天離開農村作爲最大的夢想。上小學前，我們家就搬到了鐵嶺

市區，那時的趙本山也進了鐵嶺市民間藝術團。當時團裏還有個比較火的演員叫潘長江。趙

本山來到鐵嶺民間藝術團就演起了︽摔三弦︾。當時這個拉場戲在鐵嶺可謂家喻戶曉。

北京當時有個很有名的演員，叫姜昆，那時候到鐵嶺演出看到了趙本山，他發現這是個人才。

之後姜昆幫助下，趙本山就被調到了北京。趙本山到了北京之後紅起來了，上春晚演小品，

之後就很少在鐵嶺見到他了。我上初一的時候，趙本山主演的︽劉老根︾在央視熱播，趙本

山更火了。

大叔本山

／放放／

陶身體劇場的創作意念正是來自於藝術總監陶冶和總監助理王好每天長時間乘車，長期看著街上的人做著重複相似，卻

又不盡相同的事情而來。是次新視野藝術節，陶身體劇場就以作品《4》和《5》，利用身體去表達「重複」的概念，以「重

複」作為手段叩問身體和舞蹈的關係，探索舞蹈的本質。兩套作品均沒有故事性，並故意用數字命名，打破觀眾受劇名

影響而局限他們對作品理解的可能性，令觀眾能夠集中於舞者的身體和形體動作之中，在觀看過程中主動探求作品的信

息和意義，在演出中不停的思考。「過程」的重要，不僅在於作品的展現，同時在於觀眾的探求和理解，並從中表現重複性。

在作品《4》甫開場前，整個劇場的燈全都關掉，異常漆黑，除了像是一段緩衝時間予觀眾沉澱，進入舞者呈現的世界外，

更像是要關掉觀眾的視覺，放大觀眾對自身身體的觸覺，待觀眾把焦點聚落在身體後，繼而容易轉移至舞者的身體。其

後，燈亮起，在舞台上照出一個四方格空台，四名舞者連續不斷的在空台上有節奏地舞動著，他們身穿著鬆跨的灰黑服

裝，帶上黑頭巾，塗黑了臉，難以辨識其性別，年齡和前後，加上不對稱的衣袖，像是打破了既有的規定，例如是以性別，

年齡去理解他人，反而追求單一，樸實，回歸至身體的本質，讓觀眾只集中於舞者的身軀和形體動作。四名舞者在整個

《4》中重複舞著極為相似甚或相同的一組動作，同時保持相同的距離，構成菱形的隊列。這些動作多張開四肢和扭動身體，

時而由上而下，頭帶身如波浪般，用單腳支撐身體前後反轉，強調身體的伸展、線條、節奏和快速的爆發力量。編舞又

多同手同腳的動作，這可能正是陶冶所謂明白人身體的局限性之餘同時相信人的可能性，所以才反自然用同手同腳的方

式呈現身體可以有的另一種和諧美。

整部作品《4》連綿不斷，節奏緊湊，舞者的力量貫穿半小時，每次不斷重複著相類似的一組動作，加上中國獨立民謠搖

滾樂手小河的實驗性音樂，用敲擊，大提琴和木魚製造出類似中國唸經的音樂感覺，加強「重複」的主題。此外，敲擊

不停地截斷觀眾的投入和舞蹈的連貫性，彷彿要令觀眾抽身出來集中於舞者的形體動作。在作品《4》的尾段之中，音樂

停止了，但舞者依然不停地跳，揮舞著四肢，全場鴉雀無聲，只剩下舞者的腳和地板磨擦發出的聲音與用力揮動衣服的

聲音，讓觀眾嘗試撇開劇場的形式和其他理所當然的演出元素，重新將舞蹈回歸於身體的本質之中—身體作為器具去表

現舞蹈。

如果《4》是用快來表現身體快速的爆發力量，《5》則是用慢來表現身體同時內含的力量和韌性。作品《5》中幾位舞者

均剃了頭髮，穿著與身體顏色相似的服裝，簡潔利落，不但難辨雌雄，他們相互纏繞圍著空台畫圓轉動，更難辨哪個身

體是屬於哪個舞者。這種纏繞在一起的轉動具有一定的節奏，時而聚合，時而稍為分散，所需的力量很大，它的「慢」

需要耗費舞者很大的體力和肌力去維持自己的動作和支撐對方的身體重量，講求舞者對自己身體的高度控制，尤其腰腿，

就像身體中的抗爭之力，相互抗衡而成。這種舞動彷彿是即興接觸理念，在固定的空間內，整隊人怎樣呈弧線的軌跡前進？

舞者之間如何轉動，支撐和承托其他舞者？雖然整體相似，但每次轉動均有稍微的不同，講求舞者之間的觸覺，身體的

感應而作出配合。

作品《4》和《5》重複性的編舞手法是一種過程，在過程之中重複，變化和發展，層層遞進，最後把身體和舞蹈昇華，

回歸至身體和舞蹈的本質，把身體和舞蹈緊緊扣連。

「重複」之為手段，探求身體和舞蹈的本質行くよ ! !「每天的重覆讓我開始知道什麼是過程，我編的作品展現的

都是過程，排練的每個瞬間和當下的思索，最後曡加在一起。」

——陶冶

陶身體劇場《4》&《5》:

／曹愷怡／

25

相信唔少女仔都試過係做愛時有尿急嘅感覺。但次次都因為怕尿床，做到一半就要停、去廁所解決， 掃興到不得

了。 有次嘗試放開自己， 唔忍住真係爽快好多。女仔或因為尿床（/ 潮吹？）覺得尷尬，但呢個係正常嘅高潮反應，

忍住忍住反而會享受唔到快感。

但究竟屙出嚟嗰啲係乜嚟？原來曾經有科學研究探討過呢個問題，而且刊登咗一份《女性性行為中「射液」的性

質及來源》報告。研究請咗十幾位女士返嚟，收集佢哋高潮時噴射出嚟嘅液體 check 清楚。發現有幾位女士嘅液

體內有一隻叫 PSA 嘅成份，呢隻嘢被認為有幫助精子游動嘅作用。所以噴到呢隻嘢出嚟呢，就係真 · 潮吹啦。其

他無 PSA 嘅女士，其實係尿失禁。

所以，有時女仔做愛屙出嚟嘅的確係尿。不過咁，大家唔需要覺得尷尬，因為從女性嘅生殖系統嚟睇，高潮時有

尿失禁見怪不怪。

破解潮吹迷思！

如圖所見，女仔 high 到一個

點時，陰道會收縮、陰道內壁

亦會分泌出更多液體、而且前

列腺會因為受到刺激而膨脹。

當佢膨脹到一個點、而入面成

產嘅液體又夠多嘅時候，就會

透過尿道排出體外。

所以，女仔做做下愛尿床係正

常嘅生理反應。更何況，鬼知

屙 出 嚟 嘅 嘢 有 無 PSA 咩！ 所

謂 潮 吹， 妹 仔 試 過， 妹 仔 啲

friend 都試過，除咗會整濕張

床之外，其實都無乜大不了。

行くよ ! !

題外話 ：

不過咁，體質、身體狀況稍稍不同（例如飲多咗水），尿失禁、潮吹嘅情況就未必會

出現。潮吹等於高潮，但高潮唔一定有潮吹。另外，潮吹亦唔一定要好似大家喺 AV

內見到噴曬水嘅狀態，好多時都係戲劇效果，現實生活中做唔到好正常。高潮本身

都未必要有個 signal 作為表示，身體嘅愉悅，就算無噴射嘅狀態，都可以係真實嘅。

／妹仔／

當初之所以會在女朋友的宿舍過夜，主要是因為她的

精神狀況問題，令她常常都會情緒反覆──歡喜時會

熱情滿滿的摟著我，10 分鐘後卻可以鬱結得一聲不

響。在她鬱結的時候，往往就最希望我伴在身邊，而

我也感覺有責任要好好照顧她。再加上我沒有宿位，

卻因莊務經常在中大留至深夜，她的宿舍就正好成了

我倆共同生活的地方。

老實說，那時候這樣做幾乎覺得是理所當然。縱然宿

規明文鴛鴦蛇有即時退宿的風險，男女同宿在中大還

是十分常見。屈蛇時間愈久，我就愈覺得那些所謂規

則只是虛設的，更沒顧慮的成為了那幢宿舍的常客。

可惜，如此粗心大意的我，曾經在走廊碰上了住校導

師，被當場警告了兩句。在某天清晨 8 點，兩名導師

就將我們從安穩的夢裡叫醒，要我們出示學生證。檢

查一輪以後，男導師略帶蔑視的拋下了一句：「你好快

啲走啦！」兩個導師就離去了。

我並沒有如他所言，很快地離開。畢竟，當時我們兩

人要共同承受的情緒和後果，並不是一時三刻能處理

的。女朋友的家庭狀況複雜，如非必要，她也不想回

家。再加上她的病況，在家時只會將自己關在房內。

如果失去宿位，被迫回家裡住的話，將會非常困難。

最讓我愧疚的是，這一切後果，我是有份造成的，卻

全由她來承受。

但老實說，我屈蛇令到女朋友失去宿位，我不屈蛇女

朋友又何嘗會好受？與其說屈蛇是我們的個人意願，

不如說是我們兩人的需要吧。她的情況也許比較極端，

但我想像她一樣、偶爾需要伴侶照料的宿生也為數不

少。即時退宿將會全盤推倒他們既有的生活，是非常

嚴厲的處罰。我不排除自己可能對同層的宿生造成不

便，但屈鴛鴦蛇到底是什麼彌天大錯，要被罰得這麼

重呢？

鴛鴦蛇記

我犯規， 但我錯了嗎？

有伴侶的同學，也許你也曾

經在男／女朋友的宿舍屈

蛇。以下三篇文章正是三位

作者屈鴛鴦蛇的親身經歷─

─當中有人因被打蛇而令女

朋友要 Quit 宿；有人在制

度中苟且偷生，在宿舍裡隱

蔽得反常；亦有人曾在風氣

開放的宿舍過夜，初嘗自由

空氣。緃然經驗不同，三篇

文章都指向漠視宿生情況和

需要的僵化宿規，亦期望在

制度之中，找到夾縫。

事後，舍監說體諒我女朋友的處境，但頂多只能延

遲退宿時間：「我都好同情妳，但錯就係錯！」未

能符合社會主流對大學生純潔形象的幻想，這也許

是我們的「錯」。據舍監所說，這個月已經有兩三

個宿生被退宿了，在宿位與性空間同樣短缺的中大，

相信只會有更多人像我們這樣「錯」下去。

／稻草人／

27

妹仔喺全 UC 最似監獄嘅宿舍住，點解似監獄？因為有麥太做舍監，宿生真係無自由、失自由。守衛嚴密不

在話下，麥太仲要門都唔敲咁爆開房門，檢查房內有無蛇。小妹目睹過佢兇狠嘅面孔之後，頓覺完全無私隱

可言。雖則，後來有人話只要「買通守衛」就可以俾人屈蛇。但妹仔懶惰，嫌麻煩，實在無心機去討好守衛。

但男友畢業後偶爾都會嚟中大， 話曬出到嚟做嘢， 已經好少見面，咁緊係要訓返晚聯繫下感情啦。但長夜漫

漫，你叫我哋去邊？情到濃時，男友返工又咁大壓力，難得一見執返劑乃人之常情掛？大學生有戀愛自由，

但想搵個地方親熱下就難過登天。每次男友入嚟自己宿訓，都擔驚受怕；相比起一次喺某宿訓嘅經驗，就自

在得多。

嗰次係男友朋友出借間房畀我哋。老老實實，屈蛇驚，屈其他書院宿舍嘅蛇仲驚。不過聽聞某宿真係十分開

放，幾乎可以自由進出咁滯。嗰次蛇主喺樓下接我哋入去，我哋竟然唔會俾人截停同 check 證件。行步路都

輕鬆啲。同層男生望咗妹仔兩眼、並無詫異嘅樣子。（反觀帶男友行去自己間房嘅位置，啲人已經嘈喧巴閉）

雖然都只係訓咗兩晚，而且死好運無撞正 tutor。但嗰兩晚，真係妹仔過得最理直氣壯嘅晚上。

即使係同一校園內，有啲地方較自由，有啲地方卻猶如死牢。即使規矩尚在，但守衛無咁嚴、舍監無咁柒，

就已經少咗好多約束。

妹仔固然強烈反對限制異性出入宿舍嘅宿規，但其實吸下自由空氣後都係安居於監獄內。聽講隔離書院學生，

書院高層規矩收緊少少，就掛曬 banner、簽曬聯署咁，自己頂多都係鳩噏當秘笈。不過終歸究底，宿舍生活

自唔自由，都係書院高層嘅決定，我哋都係交貴租嘅住客啫，算得啲咩？

難得的自由

話說小弟平日好食懶做，求求其其，日睡十二小時，喜好

耽擱和拖延，結果竟然忘了報宿，開學至今都唯有在女友

的宿舍屈蛇。起初屈蛇我還沒太大戒心，在宿舍自出自入，

直到聽聞朋友被打蛇，害得其女友也要 quit 宿，才知道我

兩個多月來全是發昏，充滿破綻，搞不好已被盯上了；不然，

那路過的看更，何以看我兩眼呢？

我怕得有理。

女友所住的宿舍很少有大規模打蛇，大多是將可疑人物記

錄下來，才會針對性的打蛇，因此一旦被 mark 實了就很

麻煩。為免任何嫌疑，從入口走入房間，經過五個閉路電

視，要低調行事。首先，宿舍有兩個入口，要拍學生證進

入。我們一向走沒有看更的入口，但如果女友已經在房間

裏面，絕不能叫她下來幫我開門，以免被門口的閉路電視

拍到，令看更起疑。因此，我乾脆叫女友從樓上把學生證

丟下來，待我急急腳拾卡開門。

過了入口，還有電梯一關。從入口去住宿層只能搭電梯，

但直接搭去女層未免太過可疑。因此，我先搭電梯去男層，

順便去廁所刷牙小便，再行樓梯去女層。但難題來了︰每

層樓梯前都有閉路電視，一定會拍到我出入女層，而且有

時被路過的校工望見，我知道不妙，為免被 mark 住，就

要利用閉路電視的「盲點」︰需知看更只有一對眼，無法

望實每一部閉路電視。因此我套上帽子，等待電梯在某層

停下，才忽地衝入女層，盼望看更望向了別的閉路電視，

沒有留意到我。最後，呼，終於入到女友的房間。

我本想一星期屈四五天蛇，但商量過後，知道女友的

roommate 有些抗拒，於是一星期只來兩天，我也盡量在

她 roommate 不在時才來屈。後來，這位 roommate 也

帶了男友來屈蛇一次後，就說我天天來都沒關係了。大概

是她理解到男女同宿的好處。至於其他女生，我每次出入

女層都是急急衝入女友的房間，幾乎沒見過一個女生。

至為親密的室友，亦可以經溝通、退讓解決問題，有時我

會幻想，有沒有可能一層的宿生能夠經白板或開個小會，

一起商討如何看待鴛鴦蛇呢？如果宿舍真的是宿生學習自

主生活的場所，自主的第一步可不可以是討論和協商，而

非宿規和規範？

潛行宿舍

／妹仔／

／蛇叔／

2015 年甫開始，美國傳統基金會又再將香港評為全球「經

濟最自由」地區。甚麼的經濟甚麼的自由？做小販賣魚蛋

遭食環署追斬九條街，王維基免費電視牌照申請不成（亞

視欠薪多月卻依舊長生不死）——無論小生意抑或大茶飯，

都不見得享有「經濟自由」。

傳統基金會對「經濟自由」有一些妙趣橫生的評分標準，

例如在最新報告裡將香港描述為「低稅率」和「稅制簡

單」。低稅率哦？二世祖應該會同意吧，因為遺產稅一早

取消了；商家口裡不認心理也暗爽，畢竟香港利得稅之低

在亞太區恐怕數一數二；至於煙民，你跟他說香港低稅

率？小心他問候你娘親。買一包煙，裡頭 38 元是煙草稅，

若跑上深圳十幾塊錢就買到一包了。

「稅制簡單」也微妙得很。賣地是香港政府一大收入來源，

地價越高庫房越是豬籠入水，地產商出不到政府心水價位

導致拍賣拉倒的戲碼不知上演過多少次。地價既然不菲，

地產商賣樓與放租時自然獅子開大口，保證自己撈夠本。

於是，我們到茶餐廳叫碟飯飲杯奶茶有一大截是舖租成

本。經由高地價政策，民脂民膏被地產商榨取再轉交庫房，

說穿了是間接「抽稅」，是政府將「徵稅權」賣給地產商。

這種暗盤操作的穩藏稅制盤根錯節，如何談得上簡單？

面對金碧輝煌的光環，像「經濟自由」，總得退後半步，

在前面加上「甚麼」或「誰的」再好好端詳。還要例子

的話，不妨看看傳統基金會界定的「勞工自由（labor

freedom）」。它也是用來計算「經濟自由度」的指標之一，

但要是以為「勞工自由」談的是打工仔跟老闆商議工作條

件甚至罷工的自由，誤會可就鬧得大了。「勞工自由」指

的是以下六件事：

1. 最低工資佔每個工人帶來平均經濟收益的比例；

2. 法例是否妨礙聘用額外勞工；

3. 法例是否對工時長短有所規管；

4. 開除員工的難度高低；

5. 法律規定開除員工要給多長通知期；

6. 是否要求僱主支付遣散費。

See ？「勞工自由」意思是僱主剝削勞工的自由啦。語言

偽術，要多無恥有多無恥。

很多人都愛說這種便宜話 : 每件事都有個限度。

對，但限度劃在哪裡？以什麼原則來劃？這才是真的、負責任的

問題。任何自由都不是無邊無際的，而自由的邊界，就是平等。

為何要保守著「言論自由」？因為人民被國家統治之下，可以發

出不滿聲音，才可對權力不平等作出一點點的平衡。比如說，特

首在施政報告開頭，批評港大《學苑》的論點，很可能意味著施

政的方向及打壓的方向。這絕對與一個公園阿伯對《學苑》的批評，

不能相提並論，絕不是同等地行使著「言論自由」──縱使他們

的論點可能一樣。有權者的過度「自由」，就會侵害無權者的自由。

另一例，如法國的《查理周刊》被槍擊。我不是贊成兇徒去殺人，

但法國人旋即舖天蓋地大叫新聞自由、言論自由，《查理周刊》也

忽然因為自己是受害者而懶正義，這些也令人作嘔。

很簡單，如果有一份阿拉伯人或非洲出版的周刊作報復，每周都

在封面大畫侮辱或嘲笑耶穌、聖母、教宗或十字架的漫畫，那歐

洲人又會如何？他們還會不會認為隨意侮辱別人的信仰應該要屬

於「言論自由」的一部份？不過，這件事大概不可能發生，因為

信奉回教的地區大都是前歐洲殖民地，很多天然資源不是被取走

便是已與歐美利益掛勾。現時這些地區的有錢人大都與歐美為生

意伙伴，不會搬石頭丟自己的腳；而無錢的人更無能力每周出一

份周刊。連卡塔爾資金的半島電視台，都只能温和地做新聞節目，

探討「言論自由與文化差異敏感度」的問題。

回到香港，若報章大肆胡亂報導一個窮人的生活，令到街上好多

人都認得他而且嘲笑、白眼或侮辱他，那這名窮人可以怎樣？請

律師去告各大傳媒誹謗？還是自己用錢在各大報章大賣澄清告

白？換言之，在言論自由的問題上，窮人還是含恨的。

因此，我經常跟讀傳媒的同學講，自己做的事影響到傳播能力比

自己要弱的人，這就是在跨過平等的界線，所以，報導時要用平

等做尺，自我審視，要把好關，同時在把關和自我審查之間，要

分清楚。

如果我們對「更美好的世界」有想像有期盼，便須進行想像力練

習，對自己的自由進行以平等為界的審視。如此不斷找到臨界點，

及其相關的實踐方法，才能有破有立，有所推進。

心 湖 淬 筆▎

／ 李 維 怡，19 歲 開 始 參 與 基 層 社 會 運 動， 關 心 人

民如何可以自主的問題。近十年主要從事藝術培育、

各種基層平權運動，及與基層民眾一起搞紀錄片及

媒體創作，現為錄像藝術團體影行者之總監。書寫

出版結集有小說／詩／畫結集《行路難》(2009) 和

《沉香》(2011) 及《短衣夜行紀》(2013) ／

自 由 的 邊 界

「 經 濟 最 自 由 」 傳 說

如 是 我 聞 ◥

／尤里安，鬻文之徒，

惟不賣語言偽術，免墮拔舌地獄／

29

去年十月，《Book Review》出版，是香港少

數以嚴肅書評為主題的別冊。今年一月八日，

黃靜主編收到「被離職」的通知。以下是她

在面書發佈的「被離職啟事」節錄：

「在桌上工作了幾天，也在我接近完成第二期

《movie xtra》編輯工作之際， 突然收到「被

離職」的通知。⋯⋯尚未推出市面時，我被

告知「製作思想性、前瞻性等俱備的嚴肅刊

物」這個初衷不過是「自 high」的行為，也

不合符「經濟效益」──雖然說這話的人士

當時並未讀過第一期的書評別冊。⋯⋯祭出

「經濟效益」說辭的下一步，便是進一步裁掉

別冊的成本，除了出刊頻率，稿費，便是人。」

因為經濟問題而消失、妥協的文化刊物，其

實不少──我在意的，是我們記住它們的方

式。我們往往以同情心態﹝ sympathy ﹞來

記住事物的價值，某某作者的稿件被突然抽

起，或整份刊物被停刊，便有「維護 XX 自由」

的說法湧出，但這樣事物本身的價值反而被

忽略了。

於是黃靜在《Book Review》對於書評的重視，

便很可能在同情之中被忘記──如果我們無

法明確說出自己失去了甚麼，無法為所重視

的事物辯護，我們還憑藉甚麼去言說重視呢。

於是下文希望評論《Book Review》，指出其

中重要的部份，而首先，我們得先對現時香

港書評所呈現的面貌有概略理解。

專門刊物之外，九十年代香港報紙曾是書評

興盛的園地，設有書評的固定版面，如大公

報的「讀書與出版」、文匯報的「圖書」、新

晚報的「書話（開卷）」等等，然而今天大

多已經消失。今天仍有部份報紙留有書評的

欄目，如信報、經濟日報等仍保留一兩頁書

評專欄，明報的「星期日生活」亦有「讀書」

的欄目，其他報章亦偶見書評，如文匯報、

明報世紀版。

目前的書評生態，偏向內容介紹而缺乏分析、

注重靈活和輕巧、但忽略框架和結構。譬如

依筆者翻查報章時，不時見到「十本最 XX

的書」這類將十篇約二三百字的書介輯在一

起的做法，譬如〈明報・星期日生活〉去年

十二月二十八日的「歲末回顧 2014 好書推

介──讀書所為何事」、經濟日報逢星期三的

「打書釘」版面。書評的終點，也是到底是

否值得購買、甚少超出書本的內容，稍微尖

銳的批評則幾近不見。

上述報章注重方便、普及，未嘗沒有推廣閱

讀的理想，但沒有其他面向的書評，那就需

要小心了。尤其今日傳媒的工具發達，群眾

的愛好與興趣就越容易受控制、牽引。正如

也斯曾於《書的「非書化」》一文提出，今

日我們對書的觀念已有所改變，以前是作者

主導：作者寫了深刻的作品，經出版社採納

而出版，讀者讀完後有所啟發，以後有可能

反覆閱讀。但今日連鎖書店壟斷書業市場，

更有可能的情況是：出版社的市場經理擁有

壓倒性權力，以他所預測的消費對象的口味

為方向，找適合的作者完成寫作，再行銷至

各連鎖店。當書籍被視作產品，首要目的便

是用以消費而非閱讀，方便消費者一兩個星

期後再在連鎖書店購買另一批書──而今日

的書評，正正趨近這種鼓勵消費的作用。

我也不敢說這種強調消費的書評沒有提升閱

讀氣氛的效果，但偏重短篇幅、迎合讀者口

味的書介，是會培養出某種閱讀習慣和人格

態度：失去閱讀長篇文章的耐性，喜歡一概

而論但缺乏分析深度，以及崇尚專才而抗拒

陌生範疇的知識──而今日校園的情況的確

有這樣的趨勢。每個學系也許情況有異，但

就我所讀的中文系而言，把指定的閱讀材料

讀完一半已算勤奮的了。

我始終認為，鼓勵消費不應是書評的核心。

我曾經在英語的書評刊物裏讀過 David Har-

vey《A brief history of neoliberalism》的書

評，裏面採用了另一套分析框架，撼動了我

初讀時以為理所當然的部份。譬如原著中第

一、二章以「新自由主義」，概略地分析全

球趨勢：資產階級以「市場自由是最大的自

由」為假設，實行一套跨國的資本累積，加

強資產階級的勢力──這套非常完整的思考

框架，我幾乎認為是不可動搖的。及後讀

到 Michael J. Thompson 的書評，才意覺到

言說的嘗試、或責任 —

——

—

略評︽Book Review

︾

Par t 1：簡論現時香港書評

／黃敏／

David Harvey 不是沒有縫隙的：僅以資本累積的機制去

解釋政治和文化現實，難免有簡化問題之嫌，於是評論

者再補充文化認同的角度、以及群眾運動的面向。由是

我理解，好的書評應該是關於閱讀和分析，撼動固有的

定見，思考文本之間或文本與文本以外事物的關係。

去年十月出版的《Book Review》，採取了有別於上述書

評生態的編輯方針。《Book Review》A3 大小，隨著《號

外》附送的十六頁書評別冊。今天報章常見的短篇書介，

在《Book Review》十六版裏只佔一版（其中還包括極其

冷門的香港文學大系）。評論的書籍幾乎是毫不迎合讀者

的──哪怕看過帕索里尼電影的人，也沒有讀過他籌備十

年仍無法完成的《聖保羅》劇本吧。限於篇幅，本文無

法為《Book Review》篇章作文本細讀，但仍希望勾勒出

幾個值得讀者留意的地方。

《Book Review》裏面有些比較接近傳統書評，就著書籍

內容發揮，譬如黃念欣 < 關於學生、政治、文藝與自由 >，

但有些則不：譬如〈Cover Story〉的佔領專題雖說是分

析政治書籍，但焦點終究是放在現實層面的；〈“To read

or Not-to read” Questionnaire〉則不以書籍為中心，集

中於讀者的閱讀經驗。將上述文章放於《Book Review》

裏，我以為是編輯在發問：這些有別於傳統書評的文章，

算不算是書評？如果書評提供了閱讀的方法，除了聚焦

於書籍內容，還有沒有其他的閱讀方法？

比 如〈“To read or Not-to read” Questionnaire〉 今 期

訪問彭麗君教授和鋼琴家黃家正，分成「TO-READ」、

「NOT-TO-READ」兩部份，前者問問他們讀甚麼書，算

是沒那麼長篇大論──但我以為問他們沒讀那些書的部

分，也是訪問重要的地方。「NOT-TO-READ」裏問黃家

正有那些很想看但沒開封的書，黃家正直言「有很多！」，

如《罪與罰》、《戰爭與和平》，而原因都多是太厚太長。

由沉悶等閱讀經驗的陰影部份出發，我們會不會留意到

平時我們是怎樣理解書本的？今天強調「悅讀文化」，這

兩篇訪問的問題結構也不是不認同閱讀的愉悅，但同時

抱有警惕：這種愉悅，有多少是因為作者選擇了結構簡

單的表達形式所致？

《Book Review》不斷嘗試各種書評形式的可能，其實是

在提醒，平日我們閱讀時錯過了的閱讀層次，現時報章

單調的書介，某程度上局限了我們閱讀的角度，而《Book

Review》則嘗試指出其他閱讀的可能：書評的終點不應

是購書與否，而是思考的延伸。

《Book Review》和其他報章比較，最明顯的差異大概是

篇幅和版數。就筆者觀察，一般書評最長約二千多字，

佔報章半版或一版，星期日明報的書評版面則佔兩版（連

廣告），每篇書評約三千字。而十六頁的《Book Review》裏，

除了封面、封底廣告、以及一版的新書推介，其餘十三

版的大多都是二千字以上的長文，更有兩篇四千多字的。

《Book Review》在篇幅和書評密度上的處理，明顯抗衡

著目前書評生態和閱讀趨勢，容許嚴肅書評的出現。文

章的字數多寡，意味著作家有多少空間發揮、鋪排，當

然有的作家在狹隘空間也能絕處逢生，短短五百字同樣

精彩，但更可能的情況是，因為篇幅所限而將部份論點

刪減或簡化，於是就容不下傾向嚴肅的長篇文章。當然

長度不一定等於深度，綿長篇幅有時可能是行文冗長、

可能是選擇了錯誤的表達形式、可能是對論題並不夠熟

悉所致，但我們理應維持足夠的閱讀耐性，讓這些知性

撼動可以產生。

《Book Review》裏其中一篇四千字長文，就是鄒崇銘的

〈告別「民主回歸」，迎來⋯⋯〉，論題是「關注選舉爭議，

更要留心社會文化矛盾」，題目相近的文章及後不少。然

而鄒文選擇了強調歷史脈絡的論述方式，採用四位深受

年輕一輩歡迎的教授及其著作為起點，最終引領到「普

選有其局限」的文章結構。在去年十月形勢混亂、群眾

情緒偏向「我要真普選」的簡化論述的時候，鄒文的確

顯得札實和細心。

《Book Review》對長文的包容，我更理解為對知性討

論的重視，肯定書的嚴肅面向──從書本汲取詞彙和論

據，引發思考，用以議論，甚至對抗世界。釵於奩內待

時飛，在這樣現時低迷的閱讀氣氛下，我總以為《Book

Review》像在等待願意付出耐性的讀者，有種接近高貴

的姿態：激發思考的興奮，是要忍受一定的沉悶為代價

的──這種姿態除了是對讀者耐性的挑戰，亦是對城市速

度的批判。

以 長 度 和 深 度 ， 對 抗 速 度

書 評 實 驗 ： 我 們 所 錯 過 的 閱 讀 層 次

釵於奩內待時飛：《Book Rev iew》

Par t 2：

31

我也必需承認，由於字

數及個人偏好之故，這

篇 評 論 是 偏 袒《Book

Review》的，有些我不

滿意，或其實看不明白的

地方，譬如四千字的書評

依然太短，對新作品關注

不多……但下一刻我便想

起，這也只是份十六頁刊

物，還只是創刊號而已。

由於筆者的文化修養之淺

薄，對書評理由及歷史認

識之貧乏，這篇評論總是

顯得表面，但即使未如人

意，我還是想把此文獻給

《Book Review》創刊號

的主編，因為對有深度書

評有所包容的文化空間，

實在是買少見少了。

結 論

腦蟲 ／寧寶 、尤西／

33

踏出火車站閘口，人群中扎起一頭雪白長髮的就是楊秀卓老師。卸下中學藝術教師重任的他多了

一抹慈祥的微笑，但八九十年代以清狂的姿態借油畫、雕塑、裝置藝術諷刺極權、階級的火爆氣

息仍絲毫不減：把自己放進牢籠足足 48 小時，扮成野獸對著觀眾瘋狂咆哮以釋放被困於城市前景、

個人歷程的壓抑。同時，從六四至守護菜園村，再到雨傘運動，以藝術介入社運似乎成了他的日

常——一月十一日當天，同樣的一頭白髮出現在金鐘暗角，用粉筆繪成化作雨點的雨傘，洗刷 14

歲女童在連儂墻繪花被判入兒童院的黑暗。

佔領過後，藝術似乎仍默默開著花。當我們撥開佔領區漫天的黃色雲霧，狼振英的漫畫、群眾集

體蒙眼的攝影，或跳出平面的「風雨中抱緊自由」懸掛橫幅、連接馬路的 689 階梯，均湧溢而出。

那些曾經帶來感觸 ( 或厭煩 ) 的創作，有什麼不可取代的意義？它們如何被視為藝術？又怎樣成

為抗爭的原料？擁有數十年藝術創作與社運經驗的楊 Sir， 將為我們一一解答。

如果說現場的公民講堂、小組討論是理性的思辨，藝術創作則是感性的觸動——在楊 Sir

心中，藝術的意義便在於此。我們嘗試回想佔領期間的片段，最能在心坎上烙印溫度的往

往是和隔壁素不相識的戰友組成人鏈時一起高唱的那首《海闊天空》，或是擋過胡椒噴霧

與催淚彈的那把雨傘。那些剎那間的心頭一軟被定格，每每牽連起整場運動的記憶。

藝術的感染力強，但又容易令人們陷入藝術所營造的浪漫情懷裡：我們總能見到社交網站

上瘋狂轉載著佔領區的創作圖片，伴隨一句「我們在創造時代」的熱血，卻鮮有運動中各

持份者的角色、現場資訊的收放機制、和理非非的限制等的分析。對此，楊 Sir 認為即使

所有好的藝術作品都反映著社會面貌，激發反思制度。行動的責任也非完全落於作品本身

之中，關鍵在於觸動之後，群眾是否願意忠於自己、正視問題、尋求方向。

繪花……

————與楊秀卓老師談藝術與社會運動

／ Chelsea ／

從槍口開出玫瑰

35

梳理與楊 Sir 的談話過後，筆者對藝術與社運的關係清晰了許多，但仍留下一點思

考：我們仿佛不得不承認，打破藝術形式的框架與抗爭之間往往隔了一道墻——制

度的框架。的確，我們努力讓藝術融入生活，譬如加入社區連結的因素：留守者

一手一腳搭建的遮打自修室，不僅營造了抗爭學習的堅毅氛圍，亦透過句句鼓勵

拉近了陌生人的距離——但望著那一幕幕與圖書館、校園無異的畫面，我們到底該

被莘莘學子的自強不息而感動，還是為植入彼此基因的應試教育制度而悲哀：我們，

尤其是學生們的抗爭，仍否變成被社會主流施加「刻苦向學」、 「知識改變命運」等

刻板印象下的困獸鬥？我們聲稱要衝破制度，卻又是否被日常規範狠狠束縛？

在豐富藝術形式的想象同時，這道似有若無的墻，卻堅硬得仿佛無可撼動。

後記

猶記得在談及藝術於社運的力量時，楊 Sir 描述起

六七十年代美國反越戰時期經典一幕：一位女示威者在

抗爭現場的最前線，向美軍憲兵獻上一朵花。少女與士

兵，花與槍械，以最樸素的姿態，顛覆著強弱的定義；

以最平實的語調，嘲弄著武力的誇張與荒謬；以最淺顯

的筆觸，描繪著暴力與愛迎面相逢時赤裸裸的無力。

如果要形容藝術與社會運動的關係，我想沒有什麼比這

個畫面更為貼切：從槍口中綻放一朵玫瑰花。繪花的少

女，栽花的楊秀卓——而你又能否緊緊相握？

花，在誰手裡？

我們仍然不解：抗爭是嚴肅的，社運屬其一；但

藝術有娛樂的一面，如何抗爭？也正因如此佔領

區內一些藝術形式，如圍圈唱歌、彈吉他、播放

電影等在當時才惹來爭議。「抗爭的最終目的是

什麼？」楊 Sir 讓我們暫且打住，「是獲得自主性。」

在此前提下，只要藝術能幫助我們成為生活的主

人，便能成為抗爭。

楊 Sir 指出，我們常常落入迷思，認為抗爭是生

活的分岔，抗爭結束便回到原來的軌道。殊不知

抗爭與生活根本無法割裂——藝術呈現的正正是

這個真實世界：將課堂上播放講述本地社運的紀

錄片搬至現場，成為批判政治局勢的基礎與以古

鑒今的反思；因激發創意而受主流青睞的設計比

賽在佔領區以「佔領小屋」為題材，諷刺地產霸

權導致樓價攀升、市民淪為樓奴的蠻橫無理；體

驗社區關懷的義工活動延續至「佔領撐小店」，

直擊大財團壟斷下人情小店的生存苦況。藝術取

材於生活，它提醒自以為能隨心選擇自己生活方

式的我們，在制度下根本無從實踐——這難道不

是抗爭的導火線？

在後佔領時期，藝術作為一個恰如其分的媒介，

鞭策我們留意抗爭的另一面：在生活自主性的追

求上，社運不是唯一一條道路。

鋪滿花瓣的土地談到這裡，我們不免疑惑：為什麼那一幅塗鴉、一條黃

絲帶都能被稱為藝術？這是因為我們習慣將「藝術」鑲

在與生活隔絕的框框裡：楊 Sir 強調 「藝術」的定義並

不重要，現代藝術更著眼於如何拓寬藝術形式的框架。

他以金鐘現場的農田為例，它改變土地用途，捉住人們

平日從不斜眼的目光，在一絲疑惑與好奇的驅使下，感

受那片土地如何借溫柔的生命萌發，控訴土地規劃無理

扼殺本土農業的發展。

以此為線索，我們再思考下去：超越傳統藝術形式的作

用是什麼？試想，上述農田的畫面若被繪入紙張中，同

樣的控訴似乎不那麼起眼——我們從不否認繪畫在諷刺

時弊上有它獨特的表達技巧，但畢竟是我們熟悉的藝術

形式，相對不至於在繁多作品中吸引目光，令人駐足思

考。因此，跳出固有的框架實質增強了藝術抗爭的力度。

花蕊·綻放

不 應 止 於 多 一 點 ——訪 香 港 展 能 藝 術 會

／藍綠／

37

2 月 4 日至 15 日在石硤尾賽馬會藝

術中心，有個以共融藝術為題的展

覽，名為多一點藝術節，由展能藝

術會（下稱 ADA）舉辦，展出過去

一年機構的學員作品。ADA 由 1984

年始爭取殘障人士參與藝術的權利，

是香港少數以藝術作為平台推動社

會共融的機構。筆者訪問了節目經理

鍾靜思小姐以及梁欣欣，了解藝術節

及 ADA 的理念和細節。

甚麼是「共融」？鍾小姐指，「共融，

就是殘障人士和所謂的健全人士都

能夠有平等的機會去共同參與社會

的事務。」但手段很多，為何是藝術

呢？「選擇藝術，是因為不論表演藝

術還是視覺藝術，都能包容多元同豐

富的創作手法，讓不同能力的朋友都

可參與其中。」

ADA 的工作主要依據「爭取殘障人

士學習及創作藝術的權利」、「培育

具才能的殘障人士成為專業藝術家」

兩大綱領而行。以普及藝術為目標的

工作坊教授基本藝術技巧，內容與

中學或坊間的視藝勞作課無大分別，

導師有時會學員需要提供一些協助

或以遊戲形式去鼓勵他們嘗試不同

媒介的創作。而為較有潛能的參加者

而設的「青葉藝術家」計劃，提供

了深化技藝的機會，安排各種培訓、

作品展出等。

現為 freelance 藝術工作者的 Vincy

在大一時初次參與了 ADA 工作坊。

讀完設計學位後，再回到 ADA 參與

「青葉藝術家」。藝術，讓她能夠超越

心理限制，發現自己的長處，帶給她

滿足感和自信。「我真的很鍾情藝術。

由自己做不到或者考慮做不做到，到

發現原來做得到，這帶給我好大滿足

感，而那個滿足感便驅使我去繼續創

作⋯⋯我的手很難用力，畫畫時有些

線條初初畫不到，經訓練後也能畫得

好，就像在做物理治療一樣。」患有

痙攣的她體能較弱，難以協調四肢。

而藝術帶來滿足感之餘亦能陶冶性

情：「我有時達不到自己要求時會很

暴燥，藝術能夠讓我平靜下來。」

訪問期間，Vincy 展示她的作品，有

以社區為題的攝影作品，有靜物寫生

等。表達的技巧純熟，真誠而平實地

抒發感受，意涵簡單直接。記得她有

張自畫像，將貓、燈泡、藝術等喜愛

的事物以不同視藝媒介素達，並以拼

貼畫的方式表現，隱含著一份純真。

從前期展覽可見，學員的作品大多為

一些手作，如摺染、粉彩畫、紙製

模型等等。與 Vincy 相比，這些作

品質素難免比較青澀、參差。Vincy

較為幸運，一來有美術設計的根底，

二來得到 ADA 的重點培訓。ADA 提

供了一個對殘障友善的環境予殘障

人士。可筆者疑惑的是，又有多少有

熱誠的參加者在 ADA 的藝術培訓後

能夠在日常持續創作甚至以此作為

職業？

殘障人士在日常接觸文藝作品時便

會遇上不同程度的障礙—例如眼

障詩人盧勁馳看書時，需要以放大鏡

逐字閱讀；或逐頁逐頁的掃描進電

腦，轉換成文字檔案，用發聲軟件聆

聽。如軟件不支援書本的字體、尺寸，

只能暫時擱下，待到有適合的工具才

能細閱。盧勁馳因而等鍾玲玲的《玫

瑰念珠》，等了十年。

筆者欣賞 ADA 的藝術通達服務，讓

殘障人士更易進入劇場；各種工作坊

和展覽讓殘障者更易接觸藝術、以藝

術充權，某程度改變社會大眾對於殘

障人士的定見。

可是，哪怕難以表述，哪怕因身位

的距離而存在落差，筆者仍然希望

指出，假使要真正（以藝術）推動

社會共融，了解殘障人士是如何被

社會建構而成必要。因不足與差異，

理解難免有誤，以下一些拙見，只為

投礫引珠。

我想說的是，即使多一點藝術節創造

了一個傷健共融的藝術平台，其之

外的實際生活裡，仍有許多不共融。

比如說，智障人士本身就不被社會所

期待，故此他們多數都會成為主流

學校老師之間的燙手山芋，被「建議」

轉校的情況並不罕見。然而，若到特

殊學校就讀，因要顧及不同程度智障

的同學，一些本應能發展的能力被環

境壓下，更難融入社會。令到他們殘

障的，是社會的認知、制度和人為環

境並沒有考慮到人的不同特性。每人

的能力都不同，而殘缺的社會制度，

無法保障所有人的基本權利。

ADA 旨在以藝術推動社會共融，讓

社會上殘障與非殘障者都能夠有同

等參與社會事務的機會。然而傾向純

藝術和美感追求的展能藝術品，即使

放進了社區成為所謂社區藝術，殘障

人士的聲音還是難以進入社區。因為

溝通，本就應該考慮到如何能有效地

將自己的意思傳給對方。更重要的

是，藝術如果作為一種改變社會的工

具，就應指向構成障礙的社會因素，

以藝術令殘障人士能夠意識到社會

的殘缺，鼓勵他們成為共融運動的主

體。因沒有任何人能比殘障人士更加

了解自己的需要、作出決定。讓殘障

人士能實際的充權、獨立，主動提

出訴求，才是共融藝術應該努力的地

方。

展能藝術會的藝術與共融

藝術的力量，現實的限制

我 們 要 怎 樣 的 共 融

出版：第四十四屆香港中文大學學生會中大學生報出版委員會「呵欠」

地址：香港中文大學范克廉樓 307 室

電話：2603 6404

電郵：cusp@cusp.hk

承印：唯美印刷製作公司（9681 0604）

廣告聯絡：Fiona 9847 1972

編輯／作者：吳皚純、周俊熙、鍾展翹、劉子康、胡倩婷、龔愛婷、

彭浩霖、魯湛思、黃欽寧、鍾宇杰、覃俊基、岑煒臻、廖琬珊、謝天燊、

鄭詠甄、陳欣儀、譚銘龍、張雨眉

客席作者：李維怡、尤里安、中大反加宿費關注組

嗚謝：鍾靜思、梁欣欣、楊秀卓、黃放、曹愷怡

設計：Yau_sai ＆ 寧寶

中大學生報 二零一五年二月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