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0月14日 星期日 禁忌民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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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责任编辑蒋漫冰视觉编辑左可

组版马爱贤校对徐延峰2018年10月14日 星期日 www.xiancn.com 文化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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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版插图 王进城

东风恶还是西风恶□古傲狂生

国学堂

关山:秦人的牧场□贾 越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只要绿茵似毯、牛羊闲适就是风景。我一直想去关山牧场。

关山牧场在宝鸡陇县西南,宝鸡多山,且都是峻峭灵秀的石头山。山路蜿蜒向前,细细长长,那躲藏在崇山中的牧场该是多么温婉含蓄呢?然而,真正见到的景致却像一气呵成的山水画,峰丘和深涧都是功底。最美的当然是草场,浓情而肆意渲染的绿,静态点染的牛羊,动态套染的马,自然而奔放。秦人在这里强兵牧马,埋下一统江山的种子。

屈子在《离骚》的开头写道:“帝高阳之苗裔兮。”高阳帝便是秦人的先祖。高阳之孙女脩因吞食玄鸟的卵,生下皋陶,在秦人的图腾中就常常出现这只体态轻盈曼妙的神鸟。三皇五帝,黄河泛滥,禹临危受命,皋陶之子伯益是他的助手。跋山涉水、风餐露宿,不入家门,最终,他们遏制了黄河之灾。舜帝封伯益为虞官,掌管山泽,驯服走兽,后又赐他嬴姓,秦人便由此开始。伯益定是留下了深藏不露的神技,于是,他的后人皆以长于驯鸟兽而立世。

西周初年,西陲受戎狄侵扰,周人讲礼乐,不善马背之事。周孝王只好差人在汧水渭水间的牧场繁殖马匹,兴兵强国。巡视马匹时,周孝王从一人那里得知犬丘有非子,极善养马,便命养马的小臣带非子来见。如何调养病马,如何驯化野马,如何繁育小马,非子对孝王的提问应答自如。孝王满意,命他主管牧场。非子号秦嬴,伯益之后。非子驯马时,穿梭在山林草场,与天地对话,与星辰对望,驭马骑牛,尽情施展自己的才能。

太史公说:“马大藩息。”这是非子和牧场的功劳。兵强马壮的周告别了戎狄的侵扰。孝王赏秦地,非子是秦第一个王。秦人一边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耕作养马,一边继续抵御戎狄,开疆拓土。到了襄公,牧场就显得尤为重要了。襄公是庄公次子,文韬武略,出类拔萃。其长兄世父为了成全他建立诸侯国的野心,便让位与他。攘外在安内之先,襄公将其妹缪嬴嫁至西戎,都城东迁至汧邑,就在牧场边上。在设都的十四年间,这片膏沃之地给了秦人粮草,给了秦人马匹,给了秦人立于诸侯国之间的勇气和信心。关山里定然裹藏着秦人的魂。

周幽王昏庸,戏万方诸侯只为博美人一笑,后又废申后、太子姬宜臼。申后之父申侯进攻镐京,诛杀幽王,日暮穷途的西周终于灭亡。然而,良驹沃土滋养下的秦蒸蒸日上,是扶植新王还是追随旧部,襄公此刻的选择尤为重要。审时度势后,襄公护送平王去了洛邑,建立东周。平王念及襄公的好,将关中之西的大部分土地赏赐给他。秦正式成为诸侯国,汧邑是第一个都城。然而,最初分封的土地上遍布戎、狄部落,襄公屡战屡败,屡

败屡战,终于打到岐山,却因兵力悬殊,最终放弃。戎人曾攻打到汧邑,但因为缪嬴的缘故才留了襄公一条性命。然而,回到汧邑,回到牧场,襄公似乎又有了无穷的力量。可惜,他在西伐的途中离世,想必那时他的眼里都是汧邑,都是一片抹不去的绿。

之后的故事,我们都再熟悉不过了。在春秋战国的五百多年间,秦人打过胜仗,也有狼狈失败的时候。被诸侯国戏谑排挤过,也跻身过强国之列,但始终没有离开关山这片土地。这里裹藏着秦人的魂,像天上玄鸟,供他们仰望、祭拜、生死追随。最终,秦王嬴政站在城墙上,大手挥向齐国最后的防守。他会想到驰骋在天地间的非子,会想到拥有野心的襄公,或者称霸春秋的穆公吗?书同文,车同轨,一扫六合是他对先祖最高贵的祭奠。

天下一统之后,关山又成了咽喉要塞之地。初汉,匈奴侵扰北疆,汉公主远嫁和亲。文景休养生息后,汉武帝决心反攻。于是有了卫青、霍去病,也有了关山的三十万西域良驹。二十岁,霍去病第一次率万余精骑征讨匈奴。这位年轻的将军一定发现了裹藏在关山中的秦人的魂。他在作战的地图上连出一条线,从关山出陇西,沿祁连直指西北。长途奔袭,人和马都受不了,关山便是他们休整的第一站。关山的灵气藏在细流长草中,洗涮着疲惫的将士和战马。休整过后,将士们双眸炯炯、精神抖擞,驾着千里良驹翻山越岭。战场上,一招一式都是致命的,稍不留神就落得马革裹尸。当年的关山给过秦人信心和勇气,如今,也给了这些抗击匈奴的勇士们昂扬的斗志,最终他们大获全胜。匈奴人怕了霍去病,唱着悲歌北移,“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藩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

唐朝,关山的草场必然也给这盛世雄风增过色、添过彩。也许当年有西域的商人把这片风景记在了他的游记里,不知不觉,为东方的神韵又披了一层面纱。

来到关山后,我一直想知道,伯益当年留给后人的深藏不露的神技是什么?秦人的魂到底藏在哪里?我试着对话非子,穿梭于草场山林之间,抚摸着草地,感受它深处跳动的古老的脉搏。这里的马依然自由奔放,远处的蒙古包里飘出炊烟,烤全羊的余香还停留在唇齿间。秦人的遗风那样远,又这样近,简单古朴到让人动容。

秦人的魂,在哪里呢?这里的飞禽走兽、山泽虫草都透着灵气,像是要告诉我答案。从开疆拓土到一统天下,秦人与天灾抗争过,与人祸抗争过,他们用汗水和热血滋养着这片土地上的万物生灵。伯益的神技和秦人的魂,最终都会烙印在我们的骨血里,我听见山水给了我答案,清晰的两个字:不屈。

在古代社会生活中,每个人都要受禁忌的约束。《大戴礼记·曾子立事》说:“君子入人之国,不称其讳,不犯其禁。”《礼记·典礼》也说:“入境而问禁,入国而问俗,入门而问讳。”这里的“禁”是指习俗所忌讳之事。是说古人讲究忌讳,作事要入乡随俗,注意该国的禁忌,不说犯忌的话,不做犯忌的事。从这两处资料看,禁忌之俗从远古走来且与人们的社会生活休戚相关、密不可分。远在人类童真时代,先民生活在宇宙洪荒之中,认识能力低下,内心恐惧不安,便以禁忌为伴。因此,禁忌是人类认识起步阶段的幼稚足迹,凝结着“人之初”的心理、愿望与幻想,是原汁原味的文化老汤。

当我俯伏在古文献堆中,梳理禁忌资料时,惊奇地发现禁忌形式之多如夏夜天空的繁星,千姿百态、无奇不有。言行有禁忌,数字有禁忌,生育有禁忌,饮食有禁忌,行业有禁忌,礼仪有禁忌,兵家有禁忌,宗教有禁忌,人名物名有禁忌,即使是潜心学术也讲究禁忌,节日禁忌更是多不胜举。禁忌就像无形的网,千百年来一直在人们的头顶上笼罩着飘忽着。

禁忌是人类的一种有趣的信仰习俗。不同的地区、不同的民族,都有相同或相异的禁忌。如人名的禁忌,人名本来是供呼唤或者书写、区别于他人的符号而已。但从周代起,给人取名时已开始避讳了。那时推行宗法制,凡遇帝王的名字不能直说,也不能直接写出来,这就是国讳或公讳,以示臣民对帝王的绝对尊敬。晚辈见家长、族长、祖师辈人忌说名字,不许直呼其名,也不能直接写,这就叫家讳或私讳。避讳之法,或改字,或空字,或缺笔。避讳制度延续了二千多年,到了清代,则更为严格,触犯讳禁成为清代文字狱的重要部分,轻者被革职入狱,重者则被诛灭九族。辛亥革命推翻了清王朝,宗法制宣告结束,尽管袁世凯复辟帝制时,曾有改“元宵”为“汤圆”的滑稽剧,但之后再也无人避讳了。

值得关注的是,禁忌之俗不是我们祖先的专利。避讳之俗在中国古代十分广泛,在外国也不是奇闻。不同的国家,不同的地区,甚至相距极远的不同民族,却可能有相同或近似的禁忌。据美籍学者罗维的《初民社会》一书介绍,西伯利亚“布利亚特妇女不得直呼翁姑之名。”又说“(处于亚洲中部的)吉尔吉斯族妇女不得正视翁及年长于夫的亲属,口不能道其名字。倘其名

原为常见事物,必须用隐语曲达。”在澳洲“在美拉尼西亚的班克斯群岛,女婿不得道岳父母姓名,媳妇不得道翁之名,不但讳全名,而且偏讳,倘若有个字包括在他们的名字之中,从此不得复道,而以隐语代之。”在美洲也有这一习俗,克洛人“不得口道岳父母之名,也不许道及其中任何一个字。”(笔者注:这里的引文摘自李绪鉴《民间禁忌与惰性心理》)如果说中国与西伯利亚人、吉尔吉斯族近邻,可能互有影响,那么与距离遥远的澳洲、美洲环境不同,种族不同,语言各异,为何却有相似的禁忌?这也许因人们的生活实践、思维方式近似所致吧。

在禁忌习俗中,节日禁忌也不少。比如在新年饮食中,匈牙利人除夕禁吃禽类,他们认为一旦吃了禽类菜肴,幸运就会不翼而飞;奥地利人除夕之夜不吃虾;而我国壮族也有初一食素不吃荤之俗。

饮食禁忌如此,行为禁忌也不例外。据劲挺的《延安风土记》说:“延安人视头为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地,尤其是女人,更不能摸男人的头。”而在国外也可以找到相似的生活习惯和禁忌。据李绪鉴的《民间禁忌与惰性心理》介绍:缅甸克钦人也有这一习俗,他们认为头是不可触摸的,即使是头巾,也不能随便玩弄,如果有人抚摸他的头或玩弄他的头巾,便认为是对他莫大的侮辱,他甚至会跟你拼命。

说到禁忌,就不能不说数字禁忌,此类禁忌颇多。如忌五,从战国起,北方人便把农历五月五日视为“恶月”“恶日”。《宋书·王镇恶传》载,南朝刘宋时的大将王镇恶生于五月五日,家人因忌讳想把他过继给别

人,其祖父王猛认为“昔日孟尝君恶日生而相齐,是儿亦将兴吾门矣!”所以才将其留下来,起名“镇恶”。《癸辛杂识》载:工于书画、自号教主道君皇帝的宋徽宗赵佶也是五月五日生,以俗忌改作十月十日,为天宁节。宋代尚以五月五日为忌也。从这一系列的资料中可以看出,忌“五”之俗,在中国流行了二千多年。在民俗界,还有端午节是忌“五”之俗演变而来的说法。由此可见,禁忌的影响是多么顽固。有趣的是,无独有偶,海外也有忌“五”之俗。欧洲人忌星期五,因为这一天正是耶稣上十字架的日子。英国民俗学家柯克女士在名著《民俗学浅说·序论》中说:“第五日须免避了,这一日是可怕的奥考斯及复仇女神的生日。”“奥维特知道五月的一个月是不利结婚的,而《泰晤士报》的第一行列,也使我们想起这个观念曾遗传过十八个世纪。罗马人站在宗教的立场上反对五月结婚,因为李莫拉里亚的丧礼是在五月举行的。”从柯克女士的话语可知,欧洲人忌“五”之俗竟长达十八个世纪,这与中国禁忌传承的时间十分相近。

从上述纷繁的禁忌现象中,我们可以看出,禁忌是印满历史辙印的文化符号,它产生于人类认识能力低下的时代,是一种原始的古老的文化现象,是人类文化积淀的一部分。某一禁忌一旦形成,就具有一定的生命力,一代又一代人地传承,如影随形,几十年、几百年、甚至几千年。时至今日,尽管人造地球卫星早已遨游太空,宇宙飞船上了月球,但某些禁忌仍没有沉寂,它是迟迟不肯消退的幻影,仍在一些偏僻的农村里传播,在一些民间游荡。显然,禁忌文化是以古老性、神秘性和顽固性为特征的。

禁忌的社会约束体系,可视为是“亚宗教”行为。它对帝王、祖先、长辈、祖师等神圣之人尊敬和敬畏,从而对人、物、言行进行自我约束限制,或者给予回避,作消极防卫。客观地讲,这一行为对维护社会秩序,调整社会关系,规范人们的言行,还是有一定的作用。在法尚未产生之前,社会习俗、禁忌对人行为的约束、限制,便是不成文之法。弗洛伊德在《图腾与禁忌》中说:禁忌是人类最古老的无形法律,早期的法就是从习惯禁忌中转化而来。显然,禁忌是心态的阴影,而不是枷锁。

《礼记·乐记》说:“移风易俗,天下皆宁。”随着科学的发展,时代的进步,人们倡导健康的生活方式和科学的价值观,人们已逐渐从陈规陋俗的桎梏中解放出来,那些依附于迷信的荒谬禁忌已被封埋在记忆的底层了。令人欣喜的是,一个为民族文化复兴而努力奋斗的新时代已经到来。

“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这句话出自清代传奇小说《说唐全传》。隋朝末年,有个大盗叫尤俊达,他想抢夺隋炀帝派人押送的银子,于是便到处网罗武艺高强的助手,最后就找到了程咬金。当时程咬金家里很穷,为了奉养自己的老母亲,他在市场上卖竹筢子赚钱。尤俊达先把程咬金的母亲接到自己的庄上奉养,然后就带着程咬金去劫银

子。不管押送银子的军官本事如何了得,结果都被半路上杀出来的程咬金三斧头杀得落荒而逃。隋炀帝派人押运的银子前后三次都是在半路上被程咬金劫走了。

后来,人们用“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来比喻事情在进行过程中旁生枝节,突然出现了未曾料到的人或事。

(阎泽川)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这是南宋诗人陆游著名的《钗头凤》的上阕,笔者对其中的“东风恶”句印象尤其深刻。众所周知,东风一般指的是春风,西风一般指的是秋风。在古典诗词的语境里,东风是耀眼的明星,而西风的处境则堪称“恶劣”,可陆大词人却偏偏说“东风恶”,那么究竟是东风恶还是西风恶呢?

我们先来看看有关东风、西风的诗句。在我国古代诗歌里,东风一般充满了正能量。像屈原《九歌·山鬼》里有:“东风飘兮神灵雨,留灵脩兮憺忘归。”李白《春日独酌》诗之一云:“东风扇淑气,水木荣春晖。”杜牧《赤壁》诗曰:“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而辛弃疾似乎也十分偏爱东风,写了不少这方面的诗词,最脍炙人口的还是:“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就连老夫子朱熹也对东风情有独钟,高唱:“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不过,“黑”东风的诗词也有一些。陆游的《钗头凤》大约算是厌东风了。李后主的《虞美人》曰“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这大约算怨东风了。再看杜甫和文天祥的作品,二者应该是恨东风的代表。杜甫在《哀王孙》诗里写道:“昨夜东风吹血腥,东来橐驼满旧都。”这里的东风简直成了安禄山叛军的代表。文天祥的《念奴娇》则有:“水天空阔,恨东风,不借世间英物。”这里的东风成了小气鬼,再不肯像赤壁之战那样给宋朝助力。

我国古人对西风的态度倒是出奇地一致,那就是不喜欢。像:“音尘绝,西风残

照,汉家陵阙”(李白《忆秦娥》);“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晏殊《蝶恋花》);“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李清照《醉花阴》);“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马致远《天净沙·秋思》)。然而,英国诗人雪莱对西风则是从心底里欣赏。在其著名的代表作《西风颂》里,西风俨然成了摧枯拉朽的革命力量的象征。不信,看看这两句,“哦,狂野的

西风,秋之生命的气息。”“哦,西风啊,如果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言归正传,不论西风、东风,其实都只是自然现象,本身没什么感情色彩。对二者的好恶,其实还是作者心情的好恶。陆游的“东风恶,欢情薄”,在唐婉的词里是

“世情薄,人情恶”,这也从侧面点出了东风恶跟东风无关,真正恶的是吞噬陆游和唐婉美好爱情的世俗社会。

“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的由来

□韩养民

禁忌民俗漫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