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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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语 当神话之风拂过林间

我做了一个梦 独自一人在森林的树下 张开双手尽情飞舞 从叶缝间透进来的阳光微微摇曳 周围吹拂着神话般的风 抚摸着我的发梢与指端 即使是悲伤或痛苦 阳光仍如此的闪耀 为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竟是这么吸引人 我将赴往遥远的国度 那时的太阳还会温暖着我吗？ 那里的潮汐已掩盖文明的辉煌

世界在时间之海投影成传说 那些梦在呼唤着我 带我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赤裸的双脚感觉好温暖 或许种子们也会因此苏醒吧 看似古老的故事却有久远的生命力 连鸟儿也有它们自己的传奇 就像它们不管在什么时候 歌声永远都会响彻云霄 飘落身上的花瓣化作背上的翅膀 我就这么全身带着花儿的芬芳 离开了这个地方

我的封面人物——那位蓝衣黑发的女郎曾义正言辞地向我要求，因为在封面中她只展露了一个侧影，所

以要增加一场特写，诸如封面故事等，以便突出本期古国与神话的主题。然而我委实想不出。于是把《光

之脚步》的歌词略做修改，竟成了非常贴合封面的诗，(大概只有我这种不通韵律的人才会把它称作诗，笑)。 或许我可以这样开始：在很久很久以前，世界上尚没有科学家来推测和推断自然界的运行规律，超自

然的力量无处不在，山川、江河、湖泊、森林都有神灵。神话解释了万事万物的起源与性质，为人类理解

生活和建立信仰提供了精神基础。有些神话故事年代之久远，大大超乎我们的想象，但几乎毋庸置疑的是，

它们在文字发明和成文历史形成之前，就早已存在了。 但作为一种理解世界的方式，神话早已淡出历史舞台。宗教使神话信仰的支配地位受到削弱。但古老

的信仰并未就此完全覆灭。它们大多转而在暗中发展，并常以民间传说的形式发展。于是，古老神话里的

天神惊讶地发现，他们没落成了民谣里的小仙子、小矮人或者小魔鬼。更甚的屈辱随之而来，到了18、19世纪，曾经一度对农村迷信嗤之以鼻的都市人，竟然不顾一切地“爱上”古老信仰传说。他们删除了残酷的

部分，添加更多伤感元素。童话应运而生，古代神话扮演了一个新的角色，那就是孩子们的消遣娱乐品。 但有一些东西，经历了数千年的时代更迭，仍旧保持着原貌。最精彩的神话依然保持着激发想象力的

能量，它是代表人类丰富想象力的世界遗产。举例而言，圣经故事、希腊神话、北欧神话，它们构成西方

奇幻小说的精神原型。正是这些原型，使世界神话中的伟大主题与当今世界相联。“这简直是神话。”人们

这样说，暗示着其中有荒唐或不真实之处。但人们也同样这样谈论一些触动他们灵魂的事：“如神话一般！”正如在当今都市的钢筋水泥森林，仍需郁葱的树林绿地供人憩息，我们也需要古老的幻想化作一缕清风拂

过，使我们内心深处的希望在一方想象之土上任意驰骋。

Shrewd 30-June, 2010

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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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人物 1

地城 3 旅程的起点 3 诸神之城历险记 5 深海之王大衮 16 讨价还价 25

阅读 41 与哲学统辖下的马戏团 41 《极地恶灵》书评 43 重返美杜莎之旅 45

影音 58 吟游诗人的记忆 58 看古罗马人怎样演戏 64

漫画 66 漫画简介：神魔录 66 《木马屠城记》——青铜时代的挽歌 71

画廊 75

杂谈 79 多头蛇的对决 79 神秘的旅程——死的神话 83 穿越美容之旅 90

幻想快车道 94

TRUTH IN FANTASY Issue 03 June, 2010

出品：

奥德赛公会

TIF 工作室

策划：Lala

主编：Nott

本期责编：Shrewd

友情协助：m_hunter;Lin;披头

联系我们：www.odyguild.net

编辑部邮箱：odyguild@gmail.com

人物

1

人物

本期专访：m_hunter 又名：mm_hunter (误) 特长：善于助人(mm)为乐的多面手 位面：奥德赛海外分部

m_hunter 经典 Pose 大放送 Shrewd：你好，hunter。晚上好，晚上好，很荣幸

采访你，群众纷纷呼吁大量八卦和爆料~ M_hunter (以下简称 Hunter)：我更有幸...不过 ms您这是报复吧,哈哈哈。 Shrewd：嗯嗯，我会留意 RP 的。那么，第一个问

题是：m_hunter 是 mm_hunter 的缩写么？这

个名字很好玩。 Hunter：不是，其实是 monster hunter 的缩写，因

为很早之前看过一个 the witcher 的小说，

monster 不一定是那些长相凶猛的野兽，一个

头上插着花手里拿着丝手帕的贵夫人心里也可

能是 monster。 Shrewd：原来是这样，这蛮有 hunter 的范儿的。

然而……hunter，这太不八卦了，要有爱！ Hunter：=v=后来有一只绝种的鸟跑 ody，随便吐

槽……我就变成 mm 猎手啦，我曾经抗议过，然而

失败了，囧。 Shrewd：那是因为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缘故 (群众

旁白：hunter 是正直老实的好人哪！) 。Hunter先跟我说说你来奥德赛的过程吧？ (Music, Light, Action!) Hunter：这事说来话长，有个很详细的介绍。

http://www.odyguild.net/bbs/thread-16459-1-1.html

Shrewd：一定很囧。上面太详细了，包括我之前知

道和不知道的各种八卦。我可以复制粘贴么？

我会加上“以下部分的 hunter 自白属于复制粘

贴”的字样。 Hunter：汗，其实我是 2006 年来到 Ody 的，到现

在已经将近 4 年了。我头一会儿接触奇幻是大

二的时候，被同学的无冬之夜铁盒引入们，然

后就对 DND 充满爱，当时哪儿有 DND，Google大神！于是我一头扎了进去，加入的第一个地

方是 Bfclan，然后是 NTRPG，后来读研究生的

时候我常常没事和同学跑团，于是决定做个网

络跑团工具，于继续 Google，搜到了 Ody。转

贴了几个资源，发了几个新闻贴后，发现资料

要正式会员才能下载。于是给 Lala 了一个 PM。

讲明了情况，Lala 很快回复了，说，等软件做

出来，记得通知她。于是算是混入 Ody 啦。

Shrewd：所以你属于 NWN 带入门的 Odyer。 Hunter：呃，其实我开始的时候(只)是勤勤恳恳参

加论坛活动和发新闻等等，一路飙升，从初级

到了中级到了高级。-_-b 后来觉得我既然天天

发新闻，干脆申请其他奇幻游戏讨论区的版主

算了，于是 PM Lala，通过，上任。后来大家

也知道，TIF 工作区缺人，我就没事儿常常去

TIF 帮忙…… Shrewd: 于是正式入编 Ody 苦力军团，开始紧密地

团结在以 Lala 为核心的 TIF 周围，逐渐成为声

名远播的金牌苦力。Level Up! Max! Hunter：Orz，是 PK 吧。说什么知名度，估计他是

想等我去北京的时候 A 我。没事儿，我和 PK是哥们儿，大家相互 A。其实我不选其他版是

有原因的。在 DND 规则方面我是一瓶子不满，

半瓶子咣当-_-b，因为我看规则书什么的是只

选感兴趣的看，因此怕被新人问住，丢人。对

于 FR，也只限于游戏，唯一相当熟悉而且喜欢

的龙枪。那个 Ody 没有龙枪，我又没能力变出

Ody 猎手专访记

2

一个来-_-b，而且其他奇幻游戏区貌似是个很

八卦的地方，什么游戏都可以发，这最适合我，

喜欢玩 DND，又喜欢生化危机，FIFA, NBA，FPS，模拟城市，极品飞车的人估计不多。于是我就

积极参与新闻翻译这一件很水的工作。 Shrewd：由此可见 hunter 是老游戏骨啦。 Hunter：什么是老游戏骨？ Shrewd：就是游戏达人啦。

Hunter： 一般一般。我发现学习比打游戏累多

了，打游戏到 6 点睡，睡 2 个小时也很 OK。 Shrewd： 然后学习……熟能生巧，不熟能生什么

呢？生米饭？听说 hunter 的爱好除游戏是做

饭？ Hunter：是呀，在国外自己不会做饭会很惨的。哼

哼哼哼，我学习也不错的，怎么说也是数学院

的。有种东西叫 Gift。 Shrewd：我觉得 Talent 比较有爱。好像是古代货

币单位，一个凯撒值 50 个 Talent 什么的。显

然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木值这么多，所以学习

比较吃力。 Hunter：嗯嗯，看来从罗马时代就是 1 钱＝50 个砖

家啦，估计 2 钱就可以买下中科院。 Shrewd：对了，hunter 在凯尔特位面多久啦？有啥

感受不？ Hunter：3 年多啦。我是研究生时办的爱尔兰交换

生。国外有一点是我最喜欢的，就是可以买到

最新的上市游戏，不过我现在堕落了，游戏买

了都在柜子里放着，没时间完了。等回国了，

我会想念这一点的。 Shrewd：还有最新的小说！我每次都看着亚马逊上

的小说叹气，因为运费太贵。 Hunter：对呀。我积攒了很多被遗忘国度的小说。 Shrewd：话说今天在回家路上看见一只极可爱的小

猫，于是开始恢复街拍猫狗活动。 Hunter：哈哈，我们这边狗狗很多，猫猫就更多了，

都是流浪猫，很不河蟹。主要是万恶的资本主

义社会里，野猫明显比特色社会主义的野猫肥

呀，个个都加菲猫。狗狗都很凶，=v=我怕怕。

Shrewd：要有爱！ <-深受猫狗喜爱的某人。

Hunter：呃，听说了，据说每次 ody 聚会时，摸猫

小组里就有敏锐。 Shrewd：哈哈，我的使命就是发掘有猫的地方。这

边街上散步的大狗们也都可爱，会摇尾巴过来

接受抚摸。 Hunter：很有猫狗缘啊，应该很适合去大雄的猫狗

时空里面的猫狗国呀。 Shrewd：那里的大雄是被崇拜对象，汗。 Hunter：hoho，一个有着萝莉外表大叔心的爱猫人

士。 Shrewd：萝莉外表大叔心？囧，那是什么？大雄？ Hunter：对呀。接近猫咪嘛，收集猫咪到收集机器

猫咪。 Shrewd：……萝莉外表？ Hunter：汗，打错了，是正太。=v= Shrewd：这个 bug 大了。 Hunter：是键盘误，键盘误，键盘误……(远方传来

回声：误误呜呜呜……) Shrewd：可见萝莉是 hunter 键盘上常用字符。 Hunter：擦汗……我的键盘是德语键盘没有常用字

符。=v= Shrewd： 那就是日有所思键有所误。原来 hunter

是日日思念萝莉的人士！真是意想不到啊~ Hunter：惨了……

Shrewd： Hunter 看似道貌岸然，原来内心是这

样的。果然日久见人心啊！ Hunter：黄河啊，你为什么断流了，我要找你洗刷

清白呀！ Shrewd：贿赂我吧！贿赂我就保证一定会说出去

(误)。我正在寻找本期封面，hunter 请帮我推

荐几张有夏天和古国色彩的奇幻画吧！

接着两人开始协商贿赂事宜并开始进一步八

卦，于是就有了这篇访谈。 画外音：广告时间------------------- 奥德赛！奥德赛！奥德赛！奥德赛！奥德赛！奥德

赛！奥德赛！奥德赛！奥德赛！奥德赛！奥德赛！

奥德赛！奥德赛！奥德赛！奥德赛！奥德赛！奥德

赛！奥德赛！奥德赛！奥德赛！奥德赛！奥德赛！ --------------------广告完毕 谢谢观赏。

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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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城

旅程的起点 译自 Dungeon 杂志第 120 期 译者：Cirdan 原文发表于奥德赛角色扮演分馆

当您的玩家们杀死了最后一只怪物，回到城里将众多的战利品脱手后，他们同时也准备好接受您的安

排进行下一次的冒险活动。冒险的开始要与前一打的冒险一样从那已经用到烂掉的旅馆开始？或是有更好

的选择？ 这里列出了十二种在大型城镇或都市中可能接到新任务的地点，某些玩家们经常出没的区域则可以作

出有别于一般城市的安排，给予这与这些地方的风格相符的任务。

城门

行经城门的人群中往往夹杂着贪婪的商人与乞丐。对于那些付

不起税金、遭驱逐的人，或是从事非法生意的商人，城门有着良好

的警备能力去阻檔这些角色。 玩家们经常会在冒险过程中行经城门，可能遇见穷人、被贵族

逮捕的伤残乞丐甚至城门突然关上、也可能会委托玩家抵御来犯的

兽人。 更多关于城门的遭遇请见 Dungeon 杂志第 119 期《城门口的敌

人》一文。 市中心

市中心聚集着各类为财富效忠的人，因此你经

常能从喝醉的旅店老板口中听到一些可靠的八卦消

息。 你可以让玩家在进行补给时到达这个地方，或

单纯地将它安排在穿越城镇的必经之路，或许他们

会遇到怀疑自己未婚夫不是人类的富家女，或见到

有人将废弃的物品或死尸放在这里。

市集 市集是位于城墙内的开放性区域，这里充满了

当地农民的帐篷与马车，不但拥挤且混乱，同时因

为是地方巡警巡逻的死角，使得这个地方成为小偷

与黑市商人的潜藏处。 玩家或许会想来这个地方寻找价格合理的补给

品，除了产品本身之外，这些农人可能会带来乡村

地方的神秘传闻，或是出售从他的土地里挖到的不

明物体。

修道院 修道院是虔敬苦修者们的家园，这地方可能有

婚姻失败者，或是希望透过宗教的律条来避开牢狱

之灾的罪犯。僧侣将自己关在阴暗、寒冷的地底藏

经阁里，努力抄写着古老的经卷。大多数的修道院

都能成为暂时的蔽护所－在法律所及的地方，案件

的被告仍可以待在此处数日。 玩家可能会为了寻求医疗或是宗教的因素来到

修道院，冒险可以从一个罪犯的故事起头，也可能

在与某个从经卷中找到密秘的老僧侣的闲聊中开

始。

监狱

旅程的起点

4

大多数的城市里都有着各式各样的监狱，这些

监狱通常是由城市的守卫或是神殿的圣徒们进行管

理。而那些拥有私人监狱的恶混们则会为各种不同

的理由或代价监禁任何人。 队伍可能会为了释放犯了较轻罪行的伙伴而来

到监狱，一名罪犯会为了赶上解救自己家乡的时间

而要求玩家将他保释出狱，某些罪犯甚至会提议与

玩家分享自己藏匿的宝藏。

公共澡堂 只要付出一点金钱，就能在这个提供了热水的

公共水池将自己清洗干净，公共澡堂通常提供了蒸

气浴、指压按模与擦在身上的香精油。由于澡堂混

杂着城里各种不同阶层的人，所以私人的水池通常

会格离特定的性别或种族。无论是上述何者，武器

与盔甲皆不得携入澡堂。 某些玩家结识的角色会委婉地建议他们到澡堂

看看，某些客人可能会因冒险者身上的伤痕而结识，

进而寻求他们的协助，玩家的仇敌可能会藏匿匕首

进入澡堂，趁没有装备的时候袭击他们。

入港的船只 城里的港口有着从遥远国度驶来的船只，满载

了来自异国的旅客及货物。一般而言，即使在别国

的码头靠岸，船只仍依属于原地区的法律，虽然如

此，所有的船员都相当愿意遵守当地的法律。 玩家可能会因交通上的需要或来寻找特别的货

物而来到港口，他们可能会对高挂在船上的国旗感

到兴趣，或航行途中到迷失方向到了荒岛，也可能

被卷入国与国的冲突中。

公众论坛 大城市里通常会有能让任何人对群众发表自己

言论的地方，可以是公园中央的简单站台或公共建

筑里的台阶。优秀的讲者，或是将大家都只敢想不

敢说的事讲出来的人，往往能吸引大批的群众。 在通过公众论坛时，大批的群众与台下的讲者

很难不吸引他们的目光，讲者往往会揭露一些不为

人所知的事－至少在有人顾打手要他闭嘴之前，那

些持怀疑态度的民众可能会说出一些让玩家感兴趣

的事。

法术商店 施法者们常会将他们的商店藏在小巷子里，避

开警卫并防护各种类型的探测。他们的店里闻得到

各种法术材料与发霉羊皮纸的味道，并摆满了药剂

及魔法物品，有些东西虽然不重要但看起来十分诱

人。 玩家们能透过接触这些秘法师来得到一些罕见

法术的施法服务，或是见到一些不寻常的卷轴。这

些秘法师可能会将一些不寻常或有趣的物品放在自

己的店里出售，或是要求以任务作为施法的报酬。 更多法术商店的范例请见 Dungeon 杂志第 119

期《出售法术》。

马厩 对大多数人而言，马匹是长途旅行之必需，若

他们到达目的地后想骑在马背上穿越人群，那他们

大可不必为自己的坐骑该安置何处而烦恼。大多数

的旅店为他们的顾客提供了马厩，但也有不少马厩

是独立经营，让骑手们能找到地方照料他们的马匹。 玩家可能会到这里来安顿他们的坐骑，也可能

偶尔来看看这些人是怎么照顾这马匹的，在马厩工

作的贪心男孩可能会暗示玩家说他偷听到某个有钱

贵族的谈话(内容与某些案件有所牵连)，玩家也有

可能看到某个骑手在下马时掉落了一些有趣的东

西。

贩卖补给品的商人 这些商人贩卖着野外旅行的必需品－干粮、提

灯、水袋、工具或火把。只要有冒险者在出发前光

顾过他的店，老板大多知道那些人离开了城镇，以

及这些人的目的地是何处。 当玩家到这些店家进行补给时，往往能知道其

它对伍是已经出发了，还是再也没有回来过。也可

以向之前的队伍购买那些标有他们无法打倒的怪物

所在巢穴位置的地图。

神殿 神殿的外观与主要工作取决于该神祇的神职，

世界各地的寇德神殿都有一个竞技场供运动员与斗

士们互相竞争，柏柯柏神的殿里也许会有不段变换

信道与门扉的迷宫或一家法术商店，圣库斯伯的神

殿可能会有着监狱或是民兵的培训所。 玩家可能会到神殿寻求牧师医疗与回复的力

量，会是其它与教会相关的服务，也可以透过神殿

里其它受伤的访客来引入冒险，或是让神职人员藉

占卜的力量带来特别的知识。

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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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神之城历险记

译者：Donkey 原文发表于奥德赛角色扮演分馆 注：本文是一篇精彩的跑团战报。E. Gary Gygax 扮

演魔邓肯(Mordenkainen)；Robert Kuntz 则担当罗比拉

(Robilar)的角色。DM 是 David L. Arneson。

第一章：双雄

手臂没有命中他。 在避开突刺的手臂的同时，高大的战士解下宝

剑并向左滚翻。他之前已经避开了机器人投向他的

捕网并挫败了它扼杀他的企图。他滚翻到了一个大

桌子的右边远离了敌手，但是恰好滚到了另一个敌

手的面前。 罗比拉男爵高举宝剑猛力挥击以招架机器人的

冲刺。其效果令人震惊：机器人绿色的躯干被劈开

了，它的内脏——螺钉、齿轮、铁丝和一个古怪的发

绿光的宝石——从伤口处散落出来。它膝盖一弯倒在

了地上，随后一阵痉挛便开始冒烟并崩出火花。 罗比拉没有浪费一点时间。他跳了过去然后回

头一看。他笑了。另一个机器人已经缠在捕网里了。

太轻松了，他想到。然后他的视线从远处的墙壁向

上移：上面是一个镜子制成的半球形天花板，反射

了房间里的图像：那是一个充满了家具和武器的房

间，还有个描绘了三头绿龙的织锦。他那有着两个

蓝眼睛和一头金发的方脸正在回瞪着他。他的笑容

变宽了；随后举起宝剑挑衅地指向装有镜子的天花

板。 就在那时他身后的一个滑门打开了，另外五个

机器人疯狂地涌了进来。它们分散并向他扑来。被

网住的机器人也已经挣脱了，手里正拿着条板凳。

罗比拉咒骂了一声随即跳到了那个巨大的橡木

桌上，然后又跳到了靠着远处的墙壁的沙发上去。

他抓住描绘了龙的织锦就开始向上爬。在第一个机

器人够到他的脚的时候他已经到了镜子区域的底

部。其他机器人则开始拉织锦。罗比拉一脚把第一

个攻击者踢倒了。但是他感觉在他的重量之下织锦

已经要被撕开了。选好位置后他迅速向上挥剑；他

魁梧的身躯上系着的皮带好像也绷紧了。在镜片部

分破碎的时候罗比拉一声大吼，银色的碎片四处散

落并显露出里面的走道。就在那时什么东西被撕碎

的声音响了起来。他用空闲的那只手抓住了头上的

扶手将自己拉上了走道，同时那片织锦也掉了下去。 罗比拉在镜子碎片上滑了一会后马上恢复了平

衡。他位于环绕下面房间的走道上；令他惊愕的是

他看到有人从他的左边接近了。他转过身面对他，

剑尖责难似地指向那个人。但是那个胖乎乎的男人

只是靠得更近了。当他走到罗比拉身边时，他发出

了笑声。他那绿色的眼睛在看向罗比拉后方时眨了

眨。走道的另一边传来了附和的笑声。罗比拉回头

看去，站在门口的是一个穿灰袍靠着根铁木法杖的

身影。 “你有客人了，罗比拉男爵，”那个胖乎乎的法

师一边搔着他的秃头一边说。 罗比拉瞪着他。“为什么我不知道，奥图？” 法师耸了耸肩，看看了他胖嘟嘟的手指上戴着

的许多戒指之一，开始用他那朱红色的袍子擦拭。

诸神之城历险记

6

他的绿眼睛就像作乐的小妖精一样放光，他说话时

嘴唇好像都没有动，“魔邓肯认为你最好在恰当的时

候知道他的来访。” 当巫师魔邓肯向他走来并礼貌性地点头时罗比

拉只是微笑着。他的老友自从上次分手以来并没有

改变太多：褐色的眼睛透出了更多因经验而得到的

睿智，给人以斜视的印象；他的脸由于岁月的关系

有点皱纹但还算精神；一头黑发中夹杂着几缕银灰。

魔邓肯靠在法杖上用愉快又好奇的眼神看着他。是

的，他只是简单地穿着灰袍，罗比拉想，但是他的

朋友可并不简单。 “那么你是想让我跳舞吗？可能还是共犯，你们

两个。”罗比拉看着下方的机器人。一个已经几乎要

抓到包厢的扶手了，它的爪子找到了一个支撑点。 “今天太有效了一点，奥图。”他看着魔邓肯给

了机器人一脚。它掉到了练习室的地面上发出了撞

击声。“有人可能会认为我在做与诸神战斗的试炼。” “哈，正是如此，亲爱的罗比拉，”魔邓肯说道。 罗比拉先看了看奥图，他正在挖右耳，然后又

看了看魔邓肯。在两位法师咯咯笑的时候他只能尴

尬地微笑。 “ 你说那座城市 —— 诸神之城 (City of the

Gods)——在黑色荒野(Blackmoor)那边？”罗比拉向

疲劳的魔邓肯问道，魔邓肯已经蜷缩在营火边上了。

那天晚上的风很是令人兴奋，就像问问题的战士一

样。魔邓肯坐起来看着他。 “亲爱的罗比拉，吾友。今天晚上你无法从我这

里了解更多了。我们已经走了很远了。在看到那座

传说之城以前还有许多里格要走。休息吧！” “但是如果是真的怎么办？那些传说，魔邓肯，

听着我可不是胆小鬼，但是诸神，魔邓肯，那可不

是开玩笑。我也不是傻瓜。如果真的有神怎么办？” “那个梦怎么办——你告诉我的那个？一个金银

遍地之城，魔邓肯。除了诸神之外肯定没有人能建

造它。”

魔邓肯现在完全醒了，他像小孩被仙女的传说

催眠了一样盯着战士。然后他看着罗比拉身后黑色

的天空。一个流星正在飞向东方。随后两人一时无

语。不久他们就睡下了，但是却无法睡着。 第二天他们到达了黑色荒野村。 “那里有一个商店，”他们策马进入村庄广场时

罗比拉指出。 魔邓肯点了点头。他路上一直都很安静，罗比

拉想。他可能需要施展个法术或什么东西，罗比拉

想。 在他们进入商店时，魔邓肯看向北方的黑色荒

野堡，那是北地另一个他们还没有探索过的谜团。 在和本地商人交涉上罗比拉很活跃。魔邓肯注

意到在处理这种事务时他的朋友很是老练。 “哈，我们当然认识好心的凡特男爵 (Baron

Fant)，”罗比拉说话时戴着铁手套的手在他要买的物

品上挥动。整理罗比拉要求的物品已经花了店主不

少时间了：绳索、铁蒺藜、两盏牛眼提灯、干粮、

水袋、燕麦还有葡萄酒。 “当然，”困扰的店主回答到。“大家都认识凡特。

即使是他在我这买东西也要付我定下的价钱。许多

人都想通过讨价还价夺走我的利润而又从城堡得到

他们自己的利润。这对我公平吗，爵士？” 罗比拉只好最后再拼一下了。“但是你误会了。

我们不是去城堡的，我们走的是通往诸神之路。” 听到这里那个人吃了一惊，就像是知道了自己

口干舌燥但是下一个客栈还有八里格远的酒鬼一样

脸色发白。他马上做了一个德鲁伊们用来驱散精魂

的手势并谨慎地问道，“你们是指那座城市？” 罗比拉点了点头。 “那么你们会需要更多的补给，可能比我能提供

的还要多。也许我也能回报你们什么。” 魔邓肯说。“那是什么意思？”

地城

7

商人吞了下口水，看着法师。“好吧，我无意冒

犯，大师。但是你们可以将贵重物品存放在这里，

只要很少的酬金。我愿意将其转送往大陆的任何地

方。遗言也可以转送。” 罗比拉盯着他看，而魔邓肯难以置信地眨了眨

眼。 “那是什么意思，商人？”非常不解的罗比拉问

道，他将这种手段视为阻止他讨价还价的方法。 “好吧，”他恐怖地说。“据说没有人从那个被遗

弃的地方回来过。所以最好在去那里之前安排好后

事，如此而已。” 罗比拉开始大笑但是看到魔邓肯严肃的表情就

停了下来。“这些东西多少钱？”他指着那些货物。 那个人将手高举。“这些是我对你和你的朋友的

祝福。拿走吧，因为从现在开始两周内你们的需求

会比我的更为迫切。” 补给到手之后魔邓肯和罗比拉就走回了马匹身

边。离开村庄时他们彼此嘲弄似地微笑但是马上就

陷入了讨厌的沉默，这使得他们穿越附近平原到达

城市的的旅途更为不祥。

第二章：突入

两个冒险者在登上通往城市的阶梯时就和他们

的坐骑说再见了。罗比拉不愿意放它们走，但是魔

邓肯说服了他：“它们无法爬楼梯，如果将它们绑上

的话就会被动物或怪兽吃掉。如果我们确实需要逃

走的话，罗比拉，我就会用传送的。另外，再次穿

越平原很愚蠢。”罗比拉屈服于该逻辑之下。在穿越

城市前这片荒地时遭遇的平原居民对他们穷追不舍

且数量众多。躲避他们的那一两天也很棘手。 不用怀疑他们回来的时候还会被监视的。罗比

拉认为他们的追捕者并没有跟到城市的外围地区这

很古怪。无疑斥候肯定看见他们接近并准备进城。

但是一个人影都没有。罗比拉不喜欢他的下一个念

头：什么样的恐怖才会受到如此的尊重？

至于这座城市——他们还无法在短时间内理解

透彻。魔邓肯发觉这个地方肯定是个直径达数英里

的圆形，而罗比拉主张这更像是矩形。他们一路走

来还无法断言。不过风景确实不错。放眼望去，一

片金色和银色，最古怪的形状、样子和大小的塔和

建筑物遍地皆是。许多塔看起来比例相同；但是这

并不代表平凡，因为这些塔在早晨的阳光下闪闪发

光。这些是金属塔，成百上千的金属塔！魔邓肯和

罗比拉都对保护神嘟囔了几句祈祷文，随后就踏上

了陌生的街道。 一会儿之后他们在一座像植物一样扭曲的至少

高一百英尺的塔面前停了下来。它的底部位于地面

上一个巨大的裂缝中。罗比拉望向洞中但是却无法

看到茎的底部，因为下面都是雾。罗比拉吸了一口

温暖的空气。 “也许我该下去看看？” 魔邓肯耸了耸肩，然后四处观看，特别是塔顶

的方向。 罗比拉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魔邓肯心神不宁但

也不愿意做出建议。真实中立，罗比拉想。经过多

年的共同冒险，罗比拉知道他的朋友就是用这种方

法交流。如果在任何建议之后魔邓肯除了地面以外

哪里都看的话罗比拉认为实际上就代表“是”。 “蠼螋。”罗比拉耳语出一个魔法命令；片刻之

后他就借助他充满魔力的飞翼靴离开了地面。他心

中想着行动路径；靴子也做出回应。马上他就进入

了裂缝，绕着像茎一样的塔盘旋而下。 起初雾好像是妨碍；他好几次差点和塔相撞。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视觉就有点适应了。或

者是因为雾变薄的缘故。无论如何他知道茎一直向

下延伸到很远，可能比他预定不和同伴商量就降下

的距离要远。他刚刚减缓下降速度突然上方的噪音

更坚定了他的决心。他迅速向上方纷乱的光芒飞去。

和缓慢又警觉的下降不同，他的上升速度极快。他

嗖嗖地冲破迷雾飞上地表，身后还拖着一尾薄雾，

在日光下迅速消散。令罗比拉惊异的是他看见几个

身形在裂缝边战做一团。其中一个就是他的同伴魔

诸神之城历险记

8

邓肯。 魔邓肯没有在那些飞行战士着陆的时候措不及

防。尽管他被斩断的帽子掉在地上，但是他的人没

事。当一个裹在铁皮内的敌人冲向他的时候他举起

了一只手。这是一次疯狂冲锋，很像他目睹罗比拉

在机器人遭遇战时碰到的。如果能命中的话……魔邓

肯念咏着魔法的咒语，用一个单词结尾：“尘！”一个曾经强大、曾经激烈运动的轮廓和他撞在了一起。

但是现在只是像微弱的波浪撞到岩石一样流了过

去。魔邓肯及时解离了他的敌人；那名战士所剩下

的只有随风四散的尘埃。 就在那时魔邓肯听到了嗖嗖的破空声，见到罗

比拉像窜天猴一样从裂缝中冲出随即在天上盘旋。

剩下的两名吃惊的战士停止了向法师冲锋转而看向

空中。这时只听罗比拉大吼一声，“莫迪，我来也！”，随后就像猛然坠向他们。

魔邓肯浪费的时间比他的敌人要少；就在罗比拉

冲向地面时，法师就和战士们缠斗了起来，用他的

法杖攻击其中之一。结实命中的一击将战士推向了

裂缝的边缘；如果不是他那可能让他凌空而行的奇

怪浮空能力的话他就已经掉了下去。但是那个战士

只是转了个身就继续战斗。当他漂浮佯攻砍向法师

的腿时，法师只是在裂缝边跳动并用力地挥舞法杖。

一秒种以后法杖的另一个爆破才把他解决掉。战士

掉到了雾中不见了影踪。魔邓肯转身时看到罗比拉

已经制服了他的对手。在他的朋友了解敌人时他别

过了头去。 罗比拉把战士的死尸带到魔邓肯身边扔在脚

下。魔邓肯只能假笑，因为他想起了在灰鹰堡

(Greyhawk Castle)他们经历过更为艰苦的战斗差点

没命。在魔邓肯的法术耗尽之后罗比拉守护了法师

好几个小时，抵挡了一波波的兽人和他们的食人魔

团长。罗比拉让敌人的死尸堆积成山，最后剩下的

兽人都尖叫着逃走了。那次他们都懒得搜刮尸体上

的财宝了。但是他们现在是在诸神之城。 魔邓肯对脚下的尸体轻声念出了用来侦测魔法

的咒语。他咧嘴一笑伸手去拿战士依然紧握在戴着

铁手套的手上的剑。在罗比拉的帮助下他终于扳了

下来。 “让我们看看他们长什么样，这些诸神的战士。”

罗比拉扯开战士的面盔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盔甲里

面空空如也。 魔邓肯不为所动。“无疑我们会看到更为奇怪的

东西。”他看向城市的中心。那里一片死寂。太过于

安静了，但是因为他们有过许多奇怪的体验，所以

并不介意。在罗比拉将那把剑放进大麻袋的时候，

魔邓肯已经开始上路了。罗比拉跟了过去，不时东

张西望，偶尔还看看天。 多亏了罗比拉对天空的关注，他才注意到有一

个奇怪的梯形建筑颜色和其他的不同。它位于一堆

塔中，几乎被掩盖了起来。但是罗比拉前看看后看

看，这样才瞥见了一小部分。魔邓肯同意应该调查

一下，因为这是一个迷，它不是一座塔！ 几分钟以后他们到了建筑物之前停下来观察。

它就像是一座倾斜的金字塔，表面上有着红色、白

色和蓝色的条纹。它只有周围塔的一半高。并且和

所有这里的其他建筑物一样——他们现在才意识到

——没有明显的入口——没有门，没有柱廊，也没有窗

地城

9

户。 “这真古怪，魔邓肯。我说这是死者之城，不是

诸神的。那些战士就是幽灵，这些塔就是坟墓。否

则为何没有入口——也没有生命？” “那里！”法师瞪大了眼睛指着那个奇形怪状的

建筑。罗比拉停止了漫谈，转身去看法师指着的地

方。 “哪儿？” “那个裂口。它刚才打开了。就像是……”但是太

迟了。他们看到的最大的巨黄鼠狼来了。它从那个

不断变大的裂口冲了过来，速度如此之快以至于好

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在罗比拉拔剑之前他就被击

飞了。他向侧面打滚，试图吸收一些冲击。黄鼠狼

像世界主宰一样继续向前冲向了魔邓肯。冲刺时它

张开了血盆大口。 罗比拉恢复平衡的时候看到黄鼠狼步履趔趄，

那是魔邓肯法杖放出闪光的缘故。当灼热的闪电烧

毁毛皮和肉体时它痛苦地尖叫；随即用后腿站立用

头部还击。它的头部瞄准了魔邓肯。罗比拉这时攻

击了它的侧翼，希望能转移它的目标。结果好过头

了。他的剑砍得很深，又来了一道闪光——但是这次

是从黄鼠狼里面来的！罗比拉向后蹒跚了几步，他

的脑袋有点晕，他的眼睛里都是烧焦的皮毛。他的

剑跌落了，他挣扎着用手撑住自己。站起来，妈的！

站起来！ 这个怪兽迅速转向罗比拉猛然击出一爪，将他

打得沿着大路翻滚。他的一片盔甲，因为冲击而从

胸部跌落，在街道上嘎嘎作响。怪物调转头来准备

冲刺。这时第二道闪电以更快的速度袭来了。 魔邓肯在第一次轰到怪物后就跳到了一边去。

在它转而攻击罗比拉男爵时，他又放了一发。他意

识到可能会打倒他的朋友，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果断

行动才是明智之举。就在生物要攻击时，魔邓肯先

发制敌了。电光石火间，闪电飞窜进了该生物的背

部，烤焦了皮毛并严重伤害了它。它又转了过来；

魔邓肯已经准备面对更糟的情况了。但是这种动作

并不是有意识的，只是一种本能。在它轰然倒地时

已经无法思考了。 魔邓肯快步绕过了这个生物。他的伙伴受伤了

——可能还很严重，可能比他想的还要重。在魔邓肯

绕圈的时候，他看了看那个黄鼠狼：它真地很古怪。

他以前和这类生物战斗过，虽然体型要小。还有那

些伤口。闪电本不应该避开如此大的肉体，怪兽躺

在那里，好像被钻孔机打过一样。 到了战士身边后魔邓肯跪下来检查：他还有呼

吸；一会儿之后他发出了呻吟并睁开了一只眼睛。

魔邓肯勉强笑了笑。他朋友的伤不轻，但是还活着。 罗比拉咕哝道：“我的腰包……绿色那瓶。” 魔邓肯拿了那个包，翻来翻去找出了一个贴着

纸的瓶子：“重伤之后全部喝掉——奥图。”魔邓肯笑

了笑就交给了罗比拉，罗比拉拔去了塞子。 “‘奥图医生’来也。”罗比拉一饮而尽。魔邓肯立

即注意到了效果。罗比拉暴露在外的胸膛——大团鲜

血和破肉——被治好了。流血停止了，伤口修复了。

罗比拉站起来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部。 “伤得真是严重。”他看了看他的铠甲，其中的

一片胸铠已经被切掉了。片刻之后他拿到了碎片然

后厌恶地看着它。“没用了。”他又扔到了地上。然

后他用一些多余的皮革重新连接胸甲之下的破碎的

锁链。过了一会以后他看起来感到满意了。 同时魔邓肯也在研究黄鼠狼；随后又检查了它

蹦出来的那个裂口。回来的时候罗比拉正在用剑戳

黄鼠狼。 “感觉怎么样？” “非常好。”罗比拉的目光没有从眼前的怪兽身

上移开。 “这是机械的。就像奥图做的机器人一样。” 魔邓肯摇了摇头，同意道。“但是更为复杂。注

意内壳和金属线。”

诸神之城历险记

10

他们都看着暴露了黄鼠狼内脏的巨大伤口：一

团溶化的电线和金属结构非常明显。突然迸出的一

团火花还让黄鼠狼的身体抽搐了一下。 “我们走吧，”罗比拉说完，就闪人了。 “无疑这是一个好机会，”魔邓肯说。“裂口揭示

了内部的空间，但是考虑一下不利条件……”魔邓肯

只向上看了一小会。 “我同意。我可不想看看这些东西的巢穴是否还

有亲戚。”他的朋友这次没有怂恿他。“当然，除非

这次是你带路，莫迪？” 魔邓肯笑了笑。“算了。我在考虑那边的塔，”

他说道，指着城市的相对中心，“可能不错。它是最

高的。” “也是最富的，嗯？” 魔邓肯慢慢地走了过去，他的朋友紧跟在后。 “真实中立，”罗比拉咕哝。 他们几分钟之后就到了塔的底部。他们站在那

里向上看。罗比拉曳脚行走并看着魔邓肯。 法师已经在看着他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如果你的意思是：我是不是忘记了靴子的指

令？那么答案是不，我没有。” “我也有个浮空术。”魔邓肯自我保护地说道。 罗比拉笑道。“时间到了。我要去了。如果情况

不对我就跳下来。”罗比拉念出了指令飞向天际。魔

邓肯甚至连说句小心的时间都没有。 到了一百英尺高的地方罗比拉才感觉到风压。

但是片刻之后他就恢复了水平飞行并继续理解着城

市。全景图使他想起了几座南方都市——白色、金色

和银色的圆顶，和夹杂其间的阴影处处可见。他向

下看了看魔邓肯，发现他在走来走去，一定是在找

进塔的其他方法。永远足智多谋的魔邓肯！

罗比拉让自己和塔保持一段距离：为了更好地

观察他的攀升，再就是对可能从塔里出现的突袭提

供防御。他现在已经抛弃了他的荒废之城的理论——突然出现的裂口已经打消了其他念头，这一定是智

能生物对他和他的伙伴发动的精心策划的目的明确

的攻击。 过了一会儿罗比拉注意到塔的顶部下方是某种

露台。看起来足够宽并环绕了整个顶部建筑。他滑

翔过去着陆了。他查看了几秒种然后开始绕顺时针

方向走。偶尔他会停下来用剑敲击塔的圆顶。在第

三次敲击之后他吃惊地发现一扇门滑开了——不，事

实上是两扇门突然无声地滑开了。他停下来盯着那

一片黑暗。注意到里面有摇曳的光芒。 突然，光芒暴涨，就像是暗夜中有灯笼接近了

一样。但是随后就开始古怪地变形了；同时里面传

出了一声尖叫，使他感到阵阵恐怖。光芒变成了燃

烧的火焰，浓烟从开口处冒出涌向露台。当一个比

他还高的燃烧的身影跳上露台时罗比拉退却了。它

一手拿着一把燃烧的剑；另一之手中长鞭在摇摆，

随着该生物手腕的动作不断前后弯曲。 罗比拉面对的是一个最为可怕的传说中的敌

手，他以前从来没有在战斗中碰到过：巴洛魔。在

它又高又宽的翅膀展开之后，便用其恶毒的眼睛盯

着他看。罗比拉退缩了，避开了它的视线。他紧握

自己的剑，准备好对付恶魔的冲刺。即使他们之间

还有十英尺，它的火焰还是难以忍受。罗比拉想起

了魔邓肯。他确实有个浮空术…… 巴洛魔跳了起来。这真是惊人之举，因为它用

翅膀的滑翔对罗比拉的闪避做出了调整。战士砍倒

的只有空气。这个生物砰的一声在金属露台上着陆

了。罗比拉向左急转，想要从侧面攻击。 突然传来啪的一声。罗比拉想要闪开，但是已

经太迟了。他感到不情愿地被拉着移动。他的持剑

臂被长鞭缠了起来，他被拖向了恶魔！ 在罗比拉和那个生物搏斗的时候他想起了每一

次他获胜的角力，从灰鹰城到纳威尔(Narwell)，再

到疯王爱维德(Ivid the Mad)的宫庭。但是这种怪物

地城

11

般的力量他从未碰到过，即使是他的腰带也帮不上

忙。 罗比拉被拉得更近了直到烟雾和火焰包围了

他。他大声尖叫，猛拉长鞭。一把剑穿透浓烟而来，

差点击中他的脑袋。他感觉到了它的离开——实在太

近了。他放掉了自己的剑，在听到它掉在露台上的

时候更加牢固地抓住了长鞭。他只站稳了片刻，随

后又感受到了该死的火焰。它好像是以自己为能源

的，只要他在里面就变得越发猛烈。他变得虚弱麻

木；在嗅到明显的皮革燃烧气味的时候他几乎感觉

不到手上起了水泡——燃烧的是他的护手。他瞪大的

眼睛闭上了，在火焰加热他的盔甲灼烧他的身体的

时候他气喘吁吁。他要被烤熟了！该死的东西想活

烤了他！ 罗比拉拼命地猛拉长鞭。他感觉到它有点让步

了；但是他的手也在打滑。他知道他的手被烧焦了；

他在用意志力坚持拖拉。 罗比拉挺直背脊站稳脚跟。他用吃奶的力气向

上拉。一边猛拉一边大叫。啪的一声长鞭被扯断了。

罗比拉向后摔倒掉下了露台，像石头一样划破凉爽

的空气。无法专心让自己的靴子生效，他笔直地坠

向下面的街道。坠向死亡。 在罗比拉上去之后魔邓肯就全神贯注于寻找密

门。结果一个都找不到，所以他就又了望天空了。

在罗比拉降落在露台上几分钟后，他看见了浓烟，

然后是火焰。他正准备施展浮空术突然一个身影出

现并掉了下来。 魔邓肯及时调整了咒语对那个身影释放了法

术；它减慢但是并没有停下来。魔邓肯用尽全力控

制法术，让它同伴的身体——他刚认出来——不是垂直

地跌向地面，随后它滚翻旋转了几秒种。魔邓肯靠

近了被烧过的晕眩的战士。他惊惶地摇头。 罗比拉坐了起来使劲摇头，好像这样做就能摆

脱最近的糟糕记忆一样。他随后看看他的手：护手

已经烧成了灰。他的手要好一点，他发觉刚刚经历

的痛苦还影响了他的听觉。他被烧了，但是至少没

有变成祭品。

在尽可能地包扎自己以后，罗比拉向他的朋友

解释了这次遭遇。 “巴洛魔！”魔邓肯十分吃惊。“在可能有诸神居

住的城市里！” “诸神和恶魔。其实区别不大。”罗比拉说。 “好吧，我需要你的靴子，”魔邓肯仰着头说。“只

有一个解决方法。” 罗比拉凝视着他的朋友——还有“支撑”着他的

法杖。他在想象处理恶魔的“唯一方法”。他脱下了

靴子，魔邓肯穿了上去，将自己的扔给罗比拉。随

后魔邓肯就一跃冲天。 “嘿！你怎么知道启动指令的？你不可能听到

的！” 上升中的魔邓肯一阵窃笑，确定从罗比拉上去

的相反方向上升。在几分钟的飞行之后他飞过了塔

顶。如果他估计的没有错的话，战斗发生的露台区

域应该在相反方向。他继续爬升直到他看到了它为

止。在那里，恶魔正站在露台边俯视地面。它没有

注意到他的到来。 魔邓肯在上空盘旋并用法杖瞄准。一道白色光

柱从法杖中放出，直击了巴洛魔的后背。它的火焰

熄灭了，它的身体被咝咝响的迷雾包裹着，它惊声

尖叫。一个转身，它展开巨大的翅膀冲着法师飞来。 但是这不是一场竞赛。魔邓肯只是和对手拉开

距离，然后放出了另一束冰冻射线。在死时巴洛魔

放出了恐怖的尖叫。它的翅膀像裹尸布一样塌陷包

裹在其身上。它像一团阴影一样掉了下去，尾随其

后的浓烟标致着它的灭亡。 魔邓肯在露台上着陆了。罗比拉描述的门还开

着。一个走廊通向北方。魔邓肯走了进去，随后又

停了下来仔细聆听。他想到，召唤恶魔都是有目的

的——他知道那些召唤者肯定本身就非常强大。魔邓

肯轻轻地说了一个单词他的法杖就发出了光芒，照

亮了走廊的一部分。他继续向前走。 在转了几个弯之后他停了下来。他的左边有楼

梯通向下方。他已经失去了方向感，但是他猜那是

诸神之城历险记

12

东方。他沿着楼梯向下走。在走了二十英尺后他到

了一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熟悉的大房间。在他面

前的是一间实验室。满布炼金仪器的桌子到处都是。

中间是一个玻璃碗，或者是桶，大到可以装一个人。 魔邓肯停下检查一面桌子。上面有一个战斧大

小的十字架状物体。旁边还有几个牛皮纸卷轴。他

慎重地用法杖戳了戳十字架。看起来是用贵金属制

作的，有些认得出来，有些他也不知道。他想起了

金刚石，还有其他的神之金属。就在那时嘶嘶的声

音转移了他对该物体的注意力。他看了看玻璃桶。

片刻之前里面还只有清澈的液体的，但是现在里面

无疑包含了薄雾。魔邓肯靠近去检查。这样做的时

候雾气在旋转。他靠得更近去看。突然他眼前出现

了某种有着可怕的角的生物的面孔。当雾气开始从

玻璃桶没有盖住的顶部上升时他退了开去。它在桶

上盘旋了一秒种然后就开始凝结，形成了某种有着

恶毒颜面和布满尖刺的身体的庞然大物。 魔邓肯反映迅速。只见他法杖前伸，朝变化之

处射出了一道接一道的冰之射线。每道射线好像都

打散了一部分；但是新的雾气从容器内部升起，维

持了变化的过程。魔邓肯攻击地大汉淋漓。他认为

自己听到了某些声音，他诅咒自己没有更为小心地

检查房间和环境。他现在简直就是瓮中之鳖。 在又射出了几条射线之后那个生物开始消散，

雾气也不上升了。他阻止了它，不管它到底是啥。

但是声音还在继续。他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来不及

细想，他抓起了十字架和卷轴就跑上了楼梯。几分

钟以后他到达了外部的露台。他停了下来捡起了罗

比拉的剑。在说出启动靴子的命令的时候他还向后

看了看。在他飞下去的时候他认为他看见了露台附

近的闪光，但是不确定那是塔反射了正午的日光还

是眼睛的错觉。在他着陆时罗比拉走了上去。 魔邓肯交出剑时说道：“我听到上面有声音，可

能就是召唤了恶魔那家伙的。”然后他讲述了那个罐

中的生物和他是怎么干掉它的。罗比拉一直在微笑。 “我们还留下来吗？如果是的话，我们至少要清

除这一片区域。” 魔邓肯不需要望天了。他点了点头将那个十字

架交给战士。罗比拉将它放到包里时两眼放光。他

们交换了靴子随后就继续沿着街道走了。

第三章：脱出

在他们接近几幢较小的建筑时，魔邓肯已经气

喘吁吁了。当然它们被环绕着的其他建筑挡住了，

到这里着实花了点时间。太阳已经要下山了，到那

里可能还需要好几个小时。魔邓肯停了下来呼喊罗

比拉。 “那边的建筑怎么样？”他指着三幢一层楼高的

建筑。罗比拉回头看着他。 “你感觉到什么了吗？” 法师笑了笑。“没有。只是因为近。” “你应该多锻炼锻炼——运动运动。如果太遵循

奥图的想法，你马上就会变成一个驻塔巫师了。” 魔邓肯耸了耸肩。“正好相反。是你太健康了。

我们继续走吧。”魔邓肯向那些建筑蹒跚而行。罗比

拉笑着跟了上去。 两个人到达最近建筑的门前时——那是一个普

通的木门——他们注意到旁边整齐地摆放了许多火

把。 魔邓肯拿了一个火把看了看，甚至还闻了闻。

随后他耸耸肩将它放了回去。 “它们放在外面是有理由的。我建议我们按先例

行事。” 罗比拉点了点头；在魔邓肯建议行动方针之前，

战士就用尽快了全力砸门。门比它看起来还要脆弱，

很轻松就打开了，甚至还有几处破碎了。两人进了

屋子。 屋子里只有一个房间。里面有些桶、小板条箱

和放有瓶子的壁橱，有些瓶子是空的，有些是满的。

当罗比拉在检查一个满是有瓶塞的瓶子的柳条箱

地城

13

时，法师移向了壁橱。 罗比拉打开了瓶子闻了闻。结果是浑水的味道。

他吐了口吐沫就把瓶子放回柳条箱了。 “不要在这里点火。”魔邓肯站在一个打开的壁

橱面前检查各种的粉状物质。然后他拿出了一箱有

着短烛芯的蜡烛。他一边将许多蜡烛放到包里一边

说，“这里的化学成分是高度易燃的。” 罗比拉哼了一声。虽然他受伤又被烧，但是他

还是希望有架打，事实上在被巴洛魔扁过之后他就

渴望战斗。站在旁边看法师装东西可不是他的兴趣。 魔邓肯走向他。他拿着一包蜡烛。 “有什么有趣的吗？”法师看着柳条箱。 “如果你喜欢死水的话。”罗比拉转身走出了建

筑。 在他们关上门走离建筑时，身后出现了一束闪

电。时机明显太迟或太早了，因为根本就没打中。

但是却轰到了建筑。罗比拉和魔邓肯被产生的爆炸

轰翻在地。在他们起身跑开的时候还有木头和石头

碎片如雨般降落。 他们逃走的时候另一束闪电轰在了他们的左

边。魔邓肯指了指右边，向那边跑去。 “那边的街道上有一个开口。” 罗比拉一边点头一边气喘吁吁地跑。 “你看到了吗？开口中的生物？” 罗比拉仅仅点了点头。他们绕过了更多的建筑

然后停下来休息。 “是只八脚章鱼，我相信。有三个眼睛。其中一

个在放……” “是的。我看见了。”罗比拉再度不安了。

魔邓肯坚定地看着他。“我们该走了。” “我们过去的时候那里还没有开口呢。”罗比拉

眼神闪烁。 魔邓肯从来没有看见他如此激动过。但是为了

他的朋友好要说点什么。通常罗比拉表现出这种压

力的时候就该闪人了——而且要尽快。 魔邓肯缓慢地选词遣句：“也许我们在被追赶。”

魔邓肯想起了高塔中他听到的声音。 罗比拉大笑。但是笑声也掩饰不了淡淡的恐惧。

然后罗比拉眯着眼睛，看向几座小塔的后方。他缓

慢地举起手指向那里，手指上下摇摆。 魔邓肯循着永远敏锐的战士指的方向看去。在

远处，大概两百码或更远的地方，有一堆什么东西

正向他们移动。在其上漂浮着几个鳞茎状的植物。

那里不该有东西的，但是却有东西，而且还在缓慢

朝他们移动。 “在被追赶！”罗比拉又笑了。“怎么才会让我们

那样想！”罗比拉挺挺身体拉拉背包。他看了看魔邓

肯。两人一路狂奔。 他们朝着出城的楼梯跑了一段时间突然魔邓肯

注意到了新的危险。上空来了飞行的战士。魔邓肯

立即开始念咒。 罗比拉拔出宝剑：“同一批混蛋！”他诅咒道，

狂怒着砍向最近的敌人。

诸神之城历险记

14

和魔邓肯交战的战士向他投来一支矛，将法师

的长袍钉在了地上。但是法师的法术并没有被毁掉，

他的对手本来可以证实这一点，如果他还能说话走

路的话。它只是站在那里，离法师不超过十英尺的

地方。一动不动。魔邓肯从他身边走过加入了混战。 罗比拉轻松地用三连斩解决了第一个战士，其

中一击打掉了敌人的头盔，让它在大街上发出咔嚓

的声音。 “现在即使是黄鼠狼来了我也不怕！”罗比拉吼

到。剩下的一个战士飞离地面准备逃走。罗比拉跟

在他后面跃到空中，一剑将它斩为两截。但是就在

最后的战士从空中跌落时，一阵高调的哨声响起了。 罗比拉从空中降落和魔邓肯评估了一下最新的

情况。 “有东西在移动。”罗比拉说。 魔邓肯看了看他们逃离的那个方向，注意到不

时有许多银色的物体从屋顶上漂浮降落。当降落时，

这些物体会放出彩色的光柱，覆盖住正下方和周边

地区。 “诸神们今天很是古怪，”法师说道，在向战士

解释完他看到的东西以后，战士只是咕哝道。“如果

走运的话还是能逃掉的。” 在城市的建筑中躲来闪去之后，他们到达了出

城的阶梯。他们停了下来看着接下来的困境：在阶

梯前是一大团植物，大约有十英尺高。 “好对付，”罗比拉说。“我们绕过去。” 他们走向了生物的左边，绕了整整一百英尺。

它没有移动。但是魔邓肯让罗比拉停了下来。 “有些不对头。”魔邓肯走向前伸出法杖。它碰

到了隐形的屏障停了下来。它轻轻地敲了敲。 “居住者的防卫措施。无疑整个城市都被围住

了。”他停顿了一下。“但是不要介意。”魔邓肯转身

看着那个植物状的怪物，举起法杖说道：“一个计算

好的闪电束就能解决掉看门狗；然后我们就能看到

阶梯。”法师专注了几秒种放出了一道闪电。那个生

物被打个正着，炸成了碎片，消失在他们眼前。 “快点。我们已经暴露了。”魔邓肯跑向阶梯。

罗比拉跟了过去，边跑边向四周看。在到达楼梯时

魔邓肯沮丧地大喊：“这里也被堵住了！”魔邓肯后

退了几步，瞄准屏障的另一边放出一束闪电。但是

被弹开了。之后魔邓肯无语了好一段时间。 罗比拉对两个有着红白条纹的短铁棒产生了兴

趣，它们位于楼梯的两边。他擦掉了其中一个上面

的植物，碰了碰然后沉思。 “有东西来了。”法师看向后面。大约两百码的

地方有着穿着奇怪的银色盔甲的人形生物。它们两

人一组行动；魔邓肯看到至少有四组以搜索模式正

在接近，经过了他们逃离的地域。 “把我们传送出去，莫迪。”罗比拉平静地说。 “我不能！” “不能？” “我——厄——说谎了；这样你才能放马儿走。” “没有——传送——术？” “没有——啊——穿墙术好了。毕竟这是个城市！” 在魔邓肯说完的时候罗比拉的脸像雕像一样僵

硬。法师疑惑地看着他。 “穿墙术！我亲爱的结巴！穿墙术！”罗比拉抓

起一个铁棒拼尽全力向上拉。在他将它拉离了地面

的时候一道光芒闪过。 “硝烟和电线，莫迪。黄鼠狼的材料！”罗比拉

扔下铁棒伸手感觉屏障。那儿什么也没有。 “有许多种方式可以欺骗神灵！”说完他就疯狂

地冲下了阶梯。魔邓肯紧随其后。

地城

15

在他们认为可以安全休息之前他们一路远离城

市逃入了夜色之中。在他们蜷缩在一群枯树中时他

们听到了远方的声音。 魔邓肯站了起来。“我认识这种方言——又是平

原居民。我马上就回来。”念出一个单词后法师就消

失了。一小时后他牵着两匹马回来了。罗比拉检查

了一下选了其中更为强健的一匹。

罗比拉在上马时评论到：“貌似你为每个场合都

准备了法术。” 魔邓肯笑了：“即使没有，我还有你！” 两人相视衷心而笑；随后便刺马向南飞奔而去。

诸神之城 DM 评注(Arneson)

事后再做评价更为容易，特别是在你是 DM 的时候。毕竟 DM 拥有所有资料。因此我发表一下关于这

次不是太自命不凡的冒险的看法。 队伍进入一个新的未知区域首先要考虑的是保持低调，就是说仔细看仔细听但是不要吸引太多注意。

在这次探险中却有着不分青红皂白地广泛使用闪电束，这在城市的多个地点都能被观察到。在冒险中过早

的使用烟火至少是冒险的，也是随后遭遇到越来越多的游荡怪物的理由之一。 当冒险者们在城市之内花费了越来越多的时间，他们很少或没有试图隐蔽自己或自己的行动，因此越

来越多的游荡怪兽被他们的闲逛吸引来了。 冒险中缺少宝藏是因为队伍没有去找。在巨黄鼠狼的例子里，在它被作掉之后没有人检查它出现的那

个金字塔。可能的理由就是想避免和更多生物战斗。谨慎但是无利可图。 冒险者的装备不适合协作，他们非常愿意尽可能地拿不同的装备。结果就导致了分开冒险，比如“罗”

飞到塔上，“魔”站在地面无事可作。这种行为增加了双倍的遭遇游荡怪物的机会，也减少了他们抵挡这种

遭遇的能力。既然“魔”在“罗”缺席的时候啥也没干，所以并没有因为增加的危险而增加了探险中的搜索能

力。 这场冒险的主要荣誉就是当整个城市都在找他们时他们逃离了城市。我们的两位英雄对于他们的行为

唤醒了整个城市，守卫者采取了防守出口的基本防护而感到吃惊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太天真了。但是他们确

实在无法离开之前逃走了，他们一直移动而没有停下来和追击者战斗(尽管他们有想过)。后者导致了去城

市的其他探险队的失败，他们想得到更多战利品，结果损失了人物的性命和他们已经找到的物品。 英雄们也在处理找到的战利品上显示了非凡的睿智——迅速处理。这是因为谨慎还是贪婪我不知道，但

是这从那结果了牵涉其中的不幸商人的命运中拯救了他

们。以前的探险队离开城市时他们想“把它(财宝)带回家”，因此为个人和城堡带来了毁灭。

总结就是，这个队伍的活动非常引人瞩目，但是却不

愿意探索怪物的巢穴，导致了相对贫乏(金钱和经验)的冒

险结果。很明显我们的两位英雄在冒险结尾被吓跑了，尽

管时机选得不错。在他们决定离开进入的小型建筑时一切

还很安静，这一点也很让人吃惊，本来可以探索更多的。 我必须声明他们是在三年之中造访过城市的做得最好

的队伍。但是我不会被他们那引人瞩目的探索和不顾一切

的风格感动。这支队伍可能在许多场合被消灭，也可能像

他们最终那样成功。

深海之王大衮-伊格维尔伏的恶魔志

16

深海之王大衮

译者：mqw301502 原文发表于奥德赛异度风景版

曾经在那日落之处的西方有着一座岛屿， 那是一处永远处在太阳光芒照耀和关爱之下的地方。 洁白灿烂的细沙闪耀着遍布在它的海滩上， 丛林中日夜不停地地举行着各种游戏竞赛。 据说生活在那里的人民快乐无比， 据说他们的生活公正而朴素， 但有一天海面上刮起了一阵严酷的狂风， 袭击来临而可怜的人民毫无察觉。 毁灭伴随着雷鸣般的狂暴而来， 一道贪婪饥渴的阴影降临到了海岸上。 当吾父大衮那黑暗之口缓缓张开之后， 小岛不复存在而只余下那荡漾在海浪间的鲜血。

—海边酒馆的传说

引言：世界上的诸多海洋都是古老而神秘的世

界，其间潜藏着数不尽的宝藏和深不可测的危险。

而同样类似于主物质世界，无底深渊的深海亦是如

此：远在无尽的岁月之前，无底深渊就形成了它的

原始形态，远比它现在的体现更加恐怖。那个时代

远在塔那厘魔族诞生之前，远在凡间生命出现在主

物质位面上之前，甚至远在诸神诞生之前。原始的

无底深渊并不是毫无生命存在的。在其中滋生出了

第一个恶魔种族：奥比里斯魔族。而在无底深渊的

海洋中，生命则更加旺盛地繁衍，也更加邪恶污秽。 那时候，大多数奥比里斯魔都会避开无底深渊

那些深远的层面，因为这些层面的环境是如此的恶

劣，即使是他们这样的种族也难以忍受。过半的奥

比里斯魔成群结队地涌往日后被称为为帕祖尼亚的

层面，并在这个无限延伸的国度里厮杀和繁衍。那

些证明了自身强大之处的魔鬼就成为了无底深渊的

初代领主，包括多眼之卡皮里(many-eyed Cabiri)，浩瀚之巴查德(immense Bechard)，尖啸之帕祖祖

(shrieking Pazuzu)，还有腐败之乌波萨(festering Ubothar)。那远古的国度由这些恶魔领主所统治着，

其中的最强大者就是奥博克斯-奥博，最初的恶魔主

君。 不过在无底深渊那更加深邃之处，还有其它奥

比里斯魔潜伏着。在无数个年代里，穴居之Ugudenk一直不停地在无底深渊的地底吞噬挖掘着。日后众

所周知的苍夜，一个谜一般不可名状的存在，在一

座扭曲尖塔上沉思着，她迷失在那些逼真得能将自

身那可憎形体遮掩起来的幻象之中。胡言乱语而又

充满恶意的 Vroth-Khun 利用被其亲手所杀的后代

尸体建立了一座座高塔，而仅仅是为了毁灭它们然

后从头再来。这时，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水形成的

广阔国度里，一个丑陋的而朦胧晦暗的存在寂静无

声地注视观察着他们，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一个巨变

的时代即将临近了。 那是一个混沌之后崛起的时代，这名强大的奥

比里斯魔所做出的事迹是别的同族无法想象的。她

的目光穿越了整个无底深渊，并发现了一些不可思

议的事情—在远方的世界里，生命也已经开始繁衍

了。当这些生命开始坠入无底深渊以后，奥比里斯

地城

17

魔很快就发现了某种可以重塑灵魂的方法，通过增

强这些灵魂体内的混乱和邪恶，他们创造了第一名

塔那厘魔族，不过这种生物在奥比里斯魔看来，不

过只是他们自身扭曲拙劣的模范，勉强配的上做奴

隶之类的用途。当奥比里斯魔们逐渐认识发现了其

他的位面之后，混沌之后认为应该由自己来给这些

位面带来毁灭，于是她将那些服从于自己的奥比里

斯魔领主召集在旗帜之下，并杀死或囚禁了其余领

主。卡皮里被囚禁在黑暗之井里。巴查德被曝尸在

他那怪异的海滩上。乌波萨和 Vroth-Khun 则被驱逐

出了无底深渊并囚禁在其他位面。最后，在一场几

乎让无底深渊都支离破碎的战斗中，混沌之后杀死

了奥博克斯-奥博并将他的头衔赋予了新兴恶魔种

族中的一名，密斯卡，一名被混沌之后作为配偶的

塔那厘领主。随着奥博克斯-奥博的死亡，其余的奥

比里斯领主迅速加入了她。 然而，在无尽黑水的国度里，那团丑陋奇异的

阴影却独自拒绝了混沌之后的召唤。在这之后，当

密斯卡率军前往佩斯平原并被艾夸的风公爵所击败

时，当幸存的奥比里斯逃窜回无底深渊并被爱拉天

族猎杀到几乎灭族时，这团阴影般的存在始终只是

观察着，等待着。奥比里斯魔族的时代结束了，无

底深渊现如今属于塔那厘魔族，不过他知道这个时

代也总有一天会结束的。大衮一直在耐心地等待着，

并保持着自己的力量，他确信当塔那厘魔族衰落之

时，他仍会存留下来，就像他远在那众神还尚未诞

生之时代里所做的一样。

大衮，深海之王 DAGON, PRINCE OF THE DARKENED DEPTHS

海洋中最深幽的梦魇抬起自己那反光的巨大躯体，从阴暗处缓缓升起。带有钩状吸盘的触手狂暴地翻

腾着，在这下是蜿蜒曲折的，类似于鳗鲡的躯干。最长的几条触手末端有着五指形的钩爪用来擒抱和抓取，

而他的头部就好似一条不可名状的深海鱼类，但混合狡诈而原始的智能。犹如桅杆大小的透明牙齿弯曲着

从他那无唇的口腔中伸出。 大衮(DAGON) 挑战等级 30 混乱邪恶 超巨型异界生物 (水栖，混乱，邪恶，

跨位面，奥比里斯魔) 先攻权 +6；感官 黑暗视觉 240 尺，真实视觉；

聆听+44，侦查+44 速度 30 尺，游泳 120 尺 语言 深渊语，水族语；心灵感应 100 尺。 防御等级 50(-8 体型，+2 敏捷，+46 天生)，

接触 4，措手不及 48； 生命骰数 709(33HD)； 免疫 寒冷伤害，心智影响效果，毒素 抗力 酸系伤害 10 点，电击伤害 10 点，火焰

伤害 10 点；法术抗力 43 近战 4 触手+43(3d6+18/19-20 附带毒素攻击)

和 2 爪抓+41(3d6+9)和啃咬+41(3d8+9)

面宽 30 尺；触碰 30 尺(包括触手，则为 60尺)

基础攻击加值 +33，擒抱 +67； 攻击选项 战斗反射，精通卸除武器，精通绊

摔，游泳攻击(swim-by attack)，紧勒 3d6+18，精

通擒抱，囫囵活吞； 灵光 疯狂形态(120 尺范围内，意志豁免检定

DC31) 特殊攻击 迷魂曲，启示； 特性 两栖，行动自如，奥比里斯特性，快速医

疗 25；伤害减免 20/传奇守序寒铁； 类法术能力(施法者等级 24) 随意施展—星界投射，混沌之锤(DC19)，混沌

护壁(DC22，所获得的偏转加值和抗力已经计算在

上面的数据中了)，操纵水位，深幽黑暗术，亵渎术，

侦测善良，侦测守序，飞行术，高等解除魔法，高

等传送术，夺魄术(DC22)，梦魇(DC20)，异界传送

深海之王大衮-伊格维尔伏的恶魔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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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C22)，变形术，心灵遥控(DC20)，邪居术，灵视，

混沌真言； 3 次/天—瞬发高等解除魔法，瞬发夺魄术

(DC22)，凋死术(DC23)，大漩涡(DC21)，深海之摄

魂(DC21)，夺魄徽记(DC21) 1 次/天—异界之门，诸海之末日 豁免 强韧 +35，反射 +20，意志 +26 属性 力量 46，敏捷 14，体质 44，智力 24，

感知 27，魅力 20 技能 唬骗+41，专注+53，脱逃+38，知识(神

秘)+43，知识(历史)+43，知识(宗教)+43，知识(位面)+43，聆听+44，潜行+38，表演(歌曲)+41，察言

观色+44，侦查+44，游泳+62 专长： 能力专攻(迷魂曲)，寓守于攻，战斗反

射，黑暗圣言，精通重击(触手)，精通卸除武器，

精通先攻，精通绊摔，多重攻击，瞬发类法术能力(高等解除魔法，弱智术)，游泳攻击

两栖(Ex)：尽管大衮属于水栖恶魔，但他可以

永久地在陆地上生存。 紧勒(Ex)：除了他触手攻击所造成的正常伤害

以外，如果能成功进行一次擒抱检定的话，大衮还

可以造成 3d6+8 点伤害。 迷魂曲(Su)：每天一次以一个整轮动作，大衮

可以演奏出一阵有催眠效果的，深长而婉转的歌声，

来引诱附近的生物前往他所在之处。大衮的迷魂曲

既是声音效果又是心智影响能力，所以只都当一个

生物同时免疫于这两种影响时，他才能摆脱这种吸

引。迷魂曲能够影响 300 尺半径内的所有生物。 位于迷魂曲影响区域内的任何生物可以尝试通

过一次 DC33 的意志豁免检定来避免受到它的影

响。失败将导致此生物被歌声催眠，除了企图不顾

一切地去接近歌声的发源地以外，再也不能做任何

事，甚至会无视会对其造成危险的环境。例如，如

果一个依赖空气呼吸的生物屈服于此效果的话，为

了能接近大衮，他会开心无比地走进海里。当一个

生物一旦到达大衮的位置，他就会一动不动地站在

这个恶魔之前，静静地聆听此歌。

大衮必须专注精神才能维持他的迷魂曲，最长

可以演奏此歌一分钟，之后他就不得不停止。此能

力豁免 DC 基于魅力属性。 疯狂形态(Su)：任何在其 120 英尺距离内并观

察到大衮的生物必须进行 DC31 的意志豁免鉴定。

失败的话，将会使该生物对海洋和其中的深渊产生

一种无法抗拒的恐惧。只要当海洋处在视线范围内

时，此生物就会因恐惧而焦躁不安，在意志豁免检

定上承受-4 的减值。而当与水栖生物战斗时，他还

将在攻击加值上承受-4 的减值。还有在于水栖生物

发生战斗的第 1 轮时，角色要通过一个 DC31 的意

志豁免鉴定否则将因为惊恐而麻痹瘫痪 1d6 轮。如

果施术者能成功通过 DC35 的施法者等级鉴定，一

个医疗术或高级复原术可以治愈该效果，而奇迹术

和许愿术则可以直接治愈这种疾病。另外，这种对

海洋的恐惧会被大衮的迷魂曲所压制。 一个成功通过豁免检定的生物会在接下来的

24 小时内对大衮的疯狂形态免疫。疯狂形态是一种

心智影响效果，并且不会对混乱邪恶阵营的异界生

物造成影响。而即使那些免疫恐惧的生物也会被大

衮的疯狂形态所影响，不过如果他们没通过意志豁

免鉴定的话，将只会承受这种效应 1 小时。而对其

他的生物而言，这种效应是永久的，直到被魔法治

愈。此能力豁免 DC 基于魅力属性。 行动自如(Su)：大衮永久处于一个自由行动法

术的效果之下，并且可以用一个立即动作去压制或

启动该能力。该能力无法被驱散。 精通擒抱(Ex)：要使用此能力，不论敌人体型

如何，大衮必须先以一条触手或啃咬攻击成功击中

对方。此时他就可以一个自由动作发动一次擒抱而

不会引发借机攻击。如果是借着触手时在擒抱检定

中获胜的话，他会将对方定身并开始紧勒。如果是

通过啃咬在擒抱检定中获胜的话，他会将对方定身

并在下一轮的开始将对方活吞下去。 毒素(Ex)：由触手造成伤害，强韧豁免 DC43，

3d6 点力量属性/3d6 点体质属性。此能力豁免 DC基于体质属性。

地城

19

启示(Su)：大衮可以将知识透露给那些前来恳

求他以获得此赠礼的生物，甚至还可以将知识强行

灌输给那些无意于此的生物。大衮可以用一个自由

动作来赠与一次启示，但之后必须等待 1d4 轮才能

再次使用此能力。当某个智力属性不低于 3 的生物

位于其 100 尺之内时，而大衮可以用心灵感应与其

沟通的话，深海之王就可以对该生物提供一次启示。

启示的内容的选择权在大衮，他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提供对方所请求的信息，这完全取决于他一时的兴

致(不过如果能提供价值适当的献祭的话，例如一个

善良阵营的生物或一件价值不低于 20000gp 的物

品，他往往就会提供所需信息)。 如果目标并不是自愿的话，他可以通过一次

DC31 的意志豁免检定来抗拒此启示。一个生物在

启示的影响之下能得到大衮所传授的信息(通常是

以一个即刻的通晓传奇法术的形式)，但他的意识也

会因为与奥比里斯领主的相接触而将承受 1d20 点

感知属性吸取。一旦当一个生物接受了来自大衮的

一次启示，那么在接下来的 24 小时里，在面对大

衮的超自然和类法术能力时，他将在所有的意志豁

免检定上承受-4 的减值，多次启示的减值是可以叠

加的。此能力豁免 DC 基于魅力属性。

囫囵活吞(Ex)：通过一次成功的擒抱检定，大

衮可以尝试将一个体形为超大型或更小的被擒抱对

手吞咽掉。在大衮的胃部，一个被活吞的生物将承

受 4d6+18 的敲击伤害和 4d6 点酸液伤害。更糟的

是，大衮会开始吸收他的灵魂和意识，这将造成

1d20 点感知属性吸取。当一个生物感知属性被降低

至 0 或被杀死时，他将被这个奥比里斯领主所吸收，

并使大衮获得一个治疗术(施法者等级等同于该生

物的生命骰数)的效果。被此方式摧毁的生物只可能

通过奇迹术或许愿术来复活。最后，一个被困在大

衮胃里的生物必须通过一次 DC43 的强韧豁免检

定，否则就会陷入作呕状态 1d4 轮。此能力豁免检

定 DC 基于体质属性。 遭到活吞的生物可以使用轻型的挥砍或穿刺武

器对其胃部(防御等级 33)造成 100 点伤害，借此杀

出一条血路到外面。当这个生物脱逃之后，大衮的

肌肉动作会将伤口合起来，其它被活吞的生物必须

自己想办法逃出去。 大衮的胃袋可以容纳 2 个超大型，8 个大型，

32 个中型，126 个小型，或 512 个超小型或更小的

敌人。

大衮居住在无底深渊第 89 层的深海中，那是一个名为阴影海的永恒之海。此处的古老远在外界认识

之外，甚至先于诸神本身。恶魔领主大衮不但拥有着强大的能力，而且更加充满神秘。他那模糊不清得令

人发狂的外形是如此巨大，以至于当遇到大衮的生物认为对方的真身已经完全展示出来的时候，新的触手

和钩爪又会从周围海域深处的黑暗中缓缓伸展浮现出来。 任何非恶魔类生物如果观察到大衮的话，就有可能屈服于他的疯狂形态。对于那些能够抵抗自己令人

发疯的形态的对手，在战斗的最初三轮时间里，大衮倾向于使用他的物理攻击来毁灭他们，并还会以瞬发

夺魄术相配合。很少有生物能在近战中抵挡得住深海之王，但在这些罕见而又传奇般的冲突中，面对可以

匹敌于自己的对手，大衮会更加小心谨慎地投入战斗，施展异界之门和诸海之末日来派遣次级奴仆对抗敌

人，藉此探查他们战术和弱点，同时以凋死术或深海之摄魂之类的远程攻击来支援他的奴仆。在任何遭遇

下，他都肯定早已施展了类法术能力混沌护壁。 当在水下遭到攻击，而且敌人是利用魔法来维生的时候，大衮会迅速轰出一记高等解除魔法(每轮两次，

直到他当天的瞬发高等解除魔法使用次数被用完为止)。大多数情况下，一次这样的毁灭性攻击就是深海之

王所需要做的全部事了，就好像深海本身会以冷酷无情的高效率将他的敌人完全了结了一样。

深海之王大衮-伊格维尔伏的恶魔志

20

大衮的目标

大衮的目标中的绝大多数仍然是神秘而不可知

的，就像这名奥比里斯魔的本身一样。不过有一点

可以肯定，那就是在多元宇宙中，只有很少的生物

能深海之王那样愿意花费如此漫长的时间去观察和

沉思。对于大衮而言，数个世纪时光的流逝是毫不

重要的。无数世界的诞生和毁灭也没有引起过这个

恶魔最简短的注意。在大多数时间里，他会在自己

的阴影海国度附近的涌流里随波逐流，梦见到那些

只有他这样怪异的存在才能想象出的梦境。 然而这一切并不意味着大衮已经脱离了无底深

渊住民的视野。这名奥比里斯领主在阴影海中建立

了一个辽阔的帝国，允许大量的祈并者可以在此居

住并保持原有的生活方式，这样他就有了足够的招

募来源来满足发动毁灭和致命攻击的需要。因为他

的强大力量，阴影海至今仍是无底深渊中少数从未

遭受重大入侵的层面之一。在很多方面，塔那厘魔

族敬畏着强大的大衮；对他们而言，一个被认为可

能和无底深渊本身一样古老的生物不是什么可以被

视同儿戏的对象。 大衮和其他恶魔领主结成过某些同盟关系，但

他最著名的盟约毫无疑问是和狄摩高根达成的。在

某种意义上，阴影海就坐落在狄摩高根的领域，恶

魔胃囊的正下方，因此，这两名恶魔领主经常彼此

拜访对方的宫廷。狄摩高根允许大衮前往恶魔胃囊

搜罗祈并者来充实自己位于阴影海的城市。而作为

回报，大衮作为先贤为恶魔主君提供服务，透露给

他那些无法从别处获得的，关于无底深渊本质和历

史的信息。有小道消息说，正是通过这些秘密，狄

摩高根才可以在如此漫长的时间里保持着自己的称

号。其他恶魔领主为了获得建议有时也会前来拜访

大衮，但前提是他们这种行为不会引发狄摩高根的

忿怒。恶魔主君并不会轻易地与别人共享他的联盟。 在其他恶魔领主之中，大衮曾经有过一些敌人，

不过他们最后往往是被其毁灭了。目前，只有一名

恶魔领主在异常活跃地对抗大衮，一个名为拉斯科

(Lascer)的次级恶魔领主，亦名为阴影沙滩之王。

这名异常瘦弱的水栖塔那厘领主精于行刺和谋杀。

根据流言所述，拉斯科在数打主物质世界中训练并

建立了一支由传奇刺客组成的小型军队，他希望可

以利用这些刺客在大衮老巢里偷袭他。大衮当然也

知道这些传闻，所以他在主物质世界的教会积极地

与阴影沙滩作对，不过深海之王尚未亲自对拉斯科

采取过行动。这也许是因为大衮知晓那些拉斯科与

奥博克斯-奥博达成联盟的谣言之下的真相，或者也

许是因为大衮只是单纯地毫不在乎这名塔那厘领

主。

大衮的教会

尽管大衮对于自己的信徒一向热情不高，最多

也就是派遣一名化身前去回应异界誓盟法术，但深

海之王的教会仍活跃于主物质位面。许多水栖种族，

包括深海乌贼,甲伏怪，海鬼婆，以及水纳迦在内，

都把他当作神祗来敬拜。在这些信仰者中最狂热的

就是某些生活在远海深处的远古寇涛鱼人部落,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布里博杜普的名字。那些寇涛鱼

人认为自己是最初的种族，而且坚信总有一天大衮

为了奖励他们，会让海洋将世界上那些居住着陆生

种族的大地尽数淹没。但在目前很多地方，沙华鱼

人都把他们视为对自己种族传统文化的一种威胁

(事实上也是如此)，而不断地残忍猎杀他们。但这

些深海寇涛鱼人即使是在这种几乎被灭族情况下，

也并没有绝望，他们相信很快大衮就会前来领导他

们赢得胜利。大衮最珍贵的信仰者就是那些因为疯

狂或疾病而被放逐的底栖魔鱼，它们在此寻求到了

信仰，并把这视为能增强自身力量的一种方式。 在世界诸国的海岸线上，一些更加隐蔽而险恶

的大衮教会不停地在散播着邪恶，引发着怨恨。这

些教会的类人生物成员都是被那些小股的寇涛鱼人

大衮信仰者吸收进来的，鱼人向他们承诺大衮能够

以其他神明所不能的方式来保佑他们。寇涛鱼人们

把招募成员的重点放在那些曾经繁荣却早已衰落

的，充满绝望的，和偏远无知的地区。他们利用黄

金和丰富的渔业收获来奖赏效忠者，而为了惩罚反

地城

21

抗者，他们对那些村庄和小镇实施斩尽杀绝般的突

袭。那些陷于大衮影响之下的定居点会变得与世隔

绝，排斥外来者，而且经常会充斥着来自深海的鱼

人。在这些

渎神的组织

中的出生的

婴儿起初看

起来似乎一

切正常，但

随着年龄的

增大，他会

迅速转化为

寇涛鱼人，

并最终放弃

陆地上的生

活，加入海中的同族。这些教会很少能有足够的能

力去影响附近的城镇，大多数情况下，一个城镇会

很隐秘地落入大衮的手中，并马上变得封闭起来。

周围的城镇也都会选择避开这些家伙，并普遍抱着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大衮对于这些日渐

增长的信徒群体有着什么打算不但无人知晓，也无

从揣测。 大衮的牧师可以访问混乱，邪恶，和水领域。

如果在你的游戏中使用了邪魔圣典Ⅰ的话，大衮的

牧师还可以访问熵领域；如果没有使用此书的话，

请用知识领域来替换熵。大衮的偏好武器是长矛(或鱼叉，如果你的战役设定中使用了 Frostburn 这本

书)，而他的邪徽是一张由 6 根呈螺旋型排列的触手

包裹着长满尖利牙齿的大嘴。

大衮的部下

无论是在他位于阴影海的国度里，还是其他世

界的海洋里，都有着各种各样的水生怪物在服侍着

大衮，而深海乌贼和海生寇涛鱼人可以说是大衮在

主物质位面最忠实可靠的奴仆。尽管并不是所有的

水生恶魔都服侍于他，但他们中的大多数至少会在

口头上对深海之王表示敬意，这非常类似于那飞翔

在无底深渊的天空中的恶魔们崇敬帕祖祖的方式。

为了能够安抚他，那些强大的 Myrmyxicus 恶魔们

常常向大衮奉上贡品。不过大衮最宠爱的仆人还是

wastrilith 魔，他们曾经属于奥比里斯魔族，但在

经过漫长的进化以后脱离了原有种族，发展成了新

的形态。虽然其他水生恶魔也会服侍于大衮，但在

阴影海中最常见的还是奥比里斯魔尤佐茹。

寇涛鱼人通常会将他们最具魅力天赋的儿童训

练成吟游诗人，而其中最有才能的吟游诗人可以在

他们的社群中担任“大衮之声”这一职位。不同于那

些经常让族人又敬又怕的牧师，大衮之声一般被认

为是一个不但能够宣扬深海之王的教诲，还能把种

族利益放在心中至高位置的寇涛鱼人。当一个部落

希望能联系某座沿海城镇时，最初的“大使”要负责

建立外交关系并传播关于恶魔领主的信仰，一般来

说此职务总是由大衮之声来担任，他们往往还会携

带大量的金制首饰和雕像进行贿赂，并毫不费力地

控制那些被影响的贪婪灵魂。

尤佐茹魔(UZOLLROU) 这只巨大的怪物隐约看起来像是一只在游泳的蜈蚣，但却有着成打的刺鳍来代替了节肢。它的头部看

起来像是一个海葵，一只红色独眼在头部中间膨胀凸出，五条长长的触手呈放射状排列在眼睛周围。两条

巨大的龙虾似的上肢从这生物头部的两侧伸展开来，每条的末端都有着多刺的螯钳。 尤佐茹魔 挑战等级 16 总是混乱邪恶 超大型异界生物(水栖，混乱，

邪恶，跨位面，奥比里斯)

先攻权+0 感知 黑暗视觉 240 尺，真实视觉；

聆听+30，侦查+30 防御等级 28(-8 体型， +26 天生)，接触 2，

措手不及 28； 语言 深渊语；心灵感应 100 尺。

深海之王大衮-伊格维尔伏的恶魔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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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骰数 310(20HD)； 免疫 寒冷伤害，心智影响效果，毒素 抗力 酸系伤害 10 点，电击伤害 10 点，火焰

伤害 10 点；法术抗力 26 快速医疗 10；伤害减免 15/守序寒铁； 速度 20 尺，游泳 60 尺 近战 2 爪抓+24(4d6+22)和 5 触手+22(2d8+13

附带 1d6 点体质属性吸取) 基础攻击加值 +20，擒抱 +53； 面宽 30 尺；触碰 30 尺 攻击选项 顺势斩，大顺势斩，精通冲撞，猛力

攻击，游泳攻击，紧勒 4d6+22，精通擒抱 豁免 强韧 +23，反射 +12，意志 +19 属性 力量 44，敏捷 11，体质 32，智力 6，

感知 24，魅力 20 灵光 疯狂形态(60 尺范围内，意志豁免检定

DC25)，眩晕凝视(射程 60 尺，豁免检定 DC25)特性 奥比里斯特性

专长 能力专攻(疯狂形态)，顺势斩，大顺势斩，

精通冲撞，多重攻击，猛力攻击，游泳攻击 技能 躲藏+7，聆听+30，潜行+23，搜索+21，

侦查+30，游泳+48 环境 任何海洋(阴影海) 组织 单独，一对，或一群(3-8)

财物 无 进化 21-60HD(超大型) 体质吸取(Su)：如果一个生物被尤佐茹魔的触

手击中的话，那些触手将会刺入受害者的身体并以

惊人的速度将对方的血肉骨骼溶化，来供这个怪物

通过触手上的气孔进行吸收。这会对该生物造成

1d6 点体质属性吸收。 紧勒(Ex)：除了他爪抓攻击所造成的正常伤害

以外，如果能利用爪钳成功进行一次擒抱检定的话，

尤佐茹魔还可以造成 4d6+22 点伤害。 疯狂形态(Su)：疯狂形态(Su)：任何在一个尤

佐茹魔 120 英尺距离内并观察到它的生物必须进行

DC27 的意志豁免鉴定。失败的话，该生物将被此

奥比里斯恶魔那巨大的体积惊吓得无法说话。受害

者的智力，感知，和魅力属性值都会被降到 1。疯

狂形态是一种心智影响效果，并且不会对混乱邪恶

阵营的异界生物造成影响。此能力豁免 DC 基于魅

力。 精通擒抱(Ex)：要使用此能力，不论对手体型

如何，大衮必须先以一只钳爪成功击中他。此时他

就可以一个自由动作发动一次擒抱而不会引发借机

攻击。如果是凭借着钳爪在擒抱检定中获胜的话，

他会将对方定身并开始紧勒。

眩晕凝视(Su)：眩晕时间为 1 轮，距离 60 尺，

意志豁免 DC25，通过则无效。此能力豁免 DC 基于

魅力。

阴影海的恐怖居住者不但数量庞大而且种类繁

多。根据某些典籍的记述，可怕的尤佐茹魔既不是

此层面中最巨大的，也不是最危险的，而我们只能

说这些典籍对于这个水中国度的黑暗深渊研究得未

免太过深入透彻了。尤佐茹魔急速地在阴影海的深

处穿行着，坚持不懈地搜索着猎物。尽管从生理角

度讲，它们并不需要进食，甚至可以不吃任何食物

而永远活下去，但尤佐茹魔迷恋于这种用自己的进

食触手将活物的血肉溶解并吸收的行为。它们的食

欲并不是由生理需要来促进的，而是由憎恨，并且

它们总是无法得到长久的满足。 当一只尤佐茹魔察觉到了生命迹象时，它会迅

速地游过去展开调查。在大多数情况下，这样的调

查纯粹是尤佐茹魔攻击的前奏。这些生物偏好首先

攻击被掠食者中的智能生物，因为当在自身的疯狂

形态(或者不用这个，而使用此恶魔那凸起的眼睛所

发出的眩晕凝视)冲击影响下食物被变哑时，它们会

从中享受到扭曲的快乐。当尤佐茹魔用那巨大的螯

钳捉住猎物并将其定身后，它的进食触手就会从那

独眼后伸展出来刺入受害者的体内。尤佐茹魔的触

手可以溶解接触到的血肉，让它能够轻而易举地吸

收掉猎物。当一个生物被尤佐茹魔杀死后，只会剩

下一具令人毛骨悚然的尸体，内部布满了无数蜿蜒

的孔道，被恶魔剩下的血肉骨骼从那些孔洞里不断

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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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渗出着。 尤佐茹魔被阴影海的祈并者视为大衮的使者，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如果深海之王需要的话，他就

会通过这些奥比里斯部下来传达他的宠爱或愤怒。

当一个尤佐茹魔受到大衮的召唤时，它会放弃狩猎，

兴奋而残暴地专心于被指定给它的任务。那些关于

它们的传闻，例如一支尤佐茹魔大军被派遣前去毁

灭阴影海的一座山峦，是此国度的罪人灵魂们窃窃

私语时最常提及的恐怖之一。尽管很罕见，尤佐茹

魔被认为能够前往水元素位面，或甚至是主物质位

面。而当一旦到达其他位面时，通过它那纯粹的毁

灭，尤佐茹魔就会迅速地在周围环境为自己留下极

为明显的烙印。 阴影海中某些位于几乎被遗忘的裂谷中的远古

废墟表明了一件事，尤佐茹魔可能曾经是这个深海

国度诸生的统治种族。那些城市被建造成适合尤佐

茹魔那怪异的形态，而且城市中那些令人眼花缭乱

的尖顶和球根状的建筑物会让观察者充满了厌恶和

反胃的感觉。尤佐茹魔曾经拥有过高度智能这一点

似乎是可以肯定的，而别人只能寄希望于这些巨大

的怪物的心智始终保持下降。

大衮的国度

大衮居住在无底深渊第 89 层，一个几乎完全

处于水下的国度。阴影海中没有陆地存在，某人如

果向上游去并坚持足够长的时间，他最终将会在狄

摩高根的领域恶魔胃囊上岸，而不是阴影海。在某

些地点，旅行者可以进入其他无底深渊海洋，这意

味着阴影海可能连接着数个无底深渊层面。令人好

奇的是，深渊之海(Abyssal Sea)本身并没有与阴影

海直接相连。一般情况下，在无底深渊海洋中，一

个人如果尝试向下游去，将永远也无法到达海底。 不过阴影海却是毫无疑问地拥有海底，在那里

海水会被排开，而显现出一座极其广大并无限延伸

的畸形山脉，上面分布着锯齿状的扭曲山峰和充斥

着软泥怪和史莱姆的辽阔山谷。到处伸展着深邃而

神秘的海沟，他们深处充满了至黑的黑水，并一直

延伸到某个地下区域，据说那里巨大到甚至可以容

纳下无底深渊之外沸腾不息的原初混沌。只有大衮

知晓这那些海沟之下隐藏着什么，除他以外，还没

有谁曾经成功地探索那里并生还归来的。 在阴影海的某些地方,有几座源于海底的山峰

是如此的巨大辽阔，它们的顶部距离海底即使不到

数百公里的话，也至少会有数十公里的距离。还有

些山峰在不断地向水中喷涌着熔岩，而其余的山则

产生了此层面诸多极为怪异的地貌特征之一，囊峦。

它们全都是一些充满着空气，直径至少 100 公里以

上的气泡状区域。从其内部看的话，一个囊峦就好

像一座从黑色海洋中升起的孤岛。一个囊峦上的照

明往往依靠附近海域出产的能发出磷光的浮游生物

和海藻，或者是来自人造光源；让人无法想象的是，

此处的“天空”不会有天体存在，头顶上只有不断上

涨的海水隐约可见。理论上讲，任何人都可以从某

个囊峦的一侧航行到另一侧，然后从在对面沿着

“天花板”向上航行，最后回到中央的岛屿，但由于

阴影海中的怪物实在太过危险，这样的航行过程中

将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威胁。“泡沫”的远侧常常被黑

斑遮掩得模糊不清，但在晴朗的日子里，球体的远

侧可以被隐约地看到，就好似一个起伏不定的磷光

之海。很多的囊峦内部都容纳了规模不小的城市，

作为祈并者而坠入阴影海的灵魂们(或者是被从其

他国度偷窃来的)居住在里面。由于大衮会积极地将

他们提升回生前的形态，一名阴影海的祈并者不会

停留在幼虫状态很长时间。大多数祈并者只会把自

己以前的生活当成梦幻，并相信自己一直生活在这

个囊峦中的村子或城市里。他们拥有童年的记忆，

深海之王大衮-伊格维尔伏的恶魔志

24

而且还有一些仍是儿童，但在这些可悲的灵魂中不

会有新的孩子诞生。此处的祈并者们既不会衰老亡

也不会感到饥饿口渴，注定要在这个自己生前的空

洞倒影中度过他们的“新生”。对于大衮而言，他们

不过是类似于祭品的存在。有时候，深海之王会选

择一个囊峦作为他的猎物，大衮将会从阴影海的水

面中升起，毁灭所有挡在他去路的事物，带来疯狂，

毁灭，甚至是最终的湮没，并享用着那些作为他的

餐点来喂养的众生。 阴影海的野兽只是此国度众多威胁中的一种。

那些名为’死斑(necroclasms)’的巨大黑斑充斥着腐

败污染，被认为是那些胆敢入侵阴影海却被大衮杀

死的恶魔领主的残余，它们随着水流翻滚穿行于黑

暗深海中，外来的闯入者时常会与其相遇。这些腐

败黑斑会对任何陷入它们之中的活物造成可怕的灼

伤，每轮此生物都将承受 20d6 点酸性伤害，直到

他成功通过一次 DC40的游泳技能检定(或通过魔法)来逃脱为止。被这些污渍杀死的生物总是会变成炼

狱不死生物或虚体不死生物，这使得阴影海的某些

区域里充斥着幽灵，惧栗缚灵，女妖，以及一些更

危险的不死生物，它们都是被这些恶毒无比而又无

意识的死斑创造出来的。 无数水下城市分布在海底，有一些是炼狱寇涛

鱼人的成果，而其他的远古废墟往往是由奥比里斯

魔建造的，经过了漫长的岁月流逝，它们的建造者

早已灭绝或变得低劣而愚蠢。这些城市中最大的是

一座无名的大都市，据那些似是而非的传言说，它

坐落在这个巨大层面的中央。此城是大衮的居所，

城市的建筑是由一些多元宇宙本身都情愿遗忘掉的

种族所修建的，那些扭曲的尖塔，开裂的深壑，闪

烁着微光的厅堂和岩穴，构成了一幅诱人发疯的全

景画。大衮居住在城市的心脏地带，一个巨大的深

坑坐落在此城一座直径一公里以上的广场上，周围

环绕着怪异生物的雕像，而他经常沉眠于深坑底部。

位于深坑上方的海水会对来自其他位面生物的闯入

者产生非常凶暴的反应，会活化(类似于最大体型的

半炼狱水元素)并发动攻击，或简单地将不受欢迎的

闯入者包卷固定起来，类似于牡蛎对待壳内的一粒

细砂。被囚禁于此的生物包括了各种各样的生命，

成千上万个这样的“珍珠”就好像装饰品一样飘浮

在在深坑上方。大衮把这些囚禁者当成了自己的忠

实听众，经常在他巢穴的深处向他们演唱。没有人

知道这些可怜人是否能听到深海之王的歌声。一个

人可能会认为多元宇宙本身并不会残忍冷酷到允许

这样无尽的厄运存在于世。但这是无底深渊，而在

阴影海中，作为大衮的“珍珠”永存可能是少数比被

粉碎湮灭的痛苦更加糟糕的命运之一。

后记：大衮的谣传

大衮最初是美索不达米亚神话中的谷物丰产之神，

他也视作死亡与重生之神，这或许是跟植物的荣枯有关。

但他最早为后人所注意的出处可能来自《圣经》，是非利

士人的主神。出于一神教的排他性，大衮和许多异教的

神一样被降格为恶魔，并在典籍中赋予许多的恶魔特质。

对后人来说，半人半鱼形象的大衮充满“魅力”，给

后世恐怖幻想小说带来源源不断的灵感。在以深潜者

(Deep One)为主角的克苏鲁神话名篇《印斯茅斯之影》

中，深潜者与人类达成了一笔交易——深潜者供给人类

丰富的渔获量和奇形怪状的金制珠宝；人类对深潜者举

行人祭，并许诺与深潜者交配。整个深潜者种族都集体

崇拜父神大衮和母神许德拉——很多人认为大衮是深潜

者的首领，也是一位旧支配者，但也有人认为大衮很可

能只不过是一只体形超常的、强力的深潜者。

DND 的异度风景系统(Planescape)吸收了 COC 中对

大衮教的设定，并对大衮的形象进行进一步扩展，于是，

就有了上文那位深藏不露不随波逐流的强大存在。

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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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价还价

作者：Elaine Cunningham 选自：《英勇国度 Realm of Valor》 译者：Jerric 原载于奥德赛永聚岛分馆

与其它任何事相比，被人跟踪最令艾芮琳·月刃

[1120]恼怒。 “可是你怎么知道有人跟着你？”艾芮琳[1124]

的同伴问道。这是一个穿戴整洁而华丽的贵族，他

正走在科尔港垃圾满地的码头上，精心挑选着自己

的行进路线。“如果你没看到或听到任何可疑的东

西，你又怎么这般肯定呢？” 艾芮琳无奈地叹气，将深色的卷发梳到尖尖的

耳朵后边。这些对于她而言既是艺术又是直觉的东

西，她又如何能向达尼洛·赛恩[1125]解释清楚呢？

她就是知道。潜行会产生一种寂静的节奏，一种只

有最棒的猎人与巡林者——以及刺客——才能了解的

节奏。 “一个魔法师]能够闻到魔法，”她缓缓说着，心

不在焉地挥手赶走一个想要上前给她喷洒茉莉香水

的商人。“而且我相信邪恶靠近的时候，一个圣武

士也经常能感觉到。” “啊。”达尼洛观察着他身边漫不经心的半精

灵，他的灰色眼睛里流露出会意的光彩。“那我估

计耐心也会有它自己特别的光环咯，虽然这么说不

一定很恰当。” 艾芮琳微微一笑，却不是因为他幽默的语气。

“差不多。” “这已经持续一阵子了？” “自从伊姆内斯卡镇就开始了。”

“自从——”那贵族忽然顿住，继而恼怒地长吁

了一声。“艾芮琳，亲爱的，有人已经跟着我们走

过了两个国家，而你不觉得有必要提一下？你从没

在在我们的交谈里提过，对吧？” “这是我们第一次有机会单独在一起，”艾芮琳

说，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反驳味道。 达尼洛细心环顾人流熙攘的集市。在渐渐暗去

的光线里，码头远方的宝剑海[1149]闪烁着银色，

遥远的天际被日落点缀了最后一丝淡淡的粉红。大

部分商人都在忙于收拾他们吸引眼球的丝绸帐篷，

卷起用于陈列陶瓷、手艺品、以及各式异国商品的

地毯。人群并未散去，不过夜间的买家感兴趣的多

半是完全不同的货品。 “我们单独在一起，你说？”达尼洛沉吟道。“我

经常与美女独处，不过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兴奋和嘈

杂的。至少从没在开始的时候这样。” “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半精灵只是简单地

说。已经有很多天，她几乎找不到机会和达尼洛私

下交谈。他们曾计划跟着一个商队旅行，从北方的

贸易城市深水城出发，一路前往它在南方的竞争对

手，卡林港。泰瑟尔的某些地区只欢迎北方来的商

人，因此，艾芮琳与达尼洛跟随着滚滚前行的商队，

毫无阻碍地穿过了南方的土地。今天，他们即将开

始真正的任务。 艾芮琳与达尼洛是被竖琴手同盟派来的——这

个组织自诩为费伦的自由与公正的守护者——给泰

《英勇国度 Realm of Valor》 讨价还价

26

瑟尔的掌权帕夏送来一个警告。这并非一个轻易的

使命，因为巴力克帕夏根本不愿与“爱管闲事的北

方野蛮人”有任何瓜葛。他不断拒绝竖琴手信差与

他们的信件，而在他的内部圈子里收买探子的尝试

也都以失败告终。达尼洛被指派来帕夏的皇廷里发

掘或创造一个后门；而艾芮琳的使命则是在此过程

里保护这位年轻贵族的安全。她认识达尼洛很久了，

艾芮琳感到就算没有加上那尾随其后的阴影，这也

会是一个相当有艰巨的任务。 尽管有这些他或她提出的新麻烦，这半精灵对

她的这位跟踪者还是产生了那么一点点勉强的尊

敬。虽说在一条从南到北的主要商路上追踪一个商

队算不上什么本事，不过能躲过别人的眼睛则全然

不同。这个队伍里的其他成员都没有发现有人跟踪，

就连她身边那个颇为厉害的竖琴手法师也不例外。 艾芮琳斜瞟了一眼达尼洛，他正懒懒地吹着一

首过时小曲的口哨。认识这个年轻小伙的人很少能

猜到他是一个竖琴手，还是一个魔法师。大家都认

为达尼洛·赛恩是一个花花公子，一个半瓶子醋的法

师，他的法术经常会十分滑稽地走火，他还是一个

夸夸其谈的业余艺术家，还经常故弄玄虚地装作吟

游诗人。他洋洋自得的微笑，以及那一身极尽奢华

的装扮，无不揭示他的富有、悠闲与特权。然而，

实际上，达尼洛刻意设计了这个形象。他淡紫色丝

绸夹克上的绣是北地一个商人家族的显眼花冠。他

多褶的长裤被塞进了毫不实用的小山羊皮靴里，他

丝绸衬衫的宽大袍袖更用金色或紫罗兰色的细线绣

上细小的符文。这位贵族的服饰宽松披散着，掩盖

住他修长却健壮的身体，正如他佩剑的剑柄上那颗

璀璨的宝石，将别人的眼睛吸引过去，却忽略了那

久经风霜的剑刃。达尼洛的外表让他成为一个高效

的竖琴手间谍，不过这却总会气得艾芮琳七窍生烟。 “快天黑了，”她忽然说。“我们先找一个安静

的地方，再计划下一步行动吧。再说，吃些东西总

不会有错。” 这提议让那贵族的脸亮了起来。“我知道一个

绝佳的去处，那里很有地方特色。”他拉着艾芮琳

的胳膊，带领她穿过迷宫般的小巷，来到一栋低矮

的木房子前，如果说一座废弃仓库也有它独特的魅

力，这里正是那些魅力的绝佳体现。

“地方特色，名副其实的。”达尼洛兴奋地说着，

推开了大门。他摘下配羽毛的宽帽，夹在腋下，又

用手仔细梳理一通他的金发，对她微笑着。“这地

方不是很华丽么？” “这里”是一个这样的酒馆：一个宽大而杂乱、

跟华丽毫不沾边的酒吧。艾芮琳厌恶地想到，如果

这个房间彻底打扫一遍，然后再通风透气数日，它

大概才够得上资格被称作肮脏。整个吧房里挤满了

桌子和包厢，并且大部分都坐满了。从那些黝黑的

脸庞，以及泰瑟尔居民与众不同的蓝紫色长袍可以

看出，这是一个本地人经常光顾的地方。客人里囊

括了各种年龄、这种阶层的男人。只有男人，艾芮

琳发现，不过沿着酒吧北面墙壁的一溜房门暗示着

女人在这栋建筑里并非完全绝迹。 达尼洛带领艾芮琳进入酒馆。最靠近门口的客

人观察着新来者，他们的脸上流露出混合了好奇与

敌意的表情。一张桌边坐着三个衣着华丽的当地人，

他们紧盯着艾芮琳，开始争论。 “啊，赛恩大人！”一个鼻音浓重的声音喊道。

艾芮琳回头，看到一个身披黑色长袍，形态佝偻的

人向着他们蹒跚走来，他短粗的手指向外展开，作

出欢迎的姿势。 达尼洛叫出了店主的名字，和他寒暄起来，聊

了聊他的几个老婆及孩子的现状，便要了他习惯的

桌子。那人把他们带到一张角落的小桌前——那里已

经有人——他用当地方言跟那几个顾客简略交谈几

句，便将他们打发走。那店老板咧嘴笑着，用长袍

的袖子擦干净桌子，吹嘘会给他们提供巴力克帕夏

才能喝上的美酒，便匆匆走开。 “这世界里存在一处把你当作陌生人的地方

吗？”艾芮琳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刻薄。 达尼洛闭嘴沉思片刻。在他说话之前，一个身

穿蓝袍的人走到他们桌前。 “我是阿契姆·内德尔的仆人，”那人告诉达尼

洛，他指了指艾芮琳之前注意到的三人之一。“我的主人希望买下你的女人。”

地城

27

达尼洛伸手按住艾芮琳的胳膊。“让我来处理

这个，”他说。他转身面对那仆人，问道：“你主人

打算出多少？” “二十金币。” “达尼洛，我们现在可没时间搞这些蠢——” “我十分同意，”达尼洛打断她。他把手伸过桌

子，拍了拍她握剑的手，示意她不要发作。“你至

少值那价钱的好几倍，我该说。” “放开我的手腕，把这人打发走，”她咬牙切齿

地说。 “那我岂不是错过了一个锻炼讨价水平的机

会？” “二十五？”那仆人建议。 达尼洛摇头，他的脸上显露出调皮的神情。“那

眼睛能让沙漠的天空也自惭形秽呢。”他用一种哄

骗的语气说。 “三十金币，不能再高了。” “看看她，”达尼洛坚持，同时迅速转动椅子，

自己的小腿避开半精灵套长靴的脚。“你见过这样

的皮肤吗？就像珍珠上的月光！一百金币才有得

谈。” “或许五十，”那仆人让步。“她有什么特别的

才艺吗？” “那个嘛，她玩自己那把剑很不错。”达尼洛沉

思着说，“不过我怀疑那跟你想得不太一样。” “够了，”艾芮琳从达尼洛的掌握里抽回了手。

她站起身，低头怒视着那仆人。“到别处谈生意去。” 那人眨了眨眼，并没会意。这地方一个女子如

果没有蒙面，她自然是可以出售的。“那我该给谁

钱呢？”他问，眼睛环视着房间。 艾芮琳拔出了剑。“给这个。”

寒光从古老的月刃[1288]上闪过，汇聚到雕刻

在剑身边缘的精灵符文上。那人睁大了黑眼睛，急

忙向后退去，却不慎踩到自己的长袍下摆，摔倒了。

她对这结局很满意，把剑插回鞘中，重新坐下。 达尼洛摇了摇头。“你讨价还价的技术还需要

多多磨练啊。” “你想过他可能是认真的么？”艾芮琳伸手指

着那退开的仆人，问道。“如果他同意了你的价格，

那你怎么办？” “我会要他在这笔生意里再加上几只骆驼。” “骆——”艾芮琳停住，向前低下头。“好吧，我

陪你玩：为什么是骆驼？” “当然是给我老妈的。可怕的卡桑卓[1289]夫人

请我为她的马厩购买点有趣的东西。”达尼洛语气

平缓地回答。 艾芮琳试图忍住笑意，不过脑海里一个深水城

人贵妇人骑着骆驼的画面实在超过了她忍耐的极

限。 “你真的应该多笑笑。你会习惯的。啊，多谢

啦，”达尼洛看到店老板抬着两个大酒杯出现在他

们桌前，说道。那贵族尝了一口他的酒，夸张地大

声称赞。 “这些是用种在我自己庄园里的葡萄酿制的，”

老板谦虚地说，“我很荣幸你对它们满意。” “不只是满意，”达尼洛说，“我的家族也经营

高档酒，你知道。如果哪天我加入你们的行会，我

一定会把你的酒——还有你的名声——带到北地去。” 店老板的笑容忽然消失了。“我十分希望那样，

赛恩大人，不过我怀疑会有这种可能性。对不起。”他迅速躬身，匆匆跑开了。

“这都是些什么啊？”艾芮琳小心地问。

《英勇国度 Realm of Valor》 讨价还价

28

达尼洛从他的酒里挑出一点木塞屑。“你或许

已经发现这酒馆不是我经常光顾的那种类型。不过，

这是一个行会头领们会面的地方。你没看到外边的

标记吗？入行的匕首[1290]？真是一个糟糕的双关

语，不过你明白那意思。” “是吗？那又如何？” “行会控

制了泰瑟尔里

任何一方面的

交易，这让它

们相当有影响

力。如果巴力

克帕夏拒绝接

见 竖 琴 手 同

盟，或许他会

听一听本地行

会派来的代表

要说什么。”达尼洛吸了另

一口酒。“也就是，我。”

听到这里，艾芮琳被自己的酒呛到，她重重放

下酒杯。“达尼洛，这些行会在策划推翻巴力克帕

夏呢。我们是来这里提醒他的，而不是来加入另一

方。” “行会成员的身份能让我接近帕夏的皇廷，”达

尼洛争辩。“此外，作为一个行会的内线，我就能

找到证据，就能强迫巴力克听我的。” 这个计划并不坏，不过艾芮琳现在可没有心情

那么宽容。“你要加入哪个行会呢？那些皮条客行

会？”她语气恶毒地问。 “嗯，这主意不错，”达尼洛微笑着说。“怎么

啦，艾芮琳？别告诉我你为了一点点无伤大雅的讨

价还价生气。我要的价太低了——是这个吗？” “进入这里的行会没那么容易，”那半精灵说，

没有理会他的戏弄。“会员身份是从父亲传给儿子，

或是通过学徒才能得到。你能花钱买到这身份，我

猜想，不过这些人似乎更容易为一个巧妙的讨价还

价动心，而不是为一大堆金银珠宝。你有计划吗？” “还没有，”达尼洛愁容满面地坦白。“不过，

我会想到办法的。” “还有一件事情。”艾芮琳靠近身来，低声急速

地说。“如果这些行会发现你是一个竖琴手，他们

会认定你来这里捣乱——” “一个很有道理的假设。”他打断。 “那么你就必死无疑了。我建议最好离他们远

些。” “在深水城曾经尝试过一次由行会统治，”达尼

洛提醒她，他的声音忽然变得相当严肃。“结局是，

如果说得委婉一些，一场灾难。巴力克帕夏或许有

他的缺点，不过他是泰瑟尔最强有力的领袖，也是

抑制这地区的政局动荡的最佳盾牌。如果我不得不

打通整个行会、才能到达帕夏耳边的话，我一定去

做。” 艾芮琳无奈地点头认同达尼洛的计划，一个严

酷的可能性忽然闪过她的念头。这些联合在一起反

对巴力克的行会——自然也包括那强大的刺客行会

——或许已经发现他们的竖琴手身份。这就能解释那

神秘的跟踪者，以及他潜行的水平；南方的刺客是

无以匹敌的杀手，他们在被称为隐秘学院[1292]的学院里受过训练。这也意味着如果他们在入行的匕

首贪杯的话，这里就会成为科尔港最危险的地方。 “我们离开这里吧，”她低声说，并快速解释了

她的忧虑。那贵族沉默片刻，然后伸手越过桌子，

按住她的双手。 “艾芮琳，没人知道我们属于竖琴手同盟。如

果真有人在观察你，那毫无疑问是因为你那不幸的

名气，你是——” “好吧，”那半精灵冷静地打断他。尽管她已经

为竖琴手同盟效力多年，她只是新近才加入他们，

认识她的人不太可能怀疑这样的关系。众所周知，

她是一个出类拔萃的雇佣剑手，一个冒险家，以及

地城

29

一个刺客。考虑到这里动荡的政局，一个著名刺客

的突然出现自然会受到关注。任何一个不安的统治

者都会找人盯着她。 达尼洛迅速而同情地捏了一下她的手，然后向

入口点了点头。“你猜那人是谁？” 艾芮琳感谢他转变话题，她瞟了一眼前门，恰

好看到旅馆老板深深地躬下腰。这礼仪的接受者只

有孤身一人，他深紫色的长袍由于夜晚突然到来的

寒气而紧紧裹在身上。在他伸出的手指上，有一枚

金戒指闪现出一丝光芒。“我自然不知道，有关系

吗？”她问。 “或许有关系。看他坐在哪里。” 那半精灵看着新来者被引到酒吧最高档的包厢

里。在店老板放下那些华而不实的窗帘之前，艾芮

琳瞥了一眼新人的脸。他是一个脸上无毛小伙子，

或许不超过十四或十五岁，发现艾芮琳打量的目光，

他定睛看着她，那专注的眼神对于这年纪的孩子来

说十分少见。 “我们的麻烦又来了，”达尼洛镇定地说。艾芮

琳跟随着他的视线，立刻忘记了那青年。一个胡须

夸张的人走到他们桌前，他的黑胡须因为挑战性的

冷笑而扭曲着。 “你打算用你的剑来讨价还价，对吧？”那人讥

讽道。他抽出一把弯刀，宽阔而弯曲的刀身内侧是

一排锯齿，他低头恶毒地看着艾芮琳。“那我们就

来谈判吧，精灵女人。” “你知道这里的规矩，法瑞格！”旅馆老板斥责

道，迅速冲到桌前。他用手拍打那壮汉，就像在驱

赶小鸡一般。“出去，出去。” 艾芮琳从桌边站了起来，一面对达尼洛低声说：

“你是那个喜欢讨价还价的人。你打算跟这人去谈

判吗？” 达尼洛大笑起来。“从一方面来说，是的。不

过，还是由你负责剑尖这方面的交易吧。”贵族从

他的手指上取下一个黄金与紫水晶制成的大戒指，

高举起来。“我用这个赌那精灵女人赢，”他大声说。

四面响起了一阵笑声，片刻之后达尼洛的桌边已经

聚集了一小圈人，谈论着自己的预测，并纷纷下注。 那半精灵忍住微笑，跟着酒馆的壮汉走了出来，

来到街心。她知道达尼洛用他的戒指和她的技艺想

要打赌的东西：行会的正式会员身份。 入行的匕首空了下来，顾客们纷纷跟随比武者

走出房间。艾芮琳注意到那个目光如电的奇怪男孩

也在人群里。在她看来，他显得十分困惑，而且很

古怪地，显得很失望。 不过，另外有些事情更需要她集中精神，于是

艾芮琳转身面向她的对手。她抽出剑，举在面前，

作出一个防守的姿势。只要有可能，那人的骄傲是

她唯一打算伤害的东西。 那大汉抖掉外面的长袍，露出粗壮的手臂和倒

三角形的宽阔身躯。“你的剑打算出多少价钱？”他洋洋自得地问。“要不要我先让它砍一下？”他的嘲

弄让旁观者哄笑起来。 “给那剑配个剑鞘，然后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法瑞格！”一个人喊道，“何必用打架来折腾一个精

灵女人呢？” 作为回应，人群里传来一阵淫荡的笑声，不过，

随着比武者的武器交击，笑声忽然停息了。在相当

长的一段时间里，艾芮琳只是不断挡开那些攻击，

给达尼洛足够的时间去抬高他的赌注。这策略见效

了；没过多久，那汉子的深色皮肤上已开始闪烁出

汗水的亮光，他的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当他那自

信的冷笑不再那么自信、并最终消失的时候，人群

里逐渐开始了窃窃私语。 法瑞格早已忘记这是比赛，他弯刀的每一击，

他都用尽了全力。他盯着艾芮琳的嗜血目光看到的

已不再是将要赢取的奖励，而是一个必须杀掉的敌

人。这南方人狂吼一声，反手一记重击，弯刀没有

开刃的一侧打中艾芮琳的前臂。撞击的力道令她痛

彻骨髓，她的剑脱出了被震麻的手指。法瑞格再次

狂呼，这一次是胜利的吼叫，他举起弯刀，准备给

予最后一击。

《英勇国度 Realm of Valor》 讨价还价

30

那敏捷的半精灵低头前滚，躲开了劈落的刀刃。

她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迅速站了起来。她的匕

首从他对手的肋下狠狠插入，找到了他的心脏。艾

芮琳没有听到，却感觉到轻微的金属碰撞声，她的

武器碰到了另一把刀。她迷惑地皱眉，拔出匕首。

那壮汉脸朝下倒在街中。 通过眼角的余光，艾芮琳注意到达尼洛已经成

为那些争执着、指手画脚的人群的中心。酒馆的顾

客丝毫没有留意到艾芮琳在法瑞格的尸体旁弯下腰

去。正如她猜想的，一把匕首从他第三第四根肋骨

间戳了出来。她拔出匕首，眼睛不由睁大了。那匕

首柄上刻着弯曲的卡林杉人符文。艾芮琳曾见过这

些符号。它是一种荣誉的标志，是那些在隐秘学院

受训的刺客给自己的武器刻上的符号。她转过匕首，

看到刀柄上刻着很多细小的标记，每一个都代表着

匕首的主人杀掉的人。 艾芮琳将匕首藏进靴子里，她的眼睛扫过黑暗

的街道。没有那“营救”她的神秘人的任何痕迹，但

她能感觉到他就在附近。 艾芮琳决意要捉住他，她匆忙走到达尼洛身边，

抓住他的手臂。 “我们离开这里。” “等一会儿，”他自鸣得意地说。“我正为行会

的会员身份讨价还价呢。没准我还能让他们再加上

卡桑卓要的那些骆驼。” “就现在，”她坚持道，用力拉了他一下。 他摇着头把她的手指从自己的手臂上掰开，脸

上懒懒的微笑没有丝毫改变。他将她的双手握在自

己掌心里，吻了一下她的手背，然后将它们放在自

己心口。这庄重的动作有其深意；透过这花花公子

上衣的丝绸，艾芮琳感觉到他藏在里边的竖琴手胸

针的轮廓。“记住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他轻声说。 当达尼洛宣誓加入泰瑟尔酒商行会、并且为他

的商业同伙买了好几轮酒的时候，泄气的艾芮琳早

已放弃了追捕那跟踪她、继而又试图救她的神秘人

的想法。直到入行的匕首得最后一位顾客摇摇晃晃

地走进黑夜里，她终于找到机会把她的故事告诉他。

达尼洛同意他们应该尽量慎重地捉捕她的跟踪者，

以避免破坏他们更重要的任务。而进行这事的最佳

方案，就是把他从科尔港的人群里引出来。 两位竖琴手迅速原路返回他们的商队在城郊设

置的营地。他们找借口告别商队首领，然后牵了自

己的马匹，便向南出发，进入泰瑟尔森林。 夜晚很黑，惨淡的银色月光几乎无法驱散林间

小径上深沉的阴影。尽管道路宽阔，足够让商人的

货车通过，古老的树木仍然在头顶聚拢成浓密的蓬

顶。小径两旁杂乱生长着藤蔓与灌木。商队通常只

敢在白天通过泰瑟尔森林，以避开入夜后在林间游

弋的盗匪及野兽。他们知道这些，两人安静地策马

前行，时刻保持警惕，留意着任何一丝危险的讯号。 当那半精灵终于看到她的尾随者时，已接近天

明。那刺客自认为在树叶的屏障里十分安全，因而

他冒险接近了他们，艾芮琳甚至已能看到他的相貌。 更准确地说，那半精灵的夜间视力捕捉到那跟

踪者的体热。通过那马匹和它的骑者散发出的各色

光线的复杂图案，艾芮琳能辨别出那刺客纤细苗条，

举止骄傲。他的坐骑——奥姆来的，通过它的外形判

断——似乎也分享了骑者的傲慢姿态，它用布包裹的

马蹄在森林的阴影里移动着。夜间视力还发现了其

他细节——比如那男人衣服的厚度，以及他头发的长

度。甚至那刺客攥在手中的匕首也因获得的热量而

发出光芒，在它尖锐的顶端逐渐冷却为淡蓝色。

那匕首让艾芮琳十分迷惑。为什么这人在酒馆

试图救她，现在却要攻击她？她下决心捉住这难以

猜透的陌生人，以获得一些答案。她把手伸进马鞍

的的小包里，取出一把投掷用的小匕首，匕首末端

与一卷坚韧的蛛丝相连。在细绳的另一头是一个小

环；她把它套进马鞍的环扣里。迅速一拉，她便系

紧了细绳。 准备好这套绳匕首，艾芮琳又取出一个手掌大

小的铁盘。调整好绑在左手的小盾，她掂量了一下

小飞刀，让肌肉适应它的重量和平衡性。她的动作

是如此细微而隐蔽，甚至连达尼洛也没注意到她的

地城

31

这些准备。 透过眼角的余光，艾芮琳看到她的跟踪者滑下

马背。他弓着腰，穿过夜色笼罩的茂密灌木，安静

地向她爬过来。直到他与小径之间只剩下细细的一

道树叶分隔，他站直身体，手持匕首，已准备好攻

击。同样地，艾芮琳的神经绷紧，也已准备就绪。 那刺客的匕首飞向一旁，正对达尼洛坐骑的腹

部旋转着疾驰而去。艾芮琳迅速探出左手，那匕首

擦过她手心的小盾，无害地滑向一旁。与此同时，

她飞出自己的匕首。它呼啸着飞向目标，细丝尾随

其后。半精灵敏锐的耳朵听到散开的细丝发出丝绸

般的轻响，沙沙作响的树叶被飞弹劈开，接着便再

无声息。 “我说！怎么会——” 达尼洛吃惊的呼喊被他同伴狂暴的表情打断。

艾芮琳示意那贵族待在原地，然后她跳下马来。 半精灵确信她的匕首击中了目标，然而她的牺

牲品并没有发出喊叫。鉴于她所使用的武器，这确

实很古怪。那匕首设计精巧，它的尖端在撞击时会

散开成为四个倒钩。它所造成的伤口虽然不深，却

会无比剧痛，血肉模糊。那匕首几乎不可能被拔出

来，因此那是在近距离阻止并捕捉一个人的有效手

段。 艾芮琳安静地拨开藤蔓屏障，看了一眼她的袭

击者。他站在一片小空地里，背对着她。他的头转

向一侧，正试图拔出插进臀部的武器。从那伤口的

位置，艾芮琳能猜到为什么他的飞刀偏开了；他一

定是在投掷时转身过度。他如果真想击中什么东西

的话，一定得学会不这么做。 在艾芮琳观察的时候，那刺客放弃了拔出那分

叉匕首的尝试。他取出一把捕猎用的小匕首，开始

发狂地切割蛛丝绳。她的目光移到他的脸上，吃惊

地认出了他。他的猎物正是那个酒馆里见到的孩子。 那男孩有一双深黑色的眼睛，突出的鹰勾鼻，

以及附近的卡林杉人那种常见的黝黑皮肤。离开入

行的匕首之后，他已脱下长袍。现在他穿着宽松的

丝绸衣服，颜色暗淡模糊，那服装让艾芮琳想到是

某种制服。如果这个年轻的刺客是隐秘学院的学生，

他的潜行技能、以及他对疼痛的高度忍耐力，也该

算是对他导师的赞许了。不过，他的准头还需要多

多磨练。 艾芮琳安静地滑入小空地里。她从男孩身后向

着他笔直走上去，轻拍他的肩膀。他吓了一跳，立

刻转向她，却因吃惊而将匕首滑落在地。艾芮琳长

靴的脚一闪，将匕首踢进灌木。惊恐只在男孩的脸

上一闪而过，接着那年轻的面容换作严酷而坚毅的

表情。 “你有名字吗？”艾芮琳话音镇定地问。 她的问题让那男孩措手不及。“哈谢斯，”在他

能斟酌那问题之前，他便开口回答。他狠狠瞪着她，

眼神里混合着年轻的狂妄与炽烈的骄傲。艾芮琳讥

讽地想到，似乎我刚捉到一只小鹰。 “得把那匕首取出来，”她说。就算在暗淡的月

光里，她也能看出哈谢斯脸色苍白。一个同情的微

笑出现在她弯曲的嘴角。“它并没有你想得那么糟。

在手柄上有个隐藏的机关能放开倒钩，拔出匕首的

时候它们就会顺过去。那不会再加剧浅伤口的疼痛

了。”她停顿片刻，挑起了眼眉。“在隐秘学院，他

们确实教过你如何忍受疼痛？” “当然了，”他恼怒地回答。 看来她猜中了这孩子的事情，艾芮琳沉思着。

他是一个刺客学生。她站直身，向前迈出一步。“你得转过身去，”她建议。男孩退开了。

“男人不会背对着敌人，”哈谢斯]宣称。 “真的。”艾芮琳抱着双臂。“这样的话，你最

好准备走回隐秘学院去。你没法插一把匕首在屁股

上，还能骑——” “够了！”那孩子用一个蛮横的手势打断她。骄

傲与疼痛在他黝黑的脸上争斗着。终于，他转过身，

撇开目光。“快点，”他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我没时间浪费一整夜。”

《英勇国度 Realm of Valor》 讨价还价

32

“还有一堆刺杀行动排队等着呢，是吧？”达尼

洛兴高采烈地问着，走进了空地。 “我没告诉你等着吗？”艾芮琳问。 “对不起，”达尼洛回答，没有丝毫愧意，“好

奇心会把我憋死的。我们来看看你这位自诩的刺客

吧，好吗？”那贵族从挂在腰间的小包里取出一小

块火石，咕哝了一个咒语。他的法术产生一线光亮，

接着一小堆营火出现在空地中心。 “我猜那一定很疼。”达尼洛看着男孩血肉模糊

的伤口说。 哈谢斯的黑色眼睛扫过贵族的丝绸服装，以及

他那一点点沮丧的表情。那孩子嗤鼻，然后转向一

边，不再理会达尼洛，就好像他根本不值得注意或

加以评价。“那匕首呢？”哈谢斯提醒艾芮琳。 半精灵从腰间的小工具包里取出一个细长的小

钩子。她把它插进匕首精致手柄上的一个隐蔽缺口

里。当她灵敏的耳朵听见轻微的咔嗒声，她拔出了

匕首。那男孩的反应只是一下急速的吸气。 达尼洛把他的同情夸张地显露出来，接着从他

的皮包里取出一个药瓶，递给男孩。“一个治疗药

水，”贵族看到哈谢斯怀疑的目光，解释说。 “我不要你那些野蛮人的巫术，”那自诩的刺客

轻蔑地说。 “一般情况下我会认同你这一点。”艾芮琳告诉

男孩。她目光严厉地看着他，命令他喝下药水。年

轻的刺客最后怀疑地看了一眼达尼洛，服从了。流

血渐缓，他的脸庞也逐渐恢复了血色。 艾芮琳双手交叉在胸前。“你从伊姆内斯卡镇

开始就在跟踪我，为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平静地回答。 她从靴子里拔出那刺客的匕首，递了过去。“或

许你愿意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在酒馆那里杀掉那个大

汉。”

“你在胡说八道，”哈谢斯面带讥讽地说，“那

是我刚才向你扔的匕首。” “不，那不是，”达尼洛说着，从他腰间的小包

里取出一把相同的匕首。“我走过来之前拾起了你

的飞刀。顺便说一句，你知道你差点戳到我的坐骑

了吗？” 艾芮琳从法师手里接过匕首，仔细查看。两把

刀都刻着隐秘学院的标志，不过他们在重量和平性

方面有细微差别。她翻过两把匕首。那把杀死酒馆

那斗士的刀柄上刻着细微的条纹，但哈谢斯的则光

华无痕。如果这没有标记的刀显示的是真相的话，

这个年轻的刺客从未杀过人。 半精灵抬头看着达尼洛。“有两个刺客，”她低

声说。 “哦，不可思议，”那贵族挖苦地回答。“我在

和泰瑟尔最有名的女人一起旅行。” 她没有理他，转向哈谢斯。“你的伙伴在哪

里？” “我没有，”他说，“如果今晚你见过另一个刺

客，那又怎样？酒馆附近刺客是很常见的。” “不过像这样的匕首可不是，”艾芮琳坚持。“在

酒馆那里，隐秘学院来的某人想要我活着。为什

么？” “我没法回答你这个，不过我欠他一笔债，”哈

谢斯大咧咧地说。“如果你死在那喝醉的呆子手里，

我拿我的沙色绶带就算作弊了。” 艾芮琳与达尼洛交换了迷惑的眼神。“你在胡

说八道，”那半精灵面带嘲弄地回答，希望以此从

男孩那钓出更多信息。 哈谢斯的眼睛闪烁着光彩，他上钩了。“无知

的野蛮人！我不知道北方的刺客是如何衡量功绩的，

不过在这里每一级的水平用一根不同颜色的绶带来

表示。为了晋升，一个人必须跟踪并杀死一个更高

地城

33

等级的刺客。他的等级就变成你的。自然了，你就

是我的任务。” 只有达尼洛看到艾芮琳的眼睛里迅速闪过一丝

被击中要害的神情。那半精灵很久以前便得到刺客

的称号，一个被证明既冤枉又危险的称号。艾芮琳

为了摆脱她阴暗的过去而努力了很久、很辛苦，结

果却一次又一次地被过去纠缠着。 “无意冒犯，哈谢斯，”达尼洛缓缓地说，“不

过你有没有想过，你在这里大概跳过了好几级？”

“真可笑，”哈谢斯高傲地说，“学校的大师根

本不敢用这事情欺骗我。” “他们根本不敢，嗯？”一个沉思的表情从艾芮

琳脸上滑过。 “我家在扎泽斯珀城，如果你指的是这个。” “可是你看上去像卡林杉人，”她注意道。“或

许你母亲是从卡林港来的？” “这是一次政府宴会吗，我们在这里这么文雅

地谈话？”哈谢斯话语尖锐。“我是你的囚犯。要杀

要剐就动手吧，但别用你们女人的闲聊来烦我。” “可爱的孩子，”达尼洛喃喃地说。“他这个诱

人的提议真棒。要不我们就这么办？”

艾芮琳摇了摇头。“哈谢斯会跟我们一起去扎

泽斯珀城。”很难忽略那男孩的黑眼睛里松了一口

气的神情。“对不起，哈谢斯，但是你不得不找其

他办法来得到你的绶带了。” “一个明智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该认输。”那男孩

同意。 达尼洛小心地打量他们的俘虏，注意到他的嘴

唇狡黠地弯曲着，以及那圆滑而毫无诚意的声调。

他的目光又转回艾芮琳。从她娇美的面庞上，他完

全无法读出她的心思，不过她一定在策划着什么。

既然达尼洛猜不到她的计划，他别无选择，只能随

机应变了。不过，那并不意味这他满意这样的安排。 “真精彩，”他嘀咕道，声音大到让艾芮琳的精

灵耳朵刚好可以听到。“我们养了一只蝰蛇宠物。” “如果你一定要去扎泽斯珀城，”哈谢斯对艾芮

琳说，“明智的做法是尽快出发。穿过泰瑟尔森林

之后就是星顶山脉。这条路会穿过那山里的一条隘

口，那里是一片像任何沙漠一样炎热贫瘠的荒地。

在白天的高温里，你们北方人的皮肤会像蜕皮的蛇

一样脱落，”他饶有兴致地说。 “可爱的孩子。”达尼洛重复道。 “不过，他说的对。”艾芮琳回答，“一小时之

内太阳就要出来了。如果我们赶一些，我们就能在

正午之前穿过隘口。” 花花公子沉重地叹气。“难道我们不能在这里

多停一会儿，吃了早点再走？我做饭。而且我们已

经有了营火。” 艾芮琳勉强同意。三人围坐在达尼洛的营火边。

那贵族开始翻自己的包裹，取出一个小煮罐，一盘

紧紧裹着的咸鱼，一包晒干的蘑菇，一包药草，一

个装了水的大银壶，以及另一个装了烹调干酒的壶。

哈谢斯张口结舌地看着每件东西从小包里取出来。 “那是魔法，”达尼洛一边解释，一边熟练地将

各种原料混合起来。“这小包容纳的东西比从外表

《英勇国度 Realm of Valor》 讨价还价

34

能推测的要多很多。” 那年轻的刺客迅速掩藏住自己的惊奇。“没有

瓷器？没有亚麻布，没有烛台？你对严酷的旅程适

应得不错嘛，我发现，”他尖刻地挖苦。 “我尽量保持得文明一点，”达尼洛谦虚地说。

“不过有时候，那并不容易。” 艾芮琳听出了她同伴的话语里暗藏的警告。

“你还有那些咖啡吗，丹？”她急忙问。 听到南方那家喻户晓的饮品，哈谢斯的脸亮了

起来。“我愿意准备那个。没有北方人能煮出一杯

像样的咖啡。” “真是慷慨的提议，”达尼洛冷冷地说。他又翻

了一遍小包，取出一个外形独特的有盖小壶，还有

一包磨碎的咖啡豆，将它们扔给男孩。哈谢斯接过

水壶，迅速忙碌起来。 当咖啡准备就绪，哈谢斯盛满艾芮琳的杯子，

并庄重地弓腰递给了她。然后，似乎思索再三，他

倒了一杯给达尼洛。在北方并没有很多人知道咖啡，

不过在南方无数次的旅行里，艾芮琳渐渐爱上了这

种饮料。哈谢斯煮出的咖啡浓稠、乌黑、形似糖浆，

就跟她在那些奥姆的集市里尝到的一模一样。她深

吸一口气味，她灵敏的精灵嗅觉在浓香的蒸汽里察

觉到一丝异样的气味。她悄悄示意达尼洛，将目光

移到他的杯子上，微微摇头。那法师挑起眉毛，面

容上露出一个“我早告诉过你”的微笑。 “如果我不先喝的话，会不会冒犯你？”她问哈

谢斯。 “当然不会。只有谨慎的人才会长寿，”那孩子

优雅地回答。他向她的杯子伸出手，说道，“我应

该亲自为您品尝一下。” 半精灵早已猜到这个回答，哈谢斯眼中的一丝

微弱的光芒更确认了她的怀疑。毫无疑问，无论他

在咖啡里放了什么毒药，他都能够免疫。这是一种

有经验的刺客不太常用、且更加隐秘狡猾的保留剧

目。

“我可不想用这种事情损坏你的名誉。”艾芮琳

庄严而正式地说。“其实，我在想用咖啡喂你的马。” 哈谢斯自鸣得意的表情融化成挫败后的沮丧神

情，他的拳头砸在地面。“为什么？”他脱口而出，

“为什么神明要派你来折磨我！” 半精灵等待男孩发泄完的怒火。“为什么你的

导师想要你死，哈谢斯？” “当然，除了那些显而易见的之外。”达尼洛补

充道。 哈谢斯满腔怒火地看着他的逮捕者。“你聋了

吗？我的导师决定你必须死，精灵女人。然后我就

能晋升到下一级绶带。” “让我们先回到现实里一下，好吧？”达尼洛缓

缓地说。“我们的家在这里以北很多天的路程以外。

你没有想过一个名气传了这么远的刺客，对于你这

样年纪的人来说大了一些？此外，那位女士根本没

有绶带。”那花花公子的目光扫过艾芮琳平平无奇

的旅行装：长裤、衬衫、以及一条深色的长披风。

“就此而言，她也没有其它装饰。”他又满怀委屈地

补充。 在那青年回答之前，艾芮琳插嘴。“你认为我

有多少岁？” 哈谢斯眨了眨眼，她的问题明显令他困惑。他

的目光上下打量她精致的相貌，卷曲的黑发，以及

纤细的身形。“二十三个雨季，”他猜。 艾芮琳摇头。“试试四十三岁。” “那不可能，”哈谢斯抗议，他难以置信地皱起

眉头。“你很年轻，而且很美。” 她将厚厚的长发梳到一边，显出她的尖耳朵，

尖端染了一点淡淡的蓝色。“我是一个半精灵，记

得吗？我大概会比你的孙子活得还长。在我开始练

剑的时候，你母亲只不过是个婴儿。他嫁给你父亲

的时候有多大？”

地城

35

“十四岁。”他心不在焉地回答。 “在你和你母亲加起来的年月里，我都是一个

雇用武士。我参加了联盟与蜕根野蛮人作战。我在

竖琴手同盟里获得了一个光荣的位置。知道这些以

后，你还认为你被派来进行公平的战斗么？” 艾芮琳用一个微笑缓和了她严厉的话语。“几

年以后，这也许会改变。你有那样的天赋，哈谢斯，

总会有一天，我们能在一个公平的场合见面。不过

那一天还没有来。”她顿了一顿，她的表情严厉了。

“没人能利用我、或我的剑做我不愿意的事情。我

不想成为杀死你的工具，尽管你的导师做了这么精

密的安排。” “你撒谎，”哈谢斯说，一丝不确信的神情背叛

了他。 “有人想要你死，”艾芮琳轻轻地重复。“这很

容易证明。因为我不愿意做这事，会有另一个人来

做。” 很长一段时间里，哈谢斯看着她。“我会考虑

一下你的话。” 三个旅行者把他们的注意力转向达尼洛的粥。

哈谢斯对递给他的勺子嗤之以鼻，相反地，他直接

用扁平的旅行用硬面包铲起鱼和蘑菇碎片。他似乎

饥肠辘辘地吃着早餐，不过他的动作却灵巧而优雅，

给达尼洛一种奇怪的熟悉感。他决定他们两人有机

会私下交谈，他就告诉她这件事。 就餐之后，在达尼洛的坚持下，艾芮琳把一根

长绳子系在哈谢斯的脚踝上，另一头在她的马鞍上

系紧。那男孩镇静地对待这种屈辱，在他们离开森

林之前，他没有再和她说话。 “我听说过竖琴手同盟，”哈谢斯轻松地开口，

不过他的语气暗示着他听到的不是好事。他将马转

向一边，在绳子允许的尺度里，他尽量拉远了和他

的捕获者之间的距离。 达尼洛牵引坐骑靠近半精灵的马。“作为他的

下一个动作，这位大人毫无疑问会伸出舌头。”

艾芮琳笑了。“放过他吧，达尼洛。他只是个

孩子。” “他是吗？”达尼洛针锋相对地问。“他看上去

比你那些二年级的刺客好很多。” “哦，何以见得？” “泰瑟尔的贵族很少用叉子或勺子。那被认为

很笨拙。我相信，那是帕夏对北方的野蛮行径的另

一个宣传。然后还有那马的事情，”达尼洛指出。“我是看马的行家，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证，只有相当富

有的人才买得起这种坐骑。还有，你注意到那男孩

的戒指吗？” “我正在想你打算什么时候提到那戒指，”艾芮

琳喃喃地说。“那么哈谢斯很有钱。” “还有另一件事。他显然高贵而且有钱，不过

他和这类人又不一样。他明显很讨厌从我身上看到

的——” “为这个他需要理由？” 达尼洛伸手过去，用指尖碰着艾芮琳的脸颊，

将她转了过来，面对着他。“这个让你开心过度了。”他冷冷地说。

“最好适应哈谢斯，达尼洛。”她一边说，一边

将马牵开。“他是我们在巴力克帕夏的皇廷里的联

络人。” 达尼洛眯眼看了看太阳，它刚爬出星顶山脉的

顶端。然而，它已在用愤怒的红眼睛瞪视着他们。

“我亲爱的，我觉得这沙漠的热度让你头晕了。” “为什么？你自己说哈谢斯是个贵族。他说扎

泽斯珀城是他的家乡，不过他看上去是卡林杉人。

巴力克帕夏的宫殿在扎泽斯珀城。这帕夏是土生土

长的泰瑟尔人，但他据说有不少南方女人的妻妾。

哈谢斯承认是一个妻妾生的。他对北方人的厌恶有

没有让你想起某人？”

《英勇国度 Realm of Valor》 讨价还价

36

“好吧，有可能他是帕夏的儿子，”达尼洛让步。

“只是可能。我们无法确定。” “我们可以问他。” “我喜欢这主意，”达尼洛沉思着说，“简单，

直接。那年轻人喜欢说话，所以这或许真能行得

通。”他把手聚拢到嘴边，喊道：“告诉我，哈谢斯，

巴力克帕夏对于家里有个刺客是如何看法？” “跟我爸比起来，你爸会更早和你断绝关系。”

那男孩简略地回答，“一个刺客总比傻瓜好。” 艾芮琳笑了。“那回答了你的问题？” “算是吧。”达尼洛无奈地回答。“你赢了。不

过是什么让你觉得哈谢斯会跟我们合作？” “只要我们能让他相信他有性命之忧，他就会

跟我们合作。” 邪恶的笑容在那贵族的脸上洋溢开来。“我能

想到好几个办法来达成这个功绩。” “不用操心。第二个刺客很快就会出手。如果

他们计划把哈谢斯的死全推到一个北方人身上，他

就不得不出手。” “啊。”达尼洛深吸一口气。“我想我明白了。

哈谢斯的导师送他来对付你，确信你定然会杀了他。

这是一个除掉他、却又跟自己毫无关系的妙计。而

且大家都知道巴力克帕夏对‘北方野蛮人’的态度，

他们大概期望哈谢斯的死会把那老男孩推下悬崖

吧。” “那是我的猜测。”艾芮琳赞同。“他儿子的死

可能会导致巴力克限制与北方的贸易——让泰瑟尔

的人民反对他。然后那些行会联盟开始行动的道路

就畅通无阻了。” “很狡猾，”那贵族嘟哝道。“而且另外那个刺

客——那个从伊姆内斯卡镇[1148]开始就跟着我们

人——大概会确保你和哈谢斯碰面，我猜想。”

“可能。如果你不杀哈谢斯，他会。不过，你

可以打赌他们最终还是会嫁祸给我。” 达尼洛安静了很长时间。“那我们现在怎么

办？” “我们确保哈谢斯活着，”艾芮琳的话音严肃。 当三个旅行者进入隘口深处，白天已变得沉重

而炎热，沿途的景色也更加贫瘠而难以通行。热气

从沙地及零星的石块堆里缓缓升起，形成不停波动

的条纹。这里唯一的生命迹象是岩壁上晒太阳的成

群蜥蜴。这些生物似乎片遍地都是，这些享受酷热

的活物令达尼洛大为惊奇。 “留意那一块大岩石。”半精灵悄悄地说。道路

在前方变窄了，小径左方是一片平坦的岩层，一堆

参差的巨石则挡住右侧的去路。 “我们的刺客正躺着等在那里？”那贵族问。 “你能选一个更好的地方？”艾芮琳问。“我一

行动，你就盯着哈谢斯。” 他们向前骑行，直到几乎与那巨石持平。艾芮

琳突然跳下马来，猛地拉扯捆住他们俘虏的绳索。

哈谢斯毫无防备，重重摔在岩石地面上。 一瞬间艾芮琳便已站起来，月刃在手里，向着

达尼洛还未看到的目标冲去。一个黑色胡须的高大

人影从岩石后面跳了出来，一对弯刀在阳光下闪闪

发光。达尼洛注意到袭击者深色的贴身服装，与哈

谢斯身穿的完全相同。 帕夏的儿子此时正面带痛苦、摇摇晃晃地站起

来。他观察着眼前逐渐展开的战斗，心里充满喜悦。

那个受诅咒的女人会死，并且死在一个刺客弟兄手

中！这个想法令哈谢斯眯上眼睛，他弯腰拾起一片

楔形石块，边缘锋利。或许这是一个神明赐予的机

会，让他去完成指派给他的任务...... “我可不推荐那个，”钢铁一般锋利的声音说。

一把同样锋利的匕首贴上哈谢斯的脖颈根部。“慢慢转过来。”

地城

37

哈谢斯服从了，暗暗咒骂自己居然被那个野蛮

人孔雀给制服了。他忘了达尼洛的存在，因为他已

经习惯于忽视这个白痴。 “爬到那石块上面看，”那北方人命令道，缓缓

滑落刀刃，直至与那年轻人的心脏持平。“在那里

你的视角会有很大改观。” 哈谢斯迷惑了，他探头看——又从眼前的景象迅

速缩了回来。所有喜爱阳光的蜥蜴都因受惊而四散

逃开，只有一只除外。那孤独留下的生物正在翻卷

扭曲，被一把纤细、熟悉的匕首刺穿。随着蜥蜴不

断的扭动，那匕首闪烁出耀眼的阳光。年轻人瞠目

结舌，那生物也在最后一次痉挛的颤抖之后静止下

来。就在片刻之前，如果把那死去的爬行动物与他

的“刺客弟兄”之前的藏身处连成直线，哈谢斯正好

位于直线的轨迹中间。 “艾芮琳把那东西砍开了一点点，你说是吧？”

达尼洛用他那惹人生气的平缓声音说道。 “那精灵女人说的是真话。”哈谢斯轻声说。他

转身，正对着达尼洛·赛恩的眼睛。“把匕首还我，”他命令，“她救了我的名。现在我要去帮她。”

那贵族笑着放低了剑。“如果你还想留着自己

的命，你就别去。”他指了指岩石顶端。“找个座位。

这不会耽搁太久。” “可是——” “如果她有麻烦，我会帮忙。同意吧？” 被眼前的战斗完全吸引过去，哈谢斯只得点头。

他爬上岩石，没有太过在意身边的死蜥蜴，更没有

留意那北方人一丝不苟地搬走那生物时，脸上那具

有喜剧效果的苦相。 艾芮琳·月刃的战斗跟他见过的任何人都不同。

她用双手握住那把古老的剑，她的每一击却像沙漠

的毒蛇一样迅捷。她轻松应付了那卡林杉人闪烁的

双刀。没过多久，那人向后倒下，双手抓住他被割

开的咽喉。

半精灵弯腰在沙子里擦去剑上的血迹。仿佛一

个睡着的人，哈谢斯下岩石，向前蹒跚而去，他一

直紧盯着那死去的人，眼睛里充满恐惧却又着迷的

神情。 达尼洛走到艾芮琳身边。“关于你对哈谢斯的

判断，如果我有任何怀疑的话，只要看一眼他的脸，

就能全部打消了。我敢用我全部的宝石收藏打赌，

那男孩从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目睹死亡——应该说，直

到此刻为止。” “他一直生活在翅膀下面，”艾芮琳轻声回答，

“很少有人死在后宫里。” “那些死在那里的，也死得很开心。”那年轻的

法师喃喃地说。 哈谢斯丝毫没有留意竖琴手的交谈，他在尸体

旁双膝跪下。他向那人的外衣伸手过去，犹豫片刻，

终于拨开黑色的衣襟。一条填充软物的淡银色丝绸

绶带绑在死者的内侧胸甲上。哈谢斯抬头看着艾芮

琳。 “这人披着阴影绶带，”他轻声说，“而你轻易

地杀了他。”

半精灵将贴在湿润的额前的一屡黑色卷发推

开，耸了耸肩。“他更擅长潜行，而不是格斗。”

《英勇国度 Realm of Valor》 讨价还价

38

“就算这样，这灰绶带标志着佩戴者享有最高

的级别和技艺，”孩子平静地说，目光从未离开尸

体。 “糟糕，”达尼洛喃喃低语，他忽然意识到接下

来将要发生什么。 哈谢斯吸气，镇定下来，他迅速解开绶带，把

它从死者身上扯下来。他站起身，庄严而正式地献

给艾芮琳。“现在这条带子和它的级别都是你的

了。” 艾芮琳看着递过来的绶带，重重吞咽了一口。

“我该拿它做什么？” “自豪地戴着它，”哈谢斯诚恳地回答，“在这

些地区，这条绶带会让你得到很多尊敬，以及很多

来自富贵及权势之人的青睐。这条阴影绶带还给了

你进入刺客行会的权力，甚至能为你在隐秘学院的

统治圈子里找到一个职位，如果你想要的话。” 艾芮琳的肩膀耷拉下来。在她的一生里，半精

灵一直很努力地想得到别人对她在其他方面的认

可，而不是作为刺客的她。讽刺的却是，她恰好又

得到一个标志自己错误身份的徽章。 “两个行会了，”达尼洛轻柔地说，“在刺客行

会和泰瑟尔酒商行会之间，我们肯定能找到需要的

信息。” 艾芮琳懊恼地瞥了一眼面带同情的达尼洛，简

略地点头，表示同意。她从哈谢斯伸出的手中小心

翼翼地扯过绶带，迅速系在腰间。 “我还没准备好听你的吩咐，”哈谢斯说，语气

里带着些许歉意。“你能告诉我是什么把竖琴手同

盟带到我们的土地上吗？” “我们希望巴力克帕夏继续掌权，”达尼洛开

口。 年轻人笑了。“你已经吸引了我的注意。那也

是我的期望。”

哈谢斯文雅地倾听着达尼洛的叙述，但听到法

师讲到那些行会打算推翻帕夏的阴谋，男孩的脸因

为吃惊和愤怒而阴沉下来。故事结束之后很长时间，

他一直安静地坐着。 “有什么不妥吗，哈谢斯？”艾芮琳试探道。 年轻人不安地动了动。“很显然，如果我想活

命的话，我就必须退出隐秘学院；可是这么做会被

认为是一个失败。那行会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散播我

很懦弱的虚假谣言，这就会给我和我父亲的名誉带

来严重损害。这不仅仅是自尊心的问题，”哈谢斯

平静地补充，“我希望帮助我父亲，但是他会听一

个荣誉尽失的人进言么？” “你或许能够声名无损地离开隐秘学院。”达尼

洛沉思着说。 “我看不出会有办法。”男孩回答，面色阴郁。 贵族笑了。“你经常讨价还价吗，哈谢斯？” “那一般是商人或者仆人的工作，不过我熟悉

它的规则。一方首先出一个难以置信的高价，另一

方则还一个同样荒谬的低价。最终双方会在中间某

处达成共识。” “相当精确，”达尼洛说，“你可以这么做：你

和一个仆人会把这人的尸体带到刺客的行会大厅

去。如果我对规则的理解正确，他的死不仅能获得

级别，还有行会的会员身份以及隐秘学院的一个职

位。三个全要。那就是最高的标价。” “但我并没有杀他，”哈谢斯反对。 “这是讨价还价，记得吗？诚实对于讨价还价

能有什么帮助？” 男孩的眼中闪现出一丝幽默的光彩。“继续。” “行会首领们就会还一个低价，比如只付给你

杀死这人的标价。你就冷笑一下，顺便在手里玩弄

着你那颗无价的圣甲虫宝石。”达尼洛建议，同时

地城

39

贪婪地瞟了一眼男孩的戒指。“然后，在适当的停

顿之后，你建议说你或许愿意放弃在隐秘学院的位

置。” “行会首领们肯定不乐意接受，”哈谢斯反对，

“确实，他们不会愿意让一个我这年纪的人称为刺

客导师，但是如果他们真在密谋推翻我父亲，他们

就绝对不能让我加入行会。” “正是如此，”达尼洛耐心地说，“行会的成员

身份是问题所在，他们的绝大部分注意力都会集中

到那个上边。等他们解除了你在隐秘学院的职务，

他们只会把你看作一个差点成为刺客导师的人，而

不是一个失败的学生。” “继续，”哈谢斯催促，一个狡诈的微笑从他的

嘴角升了起来。 “他们会让你离开学院，并还一个价。既然他

们不能让你四处刺探行会的生意，他们能提供的只

有那条阴影绶带了。你可以假意前思后想，然后偶

然发现一个等级这么高的刺客必须被允许进入行

会，这样才能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也才能从她的费

用里收取合理的行会税奉。隐蔽地强调一下‘她’。” “啊，”一个缓慢，仰慕的笑容爬上哈谢斯的脸

颊。“那一定会把他们搞糊涂。” 达尼洛笑了。“对呀。你会突然转变谈判的方

向，利用他们的吃惊获得优势。介绍你的‘仆人’给他们——那就是你，艾芮琳——说她正是那个获得阴

影绶带的女人。为她重复一下你关于级别与会员身

份的要价——并且暗示你一直说的都是艾芮琳。很可

能他们会因为解决了你而松一口气，他们会赶忙去

拥抱艾芮琳。只是个比喻，亲爱的。”达尼洛急忙

安抚半精灵。 “可是我的任务怎么办？我根本打不过我被指

派来杀掉的女人。”男孩指出。 贵族挑起了一根眼眉。“如果行会首领提到这

个，提醒他们你已经离开学院了。双方价格敲定，

交易完成。这里不是常说么？你已经赢了他们，而

他们还可能为此而钦佩你呢。”

哈谢斯向后仰头，哈哈大笑起来。“我的想法

很像南方人：狡猾而细密。看上去我对你的判断是

错的。” “所有人都这样，”艾芮琳讥讽地说，“因此他

才成为一个这么有效的间谍。” “赛恩大人也是一个竖琴手？”年轻人思索着，

皱紧了眉头。“一个贵族能加入这样的组织？” “甚至一个帕夏的儿子也行，”艾芮琳微笑着

说，“在将来。” 哈谢斯沉思着点点头。“没准我会喜欢这个。” 达尼洛交叉着双臂，笑容洋溢开来。“那么，

大概是时候谈一谈你我的交易了。告诉你父亲发生

的所有这些事情。告诉他艾芮琳和我在寻找那些行

会威胁他统治的证据。请他听一听我们的陈述，然

后他自己做出决断。” “那是你最高的要价？”哈谢斯嘲弄道。 “你过早打断我了，”贵族伤心地说，“我正打

算顺带索要你的那枚戒指。” 男孩的黑眼睛闪亮起来。“这太荒唐了！这戒

指是皇室的标志。这是我的提议：如你所愿，我会

把你的警告传达给我父亲。你不能得到这戒指，不

过我愿意成为你们在泰瑟尔的耳目。从今天起，我

会把任何到达皇廷的信息都传给竖琴手同盟。” “再扔两头骆驼进来，我们就成交。”达尼洛提

议。 “成交。” 那年轻人用如此庄严的方式敲定交易，两位竖

琴手都没敢向他解释，那只是达尼洛的一个玩笑。 “恭喜啦，达尼洛，”艾芮琳低声说着，尽力压

住话音里的笑意。“我们完成了竖琴手同盟的任务，

而且你终于得到了你的两头骆驼。”

《英勇国度 Realm of Valor》 讨价还价

40

<++++++++++++++++++++++++++++部分译名表+++++++++++++++++++++++++++>

129 奥姆 [Amn]

奥姆是剑岸地区沿岸的“南方国度”中最靠北的一个，它

在大商道上的贝尔苟斯特镇以南 200 英里的地方。它的边界

被认为是北面的云岭山脉，南面的泰瑟尔森林，东面的雪花

山脉，以及西面的大海。然而，作为一个强大的商人国家，

奥姆的影响力远远超过了这些边界。

481 帕夏 [Pasha]

火巨灵由一名住在黄铜之城的大苏丹负责统治，并由不

同的贵族及官员担任辅佐之职，此外还有六名大帕夏负责火

巨灵所在主位面的事务。

这个名称在费伦南方的国家历史经常使用，指一个国家

或组织的统治者。

877 卡林杉 [Calimshan]

费伦南部的一个沙漠国家。

1120 艾芮琳·月刃 [Arilyn Moonblade]

一个半精灵女性。

1125 达尼洛·赛恩 [Danilo Thann]

一个人类贵族，艾芮琳·月刃的同伴与爱人。认识这个

年轻小伙的人很少能猜到他是一个竖琴手，还是一个魔法

师。大家都认为达尼洛·赛恩是一个花花公子，一个半瓶子

醋的法师，他的法术经常会具有喜剧效果地走火，还是一个

夸夸其谈的业余艺术家，还经常故弄玄虚地装作吟游诗人。

他洋洋自得的微笑，以及那一身极尽奢华的装扮，无不揭示

他的富有、悠闲与特权。然而，实际上，Danilo 设计了这一

个形象。

1149 宝剑海 [Sea of Swords]

位于费伦西面的海洋。

1288 月刃 [moonblade]

精灵强力的魔法武器，只有特定家族有资格的成员才能

使用。

1289 卡桑卓 [Cassandra]

达尼洛的母亲。

1290 入行的匕首 [The Guilded Dagger]

科尔港的一家酒馆，是当地行会首领聚会的地方。

1292 隐秘学院 [School of Stealth]

南方一个专门训练盗贼与刺客的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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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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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哲学统辖下的马戏团

——《变化的位面》读后感

作者：不圆的珍珠 原载于奥德赛地海分馆

马戏团，这算是我对《变化的位面》的最基本

印象——它是变幻莫测的，令人惊讶而着迷的，展现

着我们这个“位面”的现实生活中绝无可能的景象。

而且，马戏团并不是什么浅陋粗俗的地方，相反，

那里隐讳地传达着各种严肃的思想。尤其是这个马

戏团的经理名叫哲学，丑角是精心化妆的人类学，

驯兽师是乔装改扮的语言学的时候，尤其是这出马

戏的缔造者是厄修拉·勒吉恩的时候。 如果，相当程度的紧张、悲哀、消化不良以及

厌倦情绪就可以进行位面旅行的话，那么我每天清

早挤在上班高峰期的公交车里大概也足以去德尤拉

位面兑苏打水的白兰地般金色的海水里游泳了。 然而以这样轻松和玩笑的态度说起《变化的位

面》是不应该的。在十五个相互之间就像各个位面

一样平行的故事中有着非但不能模仿甚至无法学习

的宁静。仿佛是心智翻腾着、呼啸着冲过青年和壮

年那陡峭的河道，终于到达暮年的平原，冷静着沉

积一路卷挟的经验和学识，慢慢地生长出如隐者般

意味深长的水草。“死亡对于我们所作的事情大抵

也如此吧”，“头向南，脚向北，代表归乡之意”……这些便是它们摇曳着的茎脉。

《建筑》是其中最令人迷惑的一个故事——至少

是最令我迷惑的一个。我无法肯定“为过去的岁

月”、“达柯人需要它”的意思。或许是说艾柯人宽

恕了他们异族的同类。但这个意思在付诸言辞的瞬

间变得十分浅陋。艾柯人大概从来也没有憎恨过达

柯人。如果有庞大精细的建筑物的生活才是达柯人

的生活，那么就让他们这样的生活方式继续好好活

下去——可能是这样，或者又不是。这个故事末尾的

对话总让我产生出在一大堆诸如“生命”、“共生”、“存活”、“仁慈”、“爱”、“正因为蒙昧才得以浮现

的神性”等等等等模糊的词汇中去逮一个滑滑溜溜

的意思的感觉。 《季节》则让人明白无误地感觉到作者是一位

睿智的老人。因为这是一个如此庄重优雅的故事，

其间表达出的对故土的热爱正如管风琴的最低音一

样肃穆，正如最晴朗的天气里的夕阳一样灿烂，正

如任何一个思慕着陆地彼端出生之所的老人一样深

沉。我不记得任何一个自负、急躁、没心没肺的生

命曾经写出过哪怕是一星半点这样的语句。最初时

我想，如果夏天飞往丹麦冬天飞往埃及的鹳鸟能够

书写，那么，在不照看赫尔加的时候，鹳鸟爸爸和

妈妈一定也能讲出这样的回忆。而后才看见标题下

放的题记，不禁发笑，果然只是坐在空调开放的车

厢里的话，无论往来多少趟，也不会懂得“迁徙”和“故乡”这两个词的。

《纳恩·穆穆伊的语言》同样是行文优美的一

篇，在语言学上绕足了圈子。不过在看这篇像悠闲

的田园生活散文一样的故事时，我确确实实只在非

常认真地转一个念头——如果把我们当年可敬可爱

的语义学句法学教授们送去纳恩·穆穆伊位面……该

是多么手足无措而忙乱不已的景象啊…… 《飞人》是稍微激越了一点点。“我们谁没有

梦想过飞翔”……但是故事中所描写的那些处死年轻

与哲学统辖下的马戏团——《变化的位面》读后感

42

的有翼飞人的血腥场景却令人不大能够明白其中的

意思。我想他们或许信奉着土地之神，但是那祭祀

中的叫喊却是彻头彻尾的嫉妒。事实上同样以双脚

行走的动物，人为什么不能够拥有能够飞行的翅膀

呢？终究我非常惋惜那位长出了翅膀却决意成为律

师的飞人，同时也在想，要抵抗住飞行的诱惑一定

需要很大的努力。不过，也许在每一个人都不知道

的时候，我们自己也为自己的生活做出了很大的努

力。

其实个人以为，全书中也只有《海根的王室成

员》、《大快乐》和《混乱》三篇充满着扭曲的幽默

感(或许还应当加上《席达的诀窍》)。不过厄修拉

婆婆即使是幽默感也很有严肃的意味，所以这种时

候我会习惯性地想起马贡多的乌苏拉祖母，以便增

强这些幽默感中变变的但是的确非常严肃的味道。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在看《大快乐》的时候

想起“请享用，请分享”这句话，或者是制造行星的

曼格拉斯(《银河系搭便车指南》)。

后记：必须一提的是，我曾把此书书名念做《变化的拉面》，而且

时间长达 72 小时，直到我坐在手机的售后服务部，在等待修理的同时

翻开扉页的三秒钟之后…… 关于《变化的位面》的话，我想可以就此结束了，因为把全部的故

事都说一次是非常不恭敬的。因为把全部的故事都说一次是非常劳累的

——真的。 ——不圆的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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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地恶灵》书评

作者：丹．西蒙斯 译者：左惟真 书评：Lofeiy 原载于奥德赛奇幻文学馆 "The life of man, solitary, poor, nasty, brutish, and short. " -- 《Leviathan》by Thomas Hobbs

1845 年 5 月，英国皇家海军派 John Franklin 爵士(1786-1847)率领两艘探险船，幽冥号(HMS Erebus )及惊恐号(HMS Terror)，探索穿越加拿大北

极群岛，得以连接大西洋与太平洋的西北航道

(Northwest Passage)，但船与 128 名人员一去不返，

下落不明。 丹·西蒙斯 用此历史上的真实事件为原型，在

不违背史料的前提下，揉合伊努特(Inuit)创世神话，

以他挥洒自如的纯熟技法创造出本书《 The Terror》，并透过各章节不同第三者叙事观点，描述

这支探险队一路上的种种遭遇。 但远不仅如此。 一开始，Simmons 以时序跳跃的方式，花了不

算短的篇幅交待了当代背景，揭露 19 世纪英国海

上探险的氛围环境、观点思维、权力分配及其概略

编制，事件与内心旁白交错，令各个重要角色－－

尤其是惊恐号的船长克罗兹(Francis Rawdon Moira Crozier)－－在现在与过去的转换中显现深厚内涵

及价值观，让长达 624 页的极地探险，既有长期被

冰封的危机、有船上工作分工的生活翦影、有船员

叛变情节、有神出鬼没吃人杀人的怪物、甚至还有

精彩的葬礼仪式及周日讲道等视觉意像鲜明的场

面，然而因情节环环相扣、对话深刻，(幸好)没有

成为好莱坞式的肤浅个人英雄主义样板，充分表现

了 Simmons 纵横文字的说故事功力，也难怪列名

为 Stephen King 的〈Top 10 from My Reading in 2007〉。

其中最大的关键便是贯穿全书的利未亚珊书

《利维坦》，根着于探险行动底层的荒原哲学。 Leviathan 在圣经旧约中是一头能与撒旦相提

并论的强大恶魔，它口中喷着火焰，鼻子冒出烟雾，

拥有锐利的牙齿，身体好像包裹着铠甲般坚固，性

格冷酷无情，暴戾好杀；它在海洋之中寻找猎物，

令四周生物闻之色变。传说，上帝在创世的第六天

创造了一雌一雄的两头怪物，雌性的就是盘踞大海

的 Leviathan，而雄性则是威震沙漠的 Behemoth。当世界末日到临之时，Leviathan、Behemoth 和 Ziz 三头怪物，将会成为奉献给圣洁者的祭牲。

篇首的引言即为霍布斯(Thomas Hobbs)所著

的《利维坦》，是西方最著名也是最有影响力的政治

哲学著作之一。霍布斯认为在自然状态下，每个人

都需要世界上的每样东西，也有拿取每样东西的权

力。但世界上的东西都是不足的，所以就有持续的，

基于权力的“所有人对所有人的战争(war of all against all)”，因此人生在自然状态下是“孤独、可

怜、险恶、粗暴又短暂的(原文酌见引言)”。而社会

是一群人在一个威权之下，每个人都将所有的自然

权力交付给这威权，让它来维持内部和平和进行外

部防御，只保留自己免于一死的权力。他阐明“使人倾向于和平的热忱其实是怕死，以及对于舒适生

活之必要东西的欲求和殷勤获取这些东西的盼

望”。 Simmons 透过两位船长之口，分别以两场为了

《极地恶灵》书评

44

安抚船员情绪的周日讲道巧妙融合了以上两者，进

一步叠构了三重权力对比关系，大致上说来为： 船长 vs. 船员 极地(自然)vs. 人类 恶灵(神祇)vs. 灵魂 在极地这个远离人类群聚，所有社会规束鞭长

莫及的严苛环境里，因为一切匮乏为求生存的“所有人对所有人的战争”不断地在各层权力关系中展

演，这便是自然法则(natural law)。于是所谓的

“Terror”具有恶灵／人心的双重螺旋结构，人们一

方面要与外在自然奋斗，另一方面则需要面对内在

自己与自己战斗，意即不只要求取躯体的生存，还

要赢得灵魂里的战争，以得到宗教上称救赎的，永

恒的和平存在。 因此，恶魔除了化为具体的外在它者：“想要

在这个恶魔国度里把他们杀死的恶魔，并不只是那

只白色、毛茸茸、将他们一个个杀死然后吃掉的怪

物，而是这里的每件东西－－永不停歇的寒冷；不

断压挤的冰；闪电暴风雪；海豹、鲸鱼、鸟类、海

象及陆上动物全都绝迹的怪异现象；不止息地向他

们进逼的堆冰；在结了冰的白色海上破冰前进的冰

山；像白色的地震突然爆发出来的冰脊；舞动着的

星；马虎封装、现在已经变成毒物的罐头食物；一

直不来的夏天；一道不解冻的水道－－每一样东西。

冰原上的那只怪兽只是那个想置他们于死地的恶魔

的某一种呈现。而且，那恶魔希望他们每个人都受

到折磨。”同时也是领导叛变者的灵魂：“他不是个

妖怪，是恶魔。真正的恶魔。他和他那只被驯服的

怪兽。他们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可恶的他们－－

而得到了黑暗的能力。” 那末我们又要如何自残酷的自然法则中获得双

重的胜利呢。 不，胜利二字极待商榷，因为挣脱权力结构的

唯一方式就是妥协、统合、溶融，绝对无法以纯然

的暴力征服。若我们将着眼点摆在彼此对抗，则必

然面临二元逻辑的矛盾，被冰封于绝望的冰河之中；

我们需要另一种解决之道，另外一种同时涵摄两者

的路径，才能够获得真正的自由。 这一点，Simmons 没有让我们失望，他的解决

之道令人惊奇，却又看起来如此合情合理，个中意

境唯有阅读本书才能够了解，就毋须在此多言惹人

嫌了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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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美杜莎之旅

作者：冰之璇玑 插图：披头

原载于奥德赛奇幻文学馆

======= 一 =======

晚上好。故事恒久远，一个永流传。 “在我还是个婴儿的时候，我就和我母亲一起被

我外公装进一个铜箱子，抛入大海……” 当我像往常一样开始万年不变的开场白时，我

注意到我的听众，唯一的女听众，并没像常人一样

开始打哈欠。通常，当我利用国王的特权强迫别人

听我讲年轻时的冒险经历时，他们都会眯缝着眼睛

佯装专心，私底下却在想其他事情，即使我的王后

也不例外。我心里一阵感动，便讲得格外卖力。 想来真是可怜，我叹息道。我的母亲从少女时

代就被外公囚禁在铜塔中，与世隔绝，据说是因为

神祇曾预言她的儿子注定会杀死自己的外公。可他

们万万没想到，宙斯化作一阵金雨降落在她身上，

于是我就产生了。 至少传说是这样的。 “但你外公并不相信你是宙斯之子，一位半神，

对吗，珀尔修斯？”我的女听众问道。尽管很高兴听

众能主动提问，我却不好意思回答：外公不相信我

母亲的话，主要是因为他把我视作我叔叔的私生子。

外公怀疑是他贿赂看守，与我母亲私通。我被立即

判定为非法出生者，这便是我被投入大海的主要原

因。 我于是转移话题，谈起当年猎取美杜莎头颅的

动机。

重返美杜莎之旅

46

装载我们的箱子在大海上漂泊，最后在塞里福

斯岛的海岸上搁浅。年轻的渔夫狄克提斯正捕鱼归

来，他打开箱子，救了我们。虽说我母亲在海上漂

流多时，头晕目眩，却依旧美丽动人，看得他顿时

目瞪口呆。他把我们安顿在他家照顾。在我快成年

的时候，渔夫的国王兄弟对我风韵犹存的母亲打起

主意，这就引起了危机。国王欺负我年少气盛，设

计欺骗我说，如果我能把美杜莎的头颅作为他的结

婚礼物，他一定放过我母亲，另娶他人。 私底下说说，我一直在纳闷为何母亲不肯答应

国王的求婚。他是很坏，可也不见得比我那无节操

又不负责任的老爸宙斯更坏。 “你的父亲很富有。”我老妈安慰道，接着讲起

她十六岁时如何被一阵金雨击中。如果那场耀眼金

灿灿的雨点能留下十分之一的话，我今日也会十分

有钱。 “你真的不会嫁给国王吗？”我最后一次问道。 “不，我心意已决。” 于是，为了母亲的幸福，我不得不踏上猎杀美

杜莎的征途。把她托付给渔夫狄克提斯后，我的第

一站是萨默斯岛的雅典娜神殿。我在神殿里第一次

看到美杜莎和她两个姐妹，也就是蛇发三女妖的壁

画。请想象满头蛇发，满身铜鳞，口生巨齿，长着

翅膀和利爪的女妖，哪怕她的脸蛋再动人，我也不

愿多看她一眼。我同父异母的姐姐雅典娜说，三姐

妹中只有美杜莎是肉身，能被利剑杀死。但任务的

难度却丝毫没有减轻，因为她们的目光能杀人，转

瞬间就能把大好青年变成石像。想到这里，我不禁

被我的命运悲哀起来。 “那可糟糕咯，变成石像后就没法亲吻姑娘们。”

正在哀叹之际，背后传来一个快活的声音。原来我

同父异母的兄弟赫尔墨斯也来凑热闹。他的蛇杖乃

万无一失的身份标志，我立刻认出他来。 “是他告诉你如何杀死美杜莎吧？”女听众问，

她的面纱下传出吱吱嘎嘎的声音。 没错，我借了赫尔墨斯的钻石弯刀，在他面前

毕恭毕敬地聆听教诲：首先我要把盾牌擦拭得跟满

月一样明亮——他把这叫做雅典娜迂回战术的必备

工具。然后要收集如下宝物：a.赫尔墨斯的登云鞋，

有了它我才能腾空而起前往遥远的美杜莎岛——我

捏着鼻子穿上刚从赫尔墨斯脚上脱下的香喷喷的鞋

子；b.冥王哈迪斯的隐身盔，以逃避毒蛇一般的蛇

发姐妹的目光；c.神囊，用来装美杜莎的头颅；d.美杜莎的住址信息。但b, c, d都在冥府女神赫卡忒

那里。她的住所无人知晓，连我的智慧女神姐姐也

不例外。唯一知道的只有格赖埃三老妇，她们是众

怪之父福耳库斯的女儿。然而，她们不会轻易说的。 所以我的第一个任务是尽快从萨默斯岛赶到三

老妇之家。三个老太婆就住在那里，背靠背，肩并

肩，共用一只眼睛侦测入侵者。也许是融合了三人

视力的缘故，这只眼睛分外明亮，能看到数公里之

外的蚊子。幸运的是，我到那里的时候，她们正在

传递那只眼睛。 尽管臭气熏天的老妇降低了观赏价值，但眼前

这番景象值得描述。我躲到灌木丛中时，看到离我

最远的老妇正摘下镶嵌在额头的如星辰般闪亮的眼

睛，一边上说“平安无事”，一边递给左手边的老妇。

阅读

47

第二名老妇伸出手，准备接过去镶入自己额头。由

于三人同时陷入黑暗，所以交接工作并不顺利。赫

尔墨斯在我耳边轻声说：“好机会。快去！”(他是什

么时候跟过来的？)我像火烧屁股一样跳出灌木丛，

从交接的两老妇之间截获了那唯一的眼睛。其时那

三名当事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在相互指责

对方不遵守眼睛使用时间表。 “三位尊敬的女士，”当确定足够安全时，我开

口问道：“请问你们知不知道……”三老太婆发出惨绝

人寰的悲呼，打断了我的友好问话。“他抢了我们的

眼睛！他一定是为打听冥府女神的住址！”说实话，

我很高兴三位老妇说出我的心里话，因为这样可以

免去无谓的客套。当然，她们佯装什么都不知道——因为美杜莎和她们有亲戚关系——像断了翅膀的乌

鸦一样捶胸顿足，手臂乱舞，喉咙发出无助的哀鸣。

若不是赫尔墨斯坚持只有她们才知道冥府女神的下

落，我可能会出于同情心归还眼睛，外加一大堆赔

礼道歉。事实证明，赫尔墨斯的坚持是正确的。眼

见不用信息就无法交换眼睛，三个老妇终于屈服，

告诉我们女神居住的小区和门牌号码。 剩下的事就简单了，跑一趟就是。我必须屏住

呼吸，因为女神的味道实在难闻。我一戴上从冥府

女神处得来的隐身盔，就离开脚蹬飞鞋溜走了。 “她们住在哪儿？身上是什么味道？”蒙面女听

众问。 然而我无法告诉她以上英雄事迹发生的具体坐

标。正如冥府的忘川之水能让人忘掉生前的一切，

女神的口臭也会让人失去记忆。三个老妇交待我一

定要双目紧闭，跟着嗅觉走，直到万般无奈不得不

屏住呼吸时才能张开眼睛。我在挥剑打退守护女神

的妖魔，拿着神盔闪人之前根本没时间睁开眼睛，

所以千万别问我具体地点。 接下去是整个冒险的高潮，也是我最得意的部

分。左边是赫尔墨斯，右边是后来加入的雅典娜，

我们一起飞向世界边缘的岛屿。 “我们到了。”右边，庄重悦耳的女声提醒道。

但我什么都没看到，只听到脚下传来惊涛拍岸的声

音，不过到我们这个高度时已变成温柔的沙沙声。

我也没看到我的姐姐雅典娜，毫无疑问，她的隐身

技术并不需要哈迪斯的隐形盔。 “如果你丢下一颗石子，就会正好落在她们中

间。”雅典娜继续说。左边，赫尔墨斯对我挤眉弄眼。

“我早告诉过你，她会第一个发现美杜莎。”我们迅

速降低高度，朝蛇发们靠近。多亏幸运女神保佑，

她们正在俯卧熟睡，只有中间那个脸朝上，金黄色

的脸蛋有着难以描绘的野性美。但蛇发三姐妹即使

在睡梦中也是咬牙切齿，仿佛在梦中屠杀倒霉的冒

险者，尤其是头部的活蛇不停缠绕纠结，空气中充

满恶毒的嘶嘶声，足以吓退比我更勇敢的冒险者。 “快去，趁她们还没醒过来！瞄准中间的美杜莎，

只有她的头能砍下来。”性急的赫尔墨斯在催促，冷

静的雅典娜则嘱咐我只能看盾牌上的镜像行动。说

真的，要靠镜子协调手眼动作真不容易。我小心翼

翼靠近美杜莎，低头看准方位准备下手，恰在那时，

群蛇的眼睛睁开了。可怕的蛇发顿时像通电似的朝

我扑来，刹那间我心跳都停止了。“快！”赫尔墨斯

喝道，我下意识地手起刀落，在美杜莎睁开眼睛的

电光火石间，挥剑砍下她的头颅。 此时，赫尔墨斯的大嗓门，利刃破空声，头颅

落地的声音已把美杜莎的两个姐妹惊醒，赫尔墨斯

一把抓起蛇发，命令我打开神囊。巴掌大的口袋瞬

间涨大，吞下整个脑袋。之后我们腾空而起离开危

险地带。两个蛇发女妖看到美杜莎无头尸体后疯狂

在空中搜寻仇人的踪迹，企图用致死的目光把我们

变成石像。但我们已在隐身盔的保护下飞到高空的

云层中，一万个女妖也奈何不了我们。 我深呼了口气。从那时起的二十年中，每当我

回想起这段冒险，仍忍不住渗出冷汗，夜里会从噩

梦中惊醒。听众通常无法领会当事人的恐惧感，但

这位蒙面女听众却是个例外。“然后你就把头颅献给

雅典娜了，在海边的祭坛？也就是你和安德洛墨达

认识的地方。”她低声问了一堆问题，语调中透露着

压抑的激动。 当然不，我向她解释，命运在我回家路上安排

了更多冒险，因为我命中注定是位英雄。 在飞越埃塞俄比亚海岸时，我第一次看到我美

重返美杜莎之旅

48

丽的安黛。当时她正被铁链绑在山崖上。海水浸泡

着她的衣衫，海风吹乱她的头发，形象十分狼狈，

然而魅力不减。我为她的年轻美貌所动心，便向她

搭讪，问她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被捆在这里，我应

该如何帮她等等。 起初她沉默不语，也没抬头看我。后来，经不

住我的哀求，她噙着眼泪解释：她是埃塞俄比亚国

王刻甫斯的女儿，她的王后母亲曾吹嘘说她比海洋

女神更漂亮。五十个海洋女神十分愤怒，觉得自尊

心和虚荣心受到双重伤害，便请海王波塞冬淹没整

个国家。只有把她丢给海怪喂食，才能解脱这场浩

劫。顿时，全国闹得沸沸扬扬，纷纷要求父王献出

女儿拯救全国。于是…… 话还没说完，海水便激荡起来，滔天巨浪中冒

出海怪克特斯的脑袋。恕我不愿描述它的容貌，那

委实比美杜莎更丑陋，而且极其猥琐。可怜的安黛

惊声尖叫。它滴落涎水的巨嘴向我心上人扑来，我

见状便用脚往上一蹬，腾空而起。海怪见我在海面

上投下的身影，便狂怒地向影子追去。我借机从空

中猛扑下来，用赫尔墨斯的利剑狠狠地刺进海怪的

背部，只有剑柄露在外面。海怪疼得蹿到空中，我

赶紧拔出剑，在它沉入水底前一再朝它身上刺杀，

直到它的口中涌出了黑血。海怪试图作垂死挣扎，

向我猛扑过来。尽管我的鞋子被海浪打湿飞不高，

我却毫不害怕，主要因为有美杜莎脑袋在手。若不

是怕误伤姑娘，我早把海怪变成石块。但我不敢在

空中久留。恰好水面上露出一块礁石，便轻轻地落

在岩壁上，继续向它刺去。有恃无恐令我威力大增，

不久它就浮尸海面，然后被海浪冲走。我飞到姑娘

身边，替她解开锁链，把她带回王宫。 回想起来，我至今仍十分惊异，姑娘的王后老

妈竟极力反对我们结婚，丝毫不顾英雄救美的传统

结局。我已经忘了她的理由是什么，总之必定是无

稽之谈，所以我没理睬她，照样举行婚礼。当证婚

人正要宣布我们结为合法夫妇时，婚宴厅的前殿突

然骚动起来，并传来一声沉闷的吼声：国王的弟弟

菲纽斯带了一队卫兵闯了进来。他挥舞着长矛冲进

婚宴，朝我大声叫喊：“你抢走了我的未婚妻，我要

报仇。”国王从席间站起来痛斥道：“你疯了！不是

珀尔修斯抢去了你的未婚妻。当我们被迫牺牲她时，

你看着她被绑在那里，你为什么不亲自去救她，却

袖手旁观呢？”菲纽斯回答不出，便转而攻击我，嘲

笑我母亲为了钞票出卖了第一次，所以我就是一张

德拉克马(当时的货币)。接着他的手下全拥了上来，

和参加婚礼的客人打成了一团。他们人多势众，使

我难以抵挡。万般无奈之下，我从神囊里取出美杜

莎的头，朝着逼近的对手伸了过去，把他们统统变

成石像。他们至今仍留在王宫中，成了永久的纪念

品。 这件事对我意义深远，比杀死美杜莎更甚，因

为它关系到我的后半生。“其实我愿意用刀剑解决他

们。”我对女听众说，“利用敌人的头颅解决另一批

敌人，我一直觉得有违英雄作风。但是……” “在我心目中，你永远是个英雄。”女听众温柔

地回答，“而且非常谦虚，你的冒险经历足够荷马写

出另一本史诗，你却三言两语就讲完了。” 她的安慰令我羞愧。我实在不擅长讲故事，或

许和我的成长环境有关，雄辩论是当代贵族的必修

课程，我却只学了点皮毛。这就是往日的听众会打

盹的原因？总之，把猎杀美杜莎的始作俑者塞里福

斯岛国王也变成石像后，我年轻时代的冒险生涯结

束了，前后不过花费一年时间。我带着安黛和显赫

名声返回故乡。期间发生了点小插曲，给我的英雄

生涯增添了几分悲剧色彩：外公由于害怕神谕，便

在我回国之前逃亡国外。当时，这里正在举行体育

竞赛。我不知道外祖父就在这里，参加了我最擅长

的铁饼赛。那块倒霉的饼飞得过远，飞出场地，不

幸正好打在我外公头上……这就是命运，于是我继承

了王位。 不过这只是故事的开始。

======= 二 =======

传统认为，英雄结束冒险后，必定会带着美丽

的妻子，大量的财富以及光辉的荣誉荣归故里，享

受愉快的后半生。我做得更好，因为我还当上国王。

有一组壁画记录了这一辉煌时刻，我坐在王位上，

金发闪耀，意气风发，旁边是年轻貌美的安黛，身

边围绕着同样金发闪耀的可爱孩子。一派成功人士

的风范。极好的励志教育材料，就在王宫的候见厅

阅读

49

里。所有的英雄传奇都到类似的Good ending为止，

没人告诉我他们此后的命运。但我现在可坦率地告

诉你，一切都只是浮云。 一日复一日，时光荏苒。距我杀死美杜莎已有

二十年了，我的金发失去光泽，体重和腰围都增加

了二十。我的威信依旧，却无心治理国家 。家庭关

系也很糟糕，孩子们不听话，和安黛也频临破裂。

每天早上，当我对着镜子刮胡子时，都会对镜像中

的胖子念叨一番：我是珀尔修斯，杀死美杜莎的英

雄。你受到妻子崇拜，众人爱戴，孩子们都以你为

荣。但这无济于事，我的健康和家庭和睦仍在恶化。 “腰酸背痛，关节老化，肥胖并发症？”我问我

的家庭医生，“这是否是美杜莎石化射线的辐射后遗

症？” “是钙质流失引起的骨质疏松症，”那个老家伙

说。他须发皆白，举止颇像狐狸。有道理，他让我

早睡早起，少喝酒多锻炼。但猎杀野兔怎能和猎杀

美杜莎相提并论！我晚上睡得太迟，酒喝得太多，

用国王的权利，强行要求每晚都有人听我讲述当年

的英雄事迹。“那就换个环境吧。”最后老狐狸医生

说，“旅游，度假，散心。何不带着您的夫人环游世

界？权当重温蜜月嘛。” “我觉得的，这更像是眼不见为净。”女听众从

面纱底下凝视我。 我颔首。但我还是照做了，因为找不到比它更

好的办法。我向安黛提出建议。她说，好啊，那就

马上出发去埃塞俄比亚吧，她和父母已有二十年没

见面了。“可这不是我的计划。”我告诉她，可以在

她娘家停留，但还得重温二十年前的冒险路线，也

就是说：雅典娜神殿-三老妇之家-冥府女神那里可

以不去，然后…… 安黛打断我的话，她并不像我那样渴望重温旧

日回忆。我承认，或许我只是想找回过去的好时光，

但这并不仅仅是虚荣心作怪。在我看来，如果我仔

细回顾那些事，或许我会找到某种原因，找回失落

感的关键。但我们的旅行一开始就是一场争论。春

去秋来，我们扬帆起锚，谁也不肯向对方妥协。安

黛说，除了她老家，她哪儿都不去。如果我不同意，

她就一个人出发，把我这个往日英雄甩到一边。我

反驳道，如果她要的不是英雄，而是唯命是从的小

人，当初她就不应该答应我的求婚，她的叔叔菲纽

斯更合适，可惜后者已变成石像，就让她永远哀悼

去吧。就这样，船日复一日在海上航行，我们的争

吵也在升级。我心中那令人无法忍受的虚荣心又冒

出来了，我说，我是珀尔修斯，斩杀美杜莎的大英

雄，而她不过就是安德洛墨达，一个小国的公主，

若不是我，她早被海怪吃了。我忘了，恰恰是安黛

才使我名声大噪，只有在那场战斗中，我没使用美

杜莎头颅，只凭利刃单枪匹马就单挑掉一只海怪。

至于其他功绩，谁都可以做到——要是有雅典娜和赫

尔墨斯帮忙，世界上会有完不成的事？ 或许，正是意识到这点，我才分外恼火。我自

我辩解说，我的使命是把我的母亲，而不是把一个

小国公主从魔爪中解救出来。为了达到以上目的，

我的真正对手，同时也是我最大的帮手，是美杜莎，

而不是满身鱼腥味的海怪克特斯。再说，那次战斗

在我的冒险生涯中只占很小的篇幅，只是个小插曲，

甚至不值得花大力气描绘。 “达娜厄，你老妈！你真应该和她结婚！”安黛

高声叫道，同时轻蔑地笑起来，“可你有整整二十年

没提到过她。你从塞里福斯岛回来之后去探望过你

母亲没？没有！你早就把她忘了！” 我承认，正是她这句话让我立即调转船头，驶

向塞里福斯岛。同时我的脸发起烧来：我的确像俗

话说的那样，娶了媳妇忘了娘。 安黛对我擅自改变航向愤怒不已，便拿我的行

李出气，把它们扔得满地都是，其中包括：赫尔墨

斯借给我的钻石弯刀，他的一只飞行鞋(他只给我一

只)，三老妇的眼睛(忘了还给她们)，捆绑安黛的铁

链，砸死我外公的铁饼……每样都代表当初的一段回

忆。哦，还有那些信件。 我苦笑起来，那些信大部分都是我的仰慕者写

来的，狂热粉丝的来信，骗子的来信，邀请信，募

捐信，还有我从没见过的女人写来的求爱信。我发

誓，我并没像她说的那样满足那些女人的虚荣心，

我几乎没回过信。但这些信中，有几封我特别重视，

格外珍藏。那是些匿名信，纤细的书法表明它们的

重返美杜莎之旅

50

作者是个女孩。那些信我读了又读，我承认，它们

简直就是情书。但比情书更好，风格活泼，语调诙

谐，还问了许多详细的问题，有些我自己都从没想

过。比如： ♥ 冥府女神到底是三位一体还是三头六臂？

我是从她哪只手中接过神盔的？ ♥ 美杜莎一直都是蛇发女妖吗？如果不是，

她是什么时候，怎么变成女妖的？ ♥ 为什么隐身盔的最初目的是为了摆脱女

妖，而不是接近她们？ ♥ 到底是美杜莎看见的每一件都东西都会变

成石头，还是看见美杜莎的每一件东西都

会变成石头？如果是后者，何以解释高空

的鸟会变成石块砸下来，若是前者，她的

头被砍下来后为什么还能致人于死地？ ♥ 我在回家路上为什么要把提坦神阿特拉斯

化为石像？是惩罚他的不好客，还是为了

消除他背负苍天的困扰？ ♥ 我在拯救安德洛墨达的那场战役中为何不

使用美杜莎？如果是怕误伤，只消我把身

子转过去背对她就行了。如果是想在她面

前表现我的勇敢机智，杀死他叔父时为何

又要动用石化射线？ ♥ 让海怪追杀我影子的战术是我自己想出来

的，还是得到赫尔墨斯提示？如果是前者，

那杀死美杜莎时的迂回战术是否也有我自

己的智慧成分？等等等等。 那些问题带着我回顾当年被忽略掉的细节和感

觉，当我阅读它们，就会感到往日的好时光又回来

了。我在信里再次当上主角，年少气盛，意气风发，

如此受人尊敬，受人崇拜。它们是我在失落中唯一

的安慰，每次我和安黛吵完架，我总会拿出信来寻

找安慰。可以说，那位匿名信的主人令我神魂颠倒，

如果可能，我真想和她共度良宵，所以安黛气得发

狂，一把夺过那些信撕成碎片抛进海里。婚后第一

次，我动手打了她。 我低声呻吟，航海史上有我们这样的旅行吗？

我们吵得那么厉害，所有的水手都跑来看我们这对

国王夫妇的对骂，以至把即将到来的风暴抛之脑后。

它可能是波塞冬制造的最猛烈的风暴，船沉入海底，

所有的乘客都死了，只除了我俩，缩在当年装载过

我和我母亲的铜箱里，在茫茫大海漂泊。

第七天，死亡的威胁令我们和解。原本吵得厉

害的两人拥抱在一起，准备携手走向哈迪斯的老宅。

干渴和饥饿令我神志不清，这时，我感到箱子撞在

什么上面，不动了。片刻后，头上响起一个我从小

就熟悉的声音。“小家伙，这可是我第二次打捞到你

和女人在一起。”原来是当年救我一命的渔夫狄克提

斯，命运让我们二十年后以这种可笑的方式重逢。

“我妈好吗？”尴尬之中我只能这样问道。顺便说一

句，狄克提斯二十年前就当了国王，因为他是石像

国王的嫡亲弟弟。他仍保持着打鱼的业余爱好，不

过用的不再是小渔船，而是王家游艇。 等我们重新恢复体力，我的救命恩人就带着我

们参观岛上博物馆。它可以说是集四人之力建立起

来的：渔夫国王，我母亲，我，还有前任国王，因

为博物馆的主要内容就是他的石像。当年我带着美

杜莎脑袋冲进王宫时，他正和侍从们饮酒作乐，他

冲我哈哈大笑，说我艰苦的冒险生涯不过就是他设

计的诡计，我能取得如今的成就，一切都得归功于

他。他还说，他今生只想娶我母亲一人。既然她不

肯答应，那他就把她和狄克提斯一起囚禁起来，让

这对奸……话还没说完我就举起美杜莎头颅，于是他

阅读

51

变成一座永远发不出“F”音的石像，脸上永远带着一

脸傲慢嘲笑的神情，颇具观赏价值。整整一天我都

用来欣赏那些石像，花费好大力气回忆他们的名字，

对他们的表情和动作做出一番评论，心情十分愉快。 夜凉如水，星空浩瀚，我和渔夫国王在王宫的

庭院里，一边喝酒一边相互倾诉烦恼。“我老了，”老头子叹道，“腿脚不灵便，管理国家更是力不从心。

我多希望能有个继承人，只可惜我心爱的女人只给

我生下个女儿。不服管教，不肯结婚。我多想有个

外孙，但她对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阿尔忒弥斯的崇拜者？听起来很有挑战性。”我开玩笑说，要不是我已经结婚了，他可以把他女

儿嫁给我。传统都是这样做的。 “信仰贞洁的月亮女神我就该谢天谢地了。她只

崇拜酒神狄奥尼索斯。我忙于治理国家，我不是称

职的父亲。”老头子嘟囔着，接着，他咳嗽起来：“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和你母亲有关……”

“那个长着啤酒肚子的家伙打着酒神狄奥尼索

斯的幌子从印度远征回来，和他的新婚夫人阿里阿

德涅一路狂欢作乐。”我打断老头子的话，有感而发

地抱怨。“大家都疯了，尤其是那些师奶级欧巴桑。

她们喝啊喝啊喝个不停。当我准备关闭所有的酒吧

和娱乐场所时，狄奥尼索斯就煽动妇女们跟我作对。

她们说，如果我不收回自己的决定，她们就把自己

的孩子撕碎吃掉。说真的，我本来可以抵抗压力再

坚持一会儿，做人总得有原则性嘛。可是安黛说，

我这么做，只不过是因为嫉妒酒神的名望。”我严肃

地回答，没错，我就是嫉妒。这个狂妄自大的家伙，

他只会酗酒滋事，竟然有这么多追随者。我为了人

民放弃了冒险活动，把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名望

却没有一点提高。再说，虽然我不是恪守礼教的老

古板，但我绝对崇尚秩序和自我约束，就像个真正

的希腊公民。我反对家庭主妇饮酒狂欢，更别说献

身给酒神的荡妇。我像狄奥尼索斯一样是宙斯的儿

子，即使不是神，我也是个满头金发，敢于冒险的

英雄。而他，据我所知，除了整天饮酒作乐外，一

无是处……” “最好说他‘纵欲无度，荒淫无耻’，是吧？”第

二天，当我从宿醉中醒来时，安黛对我说。“得了，

你比他强不了多少。不过，我可以理解你的嫉妒，

因为他的母亲和你妈一样是凡人，他却升格为神，

永生不老。”她露出同情兼怜悯的神情。“对这点你

妹妹狄克希娅就比你豁达得多。” 我提醒她，我在凡间并没有手足同胞，只有几

十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都是宙斯和他的床上伴

侣生出来的。接着，我听到了一段我不知情的往事：

我母亲和狄克提斯我踏上征途之前就已秘密同居在

一起，在我出发后还生了个女儿狄克希娅。石像国

王最后没发出的那个‘F’音，她认为代表‘Fu’，也就

是奸夫淫妇，没结婚就搞在一起。简而言之——她看

我一脸震惊的样子，连忙往下说——我有个私生女妹

妹，而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哦，她是怎么知道

的？是狄克希娅告诉她的，她们昨晚深更半夜跑去

山上参加酒神的秘仪了。我妹妹是酒神的女祭司，

据说经常在酒醉时得到酒神的启示。 我被这颗重磅炸弹砸晕了。我感到气愤、羞愧、

失落，我感到我被亲人背叛，但又说不出所以然。

狄克提斯两次救了我，他不欠我什么。我唯一能抱

怨就是他们一直瞒着我。安黛安慰我，出于救命之

恩而以身相许无论在神话传说还是在现代都很常

见。如果说我长期不知情，那也和我对他们不闻不

问有关，所以我也有责任。她说的有道理，但我仍

然感到难以接受。 “你没有找机会对你母亲说点什么吗？毕竟，你

来塞里福斯岛就是为了看望她。”女听众问。 没有，我感到难以面对她和狄克提斯，深怕流

露出与国王身份不相称的幼稚举动。我想离开他们

静一静，于是我取消在岛上休养的计划，准备等我

心态平静后回岛看望她，顺便问一些我早想知道但

不好意思问的事。

我独自踏上驶往萨默斯岛的航班。安黛不愿意

跟我同去拜访雅典娜神殿。她说，除了埃塞俄比亚，

她哪儿都不去。她更情愿呆在岛上和我妹妹在一起。

顺便说一句，我妹妹肌肉发达，肤色黝黑，金发如

野马的鬃毛一样狂乱，与其说像我母亲，不如说是

我的女性翻版。不过安黛似乎和她意气相投。 “这么说，你就是我那位英雄老哥咯？真见鬼，

英雄也不如从前了。”临行前我妹妹打着哈欠来找我

重返美杜莎之旅

52

——她的神情显示仍沉浸于夜晚的狂欢中。接着她神

色一敛，一本正经地说，“昨晚狄奥尼索斯告诉我，

你上次杀死美杜莎后，雅典娜又把她的头颅安了回

去。现在情况不大一样了。现在的美杜莎可不像以

前那样把人变成石头，恰恰相反，她把石头变成血

肉，把老人重新变成年轻人。你和我老头子应该去

找她。” 我当然没理会她的无稽之谈。

======= 三 =======

几天后，我终于到达雅典娜神殿。此时天已黄

昏，神殿内只剩下我一人。我望着神庙的壁画发呆。

二十年前，我曾站在这里，面对未知的将来一片茫

然。二十年后，命运使我重复当年的情景，除了逝

去的青春。这时，我听到一根柱子后面响起轻微而

隐匿的脚步声。一个身穿斗篷的女人从阴影中走出，

来到祭坛前，站在我身边。她的眼睛和面孔被神殿

里昏暗的光线所掩蔽，我以为她是神殿祭司，来向

我收取参拜费用，直到她对我说，“你妹妹的话没错，

一个新的美杜莎诞生了。”我立即辨认出她的嗓音不

是凡间女子能发出的，一定是雅典娜乔装成自己的

祭司来到我面前。 “如果又出现一个美杜莎，”我回答，“那应该出

现另一个珀尔修斯手握钻石刀，头戴隐身盔，脚穿

登云靴，取下她的首级，成为又一个英雄。”就像我

当年一样被锁在箱子里运往他乡，后来被别人营救。

我估计在这样的英雄背后，数十名候选人必定随着

他们的箱子葬身大海，给航海带来威胁，对海岸造

成污染。我可不想在第二次筛选中被判出局。不，

谢谢，第二个美杜莎和我没关系，我只想治愈第一

个在我体内留下的伤痕。 雅典娜的化身没有生气，继续用柔和悦耳的声

音说：“想要了解星星，就要变成星星；想要战胜美

杜莎的伤痕，就要了解美杜莎产生的原因。你对她

的过去了解多少？” 我一无所知。 接着，女祭司说，美杜莎在变成蛇发女妖前曾

是一位海洋女神。她的父亲是众怪之父福耳库斯，

因此她与格赖埃三姐妹有亲戚关系。但她们的本质

区别在于，美杜莎年轻貌美，肤色白皙如浪花，长

发秀美如金线。她的行为和品德无可指责，热爱小

动物，从不乱搞男女关系。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

过于醉心自己的美貌，喜欢披散美丽的长发在波涛

间穿行，欣赏它在海水中飘逸的美姿，这就引起了

她的叔父波塞冬的注意。

叔父，又是叔父，这已经是我冒险生涯中第三

个和叔父有关的破事了。“他是个色鬼。”我指出。 “某日下午，她来雅典娜神殿朝拜。在神像前放

下贡品后，她去内殿里参观，结果睡着了。接下来

的事可想而知，等她苏醒时，闻到的是海藻的咸味，

感到湿漉漉的嘴在亲吻她的脖颈，波赛东把她压在

身下。雅典娜无比震惊，眼光转了开去。美杜莎奋

力挣扎，但最后还是看着自己被海神凌辱。完事后，

她流着泪请求雅典娜为她报仇，但雅典娜却惩罚了

整个事件的受害者。她把她和她的姐妹一起流放到

世界尽头的岛屿，还把她们变成蛇发女妖。只要看

她们一眼，就会统统变成石头。那是多么可怕的一

段日子！ “你和我知道这些，”雅典娜的替身接着说，“但

美杜莎不知道，她们彼此看到的都是老样子。没有

镜子，没有追求者，年复一年，三姐妹在岛上闷得

快发霉了。有一天，路过的海鸟们告诉她，金发帅

哥珀尔修斯正朝这边过来，身旁还有信使神赫尔墨

斯。莫非雅典娜终于大发善心，送来潜在追求者！

那真是玫瑰色的梦幻啊。美杜莎把两个姐妹哄入睡，

自己也假装睡着。珀尔修斯蹑手蹑脚地走近，手伸

阅读

53

向她的头发。美杜莎心砰砰跳，双目紧闭，准备接

受他的亲吻，等来的却是一道刀光。” “但愿我知道这些。”我羞愧难当。我知道我当

时的感受，但我怎么知道事情竟是这样。 没关系，她说，在剑光挥下的一瞬间，美杜莎

从刀的反光中看到自己的狰狞形象，她感到羞愧难

当，急于一死。如果美杜莎知道自己和姐妹都是蛇

发女妖，她一定会主动要求把自己的头颅砍下来。

后来的事她就不知道了。不管怎么说，珀尔修斯的

猎杀使命完成了，他把隐身盔和神囊还给雅典娜，

后者替他代为归还冥府女神。她还接收了美杜莎头

颅，把它镶在自己的盾牌上。

“那怎么出现新的美杜莎？难道又有一位不幸

者在雅典娜神殿惨遭波赛东非礼？” “不。雅典娜认为对美杜莎的惩罚已经够了。于

是她把她的头颅安装回去，使她复活，恢复她以前

的容貌。作为对她的补偿，雅典娜把她从流放中召

回，赋予她的眼睛另一种魔力。不过，那是有代价

的。” “她的新魔力能治愈石化射线给我带来的伤害

吗？” “或许吧。但那样做有许多苛刻条件。” “尽管开张清单出来吧。”首先要召唤雅典娜和

赫尔墨斯帮助我，我思忖。等除去体内被石化二十

几年的部分后，我定能重新得到青春女神赫柏的拥

抱，以全新的形象出现在安黛面前。那一刻，我感

到信心恢复，身体轻盈充满青春活力。我又成了大

英雄珀尔修斯，让酒神和他的粉丝们见鬼去吧！ “首先，这次行动中你不会得到雅典娜和赫尔墨

斯的帮助。”化身女神却说。我必须重复当年的路线，

纠正当年英雄路线中带来的伤害，并且，没有隐身

盔，没有神囊，没有登云靴。 “那反光盾牌呢？”我问，心直往下沉。 “它沾染了美杜莎的魔力，所以现在不能回收利

用，不然它反射的光芒会把看到它的人变成石头。

我来这里前，雅典娜托我转告，”女祭司略含歉意地

说，“原话如下，‘珀尔修斯，你永远是我最喜欢的

英雄之一，可惜眼下我有其他年轻兄弟要关照，我

分身乏术，抱歉。’她的意思是这次行动全看你自己。

我猜想收拾她老爸风流韵事的烂摊子有点令她疲于

奔命。”

“难道我得赤手空拳地徒步冒险？”我叫道，“恐怕在走到格赖埃三姐妹之家前，我就已死于衰老。”

“不，珀尔修斯，你可以骑马去。雅典娜允许你

借用飞马柏伽索斯代替赫尔墨斯的登云鞋。” 空中响起马嘶声，有翼神马挥动双翅降落在神

庙庭院中，带来一团银色的光晕。那名女子搂住它

低声细语，在夜色中有种奇妙的韵律。飞马在她怀

里蹦蹦跳跳，显得很开心。我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她不是雅典娜，而是另一名心地善良的温柔女子。

我心中一阵激荡，出于某种我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情

感，伸出手去拥抱了她。她吃惊地吸了口气，没有

反抗，也没有动弹。我听到她喃喃自语，这是她第

一次被异性拥抱。接着，她提醒我，这里不是爱神

阿弗洛狄忒的神殿，而是雅典娜的，所以我们的言

行必须检点，因为女神对此非常严厉。 我羞愧地松开手。“请告诉我，你是谁？”

陌生女子摇摇头：“到时你会知道的。现在，出

发吧，愿赫尔墨斯保佑你一路顺风。”她把马缰绳递

给我，然后消失在越来越浓重的夜幕中。

======= 四 =======

就交通工具而言，飞马派格萨斯比信使赫尔墨

斯经济，舒适，味道好，速度快。我和飞马穿越大

半个欧罗巴来到格赖埃之家，只花了从前的一半时

间。泥泞的山坡上，格赖埃三姐妹比二十年前更衰

老，皱纹多得像风化的岩石，空洞的眼眶望着天空。

我心里略感内疚——去找冥府女神前，我忘了把眼睛

物归原主。 根据斗篷女信使的指示，我改变声音，简单扼

要地表明来意：“三位女士，能为你们效劳吗？”话音刚落，三姐妹一阵扑腾，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

重返美杜莎之旅

54

“呸，是佩修斯。”“揍他！”“笨蛋，不是佩修斯。这

人身上有马臭味，不是上次的脚香味。” 飞马派格萨斯生气地喷着响鼻。 “别这样。”我一边说，一边躲避她们闻声乱扔

的烂泥，“那个自以为是的佩修斯不仅是你们的敌

人，也是我的敌人。我知道，他背信弃义地把你们

的眼睛弄丢了。如果你们能告诉我冥府女神的住址，

我可以帮忙把它找回来。”先许诺再说，这是唯一的

希望。实际上眼睛早在我第二次漂流大海时丢失了，

这会儿没准正在某条鱼的肚子里。我承认这样做很

不光明正大，但我深知希腊诸神对英雄的特殊偏好。

只要有神的宠爱——特别是雅典娜的宠爱，使点阴谋

诡计又何妨。中学课本上的《奥德修斯历险记》就

是个好例子。 当时的情况是：我站在一边等待讨论结果，派

格萨斯跑得远远地呼吸新鲜空气，三老妇朝不同方

向大喊大叫。“呸！呸！”“告诉他，眼睛要紧！”“傻瓜，先找回来再谈条件！”“眼睛在哪儿，说话啊，

蠢货！”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身边说：“佩修

斯，奥德修斯毕竟是书本上的人物，你却得遵照现

实。”我扭过头去。哇，雅典娜神殿里的斗篷女就在

身边，仍就看不见她的脸，但她手中亮晶晶的正是

掉在海底的眼睛。 她会是负责失物招领的女神？ 但还是先解决当务之急吧。“眼睛就在我手中，”

我对三姐妹说，“除非你们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眼

睛对地址，公平交易。”我把所有的指望都寄托这交

易上，一时竟忘了改变嗓音。离我最近的老妇A立刻

叫喊起来：“是佩修斯！抢我们眼睛的贼！”“他竟威

胁我们！撕烂他！”B补充。C：“把他吃掉！”瞬间，

她们扑过来，抢夺我手中的眼睛。我身体迟钝，躲

避不及，被推得一个趔趄，滚下山坡。等我费力赶

到原处时，恰好看到B跨在马脖颈，A斜跨在一侧，

C坐在马屁股上。派格萨斯嘶鸣着凌空跃起，飞向高

空，把我和我的希望远远抛在身后。 “可怜的派格萨斯。这就是我姐姐雅典娜所谓的

帮忙。”我对斗篷女郎说，试图为自己的失败解脱，

转身朝悬崖走去，请求她不要干涉我的决定。一切

都完了，没有格赖埃，就没有冥府女神；没有冥府

女神，就没有美杜莎；没有美杜莎，就没有全新的

佩修斯。 她跟在我身后，“佩修斯，你为什么想恢复青

春？你认为这样就能挽回安德洛墨达吗？”我距悬

崖只有一步之遥，一时想不出合适答案。“或许，你

只是想重新获得当英雄的能力？”“也许吧。”我随口

应着。山风吹得我的衣襟猎猎作响，坠落山崖的感

觉大概跟飞翔差不多，我只需再向前一步。“等等。”她一把抓住我的衣服时，我一只脚已踏空。“我知道

你的感受。但你真认为，没有雅典娜和赫尔墨斯你

就一事无成？”她说的正是我极力否认的。我身体向

前倾斜太多，一时无法保持平衡，被拽得摔倒在地。

我晕头转向，竟闻到海藻的味道，睁开眼睛时，发

现鼻子正贴在她面纱上——不是常见的只遮住半个

脸的少女面纱，它的材质和款式很像口袋，上面遮

着斗篷的兜帽。 当我向我的救命恩人表示感谢时，她走到一边

整理被弄乱的面纱，并提醒我，我旅行的目的是弥

补当年的错误，所以格赖埃姐妹的做法完全合乎逻

辑。“不用担心派格萨斯，”她还说，“它刚刚被征用。

宙斯把它派给某个叫柏迦洛丰的年轻人。他已做好

准备，即将开始冒险生涯，去屠杀某只叫奇美拉的

小动物。” 山风吹得我心凉飕飕的。我拭去披风上的泥斑，

在她身边坐下：“格赖埃之眼是怎么找到的？你的口

袋面纱又是怎么回事？” 她静默不语。

好吧，好吧，我试图轻松气氛，那雅典娜有没

有说，让我像以前一样捏着鼻子去找冥府女神。 “为什么不呢？” “问题就出在这里。”我从兜里掏出两罐香水。

舶来品，高档货，当年的埃及法老为了这种浓烈的

乳香，曾对巴勒斯坦垂涎三尺；当年的我靠这种香

味，减轻了离开女神后困扰我数月的嗅觉丧失问题，

至今还有后遗症。不，我不想回忆当时的感受，我

不欠冥府女神什么，没什么伤害要弥补。

阅读

55

“你真这样觉得吗？” 是啊，没向她道谢就走不算礼貌，可打退护卫

她的妖魔也让我也吃了不少苦头。那些怪物通身披

着鳞片，长长的胳膊上疙疙瘩瘩长满肉瘤，眼睛里

有三只瞳仁，真恶心。除此之外，他们长得倒是很

像人类……不知不觉，我对我的救命恩人谈起心理活

动。倒不是为获取同情，更像是辩解与自我安慰。“或许你会觉得可笑。刚才若不是你拉住我，我现在没

准已在哈迪斯的老宅见到她。”很不英雄的作风。当

然，那时候她的信息对我一点用都没有了。 “深呼吸，放松，泰然处之。”我的救命恩人说，

“你就会发现，由于这次没有隐身盔，没有飞行靴，

没有神囊，你并不像预期的那样非找到女神本人不

可。” “不砍头！”我突然记起在雅典娜神庙里的对话，

美杜莎已不再是蛇发女妖，所以那些装备就没用了。

“她只要看我一眼，然后，我就可以恢复二十岁？或

者，任何人看她一眼都可以变得年轻？那这个新的

美杜莎——” “没那么简单，佩修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直

接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这个新的美杜莎在见习

期间可以在一种特殊的情况下使用石化魔力。不仅

如此，她还可完成一项把人变为神的使命。等我再

见到美杜莎时，她会向我解释这些——” 我真有些糊涂了。更有建设性的建议是？ “我不知道赫卡忒是三位一体还是三头六臂，但

我听说，在冥河与地上世界的交接点无鸟之乡，女

先知西比尔看守着冥府女神的圣林，或许她知道点

什么。你在回家路上不是还把提坦神阿特拉斯变成

石像山吗？或许这也是需要弥补的过失之一。”

这就是为何我会踏上前往无鸟之乡的危险旅

途。

======= 五 =======

数个夜晚以来，我在梦中步入天界，化作光芒

四射的星辰。回想起梦幻般的夜晚，实际的处境竟

迥然不同。二十年前，云海的高度，二十度的疾风，

我提着美杜莎鲜血淋漓的头颅飞越沙漠，每一滴落

在沙土上的血污都变成了毒蛇；二十年后，海平面

的高度，四十度的高温，我在炽热的沙漠里颠沛流

离，每一颗沙子都让我脚底起泡，我被自己制造的

毒蛇包围。如果可能，我会用整个王国的财富来换

取一个阴凉的地方，或者一杯清凉的酒水，我甚至

可以向任何人/鬼点头哈腰，摇尾乞怜。然而一切都

只是徒劳，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也不知道自

己欲往何处去。我只记得接下来我扑倒在沙丘上，

用年轻时在书上学来的方法(那时候我还会看点

书)，在沙地上扑出一串长达半公里的SOS，接着是

较小的几个字：珀尔修斯爱安黛。当我回头看着自

己写最后几个字时，我精疲力竭，口吐白沫，扑向

主语和谓语之间的空隙，一头栽倒在宾语开始的地

方。安—— “体内大量热蓄积，体温调节功能紊乱，脱水引

发的电解质紊乱，这是导致中暑的主要原因……”我醒来的时候，有个声音正在说，“似乎没必要跟你说

这点。总之，你就只记得那些了，是吗？” “是的，就记得这些了。我醒来时已在你的殿堂

里。我能再喝点你的汤吗？”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

躺在一张床上，也可能是在祭坛上，在一个山洞中

央。从床的周围开始密密麻麻布满书架和瓶瓶罐罐，

向四周的甬道伸展开去，直至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一个空的汤罐在我手边。哇，那肉汤味道真不错，

尽管喝时已经凉透了。 “没问题。第二罐开始是免费的。”那个声音愉

快地回答，“你看起来已经够清醒了嘛，珀尔修斯。

那么，接下来我们来谈谈你的合约和支付问题？当

然，你睡过去之前我们已经谈好了大部分条款。不

过我可以向你复述一遍这些内容，免得那些天上的

神灵说，赫卡忒的祭司趁人之危签订不平等条约——这会有损女神的形象。第一罐汤的价格是——”

“等等，赫卡忒的祭司！那么你就是管理冥河入

口圣林的女巫，女先知西比尔？”我顿时想起在来之

前，斗篷女郎似乎跟我说过，只要这位西比尔愿意，

她就可以带我下地狱，找到冥府女神的住址！代价

(价格？)将是高昂的，因为死者的国度易入难出。

重返美杜莎之旅

56

但绝对物有所值。 “是的，是我。但是，请不要打岔。我原谅你，

是因为你刚从中暑和日射病中恢复过来。不过请容

许我提醒，我提供的服务和物品是计时收费的，在

这方面的疏忽会导致价格猛增。”声音的主人说，“第一罐汤的价格是一个金泰伦托，容器使用费另计。”

“宙斯啊！你知道那是多少钱吗！我国一个月的

财政收入！一罐冷掉的肉汤，简直是趁人之危，抢

劫！”眼前的噩梦让我忘掉了原来的那个，第二罐汤

(免费的)已让我完全清醒，我挣扎着从床上起身，

四处寻找剑和钱包。这时我想起年轻时听过的西比

尔传说，她曾是太阳神阿波罗的女祭司和情人，从

他那里得到永生；搬到无鸟之乡后，为冥府女神赫

卡忒照看地狱入口的圣林；她的预言能力十分强大，

但她喜欢把预言写在书上乱放而非传统的口授，因

此损失了不少收入……我那时候还年轻，对强大女先

知的幻想就是神秘莫测的绝代佳人，比黑夜更漆黑

的眼睛，金色长发和亚麻长裙在风中猎猎舞动；要

么就是瘦小干瘪，脸皮能和树皮媲美的老太婆，白

发蓬乱，疯疯癫癫，满口呓语。但从山洞另一端走

来的女先知与两种形象都不吻合，因为我完全看不

清她的样貌。她整个人都裹在斗篷里，脸上覆盖着

面纱，在光线黯淡的山洞里像个漂浮的灰色幽灵。 “珀尔修斯，让我们冷静地讨论这个问题。”女

先知心平气和地说，“要知道，我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我从没逼过你什么。是你自己主动发誓要用整个国

家的财富来换一个荫凉之处或一杯水酒。我这里很

凉快，你喝了我一罐以上的汤。我只收了你1/12的

誓言费，难道你不觉得应该赞美一下我的慷慨大方

吗？” 我投降了。“你知道我来访的目的。”我告诉西

比尔，“我希望，在带我去拜见赫卡忒女神这件事上，

你收取的费用跟汤罐一样慷慨又合理……请等等，我

怎么知道你真能帮我做到？我不是不相信你，但是

你看，人们对现在的你几乎是一无所知，所以……” “我明白，我明白，让我们来看看。”西比尔从

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念道：“柏迦洛丰，英雄珀尔修

斯的堂弟，已从雅典娜手中接收到他同父异母哥哥

柏伽索斯的使用权，把金笼头套进有翼神马的脖子

上……抱歉，翻错页了。光线太暗了。”她翻过一页

又念道：“珀尔修斯，杀死美杜莎的英雄，在他四十

岁的时候疲倦之极，他一生最辉煌的事业已在身后。

好啊，失意的前英雄，重温昔日的旧梦，恢复失去

阅读

57

的青春，拯救不朽的荣誉，还有永恒的名声。一切

都是谎言，扯淡！没有什么是真正的永恒，奥林匹

斯山上诸神的许诺不过是一碗放凉了的汤，冷了，

馊了，遗忘了。没错。” 她把书啪地合拢，“在阿波

罗神殿供职时，我还年轻，对未来和阿波罗充满幻

想，尽管神殿工作环境恶劣，得呼吸地下冒出来的

有害健康的气体才能获得预言灵感，我也没抱怨过。

让我感到幸福的是，某日下午，当我在内殿里向阿

波罗祈祷时，他出现在我面前求欢。当时他的声音

是多甜蜜啊。‘你可以要求任何东西，一切我能实现

的。’永恒，这是我想到的唯一能配得上神的爱情的

请求，他答应了。当时我很高兴，以为我获得了崇

高的爱情。当我闭上眼睛，倾听天神的声音，我以

为我转向了更高的境界，那里一切富有诗意，充满

甜蜜和宁静。我以为我在继续沉醉。愚蠢而沉重，

却又温柔而深沉。然而我突然醒了过来，一时之间

一切都如梦幻般消失了。我从幸福的陶醉中清醒过

来，一个人面对生活和烦恼！我对永恒的梦想就像

那次会面一样的消失。一切在我眼前变得衰败。是

的，我永生了，可是却成了永生不死的老怪物，成

了无数时尚杂志里抗衰老产品的反面典型。我想要

的只是阿波罗永恒的爱，可是却被神祇和凡人共同

嘲弄。当我吊在那个瓶子里祈求死神把我带走的时

候，阿波罗在哪儿呢？或许在特洛伊城向卡珊德拉

求爱吧，她后来被变成疯子。于是我突然觉悟了，

不仅希望自己远离预言师这一行，也希望能彻底脱

离希腊神话令人生厌的内容：奸淫，嫉妒，争权夺

利，还有众神居住的大理石神殿。我问自己，为什

么不让自己也变换一下呢？好，冥府女神在招募助

手，我去应聘，很成功。她是个不管事的雇主，几

乎从不插手我的事，不像智慧女神那么挑剔，不像

爱情女神那么放荡，当然不会像天后那么好妒，除

了有点异味。抱歉，有些离题了。总之，我很满足，

业余还可以作些科学实验——预言术，药剂学。你清

楚了？” 问：“我很同情您的遭遇，尊敬的先知女士。看

起来在青春这件事上我们同病相怜。您刚才提到科

学实验，请问您已经发现什么研究成果了吗？”

答：“当然，毕竟我有那么多时间——尽管我不

会为此感谢阿波罗，还有渴望聆听预言的崇拜者们

源源不断贡献来的金钱。我努力工作，终于发现凡

人老去的主要原理，方程如下：

Mortal + O2 + Time Oxidation > Ageing + CO2 ······> Death

简单地说，刚出生的婴儿是未被时间氧化的纯

净原质，这一阶段持续到青春期为止。期间时间的

氧化作用没有在他们身上留下太多痕迹，这就是少

男少女纯洁的缘故。这使他们深受天上的神灵喜爱，

因此所有的英雄都产生于此阶段。 接下来一段漫长的氧化过程也就是通常意义上

的衰老。当纯净的原质被时间氧化殆尽，人的生命

就结束了。神话里，美狄亚配制过一款青春药水，

据说曾把老羊变回小羊。如果那不是魔术师的把戏，

那青春药水实质上是一款强有力的还原剂，能还原

时间的氧化作用。考虑到时间的氧化作用不是可逆

反应，不用说，青春药水的还原作用得非常强，而

且还需要强效催化酶。它制作起来极其困难，即使

制成了，用量也非常难控制。以下方程式代表还原

过头的结果：

Mortal + O2 + Anti-timing De-oxidation > Baby + CO2 ······> Death”

问：“哇，您的讲解真是太精彩了，简直可以与

工匠神的力学公式相媲美，真令我茅塞顿开。请问

您知道新的美杜莎在哪儿吗，也许您的女神知道？

她的目光大概就是你说的强力药剂或催化酶？对您

重返青春的事业也有帮助。” 西比尔却只是吩咐下地狱的事明天再说。“把你

送到这里的姑娘说你身体虚弱，我看也是如此。好

好休息一晚，我的前英雄。单程车票轻而易举就能

买到，双程可就需要英雄的体力了。” (未完待续)

游吟诗人的记忆

58

影音

吟游诗人的记忆

——The Long Forgotten Sage Vol2

本次选曲的主题是吟游诗人的记忆.选的歌多是现代乐队改编翻唱的欧洲传统民谣,叙述了一个个古老

的传说.那些动人的旋律和震撼人心的故事流传久远,成为当地人民和这个世界难以磨灭的美丽回忆.好几

百年过去了,这些歌仍在我们当中传唱,那么再过 500 年 1000 年,当现在听歌的孩子们都已成为记忆的尘埃,这些故事会不会真的和时间一样,进入永恒呢?

01 joan baez - geordie

《Geordie》是一首很老的英国民谣，歌曲讲

述了一个非常感人的故事。丈夫 Geordie 为了一家

人的生计，偷了皇家饲养的鹿到市场上贩卖，而后

被皇家士兵抓了起来，并将处以死刑。妻子为了丈

夫能够活下来，向法官求情。这首歌就是妻子在讲

述自己的故事，希望法官能够原谅自己的丈夫。

主人公 George Gordon (1563-1636)的故事见

于 17 世纪早期的《苏格兰手卷》（《Straloch Manuscripts》）中一个名叫《God be wi'thee, Geordie》的故事。第二个出处见于 Buchan 在 1828年编写的《古民谣和歌曲》（《Ancient Ballads and

文：Dropteria 原文载于奥德赛奇幻影音馆

影音

59

Songs》）一个

叫做《Gight's Lady》的故事

中。在《苏格

兰手卷》的故

事 中 ，

Geordie 拥有

6 个孩子（不

是 歌 中 的 三

个），他被指控

偷了国王的 6匹白色的马并且在 Bohenny 卖掉而被判绞刑。而根

据 Buchan 的记载，Geordie 有另一版本的故事，

在史上确有其人，全名是 George Gordon of Gight（1512-1562），是詹姆斯四世一个私生女的儿子，

并且拥有爵士封号。他由于“对领主 Bignet 之妻过

于亲密”的罪名而被囚禁。他的妻子 Lady Ann 赶到

了爱丁堡请求法官宽恕她的丈夫，结果是，法官同

意释放 Geordie，不过前提是要他亲手杀掉自己的

妻子，最终 Lady Ann 为了挽救丈夫的性命而选择

死亡。 此篇中选用的是 Joan Baez 的演唱。她是美国

60 年代以来最最优秀的民谣歌手，有些评论称她的

成就高于 bob dylan 这样的大师，而她与 dylan 之

间也确实产生过火花，有相互唱给对方的歌。Baez是那种只需要一把吉它加歌声就能让人完全沉醉的

歌手，她的声音被形容为纯净得像冰，轻轻割破现

实的晨雾，而孤独、迷茫还有淡淡的哀伤便像血液

一样从伤口流出。

Geordie As I walked out over London Bridge

One misty morning early

I overheard a fair pretty maid

Was lamenting for her Geordie

O my Geordie will be hanged in a golden chain

T'is not the chain of many

He was born of King's royal breed

And lost to a virtuous lady

Go bridle me,my milk white steed

Go bridle me,my pony

I will ride to London's court

And to plead for the life of Geordie

O my Geordie never stole nor cow nor calf

He never hurted any

Stole sixteen of the King's royal deer

And he sold them in Bohenny

Two pretry babies have I born

The third lies in my body

I'd freely part with them everyone

If you'd spare the life of Geordie

The judge looked over his left shoulder

He said:"Fair maid I'm sorry

Said:Fair maid you must be gone

For I can not pardon Geordie

O my Geordie will be hanged in a golden chain

T'is not the chain of many

Stole sixteen of the King's royal deer

And he sold them in Bohenny

乔弟

我信步伦敦桥上

一个多雾的早晨

无意间听到一位清丽少女

正为她的乔第哀唱

喔 我的乔第将以一条金色锁链被处以绞刑

那不是一条普通的绞链

他出身皇族

不慎失足于一位贤淑女子

为我上辔

我的白色战马

为我上辔

我亲爱的马儿

我要前往伦敦法庭

为我的乔第请命

我的乔第未曾偷过牛或犊

他从未伤过任何人

就偷了十六只皇家的鹿

在波爱尼变卖了它们

我膝下已有两可爱的小孩

第三个正安躺于我体内

我可以毫无怨言的与他们永别

只要你能赦免我和乔第

法官别过脸去

他说：可爱的少女 我很抱歉

说：可爱的少女，必需离开

因为我无法开赦乔第

喔 我的乔第将以一条金色锁链被处以绞刑

那不是一条普通的绞链

就偷了十六只皇家的鹿

游吟诗人的记忆

60

02 airim - follow me up to carlow "Follow Me Up to Carlow"是一首流传已久的

优美爱尔兰民谣，一首庆祝胜利的歌谣。1580 年，

第 二 次 德 斯 蒙 德 叛 乱 中 （ Second Desmond Rebellion），Feach MacHugh O'Byrne 率领的军队在

格伦马鲁尔的战斗中（the Battle of Glenmalure），大胜 3000 人组成的英格兰军队。而他的起义军之

后也一直在战斗，直到 1597 年开始的 Tyrone 的叛

乱，亦称“九年战争”。

airim 来自俄罗斯，网络上鲜有资料流传，我

也仅仅拥有他们的两张唱片。乐队古朴的民谣曲风

和高亢动人的男声让人沉醉不已，在这首歌的开头，

甚至能听到荆歌铁马的厮杀之声，十分有现场感。 这次的歌有些是大名鼎鼎的歌曲，所以还找来

了歌词，大家可以跟着唱，成为一个吟游诗人：

Lift MacCahir Og your face

Brooding o'er the old disgrace

That black FitzWilliam stormed your place,

Drove you to the Fern

Grey said victory was sure

Soon the firebrand he'd secure;

Until he met at Glenmalure

With Feach MacHugh O'Byrne.

Curse and swear Lord Kildare,

Feach will do what Feach will dare

Now FitzWilliam, have a care

Fallen is your star, low.

Up with halberd out with sword

On we'll go for by the lord

Feach MacHugh has given the word,

Follow me up to Carlow.

See the swords of Glen Imayle,

Flashing o'er the English pale

See all the children of the Gael,

Beneath O'Byrne's banners

Rooster of the fighting stock,

Would you let a Saxon cock

Crow out upon an Irish rock,

Fly up and teach him manners.

From Tassagart to Clonmore,

There flows a stream of Saxon gore

Oh, great is Rory Oge O'More,

At sending loons to Hades.

White is sick and Lane is fled,

Now for black FitzWilliam's head

We'll send it over, dripping red,

To Liza and her ladies.

03 Loreena McKennitt - The Mummers Dance 查资料说这首歌描述了这样一个古老的爱尔兰

传说:“三姐妹走在小河边，妒忌的大姐突然把小妹

妹推落到河里，因为小妹妹得到了王子的真爱。小

妹妹一路求救，一路漂流……淹死了的小妹妹，变成

影音

61

了一只美丽的金色天鹅，被好心人捞起。刚好一个

乐器工匠从那路过，他用天鹅的羽毛和骨头做成了

一把美丽的竖琴，弹奏出动人的乐曲。竖琴最终被

工匠送到了王宫，恶毒的大姐早已如愿以偿的成为

王子的新娘，而竖琴也默默的陪伴着王子……”

Loreena McKennitt在歌曲中大量运用了风笛、

手鼓、小提琴、竖琴等乐器，为歌曲增色不少，同

时又加入不少合成器的效果，增加了些许现代元素，

使歌曲别有一番古今混合的魅力。

When in the springtime of the year

When the trees are crowned with leaves

When the ash and oak, and the birch and yew

Are dressed in ribbons fair

When owls call the breathless moon

In the blue veil of the night

The shadows of the trees appear

Amidst the lantern light

Weve been rambling all the night

And some time of this day

Now returning back again

We bring a garland gay

Who will go down to those shady groves

And summon the shadows there

And tie a ribbon on those sheltering arms

In the springtime of the year

The songs of birds seem to fill the wood

That when the fiddler plays

All their voices can be heard

Long past their woodland days

Weve been rambling all the night

And some time of this day

Now returning back again

We bring a garland gay

And so they linked their hands and danced

Round in circles and in rows

And so the journey of the night descends

When all the shades are gone

"A garland gay we bring you here

And at your door we stand

It is a sprout well budded out

The work of our Lords hand"

Weve been rambling all the night

And some time of this day

Now returning back again

We bring a garland gay

Weve been rambling all the night

And some time of this day

Now returning back again

We bring a garland gay

04 Cruachan - Ride_on 《Ride on》是一首老歌了，动人的爱尔兰民谣。

这次选用的是 folk-metal 乐队 cruachan 的作品，

把小情歌里的英雄主义气质表现的淋漓尽致，同时，

风笛、小提琴、钢琴的运用又体现了民谣最最朴素

的一面，可以说是金属与民谣的完美结合，连歌都

是男女歌手一同演唱，非常用心。

游吟诗人的记忆

62

True, you ride the finest horse I've ever seen,

Standing sixteen, one or two,with eyes wide

and green,

And you ride the horse so well,

hands light to the touch,

I could never go with you

no matter how I wanted to.

Ride on, see you,

I could never go with you

No matter how I wanted to.

When you ride into the night

without a trace behind,

Run your claw along my gut, one last time.

I turn to face an empty space

where you used to lie,

And look for a spark that lights the night

through a teardrop in my eye.

05 Neutral - Axe and Flower_Two faces 每一个古老的大地必有其自己的传说，而俄罗

斯民谣的传奇也许要在 NEUTRAL 身上延续了。与

airim 一样，NEUTRAL 也非常低调，出版的专辑都

是限量百张之内的现场录音，但由于其十分优秀的

音乐，迅速得到广大新民谣乐迷的认同，影响也越

来越广。 战斧与鲜花选自他们 10 年来唯一的一张录音

室大碟《OF SHADOW AND ITS DREAM》，尽管只有

6 首歌，但其新古典式的典雅气质与新民谣的忧郁

风格足以感染每一个乐迷。axe and flower 的特色

在于充满象征意味的低沉男声念白---是对死亡的

缅怀、对神的祈祷还是屠杀的忏悔---和惊为天人的

小提琴 solo，两把琴在歌曲中段相互缠绕着，时而

高亢、时而凄婉，在空旷的幻境肆意游荡,直到终曲，

而人心却早已被这音乐引入永恒。

06 Freiburger Spielleyt - La_septime_estampie_real

一首清爽的民谣小品。别小看了这首纯

净简单的歌曲，freiburger_spielleyt 可是科

班出生的音乐家团体，spielleyt 音乐学院的

学生乐队，出道至今已经快 20 年了。他们

善于自制中世纪乐器，并翻唱德国、法国、

西班牙等地发现的中世纪古谱，而这首歌选

自乐队最近的一张唱片。 《Nu wol uf, ritter, ez ist tac》，歌曲则来自 13 世纪一位吟游诗

人的作品 "von Wissenlo"。

影音

63

07 Shine Dion – WYN_The Well

Shine Dión 是在 1993 年成立的来自挪威

第七大城市 Skien(斯基恩)的二重唱组合，他们

的音乐被认为是挪威和爱尔兰民谣的结合体，

在音乐中经常使用很多乐器：小提琴、风笛、

萨克斯、曼陀林(类似中国的琵琶)、三角铁、

美乐特朗(一电子琴) 、木吉他。其中 Janne Hansen(很温暖的女声)是主唱兼歌词创作，Per Selor 则主作曲和吉他弹奏。他们的音乐结合了

挪威和爱尔兰的民歌曲调。Shine Dion 歌曲的

灵感通常都是来自挪威当地的神话，传说及风

土人情。他们的音乐成功实现了古典和现代的

结合， 从中我们可以感受到田园般的宁静，灵

魂的脆弱，及时间的无涯。

Shine Dión 在 1994 年完成了他们的首张

CD《Berkana》。CD 标题以象征成长的老北欧

海盗诗歌命名。第二张专辑《KILLANDRA》于

1998 年 10 月发布曲风略有改变。在 2002 年 2月 Shine Dión 发布了他们的第三张 CD 《Wyn》。含义是“给予，加护，对最高神明的

接近。该专辑一如既往地混合了挪威和凯尔特

曲风，同时又隐含了一些民俗摇滚的味道。专

辑包含了 10 首温暖而旋律优美的歌曲，总长

43 分钟。

The Well

By an old drinking well on the grass so green

I lay down and fell into a dream

By a strange mellow sound from a silver eyed bird

I opened my eyes but said no word

On the pathway came walking a woman so bold

Behind her in silence went the old

Ahead ran the children with joyful cries

Their faces were lifted to the skies

The woman's hair was raven and black as the night

Covered with stars shining bright

As they passed by the well I saw that their eyes

Were flaming like many coloured ice

They passed by the well like a breeze pure and clean

Soon they were nowhere to be seen

When I woke up alone on the grass so green

I looked into the well to catch the dream

The water was rising and I felt a chill

I willed the water to be still

There was a face in the mirror like a face out of time

The eyes held a shimmery shine

There was a face in the mirror

and the face wasn't mine

The eyes held a shimmery shine

看古罗马人怎样演戏

64

看古罗马人怎样演戏

文：Shrewd

Truth in Fantasy Vol.03 首发 在西方历史上，罗马人向来是以“务实”著称

的，他们对实用和实在的强调和追求，被许多学者

认为是缺乏“想象力”的表现。任何真正需要想象

力的东西，一旦到了罗马人那里，马上就会变味失

真，浸染上浓重的“实在”或“现实”色彩。戏剧

也未能例外。 罗马人的戏剧主要是从希腊人那里“进口”的。

在古希腊，妇女社会地位地下，人们不喜欢她们在

公共场所抛头露面，上台表演更是不大可能。因此，

希腊戏剧中的所有演员都是男性，即使女角也由男

演员来扮演。对希腊人这种做法，罗马人感到不可

思议，因为它太不真实，太离谱了！他们出于自己

的“务实” 天性，认为事物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女

人怎么能由男人扮演呢？如果女人能由男人扮演，

那还要女人干什么？因此必须改造，以便适合罗马

国情。而改造的结果，就是形成罗马特色的，绝对

现实主义的戏剧。 在这种罗马特色的戏剧中，所表演的一切事物

都是实实在在的。比如说，骑马就是骑马，不能像

我们的京剧中那样，只是做骑马状；房子着火就是

房子着火，不能用假房子来代替……罗马人的剧本

大部分都是直接取材于充满幻想色彩的希腊神话，

希腊的神兼有人性，七情六欲胜于常人，时常干出

一些出格的事来，罗马的舞台艺术便好不含糊的把

它们全部给“克隆”出来：比如爱与美的女神阿芙

洛蒂忒是不着衣的，所以舞台上的女演员也只能光

着身子……如此这般，可就热闹了罗马各大剧院的

舞台。且让我们欣赏一段： 有一回，尼禄皇帝举办哑剧演出，故事取材于

希腊人关于迭达罗斯的神话传说。迭达罗斯是一位

传说中的能工巧匠，地位类似于我们的鲁班。他曾

受雇于克里特岛米诺斯国王。据说，米诺斯曾向海

王波赛东许诺，要献祭给他世上最美丽的公牛。波

赛东心花怒放，便命令一头漂亮的白色公牛在克里

特岛登陆，怎料到米诺斯国王一看这头牛如此漂亮，

竟不舍得拿去祭祀，准备当种牛用。波赛东大怒，

便惩罚米诺斯的王后帕丝菲娅爱上那头牛。为了满

足她的欲望，帕丝菲娅命令迭达罗斯用木头制造一

头漂亮的母牛，待“母牛”制造成功后便钻进它的

肚子里，守候公牛。迭达罗斯鬼斧神工，所造母牛

栩栩如生，公牛竟然不能分辨，帕丝菲娅遂得到满

足，并因此生下一个牛首人身的怪物米诺陶诺斯，

意为“米诺斯的牛”。不得已，米诺斯王只好又让迭

达罗斯建造了一座迷宫，把米诺陶诺斯置于其中，

以防其乱。 其时，米诺斯王的儿子被雅典王埃勾斯所杀，

为了报复雅典人，米诺斯要求雅典每隔九年进攻 7

对少男少女，作为米诺陶诺斯的食物(一说是献祭给

米诺陶诺斯)。这座迷宫错综复杂，只要进入就休想

逃出来。 埃勾斯的私生子忒修斯认祖归宗后，为了替民

除害，同时也替自己巩固实力，主动要求成为贡品，

带领少男少女踏上征途。到达岛上后，米诺斯王的

长女阿里阿德涅对忒修斯一见钟情。她不希望这位

英俊青年死于非命，于是哀求迭达罗斯帮忙。后来

阿里阿德涅偷偷塞给忒修斯一些线团作为逃生路线

的标记。忒修斯一举杀死米诺牛，顺利地逃出迷宫

后，就和阿里阿德涅一起私奔了。 迭达罗斯干下此事后自知罪责难逃，决定以走

为上。由于米诺斯在当时拥有强大的海军，从海上

逃跑根本不可能，迭达罗斯决定带着自己的儿子伊

卡鲁斯从天上飞走。他给自己和儿子安上了翅膀，

这可以说是人类历史上的首次飞翔。但不幸的是，

年轻的伊卡鲁斯在飞行过程中得意忘形，把父亲的

告诫抛之脑后，越飞越高，致使太阳晒化了黏结翅

膀的蜡而坠海身亡。

对于上述希腊神话故事，尼禄雇佣的演员演得 真可谓“栩栩如生”。他们真的把一只木制母牛搬上

影音

65

舞台，扮演帕丝菲娅的女演员也真的被藏进木制母

牛，而那公牛也据说真的骑了上去。脚踏实地的罗

马人真是无愧于他们“讲究实际”的民族性格。只

是惨了伊卡鲁斯的扮演者，当他试图扇动自己的“翅

膀”飞翔，便真真切切地从天上摔了下来，一命呜

呼于尼禄脚下。一出真正的罗马哑剧便圆满结束了。 或许你会为死去的演员感到伤感。在罗马，所

有从事演出的演员都是奴隶，偶尔有几个自由人，

也不过是一些被释奴隶。而那些注定一死的角色，

据说都是由那些被判处极刑的人担任的。罗马人在

决定处死罪犯、战俘或奴隶前，往往连他们的死亡

方式也规定好。如让他们在竞技场上相互角斗而死，

或于野兽搏斗而被咬死，以使他们的死最后还能给

观众带来一份娱乐和刺激。这在一定意义不能不算

做人类生命的一种“重视”和充分利用。罗马人讲

究实际的程度，真可谓是登峰造极。

附记：罗马共和时期的演员地位不高，但最优秀的演

员收入丰厚能过上有身份的特权生活，而且还拥有大批狂

热的追随者。按照《斯巴达克斯》里的说法，那些知名演

员的收入颇丰，还常常能交结达官显贵。独裁者苏拉就十

分宠爱一个叫梅洛比乌斯的戏子，他们年轻时十分较好，

苏拉发达后不忘旧，常常在宴会上邀请他，称他为知心朋

友，经常赞美人老珠黄的梅洛比乌斯风韵犹存。但当时演

员必须严格遵守一项特殊规定：演员不允许在公众集会中

发言，他们不能和大众对话，因为他们可能会借此便利，

鼓动公众开始政治生涯。

漫画简介：神魔录

66

漫画

漫画简介：神魔录

漫画：Mike Carey's LUCIFER (Vertigo) 原载于奥德赛奇幻动漫馆

嗯，故事就这样开始了。 Lucifer 把翅膀切掉，离开地狱，到人间开了一

间 Lux 钢琴酒吧。（他为什么离开地狱？这部分的

故事在 Sandman 系列的第四册，我还没看。）虽然

他不再是地狱的主宰，身边只剩下一个没啥力量（而

且口齿不清……）的女性恶魔 Mazikeen，可是，黑

暗王子的本性是不变的。Lucifer 看起来总是优雅冷

静，三言两语就可以威吓、欺骗他人以达到自己的

目的。他也并没有变得更有「人性」，他仍然是恶魔。

他高兴的话就可以直闯不属于他的地狱，「现任」的

地狱之王也无法阻挡他。 很好玩的是，除了 Lucifer 掌管的地狱以外，

有「其它的地狱」——日本《古事记》里的黄泉之国，

是由女神伊邪那美管理的，她生下的最后三个儿子、

还有狩猎女神也在地狱里陪伴着她。在第二集里，

Lucifer 为了个人目的到黄泉之国，想要拿回被伊邪

那美拿去「收藏」的翅膀。他连续走了九天，因为

他一停下脚步就会被流沙吞噬；他身上一丝不挂，

因为在人间制造的任何东西在黄泉之国都会毁灭。

他身上什么武器也没带，他自己的魔力在黄泉之国

也都没有用，因为那里不是他的地盘。 伊邪那美的儿子们虽然对他以礼相待，但是完

全无意归还翅膀，他们准备好各种毒计，要「光明

正大」的取他性命——反正他在黄泉之国完全没有魔

力，只要让他们找到借口，杀他不难。 但是 Lucifer就是把翅膀要回来了——踏着敌人

的血迹。而且他使出的手段一点都不正当。 Lucifer 也没有什么正义感。他会遵守诺言，但

是并不是因为他有道德感，纯粹只是因为他太骄傲，

不屑出尔反尔。只是如果 Lucifer 对你许下承诺，

你最好搞清楚他说的每一个字是什么意思。他就是

恶的极致。我很难说我「喜欢」这个角色，但是我

看得目不转睛。 关于此书的杂念： Lucifer 是连同 Hellblazer 一起买下来的，因为

书名吸引我（真不好意思），封底的文案介绍看起来

也不赖。封面我倒是没觉得很漂亮，不像 Hellblazer或 Sandman 每一集都漂亮得让人流眼泪。打开内

页阅读时，我的注意力马上被吸引住，不过理由也

很单薄——就只是因为第一话里 Scott Hampton 画

的 Lucifer 实在太帅了。但很可惜，后面几集的画

师就不是 Hampton，不知道后面其它集的画师走啥

路线？而且没找到 Scott Hampton的专门 fan site。他的画风很类似 Dave McKean，费工、诗意、看了

就很容易喜欢。 主流公司出品的成人美式漫画到底会有些什么

漫画

67

样的惯例与模式，我现在正在慢慢从阅读中摸索。

Hellblazer、Lucifer、Sandman 等漫画都一样，主

要固定不变的是「角色」，然后才是负责编故事的写

手（不过角色特征固定以后，还是可能换人编故事），

画师是一组人马（三不五时还会变动，刚开始连载

的时候似乎还会特别多试几种口味），画封面、画内

页、甚至设计字体的人（letterer，我猜大概是这个

意思）都不一样，还有 colorist（大概负责颜色搭

配吧），这些人全部都会出现在书的 credits 上，跟

日本漫画差好多，平常看的日本漫画基本上由一个

人从作画到故事负全责，偶尔才有一人写脚本、一

人作画的状况，即使有助手也通常不挂名。「角色与

故事写手为主」，这种特色让我觉得这类漫画称为

graphic novel 很贴切。

Lucifer 和 Sandman，根源都是 Neil Gaiman。Sandman 的脚本是他写的，Lucifer 这个系列漫画则是

从 Sandman 里的角色衍生出来的。可以这么说，除了睡魔大人外，第二帅哥便是地狱之王，黑暗王子路

西法晨星了。 Lucifer Morningstar，这是他的名字，别号 Lightbringer，过去的地狱之王，黑暗王子。Mike Carey

笔下的 Lucifer，如果硬是要做个比喻，就是电影版《沉默的羔羊》里的勒克特博士，加上《瑞普利游戏》

里的瑞普利……再加上他不老不死，拥有无比的力量，然而毫无怜悯之心。 读 Lucifer 系列的乐趣可能就跟读瑞普利的‘丰功伟业’一样，虽然你知道他不安好心眼，但你还是会期

待 Lucifer 能达到他的目的。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你自己也会大吃一惊。

漫画简介：神魔录

68

接下去介绍下漫画中登场的一些神魔角色，蓝色部分为其出处，黑色部分是漫画里的戏份。

尚达奉

Sandalphon——是以色列先知以利亚（Elijah，意

即 Yahovah is God）坐着火战车，乘旋风升天的。

他是天使之王梅丹佐的峦生兄弟。他在天国中也是保

有最高的阶级，摩西称他为”高大的天使”，据说具有

天使中最巨大的身驱。尚达奉他和米迦勒一样在天国

中为对抗黑暗而战斗着。尚达奉他在天空中他是主司

圣歌的天使，还管理力量、丰富、美丽和生命的天使。

另管理着鸟的世界，职责还包括了向怀孕的妇女告知

所怀孩子的姓别，另外还是人类在灵魂上的指引，当

处于迷惑中的人们都是向尚达奉求助的。

Sandalphon 在天庭的战争中捕捉了 Michael

Demiurgos，用巨大的铁链把他拴在自己的口袋世界

里，企图用他的力量创造新一代天使。

Michael 米迦勒

所谓「与神相似者－Who Is Like God」，上帝身

边的首席战士，天界天使团的领导者。米迦勒可能是

卡地亚的神祗融入基督教的产物。在旧约圣经中提及

名称的大天使仅米迦勒和加百列（罗马天主教承认另

一部『托比书』为旧约经典之一，其中有提及拉斐尔）。

和回教的天使米卡尔 Michal 可能为同一人。其位阶有

炽天使，力天使及大天使三种说法。在基督教文化中，

其事迹有：一夜之间歼灭进犯耶路撒冷的十五万亚述

大军、阻止亚伯拉罕将独子献祭、在焚烧的荆棘中召

唤摩西率领希伯来人出埃及、捕拿既囚禁千年古蛇

（龙）撒但（『启示录』）。米迦勒由于执行人类的创造

和反对者撒但战斗，其威能与大魔王并驾齐驱。

Michael Demiurgos 是编剧 Mike Carey 根据大天

使米迦勒杜撰出来的角色。契约之神开始创造宇宙的

时候制造了两个生物来满足他的心愿：Michael 被赐

予神力以执行物体的创造，Lucifer 负责给物体注入精

神与生命。Michael 是 Lucifer 的孪生弟弟。当 Lucifer

在天庭起义，Michael 用神赐之力击败了他。然而战

阵结束之际，叛徒 Sandalphon 把长枪刺入他背后并

将其捕获。

漫画

69

Meleos

堕落天使，曾经的六翼天使成员。

Mazikeen Mazikeen 是犹太神话中创造烦恼与危险的无形

恶魔。她是 Lucifer 忠实的同盟者与爱人，作为 Lilith

的女儿，她统领着 Lilith 的后代 Lilim。当 Lucifer 还

统治着地狱的时候，Mazikeen 是他的配偶，那时她的

半边脸是扭曲的骷髅，以至说话含糊不清。Lucifer 辞

职后，Mazikeen 追随他离开地狱并在洛杉矶的 Lux 酒

吧工作。Lucifer 前往伊邪那美的黄泉索取羽翼时，

Mazikeen 为守护通往那里的大门被烧成重伤，后被

Basanos 的寄宿者 Jill Presto 所救并恢复原貌(包括那

半边骷髅脸，因为 Jill Presto 以为那是烧伤所致)。蓝

黑长发的美女诞生于是诞生了^O^~

Choronzon

魔鬼 333，源自 John Dee 博士的《以诺魔法》，

它在书中被描述为生命之树上的大毒蛇。现代魔法把

Choronzon 视作深渊的最终障碍、自我的黑暗面。有

些塔罗牌的第一张王牌上画的鳄鱼就是 Choronzon，

即埃及神话中灵魂吞噬者阿米特(Ammit)的伪装。

以诺魔法是最吸引人和最富争议的西方仪式魔法

之一。它最初由约翰·笛和爱德华·凯利在十六世纪末

根据被称之为天使的生命而创造出的，以诺魔法系统

从此成为西方魔法复兴的基石之一。但到目前为止，

大多数可信的以诺魔法仍然未经整理且处于分散状

态，所以不但难找且意义十分艰深。

Basanos

六翼天使 Meleos 为了复制命运之书占卜

能力而创造的有生命的塔罗主牌，它们拥有不

可思议的力量。

漫画简介：神魔录

70

伊邪那美命

Izanami-no-mikoto——为日本人祖先之夫妇神中

的女神。后来成为黄泉女王君临冥界。

须佐之男命

Susanowo-no-mikoto——日本神话中最强的荒荒

人神、英雄神，同时也是海神。也可写作素盏冥神。

火之迦具土神

Kagutsuchi——日本神道教传说中的火神。

月夜见尊

Tsuki-yomi 月读——从伊邪那岐(Izanagi)右眼生

出的掌管月亮的神。

大山津见神

ama-no-kami——日本的山神、狩猎之神，被猎人、

木板雕刻师和烧炭人所崇拜。

产灵神

Musubi——日本神道教所奉造化之神。Musubi 被

Susanowo-no-mikoto 派去刺杀 Lucifer，后来归顺于

他。为了守护通往虚无的大门，Musubi 迎战数千天使，

最终被 Amenadiel 所杀。

漫画

71

《木马屠城记》——青铜时代的挽歌

作者：Evan_Grey 原载于奥德赛奇幻动漫馆

序曲：在小亚细亚与欧罗巴的交汇，在通往黑海的咽喉要地，曾有一座城邦固若金汤，却终被爱恋的

诅咒摧毁。它就是千古流传的特洛伊；它是一场血战、一部史诗。当它的诗篇在画面上凝固后，便诞生了

名为《青铜时代》的绘卷。我们将为您述说它的故事，这一切还得从头讲起。

特洛伊战争的交战双方，及各城邦所派出的英雄。

传说，它的起因只是一场众神的玩笑…… 话说英雄珀琉斯与女神忒提斯大喜之日，曾宴

请诸神出席婚礼，唯独纷争女神厄里斯没有受到邀

请。愤怒的厄里斯便想出了一个诡计来报复。她为

婚宴上的诸神送去了一只金苹果，且在其上注明

“献给最美的女神”。天后赫拉、雅典娜与阿芙洛狄

忒，这三位女神都想将这只金苹果据为己有。她们

争执不下，便请求宙斯予以裁决。但狡滑的宙斯却

将裁决的任务交给了特洛伊王子帕里斯。 三女神突然降临，要求帕里斯裁决金苹果的归

属。面对掌管权利与财富的赫拉、以智慧与荣耀著

称的雅典娜、以及爱与美的女神阿芙洛狄忒，帕里

斯毫不犹豫地将金苹果献给了爱神。赫拉与雅典娜

羞愤难当发誓定要报复，而阿芙洛狄忒则允诺帕里

斯必会娶人间最美的女子为妻。

特洛伊战争却因这只金苹果而起…… 有一次，帕里斯率领特洛伊船队出访希腊，途

经斯巴达。在那里，他邂逅了美貌绝伦的王后海伦。

在爱神的蛊惑下，两人一见钟情。帕里斯趁斯巴达

国王墨涅拉俄斯不在，劫走了海伦，远走高飞。

木马屠城记——青铜时代的挽歌

72

就这样，特洛伊战争的导火线引燃了。阿芙洛

狄忒实现了她对帕里斯的诺言，而雅典娜与赫拉也

等到了报复特洛伊人的绝好机会。奥林匹斯山的其

他众神也都依着各自的偏爱，分成两大阵营，为交

战双方添油加醋，甚至亲自下凡左右战局。 《荷马史诗》中有言道：“神要是公然去跟人

作对，那是任何人都难以对付的。” 既然众神都已

插进手来，特洛伊战争的进展也就只得听天由命了。

不过，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地上的战争还得靠人

间的勇士们来摆平。

再说这墨涅拉俄斯回到了斯巴达，忽闻王宫被

洗劫，妻子被虏，一怒之下就跑去向他的哥哥阿伽

门农求助。阿伽门农于是大发英雄贴，召聚天下勇

士讨伐特洛伊。希腊群雄纷纷响应，志愿出征者中

有来自各城邦的国王与王子、武士、预言家，以及

诸神留在人间的儿女们。与此同时，帕里斯回到特

洛伊后说服父王接纳了海伦，并唆使国人向希腊宣

战。就这样，一场旷古大战爆发将即，而战场内外

的每一个人物都值得世人为之秉笔而书。他们是应

得礼赞的英雄，他们就是我们故事里的主角。

希腊群雄应征参战。《青铜时代》第 15 集。

漫画

73

出场人物简表：

普利安 Priam 特洛伊国王。他的父王拉俄墨冬在位时曾得罪了

希腊英雄赫拉克勒斯。赫拉克勒斯为报复而率军攻打

特洛伊，破城劫掠，杀死了拉俄墨冬与众王子。唯有

普利安被他的姐姐赫西俄涅救下，以赎金换取了性命，

而赫西俄涅则作为战利品被赫拉克勒斯送给了自己的

朋友忒拉蒙。普利安对希腊人当年的暴行难以释怀。

于是，他委任王子帕里斯率领船队出访希腊，要求希

腊人归还他的姐姐，却不料自己的这一举动促成了特

洛伊的覆灭。

帕里斯 Paris 特洛伊国王普利安之子，因他出生时被人预言说

日后将毁灭特洛伊，所以曾被遗弃。帕里斯被爱达山

的牧人养大，成长为一个英俊青年。后因一次偶然机

会，他终与其亲身父母相认，复得王子之尊。随后，

帕里斯受父王之命出访希腊各国，以求带回当年被虏

到希腊的姑母赫西俄涅。但是这位王子途经斯巴达时，

迷上了美女海伦，将外交使命抛到了九霄云外。帕里

斯将海伦带回了特洛伊，他所背负的不祥宿命终于应

验了。值得一提的是，法国首都巴黎正是以这位特洛

伊王子的名字命名的。

海伦 Helen 绝代佳人海伦，被誉为人间最美丽的女子。她本

是斯巴达的公主，而她的亲生父亲据说是宙斯。海伦

因其美貌而引得追求者无数，她最终嫁给了墨涅拉俄

斯为妻，成了她的王后。特洛伊王子帕里斯到访斯巴

达后与海伦互生情愫，并将她带走。这位美人可谓是

引发特洛伊战争的“红颜祸水”。

墨涅拉俄斯 Menelaus 斯巴达国王，海伦的丈夫。海伦的父王死后，墨

涅拉俄斯继承了斯巴达王位。特洛伊王子帕里斯劫走

海伦的行径，使墨涅拉俄斯怒不可遏。为夺回妻子，

他不惜发动了特洛伊战争。

木马屠城记——青铜时代的挽歌

74

阿伽门农 Agamemnon 迈锡尼国王，墨涅拉俄斯的哥哥。特洛伊战争期间，曾担任希腊联

军的统帅。战争胜利后，他顺利归国。然而，他的妻子克吕泰涅斯特拉

对阿伽门农出征前夕以女儿献祭一事怀恨在心，便伙同情人将他杀害。

伊菲格涅娅 Iphigenia 阿伽门农的女儿，一个悲剧性的人物。据称，阿伽门农在远征前射

杀了女神阿耳忒弥斯的神鹿而遭天怒，希腊大军因此受困无法出港。阿

伽门农不得不把自己的女儿伊菲格涅娅作为祭品献给女神。传说，阿耳

忒弥斯在最后时刻怜悯了伊菲格涅娅，用一头鹿为她代死。伊菲格涅娅

被女神带到远方，成了神殿的祭司。

奥德修斯 Odysseus 伊塔刻国王。奥德修斯以足智多谋而著称，同时也有阴险狡诈的一

面。他为逃避特洛伊战争的号召，在阿伽门农的使者面前装疯，驾驴犁

地，撒盐播种。欧博亚王子帕拉墨得斯识破了他的伎俩，将奥德修斯刚

出生的儿子放在犁地的驴前，迫使他就范。为了报复，奥德修斯在特洛

伊战争期间诬陷并害死了帕拉墨得斯。最后，他献出木马计，终使希腊

人攻破了特洛伊。在归国途中，奥德修斯的船队遭遇风暴，被刮到远方。

奥德修斯历经千难万险后终回故里，杀死了纠缠他妻子的求婚者，重登

王位。《荷马史诗 •奥德赛》一篇记述了他在归途中的传奇经历。

阿喀琉斯 Achilles 女神忒提斯与英雄珀琉斯之子，希腊人最晓勇善战的英雄。传说，

阿喀琉斯出生后，忒提斯为使儿子刀枪不入，便抓住他的一只脚把他倒

浸于冥河，唯有脚踵因没有浸到河水而成了他的致命要害。忒提斯为阻

止阿喀琉斯出征特洛伊，曾将他伪装成女孩藏匿在斯库洛斯国王的宫

中，但阿伽门农的使者还是找到并认出了他。阿喀琉斯于是毅然参战。

希腊人围攻特洛伊的第十年，因阿伽门农蛮横地霸占了他的女俘，阿喀

琉斯愤而拒战，特洛伊人乘机反攻。挚友帕特罗克洛斯之死使阿喀琉斯

重燃斗志，手刃特洛伊大将赫克托耳。阿喀琉斯此后继续立下无数战功，

最后被帕里斯射中脚踵而死。

帕特罗克洛斯 Patroclus 阿喀琉斯的挚友，两人关系暧昧。帕特罗克洛斯追随阿喀琉斯而出

征特洛伊。在战争的第十年，阿喀琉斯因拒战而使特洛伊人占尽上风。

帕特罗克洛斯为重振希腊军威，就穿上阿喀琉斯的盔甲上阵，不幸被赫

克托耳杀死。

赫克托耳 Hector 特洛伊国王普利安的长子，被誉为特洛伊第一勇士。赫克托耳在与

阿喀琉斯决斗时，被对方杀死。阿喀琉斯为报杀友之仇，将赫克托耳的

尸首栓在马车后，绕城暴尸。最后，普利安亲赴希腊军营赎回了儿子的

尸体。赫克托耳是荷马史诗中品行最为完美的英雄。

画廊

75

画廊

为了寻找本期杂志的插图，我翻遍了奥德赛的奇幻艺术馆，在这个被我简称为图区的地方，我发现原

创绘画的数量之多，质量之高令人吃惊。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心情，本期增设原创空间画廊栏目，并

配合编辑的自制诗文，希望能让大家在欣赏之余微笑。 以下画作皆为论坛原创。碍于篇幅，本期只选出寥寥数张风格各异的画作。更多精彩原创与奇幻大师

原画请登陆奥德赛奇幻艺术馆。http://www.odyguild.net/bbs/ 世界树的夏天 绘画：真·Laura

乘着风旅行，梦幻飞舞眼中 我将踏上连接九界的世界树 或去攀爬通往天际的豌豆藤 欢乐的群山伫立在蓝天之间 云团永远奔涌于温暖的夏天

Jesscia 绘画：Lin Jessica 是游戏暗黑之门(Hellgate)中的重要人

物。此图是她成为人类反抗组织领袖的一刻。强烈

的美漫风格与左图轻快凉爽的夏日之风形成对比。

Remember the dead and fight for the living!

原创空间

真·Laura

原创空间

76

Dell971 是奥德赛的一位多产专业画者，在奇幻艺术馆发过十多幅张奇幻原创。绘画内容迥异，从东

方武将到西方战士，有时还包括类似游戏人设和 PS 教程的作品。但大部分作品都兼具油画笔触的粗犷与

东方美学的细腻，令人称道。这期栏目选出的三幅画不能涵盖他的全部风格，仅代表编者我的个人趣味(笑)。

画中诗文节选自唐代高适的《燕歌行》。

Dell971

边庭飘摇那可度，

绝域苍茫更何有！

杀气三时作阵云，

寒声一夜传刁斗。

相看白刃血纷纷，

死节从来岂顾勋？

君不见沙场征战苦，

至今犹忆李将军.

画廊

77

第三张似乎是雅典娜与星矢一起驻足眺望帕特农神庙的遗址，因为看到远方有飞马的身影。

画出自己心中所想一直是我的梦想，奈何我画技不够。现在让我们来看看别人是怎么设定心中人物吧。

囚牛 绘画/解说：披头(Shadow-K)

中国古代时王穴陵墓的守卫。千年岁月沉寂如

雕像，但有侵入者时变回变身消灭外敌。

Dell971

Dell971

原创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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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箭手 绘画/解说：披头(Shadow-K)

这名部落女箭手神情尚带青涩懵懂，但她已继

承祖辈传承的武器与勇气，即将追寻命运而战。

更多精彩原创作品请见之后几期的 TIF 月刊。

杂谈

79

杂谈

多头蛇的对决

作者：kongminbo 原载于奥德赛奇幻资料馆

在写多头的龙前，先简单解说一下中国的龙和

西方的龙有甚么分别。我看过一些网站，网主认为

中国的能受到崇拜，几乎达到了神的级数，而西方

的龙多数是坏的，在小说或者神话里都是演释着反

派的角色。同时那些龙都是蛇的像征。 没有错，西方的龙大概由蛇演变而来的，所以

也称之为大蛇。龙与蛇的共通点是，牠们都是爬虫

类，牠们都是产卵的，我们大概没有见过胎生的龙

吧… 至于西方为甚么那么歧视龙的原因，是因为蛇

直接在圣经中释演了大反派的原因。在世界初成时，

引诱阿当夏娃吃禁果的就是一条大蛇，亦即是撒旦。

所以，持有龙就是蛇的价值观，西方人一直对龙也

不看好。并没有把龙看作神圣或吉祥物了。 要写一写多头蛇的大对决，我想有必要在这里

先写一写多头蛇(龙)的身体结构吧。首先，是不是

每一个头都有自己独立的思想的?我想，我很难在这

里说是吧。因为这是矛盾的，如果每一个头都有自

己独立的生命，独立的思想的话，当两个脑袋同时

发出两种截然不同的讯号给身体的共享部分时，身

体应该听哪个头才好? 例如，甲头要手向左移，乙头要手向右移。是

否令你也觉得困惑了吗?为了要解决这个问题，一个

生物体还应该只有一个真正的脑袋吧。有学者指出

多头龙的脑袋并不是分成数个，而是得一个，这个

多半不会存在于头部，反而可能在腹腔里面。这样

即使头部遭到敌人打击也不会死亡吧。就好像克拉

克纳斯用木棒狂打多头蛇海德拉 hydra 也不能将牠

致死的原因吧。 好了，我们正式要进入多头龙(蛇)的世界，来

一个多头的奇幻之旅。

两头蛇(amphisbaena) 首 先 ， 我 们 先 由 最 少 的 头 的 两 头 蛇

amphisbaena 开始说起。

两头蛇，即

两端都各长一头

的蛇。在古希腊

神话，传说任何

的蛇都是由戈耳

工 Gorgon 中的

美杜莎 Medusa之血中生出，除

了神蛇如培佟 (Pythos)或厄喀德娜 (Enchinda)和

(堤丰 Typhon)。根据维基百科的说法两头蛇是吃蚁

的蛇类。但两头蛇也会吃尸体的。 两头蛇的能力可有趣了。我们现在看看牠的特

殊能力。不要以为把两头蛇斩开两半就可以杀死它，

它有着再生的能力，不知是会两半自动合并还是两

半各生长成两条新的两头蛇，如果你见到牠还是把

牠烧掉为妙。 两头蛇可喷毒液，但是有趣的是，一头喷完了，

另一头就没有足够的毒液可以喷了。

多头蛇的对决

80

两头蛇最有趣是有旋转能力。当牠要加速移动

时，就会两个头的颚互相咬紧，变成一个平面圆圈，

然后用车轮转的形式前进。美国人有一个自制神话

(因为美国成立得迟，可以说没有自己的文化和神

话)，他们说如果遇上两头蛇变成圆圈转来的话，可

以在两头蛇的圆圈中跳过，那么那两头蛇就永远不

会再回来追你了。但是有点不合逻辑的是，当两头

蛇向你转来的时候，你怎样跳过那个圆圈呢?另外还

要假设那两头蛇必须很巨型，你才可以跳过那个圆

圈。所以，当你真的遇上两头蛇的话，别相信美国

人的说法，还是用火攻吧。

五七头蛇纳加(Naga) 在柬埔寨，传说在吴哥窟附近的湖底住着一只

水龙纳加 Naga。这位纳加与东南亚传说中的诸多纳

加不同之处是他有五个头(一说是七个头)。后来，

他的女儿要嫁地上的王子了，为了要给女儿嫁妆，

这位纳加把湖水都一下子吸干，送了这块肥沃的土

地给女儿。柬埔寨传说并没有

对这头那迦作很多的记载，只

是略略说明他的水属性的能

力，有可能他只是东南亚纳加

一族的一个柬埔寨分支。

非洲七头蛇(Kirimu) 非洲的七头蛇故事比较简单。有一个女人到河

边求水喝，七头蛇不准她喝，但是那女人说愿意以

自己肚中的婴孩来换取一口水。后来她产下了金德

这个女儿，七头蛇想把金德娶为妻子，却给金德的

情人杀死。 另外还有一只比较厉害的非洲七头邪恶怪蛇，

叫做基卢姆 Kirimu，这怪蛇在非洲中部的扎伊尔共

和国里的酿伽人所信奉的怪物，长有七头七角七目，

样子恐怖，专捉女人，食物是吃小孩。细心研究，

发觉可能上一节的七头蛇就是基卢姆的一员吧。

八歧大蛇 (yamata-no-orochi) 说到多头蛇，日本的八歧大蛇也占有一席位吧。

八歧大蛇又叫 yamata-no-orochi，也叫做八歧远吕

智。近来游戏界也将会推出一款叫做魔王 orochi的游戏，而 orochi 的真正意思就是大蛇。因为日本

人喜欢用同音异字，才出现了「远吕智」这个称号。 八歧大蛇的出现和日本的太阳神的弟弟有关。

日本的太阳神叫做天照大御神，是女性来的，像征

着日本开国之初以女性为皇，是母系社会。在三国

志里出现的倭人之皇是卑弥呼，是女人来的，也有

一说为日本巫女。至于天照神的弟弟通称须佐之男，

另外也有很多名称如素盏鸣尊、须佐乃袁尊、降马

头神、牛头大王、也速须佐之男等。 这个须佐之男，是个粗暴又桀骜不驯的人，当

高天原(天国)被其父判了被天照统领，而他又被流

放至地上时，他在肥川一带遇上了一件怪事，就是

有对老夫妇足椎名神和手椎名神在哭。他问甚么事，

而得到的回答是他们把女儿奉献给一条八头的大蛇

为食物。这个须佐之男虽然为人粗暴，却爱逞英勇，

与三国里的张飞无异。于是他立刻自告奋勇要去和

那条有八个头的大蛇中救回栉田名姬(也叫做奇稻

田姬)。 须佐之男没有和这八头大蛇硬碰，却拿了上好

的酒放在周围，大蛇嗅到酒香就因酗酒而醉倒。须

佐之男于是就拿自己的宝剑将之杀掉。这宝剑一说

为「十握剑」。还有另一说为「蛇之鹿正」。但在杀

掉蛇后，须佐之男发觉在蛇身中藏身另一宝剑，是

为「天羽羽斩」、也名「天丛云剑」，后来发生某事

这剑会自动为天王砍掉正在燃烧的森林大火中的草

来防止火患，也叫做「草薙剑」。如果知道「拳王」

游戏的玩家，也知道草薙京其实是引伸自「草薙剑」，

而八神庵的「八酒杯」就是指使大蛇醉掉的酒了。

杂谈

81

从这个著名的日本故事，那里的经典不论是蛇

是剑是人到今天仍为日本人所津津乐道。另外，栉

田名姬就被须佐之男娶了，但是由于须佐之男觉得

带着一个女人到处游历不方便，所以就把栉田名姬

变做一把梳子放在头上，称作「琥死那陀」。

有神话学家推断，在这个斩杀大蛇的故事中，

奇稻田姬其实是稻田，八歧大蛇其实是洪水，而须

佐之男是治水的英雄这样的说法。也有人认为八歧

大蛇是现在的三轮笠山这样的说法。

九头蛇许德拉(Hydra) 这是头出名的大蛇，是希腊神话中妖怪之母厄

喀德娜(Echinda)和堤丰(Typhon)所生的九头蛇，身

躯硕大无比，生有九个脑袋，其中八个头可以杀死，

而第九个头，即中间直立的一个却是杀不死的。许

德拉在阿耳哥利斯的勒那沼泽地里长大，常常爬到

岸上，糟蹋庄稼，危害牲畜。 大力神赫拉克勒斯的第二个任务就是杀死这条

蛇。激战的时候赫尔克里斯每打碎她的一个脑袋，

就会在原来的位置又长出一个，于是赫拉克勒斯借

助侄子伊俄拉俄斯的帮助，让伊俄拉俄斯手执火把，

把附近的树林点着，然后用熊熊燃烧的树枝灼烧刚

长出来的蛇头，不让它长大。由于中间那个头是无

法杀死的，赫尔克里斯只好把它砍下埋在路边的一

块巨石下。杀死许德拉后，赫尔克里斯把自己的箭

浸泡在她的血液中，赫拉克勒斯还用大蛇的血来制

造出剧毒无比的毒箭，用它射死了人马革律翁

(Geryon)，后来赫拉克纳斯也是被自己的妻子用这

毒来毒杀。可见这条大蛇虽然在故事中只出现一幕，

但却贯彻了赫拉赫纳

斯的整个故事。 有记载称许德拉

长着狗的身体，她的

气息中也含有剧毒，

甚至只要吸一口气就

足以致人于死地。另

有传说称这大蛇后来

被派到冥界和地狱犬

(也是厄喀德那所生

的)一起看守地狱。

国产九头蛇相柳

中国的九头蛇相柳是一条

巨形的大蛇，但不是九个蛇头，

而是人头，够恐怖吧 (附赠一张有着微妙 COC

感的相柳剪纸)。 传说相柳是水之恶神共工

的手下，共工被女娲击败后，

这个共工的残部就到处搞破

坏。他每走过之处，那里就成为沼泽，不断冒出水

来，但冒出的都是毒水。附近的人和动物死的死，

走的走。当大禹治水的时候，就派兵征沼他，把他

杀死。但是杀死了他，他还不断冒出毒水，使大禹

十分头痛。(这个故事令人不禁想起日本的玉藻前所

化成的杀生石)。后来大禹在相柳死的地方建立天子

的陵墓，以天子之气来压抑那魔毒之气，才勉强把

牠的毒水封住了。

百头巨龙拉冬(Draco) 百头巨龙拉冬也是妖怪之母妖怪之母厄喀德娜

(Echinda)和堤丰(Typhon)和堤丰(Typhon)所生。拉

冬被宙斯招安，派去看守著名的金苹果树，也就是

大地之母盖亚送予宙斯和赫拉的结婚礼物。 传说百头巨龙拉冬每个头有不同的声音，凶猛

无比，从不会打瞌睡，也不会入睡。据说宙斯也不

敢和拉冬战斗，但是拉冬却很忠于宙斯和赫拉。他

在世界最西之地斯培雷亚(夜之国)里，与夜的四个

女儿一起看守金苹果。

多头蛇的对决

82

拉冬虽然凶猛，但会任由海丝佩丽堤斯摸摸头，

驯良得像小狗一样。可是赫拉克勒斯其中一个任务

就是取得金苹果。于是他请来了双手托天的 A 提坦

巨人阿特拉斯(Altas)把巨龙拉冬弄得入睡，然后把

巨龙杀掉(拉冬：抗议！我在家专心数苹果碍到谁了！

赫拉克勒斯：守卫宝物的巨龙就是用来车的！拉

冬：……)。后来宙斯把巨龙升为星座中的巨龙座以

记念这只忠心的巨龙。

百头巨龙堤丰(Tyhpon) 宙斯镇压大地母神盖亚的子孙提坦巨人后，传

说愤怒的地母盖亚和地狱之王塔尔塔劳丰一起生下

巨怪百头龙堤丰，基因混合后产生史无前例强横的

不死怪物，大概这是龙界传说中的最强的魔龙！据

悉，学者考证堤丰的原型是埃及神话中的赛特，一

位专事沙漠风和破坏的恶神，。他曾经杀死哥哥奥西

里斯来篡位。希腊人把他引入自己的神系，把他称

作为堤丰。 传说这只巨龙连宙斯也敌不过，有一次还给打

败，被取走手筋脚筋困住。后来得回力量的宙斯才

奋起一举把堤丰打败，封印在西西里岛的火山底。

这头堤丰还要搭上超级蛇女厄喀德娜，产生很多强

大的怪物后代如奇美拉、地狱守门犬、九头蛇许德

拉，吃普罗米修斯的肝的巨鹫，百头巨龙拉冬等等。

在堤丰的故事里，带出了一个有趣的故事，就

是摩羯座(山羊座)的故事了。话说百头巨龙来找宙

斯决战，把众神吓得乱窜逃命，众神都变身成各种

动物逃走，以免被堤丰认出。而山羊样貌的潘想变

身成鱼儿，可是不知是技术不足还是太过恐惧了，

却只将下体变成鱼尾，上身还是山羊，把宙斯笑死。

后来宙斯就拿这个怪模样升为星座之一，成为摩羯

座了。

杂谈

83

神秘的旅程——死的神话 作者：冰之璇玑

原载于奥德赛奇幻资料馆

当所有的鲜花化作尘泥，人间将被静寂笼罩； 当所有的工具锈成砂土，黄沙将把腐朽湮没； 当所有的勇士战死沙场，和平便会重临大地； 当世界不再有哀伤徘徊，死亡也要松开臂膀； 有朝一日万物都将走向凋零， 那就让它们存在时更加美好； 人们仍会在歌声中颂扬它们， 既便到了那时一切都已灭亡。

引言：人必有一死，然而山川江河却似乎能万

古长存。为什么所有的生物都会死亡？人们去世以

后，还会经历什么？他们真的完全消失，还是要经

历更多的事情？如果真是这样，究竟会经历什么事

情呢？这些疑惑古往今来困扰着世界各地的人类，

无数神话在古代各民族的想象中围绕着死亡展开，

试图回答这直逼人内心的恐惧。但令人惊奇的是，

即使在相距甚远的民族文化中，人们对死亡的看法

却有着惊人的相似性。如果将七八个来自世界不同

地区的死亡神话加以比较，很快就会得出共鸣，当

然也会有反差。 举例而言，世界各地的人都相信，没有得到相

应葬礼仪式的死者会变成鬼魂，终日不停地在世间

游荡。与此相连的还有另一个信念，即死者要提前

做好准备，以便使自己的灵魂平安地渡过死后必经

的一段长途跋涉。路上的活动经费必不可少，在古

希腊罗马、古代美洲、两河流域和非洲南部，人们

都会在坟墓中埋入珠宝钱币，作为灵魂驶向最后家

园的通行费。下面是一张在各国神话中都可通用的

死之流程图。

神秘的旅程——死的神话

84

♥ 死亡降临

全世界的人类都把死亡看作残酷的事，认为死

亡难以与这个秩序井然的宇宙联系起来。一些人试

图把死亡的存在解释为一个错误，一种惩罚，但也

有些人竭力把死亡看作一种潜在的恩赐。 神话中有一个常见的情节，即世间本来没有死

亡，死亡是由于历史上一个不可挽回的错误造成的。

根据这一观点，是神的永生旨意在执行过程中被打

乱了，才造成现在这种情况。一则非洲神话提到，

创始者派出一只变色蜥蜴给人类传递人类将获得永

生的喜讯，但是这个家伙整日在路上闲逛，激怒了

造物主，于是他派出第二个信使，捎带的讯息与第

一条截然相反。这个信使——一只神速的壁虎以惊人

的效率完成了使命，抢先带来人类必须死亡的消息。

死亡就此降临人间。一则印第安神话则称，创始者

埋葬了一个死者，他原来想第二天早上让他起死回

生。但是尸体重新出现的时候恶臭扑鼻，让部落的

其他人都觉得很恶心，看到他们厌恶的样子，神放

弃了挽救死者的想法。在此类神话中，某个印第安

神话似乎颇为可爱：

住在加州海岸上的土著居民之间流传着这样一

个故事，当创世神奥勒比斯决定创造人类之时，他

本来想创造天阶，在天阶尽头还有两个喷泉，一个

是纯净深身心之水，另一个是返老还童之泉。人们

若想重返青春，只需登上天阶喝水即可，神把修建

天阶的任务交给化身为秃鹰的兄弟二神，他们兴致

勃勃地开始了工作。但后来冒出一只狡猾的郊狼，

看到兄弟二神如此积极工作，一向喜欢制造麻烦的

郊狼决定打击一下他们的积极性。他提出了许多问

题，令兄弟二神对他们所从事的工作性质产生了怀

疑。 郊狼问道：“建造这天阶有什么用呢？人们真

愿意浪费时间上上下下，一次又一次开始新生吗？

简简单单地出生，顺其自然地成长，然后悲恸地死

亡不是更好吗。”他声称：“对人们来说，这意味着

爱。” 郊狼最擅长的就是游说别人，兄弟两个顿时感

到信心尽丧，放弃了他们的任务，灰心懊恼地将已

完成的天阶统统推倒。郊狼顿时紧张起来，原来他

准备在天阶倒塌之前跃入天堂中去。看到自己死到

临头，郊狼在惊恐中用花瓣做成翅膀企图逃命，谁

知他在起飞之时就重重摔在地上。奥勒比斯神在天

上俯视这一切，判决郊狼必须被处死，但与此同时，

世间所有的男女老少也因为郊狼说的话失去了永生

的机会。 另一种常见情节则指出，死亡是一种神罚，但

受惩罚的原因可能极为琐细，甚至微乎其微。一则

刚果神话称，人类原本和天神毗邻而居，但是人类

极其吵闹，不断制造麻烦，于是天神不再要这个邻

居。人类被驱逐到世间，从此面对疾病和死亡的折

磨。在苏美尔神话中，风神恩里尔也因为嫌人类整

日叽叽喳喳、声音噪杂，最终降下毁灭世间的滔天

洪水。此类神话的一个分支称，世间所有的死亡全

是由于某一个人的过失带来的，在这样的例子中男

女比例极不平衡，女性承担了绝大多数的罪名。各

国神话中都有类似潘多拉魔盒的故事，大意是由于

女人无知或好奇心导致数不清的魔鬼来到人间。

澳洲土著间流传的一个神话与伊甸园的故事大

同小异。天神明文规定，人类不许靠近某棵大树，

这棵树是中空的，蜜蜂在树洞里筑巢。男人们一一

遵守旨意，但有个女人特别想吃蜂蜜，就用斧子把

树砍断，树中顿时飞出化身为蝙蝠的死神，所到之

处人畜无一幸免。另一个广为流传的非洲神话描绘

了一名叫南比的女人由于健忘造成的悲剧性影响。

南比的丈夫是传说中布干达皇家血统的创造者。在

夫妻二人从天而降的过程中，深知要尽快赶路的南

比突然想起自己没有带喂鸡的粮食，坚持要回去取，

结果在路上与死神不期而遇。从此人类再也逃脱不

了死亡的命运。

既然死亡一旦降临便无可避免，有些民族索性

杂谈

85

用更加哲学思辨的角度去解释它：尽管死亡令人恐

惧，但它是为了更多人能生存下去的必要保证，有

些人干脆就把死看作疲惫过后的休息，比如多贡人

就认为，他们的祖先恳求上天将自己从衰老带来的

种种痛苦中解脱出来，才有死亡的降临。还有人相

信，死亡是在不断人口增加的压力一种不得已的解

决方式，亚马逊盆地的卡拉雅人相信，人类本来生

活在地下，但那里因为没有人死去变得拥挤不堪，

人类不得不来到地表寻找生存之地，却必须面对死

亡。波斯神话中的英雄伊马试图通过扩大地球的面

积来应对急剧增长的人口，但即使他能做到这一点

也无济于事，在成功地实施了三次扩大计划后，魔

鬼将冰川时代的凛冽寒冬带到人间，灭绝了地球上

大部分的生命形式。

暗含在这些神话中的是一种舍己为公的思想，

即为了保证全人类的生存，天神需要个别人做出牺

牲，这对需要面对死亡或永失所爱的人来说算不上

什么有效的安慰。也许，更令人欣慰的是，尽管自

己一时牺牲了，其他的一切却都保住了。 来世的概念正是在这一思想的影响下发展形成

起来的：作为补偿，灵魂获得一种新的形式重现；

另一种看法不认为人会在同一个世界开始另一段人

生，而是会在另一个世界永生。这两种不同的思想

开创了世界上伟大宗教信仰的起源。死亡的神秘性

依然存在，但是由于这些解释，它在一定程度上显

得不那么恐怖了。

♥ 灵魂之旅

世界各地的人们都认为，在肉身死后，人的灵

魂会踏上另一段旅程。葬礼上举行的各种仪式目的

就是保证灵魂在这段旅程中不会迷失方向，以及为

灵魂之旅提供所需的装备，因为这段旅程可一点也

不轻松。

在古埃及人的想象中，死后的世界是一片与人

间非常相似的国度。在这片被称为杜阿特的冥府大

地上，一条大河如尼罗河般穿过群山环绕的平原，

两岸广袤的沙地上点缀着一些小湖泊，沙地上的土

丘此起彼伏。唯一在人间找不到的是一条位于西部

尽头的狭长山谷，太阳神瑞在日暮时分便会沉入这

条山谷。正如瑞神在夜间的航行，人在走完一生后，

灵魂会通过山谷，开始在另一个世界的旅程。

尽管杜厄特在地貌上几乎可以看作人间的翻

版，有着埃及人熟悉的平原和沙漠，但对新到此地

的魂魄来说却是危机四伏。灵魂一路上都会受到恶

魔的阻扰，它们被称为“来自深渊的恶障”。在一些

充满恶意的湖泊和土丘上，恶魔们会用棍、矛、网

甚至捕鼠器来捕捉和猎杀灵魂，只有知道恶魔的真

名方能战胜它们，因此灵魂上路前务必携带随葬文

书，比如《死者之书》，并提前了解其中的杜厄特地

图和克服灾难的咒语。 在北欧，在床上安详死去是受到蔑视的，尽管

英勇战死的武士可直接升入瓦尔哈拉，寿终正寝的

人却得独自踏上一段寒冷艰辛的旅程。为了帮助他

们在旅途上平安顺利，亲人们会在葬礼上准备一双

结实无比的冥府鞋，以便于灵魂能经受住旅途中恶

劣条件的考验。亡灵在最终达到海尔的地界前，首

先要通过加拉吊桥，它悬挂在黑河的湍流之上，由

骷髅莫盖德把守。过桥时每一个旅行者都得把全部

的鲜血交给他作为过桥费。此时，无血的尸体又要

穿过铁树林，里面的全部树叶都是锋利的金属片，

风起的时互相碰撞发出可怖的声音。过了这关的亡

灵已来到冥府门前，此处有恶狗加姆出没，新来报

道的人要想平安渡过这关就得丢给狗狗一块事先准

备好的冥府蛋糕。但即便这些磨难都通过了，亡灵

要面对的，仍是层层迷雾、寒冷的空气，以及冥府

女王海尔虎视眈眈地注视。

南美神话中关于灵魂之旅的描述与之十分类

似。人死后马上会面临两条道路，一条是宽阔平坦

的阳关大道，另一条是蜿蜒曲折的羊肠小道。二者

神秘的旅程——死的神话

86

中后者才是正确的选择，因为只有经过磨难和危险，

亡灵才能得到安息。接着亡灵要穿过一道湍流，过

河的唯一方法就是跳过浮在河面上的圆木，圆木下

全是长着大嘴准备迎接大餐的大食人鱼。接下来的

一关是在黑暗中穿过一片巨石阵。第三道考验颇有

魔幻意味，灵魂必须经过一颗会说话的大树，却不

能被它提供的信息诱惑，他们必须不带一丝悔恨地

离开自己最为渴望的事物。但与北欧神话不同的是，

假如上述困难被一一克服，亡灵马上会发现置身于

祖先现在生活的土地上，将身体浸泡在青春永驻池

中以后，所有的健康活力都会重新注入体内，于是

亡灵便能像前世一样开始新的生命轮回了。

这两个来自不同民族的神话中都提到了死者的

水上旅行。事实上，这一概念存在于许多民族对冥

界的想象中，希腊人对冥河与艄公卡戎的描述就是

好例子，更别说我们耳熟能详的忘川之水了。人类

的死亡就像出生一样，灵魂也需要通过水才能到达

目的地，只不过每个灵魂能到的地方可不一样。

♥ 末日审判

泛泛而言，灵魂的最终命运不外乎三种：天堂、

地狱和轮回，如果把灰飞烟灭也算上，那就是四种。

尽管在当今社会，道德审判决定人们最终命运的观

念已深入人心，但在很多较早期社会当中，每个人

死后的命运却取决于一些较为偶然的因素，通常是

看尸体的处理方式是否符合标准，葬礼的仪式是否

详尽周到；死者生前的地位也会决定灵魂在另一个

世界的命运，在印加人和波利尼西亚人的观念中，

社会等级从生前一直保持到坟墓；还有一些神话中，

亡灵的归宿由他们的死法决定，玛雅人心中的十三

层天堂只对横死者开放：自杀者会在自杀女神的迎

接下进入天堂的第一层，淹死的人去到雨神管理的

天堂第四层，而自然死亡的人却无缘天堂，只能前

往阴暗潮湿的下界西巴尔巴。 古埃及大概是最早引入道德审判概念的民族之

一。公元前 2000 年时流传下来的壁画和文献记载

向我们表明了这个信念的种种细节。这是一道有章

可循的手续，除了奥西里斯天平、玛亚特羽毛、胡

狼头阿努比斯、朱鹭头透特，还有“受罚灵魂的吞

噬者”阿穆特这些熟悉的元素外，死者还需要在一

种叫“否定自白”的仪式中述说自己的清白。这些罪

行可能是欺骗、杀戮，但主要是日常生活中犯下的

过错，包括吹牛、违反财产法令等等。灵魂必须在

由 42 名鉴定罪行的神族陪审团前说出每位神的大

名。这个仪式为灵魂提供了完全的庇佑：“在这个

审判大厅里，没有一项罪名会落在我的心上，因为

我知道在座每一位神灵的名字，等等。”

当然，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神名可能

很长，很相似，有多种变体；灵魂也有可能因为紧

张、羞涩、口吃等问题不能正确陈述自己良好的品

行。但是深知有备无患的埃及人会在上路之前做好

充分准备，陵墓中出土的文书显示他们会带上咒语、

神名列表以及“如何在地下世界不腐烂指南”、“合理避开地下世界劳役的建议”诸如此类的祷文。一

份来自《死者之书》的辩护词为人们提供了典型公

式套语：“哦，来自太阳城赫利奥波里斯的遥远使

者，我一生中从没有说过谎话；哦，来自赫拉哈的

火的拥有者，我一生中从没有掠夺过……”背诵完这

一长串讲稿后，永生的手续总算是办妥了。 这种标准从埃及向外传播出去，希腊神话中有

三位冥府判官——弥诺斯、拉达曼瑟斯和埃阿科斯，

波斯神话中也有三位审判官——密特拉、斯拉奥沙和

拉什努。但好人有好报的想法决非埃及独有，许多

远隔万里毫无关联的民族中也有相似的标准，各自

带有浓厚的本地文化色彩。在大洋彼岸的新墨西哥，

当地土著至今相信：有一位名叫特克纳塔的灵魂守

卫者会在死者临终前判决他的命运，与他一同做出

裁决的还有一名当地睿智长者的鬼魂。我们耳熟能

详的森罗宝殿、判官阎王当然是有中国特色的衙门

杂谈

87

之地府版，不过轮回之说却是起源于婆罗门教，发

展于佛教。 按照基督山伯爵的说法：“不要恐惧死亡，它

只是通向永福或永罚的开始。”这话只对了一半，

因为轮回观在欧洲亦有独立的起源，即古希腊哲学

和德鲁伊教，基督教把其发展成复活之说。应当感

谢这些观念，它让原本阴森可怖的地府成了类似候

车厅的轮回中转站，肉体的死亡不再是结束，而是

一个更大循环过程中必不可少的环节。

♥ 死者世界

神话中最吸引人的部分便是对天堂的描述，在

人类的想像中，它是人世中最美好部分的升华。来

看看北欧人对勇者归宿瓦尔哈拉的想像吧：英灵殿

的 540 个大门宏伟无比，每个门都可同时容纳 800个勇士并肩走进。战死者在瓦尔基里的引领下受到

奥丁的欢迎，从而通向不朽和永恒。他们在白天的

战斗中伴随着惨叫声浴血奋战，到了夜晚昼间受的

伤却神奇地愈全了。整个团队又恢复蓬勃生气，聚

集在大厅饕餮大野猪的精华部分，野猪肉上浇了蜜

汁，佐以瓦尔基里奉上的烈酒，战士们谈笑风生地

回顾过去的战斗故事－而这些野猪也和战士一样，

每天都会完整如初。不言而喻，瓦尔哈拉对崇尚武

力的民族来说真是完美的天堂。 其他不同民族信仰的天堂和地狱也反映了他们

主要的世界观。太平洋中部的波利尼西亚人的冥府

叫做“泊”，专属于恶人和因巫术而死的倒霉蛋，在

其中某个角落里潜伏着一个可怕的复仇者米鲁，他

随身携带一张大网，像猎捕昆虫一样用网捕捉路过

的幽灵，然后把他们丢到巨炉里烘焙。只有少数幸

运的幽灵能达到祖先的栖息地哈瓦奇，一个传说中

位于西方的群岛。

西方群岛中存在天堂似的乐土之说流传甚广，

不仅太平洋上的岛民如此，相同的观念也出现在西

欧。凯尔特人眼中的西方乐土叫阿瓦隆，即亚瑟王

死后被神秘运往的苹果岛。这些神秘岛屿的故事也

奠定了早期爱尔兰远征史诗的基调，其中一个与亚

瑟王传奇尤其联系紧密的是塔德传奇，据说他和同

伴航海来到一个遥远的岛屿，那里终年灿烂千阳，

没有饥饿、永无寒冬。众人还在岛上发现三座山，

每座山上都有一座城堡，第一座山上的为白色，第

二座为银色，第三座则是金色的。后来他们得知，

前两座城堡居住着早已逝去的爱尔兰国王，第三座

则是留给现任国王的。

令人吃惊的是，有关神秘岛屿天堂的传说很早

就出现古希腊，难道它来自凯尔特的移民，或是他

们很早就通过地中海和直布罗陀海峡有了联系和交

往，但这个猜想与传统的历史观点大为相悖。唯一

能确定的是，荷马知道这个无冬、无风、无雨的美

好群岛，而公元前 8 世纪时的希腊诗人赫兹奥德也

描绘道，宙斯的父亲克罗诺斯统治着一片远方的乐

土，那里是逝去英雄的天堂，土地富饶肥沃，一年

收获三次，果实如蜂蜜般甜蜜可口。

冥界的情况当然截然不同。早期神话中的冥界

比较简单，通常也只是自然环境难以忍受。希腊神

话中最广为人知的冥界描述来自荷马的史诗，奥德

修斯在启程回家之前，沿着海路向北方驶去，到达

一个终年笼罩着微光的岛屿。他不断沿着哈迪斯王

国的边界游荡，并按照女巫喀尔刻的指示杀祭一头

黑牛吸引大批鬼魂来喝血。这群言语含糊的鬼魂喝

血后暂时恢复了正常说话的能力，纷纷抱怨哈迪斯

王国是个阴森又无趣到极点的地方，英雄阿基琉斯

游荡的鬼魂为此感叹到，他并可成为人间最贫苦的

农民，也不愿成为地下王国的统治者。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希腊和罗马作家逐渐把冥

神秘的旅程——死的神话

88

界描绘成一副更加复杂的画面，在这幅画面中，奖

惩分明的思想占据一席之地，等待好人的是永恒的

快乐，他们将生活在极乐之野，有着享不尽的音乐

与狂欢。坏人却会在复仇女神的鞭笞下穿过火河，

直至暗无天日的深渊塔尔塔劳丰，这里的居民正接

受各种骇人听闻的永世惩罚：饥渴的坦塔罗斯总是

伸手去够他永远够不到的食物，痛苦的伊克西翁不

停地在火轮上旋转，西绪福斯永远推着一块巨岩上

山，殊不知他永远也到达不了山顶。当然，上述惩

罚相对阿鼻地狱的刀山火海，油锅粪池来说真是小

菜一碟，毕竟我们的地狱可有十八层之多呢。

♥ 生者漫游

生者的冥府之旅形成了死亡神话中最为丰富充

实的一支。这些拜访有时是巧合，并无事先准备，

但更多情况下是为了寻求某个目标——也许是为了

逝去的爱人，也许是为了隐秘的学问。 古典神话中生者要前往的目的地往往都是冥

界，这类神话的主角通常都是英雄人物，他们为了

完成伟大而艰巨的任务来到此地。不过普通人也有

机会意外闯入另一个世界的。他们一般会不小心走

进一个洞穴，要么掉进水池或井里，那个地方恰巧

是鬼世界的入口，然后他们会被某个当地居民(居鬼?)收留，替他们做饭扫除搞家务。他们出色的服

务质量令主人对十分满意，因此得以幸存。最后某

一天，他们思乡心切，设法逃脱，通常还能带回另

一个世界的某样好东西，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日本怪谈里的《老婆婆与饭团》，德国民间传说里的

《霍莉妈妈》，还有中非班图神话里《玛尔维的故事》

都符合这一模式。

爱情故事是另一大类生者冥界之旅的中心主

题，这类神话中最有知名度的是希腊神话中俄尔甫

斯的故事。为了追寻亡妻，俄尔甫斯手持竖琴只身

前往黑暗的地府，他优美而哀伤的音乐感动了冥后

佩尔塞芙涅，为此冥后特许他把妻子带回人间，但

有一个附加条件，即在未离开地下世界前，俄尔甫

斯不能回头看他的妻子。然而，爱妻心切的俄尔甫

斯在快到地面时一时疏忽，永远失去了他的爱妻。

这个主题同样在世界各地大量出现，而且分布

地域极为广泛，比如来自夏威夷的希库传说里，月

亮女神的儿子希库深爱美丽的女王卡维露。在她早

逝后，希库也来到地下世界，不过他用欺骗的手法，

穿着一件味道骇人的油衣慢慢下降到深渊中。油衣

发出的气味让死神误以为希库不过是又一具前来报

到的尸体。于是，希库顺利地找到爱人，把女王已

化作蝴蝶的灵魂藏在一个椰子壳里带回人间。这个

故事最终是大团圆结局，希库令女王的灵魂再度回

到体内，女王就像从一场睡眠中醒来，完全恢复了

健康，但对在地下发生的全然不知。 也有一些英雄的拜访并非出于高尚的目的，神

话也有其轻松的一面，有时候这样的恐怖情节居然

像是为了搞笑。在一则希腊神话里，雅典王忒修斯

和同伴闯入地狱之门，就是为了劫持冥后为妻，结

果当然以失败告终，为此他们受到严厉的惩罚。幸

运的是，忒修斯被他的叔叔赫拉克勒斯给救了出来，

后者当时正好从那里经过，准备去完成他十二项劳

役中的最后一项——把冥府的三头狗带到人间。

♥ 亡灵骚扰

既然死后仍有很长路要走，难保有些灵魂没有 顺利达到目的地。这就给亡者留在人间的亲友带来

杂谈

89

一个难题，假如亡者真的选择离开安静的坟墓

或另一个世界的栖所，无休无止地在生者之土上游

荡，世界会变成怎样？ 对幽魂的想象在世界各地的神话中大量出现，

而且年代非常久远。对很多民族而言，意识并不会

随着人呼吸的停止马上消失，北美东部和部分波斯

人认为灵魂和意识会在遗体周围停留一段时间，更

奇怪的是，他们认同的时间是一致的——四天。鬼魂

通常会待在离家近的地方，或在葬礼后留在墓地附

近，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坟场总是令人毛骨悚然的

不详之地。他们还总是阴魂不散，喜欢在自己熟悉

的场所游荡，特别是旧宅里。在一些国家的传说里，

特别是有木乃伊文化的印加和拥有家神的古罗马，

这样的鬼魂是受欢迎的，不过大部分民族持有不同

看法。那些非常友好，至少是和平的鬼魂尚能忍受，

他们对人们抱有善意，有时会为了实现某个未了心

愿，或是更崇高的目的回到人间。但另一些…… 鬼魂出没还有个重要原因，即葬礼上某个应该

进行的正规仪式因为某种原因被忽略了。印度有种

叫布达的害人鬼魂就属于这种类型，它们通常出没

在被人废弃的地方，还频繁出现在树上或屋顶上，

专门趁人睡觉时猛扑上来，在耳朵处释放毒液，传

播疾病。另一类不得安息的鬼魂是非洲和海地的还

魂尸，它们受到巫术魔咒的召唤回到人间，但丝毫

没有自己的意志和思想，对巫师的命令不假思索，

言听计从。斯拉夫世界中不仅有吸血鬼，还有一种

齐齐莫拉的小鬼魂，它是没有受洗的小女孩变成的，

据说能让人在熟睡时窒息而死；露萨尔卡则是一种

美人鱼的妖妇，它会像塞壬勾引人入水，再把他们

淹死。但在恶鬼害人方式方面很少有民族可以和日

本媲美，不仅定期上演百鬼夜行，还不时增加新的

品种，堪称恶鬼领域最最集大成者。 后记：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又在世界各地的

死亡神话中发现更多一致之处，无论是人类探访冥

界的征途，还是恐怖的鬼魂回归故土的故事，都能

在许多毫无联系的民族神话中找到相似的印记。根

据荣格的理论，那是一个全人类用记忆和影像组成

的潜意识部分，一个与生俱来的精神基础，它用同

一个主题把整个世界联系在一起，在不同文化中以

不同的变化形式反复出现。无论是鬼怪故事还是恐

怖电影，都说明并提醒着我们：那些困扰着古人的

一系列疑惑，至今悬而未决，并一如既往地方萦绕

在我们的脑海之中。

穿越美容之旅

90

穿越美容之旅

作者：Shrewd

原载于奥德赛奇幻资料馆 Shrewd，一名时空管理局的业务员，保持着微

笑，打量着坐在对面的女士。 此人又高又瘦，从她的服饰妆容和说话做派能

看出她紧跟时尚潮流且口袋颇丰，却不像 Shrewd认识的几位达人一般见多识广。她已厌倦了 21 世

纪的美女标准，渴望穿到古代颠倒众生叱咤风云一

番。这可是赚钱的好机会。 Shrewd 清清嗓子，“您知道，每个时代对美的

喜好都有所不同，选一个好的时代对成名至关重要。

如果您信任我的话，我想先介绍下那些已开通业务

年代的美容与化妆……”

“以我的美貌到任何年代定能艳压群芳。”此人

不耐烦地说，“麻烦你能长话短说么。我忙着呢。

还有，不用介绍古代中国，穿越的人太多，影响旅

游质量。”

“当然，当然。”Shrewd 应道。“不过了解这点

对美型相当重要，比如 15-18 世纪的欧洲只有胖女

人才有公民权，太瘦削不符合那个年代以丰满为美

的标准；比如 19 世纪曾一度流行‘母狮’的形象：女

骑士、女猎人，手持马鞭，穿着有马刺的长靴，肩

扛手枪，嘴叼雪茄，手捧酒杯，给予人吵闹之感……” 此人微微向前倾身，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如果这些资讯需要收费的话……”她装作漫不经心

问。 Shrewd 耸耸肩：“所有的咨讯都是免费服务。

这是我的职责。 对方松了口气，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鱼

咬钩了。Shrewd 两眼放光，再次清清嗓子，说道：

今日风行的苗条之美最初始于埃及。在这个以

沙漠与金字塔闻名的古老国度，任何身体装扮均是

宗教或丧葬的祭奠上不可忽视的环节，因而美事活

动有着重要意义。在月神透特(Thoth)与小矮神拜斯

(Bes)的庇佑下，婢女们用尼罗河的泥浆为女主人洗

澡按摩，同时也不忘牵拉她们的关节，使其放松筋

骨，并鞭打臀部使之丰满。沐浴后，身上需涂抹近

乎镀金的彩色涂油，太阳穴部位和脚部以蓝色衬托，

与金黄色的亮丽形成冷艳对比。 古埃及女性和我们一样，很喜欢用化妆品。埃

及人无论男女，都用眼线墨来涂在眼睛周围，以抵

抗沙漠眼炎并维持泪腺发达的功效。但它也意指鹰

头神荷露斯(奥里西斯与伊西斯之子)的眼睛，象征

以光明对抗黑暗。眼线墨是神的象征，因而贵族妇

女们都在眼部涂黑眼线，使“眼睛会说话”，甚至为

神像画线，以鱼的形状向眼角延伸。 眼影用多种研碎的宝石制造强烈的色调，比如

孔雀石制造绿色，绿松石制造蓝色，把它们研细，

与鹅油或牛油混合成膏状，涂抹在眼皮上；眼睫毛

可加黑或去毛，眼睛上则需补上乌黑细长的眉毛；

嘴唇和脸颊可用来自遥远国度蓬特的赭石增色，将

赭石粉末与莴苣子油混合涂在脸上，使其透出圣洁

的粉红光泽。 最后妆点时还需使用香油。在炎热的国度里，

人们会流很多汗，香味就变得特别重要。埃及女人

剃光头发，戴上微蓝的假发，假发顶端的锥状物内

含香料，在阳光的照射下逐渐溶解，顺着身体遍及

全身。这些均可从著名美女王后妮弗尔提提的雕像

及电影《埃及艳后》里略窥一斑。

杂谈

91

当埃及的闺房闪耀着脂粉的光彩时，荷马时代

的男女英雄只以草本香料沐浴，用橄榄油按摩，这

便是美事活动的全部。希腊语很早就区分了美容术

与化妆术。前者是指梳妆服饰，锻炼保养等自然之

美，后者传统上属于女妓和众所皆知的男同性恋者。

古希腊的美不在于人体肌肤的化妆，也不在于人工

雕琢，而在于讲究整体与局部的协调匀称。不强调

多变的色彩，匀称自然才是美。

依据希腊神话，女性的美受两位女神的保护。

一位是温柔典雅的爱神阿佛洛狄忒，她的美在于身

体比例的完美与美丽优雅的发髻。另一位则是有致

命诱惑力的潘多拉，她打开那个装满厄运的魔盒，

给人间带来灾难。浓妆艳抹的妇女反映的是潘多拉

的形象，表现出违反自然、破坏和谐的过度美。在

宴会或一般正式酒会上，唯有女吹笛手和女妓才可

涂脂抹粉。她们用一种老鸦企属植物的根提炼出一

种物质抹在皮肤上，使最黄的皮肤也能恢复如孩童

般的红润，并愈来愈迷人。 反之，有教养的女人不可施脂粉出门，仅在留

给丈夫的夜晚戏耍活动时，可允许女人为媒灼之言

的婚姻增添刺激而化妆，否则便是与夜间徘徊街头

的女妓争宠。社会舆论更是对涂脂抹粉之事大加讽

刺，认为装扮使女性体态趋于堕落。不过最主要的

可能时古希腊的化妆着重手脚或身体，却从不注重

脸部，所以通常效果不佳。公元前 5 世纪诗人厄不

洛斯有云：“遇到酷热，两条墨水小溪自眼睛流下，

汗水自脸上淌下，流至脖子形成一条红沟。因脸上

有铅白，她们的头发贴在脸上时，好像一堆白头

发。”这可实在说不上有多美。 由于过度使用白粉会患上“铅白病”，和古希腊

一样，共和时期的罗马妇女皮肤都是粗糙而红彤彤

的。帝国时代的罗马妇女则较重视美容养颜，她们

“不会带着一张给人看的面孔就寝”。在罗马，贵妇

的晨间梳妆活像一名军人必经的战斗训练。全身凡

是有毛孔的地方必经清洗、搓揉，用刮毛工具刷洗

全身并除毛。头发用印度发(棕色)或日耳曼发(金色

或红棕色)补充，牙齿(如果不是假牙)用磨碎的角质

物磨亮，用香芹使口气芬芳。脸上的痘痘用假痣盖

住，不甚美貌的隆肉用小垫子遮掩，穿上紧身衣使

身材呈现苗条柔软又不失造作脆弱的美……“这项浩

大的工事需动用的人数令人吃惊。尼禄皇帝的第二

任妻子波佩娅，每天早上梳妆需动员的奴隶竟达

100 人。 曾撰写过《爱的艺术》与《变形记》的“爱情

教练”奥维德，也曾教导人们这类修正门面，治理

容颜的妙术。在《美容》一书里，我们可以看到许

多古代配方的美容产品，其中之一是这样的：先把

两磅大麦去壳，再把相同分量的巢菜用 10 个鸡蛋

沾湿；由此得到的风干物用石磨碾成粉末，磨制时

还需加入一些鹿角，然后再掺入 12 只剥去外皮的

水仙球制成的碎末。这些碎末应在洁净的大理石上

研成……最后再调入 9 倍的蜂蜜。奥维德说，如果天

天坚持使用这样的化妆品，面部皮肤便会光滑如镜，

绚丽无比。有兴趣者不妨试试这古老的方子。 由于每个人的肤色不同，所使用的化妆品当然

也不一样。皮肤太黑？有鳄鱼腹部中提取的白色物

质可以涂面，据说克里奥帕特拉便用它与珍珠粉混

合涂脸；脸色不够红润？胭脂多的是；眉毛太宽？

可以通过修正使它们靠近起来；眼睛不够大不够传

神？细灰或郁金草可以让你焕然一新；脸上出现皱

纹怎么办？千万不要着急，因为还有特殊的“颜妆”呢！它可以将年龄的痕迹牢牢贴住。藉由这样或那

样的美容之术，奥维德赞道：“若要寻找美女无需

远行，因为罗马城内从少女到熟妇各种类型应有尽

有。” 进入中世纪后，脂粉遮掩下的人工之美被打入

地狱，美貌仅是指青春之美，也就是 15 岁左右年

轻女子所拥有的美貌。不论是《亚瑟王传奇》还是

《罗兰之歌》，当时行吟诗人嘴里传诵的美少女，都

得有一头金黄的卷发、如百合或雪般的面貌、光洁

的颈部和双手，通体洁白的色泽令她身上透出如天

使般的气息。她双颊上带着淘气的酒窝，微红或浅

穿越美容之旅

92

红的双唇极为耀眼。额头必须宽阔、无毛、高而宽、

平滑光亮。

妇女的面貌也必须符合以上标准，因为它代表

自然。有趣的是，这样的容貌实际上得经过长时期

的准备，靠脱毛剂和面貌的改变才能达到。比如要

有开阔的前额，必须用雌黄和生石灰混合物涂抹额

头，造成脱发。额头光溜溜之后，她再涂上其他可

让有碍观瞻的毛发永不再生的物质，如蝙蝠或青蛙

的血，毒芹或在醋中浸过的甘蓝灰。头发必须是金

色？可用一种由灰状物质、蛋白和肥皂的混合物洗

涤，然后结成辫子，再加金线、马鬃等假发填充。

妇女们也十分重视调制美容秘方，甚至还会注重星

座的影响，因为“植物属于金星，可与身体结合散

发光亮”。一位学者叮嘱道：“只可在金星之日，也

就是星期五，才可采集植物调制香脂。 由于身材必须苗条又圆润，所以必要时得通过

节食疗法调整体型。中世纪的节食异乎寻常，结合

了饮食、炼金术与 SPA。其中一种需食用一阵子以

某种方式调配的母鸡，多血质者必须连续食用 16日，粘液质者 25 日，忧郁质者 30 日，节食者必须

每天吃一只清汤熬煮的母鸡。这套方法在四、五月

份实施较有效果，以结合了大自然的循环更替。等

鸡补的日子结束，须一星期浸浴三次，在清澈的温

水中倒入某种芬芳的鲜花煎剂，混合后入浴。出浴

后得立刻吞食一种治疗毒蛇咬伤的复方药剂。如果

身体突然冒汗，便是药剂发挥了作用，这时要立即

上床睡觉。最后的步骤是浸浴完后 12 天内还须服

用下列药材：檀木粉、小粒珍珠、蓝宝石、红铁石、

祖母绿、红宝石、黄玉、白红珊瑚、特纯清凉油膏、

象牙粉末、鹿骨，将这些磨碎与琥珀、麝香混合，

每天早上空腹和晚上就寝前服用，每次半小勺，不

久之后便可看到身材纤细又迷人。 然而，由于这些美容的学问最初来自《圣经》

里的叛逆天使阿撒泻勒，他在未堕落之前曾传授技

艺，教妇女使用美化眼皮的脂粉、最美最贵重的宝

石、各种彩色染料……使世界因此改观。这份由叛逆

天使显现的美学，在天使与魔鬼之间仅有一线之隔，

因此装扮饰物便包含了魔鬼的部分。使用化妆品等

于在损毁上帝的杰作，而脂粉更是亵渎了这个作品。

与美少女截然相对的是 25 岁以上的爱美女人，她

因涂脂抹粉，成了罪恶的化身——魔鬼的女骑士。一

位神学家说：“爱好美容的女人像龙一样有七个头：

一个白天的，一个晚上的，一个为了欢庆，一个为

了宗教节庆，一个在家的，一个外出的，还有一个

是给陌生人看的。化了妆代表魔鬼的形象已附在上

帝所塑造的面孔上。因此，当最后的审判日来临，

基督会因为认不出她而把她送入地狱。” 对化妆者本人来说，最大的威胁倒不是来自基

督，而是来自化妆品本身。等女人过了 25 岁，受

生育影响，靠涂脂抹粉再过 10 年，也不过是行吟

诗人嘴里的“老粉团”。每天过度使用脂粉有损面

容，内含的铅白会令牙齿变黑，堵塞一些毛细孔，

使神经迟钝并导致健康逐渐恶化。铅白使美丽变成

病态，沉迷脂粉已提前画出一个未老先衰的路线图。 不过所谓物极必反，到了文艺复兴时期，各种

美容化妆术又再次盛行。中古时期的美少女标准消

失，黑色的眸子、热情的肤色、少妇般的丰润取而

代之，只有胖女人才有公民权，才是完美的化身。

不过脸上涂铅白的金发典范仍是美艳的重心。 因为金发才算美，妇女们用作假的方式染发，

晒干后就变成了“威尼斯金黄”。牙齿用红珊瑚粉、

龙血、白酒的酒石等混合物擦亮，烘托出脸蛋的娇

杂谈

93

嫩、纯洁。皮肤必须十分透明，有人说，女子喝酒

时甚至能看见酒顺着她的喉咙流下。假痣开始流行，

用来遮盖雀斑和痘痘，甚至可利用假痣在脸上绘星

座图案。 17、18 世纪的化妆越来越受到时尚的规范。为

免日晒风吹，女士散步时戴着面具，上有小扣，用

牙咬着面具不致掉落，“美丽的脸色保护物”可防止

“面部雪片溶化(老化)”，在“优雅的顾问(镜子)”前看见如蒸馏水、百合花、睡莲花、蚕豆花、XX 花……般的面容。 假痣承接上个世纪的潮流，剪成月亮、星星或

彗星形状的假痣风靡一时，各有含义：靠近眼睛的

是美人痣，嘴边的活泼痣给人微笑形象，好吃痣在

唇上，鼻上是厚颜痣，额上是威严痣，面颊上是风

流痣，下唇上是保密痣…… 鲜艳的胭脂从阴暗的地狱里复活。在贵族中从

鲜红到橙红皆盛行，以白色打底，面颊至太阳穴皆

抹上棕色，胭脂红延伸到面部附近，甚至到眼皮上，

因为这样可以使“眼睛冒火”。人们认为抹上胭脂可

使自己抛弃理智，享受狂欢迷恋的欢愉。红色可刺

激感官又能掩饰年老，将幻想带上最高点，自孩童

时起，每个年龄层的女性，脸上都有一些红色，依

年龄大小抹上从粉红到鲜红的颜色。妇女们连睡觉

的时候都要抹上些胭脂。然而夜里疯狂的宴会太多，

使人无法掩饰疲态而萎靡不振，可又不能破坏流行，

一个个看上去“活像剥了皮的绵羊”。 幸好，很快人们又转而喜爱不留下荒谬痕迹的

自然妆容。受路易十六的王后玛丽·安东纳特从奥地

利带来的自然美影响，苍白又成了时尚，但不是抹

了白粉的苍白，而是通过节制的饮食与较少辛辣的

食物，使洁白无暇的肤色再现。巴洛克美容术敌不

过自然感性的面容，过度化妆又成了如魔鬼般的丑

陋，唯有纯净的面容才是优雅的美。 好景不长，自然主义风潮渐渐被浪漫主义取代。

到 19 世纪初期，如鬼魅般的时尚开创了一种新的

美容术，目的在升华人们自己的想象力：疾病的美

容。那时爱时髦的人必须呈现出不幸福且生病的模

样，整个人不修边幅，紧闭的双唇蔑视人类，沉溺

在人类的神秘与厌恶里。自 1830 年起，像垂死病

人的苍白无力，还有面色铝灰或面颊凹陷是一种时

尚，因为这种面容表现出高贵不凡的艺术气质。人

们喜欢肺结核者的高雅和弱不禁风，在躯体的高烧

中可看到灵性，在阵阵咳嗽中能看出天分。 如天使般的美貌极其风行，那是哥特式教堂天

窗上的天使：女士的面容或带黄，或带蓝、带绿。

将结婚的男士看到心爱之人脸上反射出紫色光泽时

会兴奋不已。为了减肥，妇女们只喝醋，只吃柠檬。

在她们白中带些茶褐色或褐色光泽的面容上，闪烁

着如死前染上结核病的颤抖神情。为使自己有张贫

血般萎黄或类似患肺结核的面孔，女人们在脸上涂

抹橘红色并勾画眼线。为了令脸上出现黑眼圈，她

们晚上看书看得很晚，白天往眼睛里滴入颠茄提取

物使瞳孔变大。深井般深邃的眼睛犹如窗户，只不

过是“地狱之窗”。 此种美容风潮亦可看作哥特之风盛行的副产

物，为吸血鬼或幽灵订制的时尚，凡人操作起来难

度不小。不过如果仅仅要流露出疲态与病态，只要

垂下眼皮半睁半闭就行了。忧郁或沉思的表情就会

因此产生，名曰病态美，拿破仑的皇后约瑟芬便被

公认为是病态美的代表佳人。拿破仑觉得约瑟芬有

些苍白，也会嘱咐她：“抹点胭脂，夫人，你看起

来像尸体！”

“恕我不再介绍始于 20 世纪初的现代美。美的

本质是神奇的，表现形式却如此多变，本文中的简

单介绍仅供各位穿越者参考。若您了解更详细的内

容——”Shrewd 说。 “当然！”这位女士急切地探身，两眼放着光说。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坐回椅子里，“那么

——”她故作平静地说，“我想知道关于费用和具体

操作的内容——” “请问吧。”Shrewd 耸耸肩，“我将尽我所能帮

助您达成心愿。”

Shrewd 的推荐物

94

幻想快车道

感谢大家乘坐本次古国号的幻想列车。现在，我们的旅程已接近终点，最后让我们来看一下列车长

Shrewd 给大家带来的推荐物吧。

ℜ 最近喜爱的小说——潘德格斯特系列 (Pendergast Chronicles & Diogenes Trilogy)

这是一系列兼具侦探悬疑风格的畅销书。当然咯，它不能算是传统意义上的侦探小说，

或许是因为主人公阿洛伊修斯·潘德格斯特(Aloysius Pendergast——你可以理解为何中文版

把它略缩成格斯特了……)是位 FBI 特别探员，他经手的案件常常看似带有超自然力的色彩。

比如在《硫磺密杀》中，三名社会名流连二接三地死于自燃，现场弥漫着魔鬼索命的气息，

舆论和神学家纷纷把它与世界末日的预言联系在一起。阿洛斯修斯接手此案后抽丝剥茧，发

现背后隐藏着一段与名为“暴风云”的小提琴有关的阴谋。案件的调查进展峰回路转，真相

的最后揭秘更令人吃惊。

该系列小说到现在已有十本。目前仅《硫磺密杀》有中文版。它是《戴奥真尼斯三部曲》

的第一部，但也可以作为单行本来阅读。阿洛伊修斯的弟弟戴奥真尼斯在《硫磺秘杀》中被

第一次提及，他就像阿洛伊修斯的黑暗面。在七岁那年他在九岁的阿洛伊修斯驱使下一起去

家族地下室探秘，结果发生了被书中称为“The Event”的可怖事件(绝无超自然力)，其中一

只眼睛从绿色变成蓝色(瞎了)。这件事令戴奥真尼斯成为一个超级罪犯。二十多年过去了，

他现在要回来向阿洛伊修斯和他所珍爱的一切复仇，并重现当年令他疯狂的场景。这个故事

详见三部曲之《与死者共舞(Dance with death)》和《死者之书(Book of the dead)》。

其实以上都是废话，最关键最吸引我是，阿洛伊修斯是个帅得像吸血鬼的型男(阿洛伊

修斯：喂，我只是皮肤不常晒太阳而已吧！)。他的弟弟则是英俊的，邪恶的，金银妖瞳

的高智商型犯罪(伪装身份之一博物馆负责人……剧透了)。兄弟血缘纠葛已经够有看头，

加上书里还有更多的惊悚悬念，令人不得不一口气读到底方能释卷。更多内容详见

wiki:http://en.wikipedia.org/wiki/Aloysius_Pendergast 或作家官网 http://www.prestonchild.com

ℜ 恶趣味：古罗马：奥维德——《爱的艺术》、《爱的医治》

第一本书通常也被译作《罗马爱经》，这个名字略显糟糕。其实它是一本非常幽默的教

程，教导男人接近女子的理想场所，又不厌其烦地教授追求她们的方法，教导女人如何在情

人眼中保持魅力，关键之一便是保持神秘感。诗人机智风趣的叙述才能和妙语联珠的文风使

他成为罗马黄金时代三大诗人之一，对文艺复兴时期的许多大师造成深远影响，在莎士比亚

的字里行间里，我们甚至能感受到奥维德幽默而欢快的灵魂。(插播几句我觉得比较好玩的诗

句，推荐飞白教授翻译的版本。下文中的罗穆路斯为罗马首位国王，曾设计邀请邻邦萨宾人

来罗马观看比赛，趁机率部众抢萨宾女子成婚。这是有历史记载的第一次部族间大规模抢亲)。 《爱的医治》是《爱的艺术》的姐妹篇，风格一致而着眼点相反。这可能是奥维德雄辩

术的展示——由作者一人扮演辩论的正反方，或者为了教给恋爱者既能进也能退；同时也可能是因为《爱的艺

Shrewd:附赠一张

阿洛伊修斯想象图

幻想快车道

95

术》遭到了批评(奥古斯都：此书有伤风化！奥维德：……)，于是作者以此表示“矫枉”。

Shrewd 的推荐物

96

但你的狩猎要特别注重圆形剧场，

你的心愿能在此等到丰厚报偿。

不论想爱，或想被爱，你都能在此找到。

或者一次尝试，或者保持久长。

就像蚂蚁排成长长队伍熙来攘往，

口衔谷粒搬运着惯常的食粮，

又像蜜蜂找到了它们芳香的草地，

在百里香和鲜花上翩翩飞翔。

最时髦漂亮的女郎涌向游乐场所，

常弄得我目不暇接心意仿徨。

罗穆路斯啊，是你首创了烦人的游乐，

强抢萨宾女子给单身汉成亲。

……(略)

啊，罗穆路斯，你只会犒赏你的士兵，

若给我这等奖赏，我也要去从军！

请注意：自从那年代形成神圣习俗，

剧场至今仍以陷阱威胁着美人。

ℜ 希腊和意大利的奶酪推介

前面讲了许多希腊和罗马

的故事啦。现在放松一下，来说

说他们的特色奶酪。非达芝士

(Feta Cheese)是大家最常见的

希腊奶酪，在 Wagas 的色拉里可以经常吃到，不过风

味相当一般，我想在希腊风味餐厅里的大概味道会好

点。非达芝士有一种奶香味，颜色很白，很容易碎(经

常变成一小团一小团的，囧)，盐味很足但不会令人不

快。紧包装的非达芝士容易质地坚硬不易碎，会影响

风味，最理想的话是直接从盐水缸里选择，品尝和检

查下质地。当然咯，这个不大可能，不过可以买回来

后在牛奶或淡盐水里浸一会，这样会有所帮助。

莫扎雷拉芝士 (Mozzarella)是最常见的意大利奶

酪，在披萨饼上经常能看到它的身影。据说在其发源

地坎帕尼亚和那不勒斯，这种奶酪最早是水牛奶制作

的，质地要比现在用牛奶制作的软一些，弹性也比较

差，但风味来得更好。意大利产的莫扎雷拉大多是椭

圆形的，存放着碗里或密封的乳清袋里，非意大利产

的一般是长方形的。但它们的颜色都很白，质地也相

当软。如果它的颜色变黄，质地变坚硬，那就熟过头

了，味道会变得很糟糕。

当然啦，意大利的奶酪品种非常多，虽然比法国

要少一些，但也有一百多种，常见的大约有十多种，

比如帕尔梅萨奶酪。许多种奶酪的制作工艺已濒临失

传。据说现在每两年意大利会举行一次慢食节，你也

可以把它称作干酪推介会，因为节日期间人们会推出

意大利各地产的各色奶酪和起源介绍，有些品种十分

罕见，风味也很特别，所以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世界各

地干酪爱好者。

ℜ 酒心巧克力——我大爱！

与神话、奇幻无关，纯粹是

个人爱好。我尤其喜欢外面包裹

着黑巧克力的樱桃酒心巧克力。

目前尝过的最好的是费列罗产

的一种 M 开头的巧克力(具体名

字忘了)。黑巧克力涂层里包裹着酒液，里面还有一颗

白兰地浸泡过的樱桃，味道很浓郁。

卡米耶·布洛克(Camille Bloch)的酒心巧克力也

不错(瑞士)。樱桃白兰地酒心巧克力是他们家的特色

产品，有传统风味和无糖衣两种。按理说应该是无糖

衣的更健康，可我觉得没有那层糖壳，甜味反而更重，

回味有点怪，还是有糖衣的比较好吃。另外威廉香梨

酒口味的也值得一试。 Fortnum & Mason (英国)家的樱桃巧克力风味也

不错。紫色锡箔包装，樱桃在白兰地里浸泡过，然后

手工浸涂黑巧克力，形状不对称，但很好看。玛莎百

货似乎有一种类型形状的酒心巧克力，每颗巧克力外

是红色塑料纸包装，味道没有那么好，但方便买到，

聊胜于无。以上产品可以在实体店或淘宝上买到。

Letuffe (法国)的酒心巧克力酒味有点偏浓，虽然

酒心巧克力里的液体如果太甜就跟糖浆一样讨人厌，

不过酒性非常烈的话也很怪。除非有特殊口味爱好，

还是不要试吃的好。接下去还想尝试许多酒心巧克力，

比如 Truffles 公司的梨巧克力，如果能够买到的话。

幻想快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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ℜ 最后介绍一些我喜欢的网站(神话词条和灵性美图)

1. 最常用的是这个叫做万神谱的网站：http://www.pantheon.org/ logo 如左图所示。

它被我称作神话词条大全，收录了世界各大洲各地区的神话谱系，非常全面。如果

你想搜索某个神话或神明，只要在网站上方的搜索栏里输入神的名字就行了。如果

你吃不准神明，也可以按地区搜索。比如我要查找两河流域的爱神 Ishtar，但我只记得她的名字是 I 开头

的话，就可以点击 Asia->Middle East->Mesopotamia->Articles， 然后查阅 I 词条中的神明即可。唯一的

不满之处是词条简介下面没有写出处。

2. ‘Mythical Folk’:同样是一个神话词条站，它的神名收入不如万神谱丰富，但好处是它的每个名词解释下

都会注解出处，方便追本溯源。 http://www.themystica.com/mythical-folk/info/topics.html

3. 一个略有囧感的希腊神话网站：http://thanasis.com/homewk01.htm 我喜欢它的原因是里面八卦多多，

各个神明的正史野史都混在一起，比较有趣。它的 logo 也很搞笑:

4. 我比较喜爱的 COC 站 http://www.templeofdagon.com/ 里面收录了 HPLovercraft 和其他人的许多小

说，还有一些原创绘画。

5. Planescape 专题站: www.mimir.net PS 系统爱好者必备！正史野史都有的资料大全！该位面正在崩溃，

PS 爱好者赶紧把里面的资料保存并翻译吧！

6. 按照字面翻译，这个网站叫做神灵目录什么的：http://sacredcatalog.dyndns.org/ 如果你想找一些灵

性插画，不妨来这里寻找，这里有世界各地艺术家的绘画。当然还有神学书籍什么的……

7. 风景素材站：www.webshots.com 网站每天都有专业摄影师更新世界各地的自然风光和人文景观。它的

图片不能直接下来，需要下来 webshots 的一个自制软件，不过使用后就可以自动更新桌面，兼有美丽的

屏保。也可以自己上传你的照片或绘画到 webshots 的空间与友人分享。唯一的麻烦是需要翻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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