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我们共同的精神家园 老屋里的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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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2 2019 年 7 月 11 日 本版编辑 本版美编 李晓婷 本版审校 王晓丹 热线电话:(010)51895625 E-mail:[email protected] 文化视线 书香铁路 书香铁路 · · 家风家教 家风家教 书房 高铁 高铁 对于万里茶道而言,马家岭只不过 一个微不足道的驿站,甚至,只是一朵 浪花而已。可是,在明代嘉靖年间,那 些黄氏儿郎却没有妄自菲薄,积一砖一 瓦,如春蚕吐丝,建造了蔚为大观的宗 祠。大戏台上,弋阳腔婉转,构建成异 乡人的梦境。 马家岭在上饶市弋阳县清湖乡境 内,坐拥山林之幽,有隐逸之风。 搞新农村建设时,弋阳县文联主席 叶春才等人瞄中了这个村庄,于是,一 班文学艺术工作者自力更生,花小钱办 大事儿,自己设计、自己动手,硬生生 地打造出了一个“湖山画驿”。白茶 园、游步道、彩绘墙、蒸酒坊一一展 现,增添着农事红尘乐趣。马家岭分明 是文艺家们联手合作的一幅工笔画。 在赣鄱大地,有村庄,就有香樟 树。马家岭时而以香樟为信号,引导我 在时间的黑洞里准确地找到乡愁。还有 榆树,还有柴堆,还有“液涵万浪”的 石刻,若隐若现地做着路标。那琴音、 那曲儿、那茶香迄今萦绕谁家屋梁,替 豆腐坊里的老婆婆保留着温润和慈爱。 歇完脚,填饱肚,就该出发,船只将摇 出千里月与波,谁又会静心解读那些财 富里的忧郁和艰辛?墙壁上,一幅幅图 画再现着马家岭的繁华,河红茶流淌出 曾经的幸福与烦恼。红土壤间,草木并 发,掩藏着那些行走者的踪迹,让我不 敢鲁莽。 每一座村庄都曾经用灯火照亮黑 夜。每一座村庄里,都有值得尊敬的 人、事和灵魂。沿着一条蜿蜒的土路, 我通过了植物的验证,渐渐接近马家岭 的核心位置。 又是一棵古樟。树冠朝着天也朝着 地展开画屏,时间按照长幼秩序生长成 枝,仿佛一个数百年的家族聚集在此。 也许,古樟就是马家岭的计时器。藤萝 寄生于树身,像一副盔甲,其实,樟树 哪里又在乎什么盔甲,那繁枝茂叶足以 抗拒任何风雨。我更愿意将这棵古樟看 作迎客树,无论何时,坦诚相待,厮守 原地。 古樟的一部分枝叶探向一池碧水。 对岸,一座古建筑不动声色,将黑瓦、 飞檐、门楼的身影投入水间,像一只只 艳美的诱饵,钓着时间的鱼。古樟与古 建之间的距离因此拉近,令我产生错 觉,它们只需稍微一探手,即可言欢。 它们似乎存在某种契约,背负着种种嘱 托,穿越人世沧浪,终究要与谁相见。 至少,等来了我,一个类似河红茶商的 过客。 过栈桥,与古建筑相认。不出预 想,它果然是黄氏宗祠,始建于明万历 四十六年(公元 1618 年),彼时,晋商 南下北上,控制了万里茶道的命脉,铅 山河口的红茶脱颖而出,销往莫斯科、 圣彼得堡,辗转至欧洲各地。“茶叶黄 金”之争,如同蝴蝶效应,主宰着茶道 沿线百姓的悲欢离合。马家岭的黄氏宗 祠成为一个缄默的见证者。 祠堂前的石径仅余残身。门楼下, 淤泥堆积,杂草肆虐。白墙被风雨的作 品占领,曾经的大戏台不复有看客。池 水碧澄,晃着我的影子。远山如染,近 树如墨,多年来就这样构着图,不论是 否有故人归来。 叶春才兴致勃勃地示意我欣赏几个 复原的谷仓。谷仓酷肖大瓮,顶端覆盖 着瓦,凸起的腰身上有仓口,将活动木 板取下,即可往仓里放粮食。不远处的 树下,树立着一块宣传板,上书“忠孝 仁义礼智信”。我忍不住掉头看着一侧 的黄氏宗祠,自言自语道,那儿,不能 修复吗? 叶春才自然无法回答。一个县文 联,没有这样的资金。很多时候,我们 只能在废墟上眺望远处的风景。 令我释怀的是,马家岭画驿馆在一 座滨水的老屋里安家落户,这是弋阳县 文学艺术工作者们集体行动的结晶。工 作间虽然简陋,但四壁的书法、美术作 品与一些城市展馆相比,毫不逊色。沿 着辙印深深的古驿道漫步,我感受着古 风,内心荡漾着涟漪,有感动,也有羡 慕,感动的是这世间总会有热心肠的人 默默做着有意义的事情,羡慕的是弋阳 的土地上保留着马家岭这样的净土。 这儿,可以遥思“狮江妇女趁新 茶,鬓影衣香笑语哗。齐问庄客分小 票,春葱纤剔冻雷芽”的情景,可以想 象“能品一盏,竟不问价”的茶客江 湖。马家岭替万里茶道保留着一颗珍贵 的种子。我能真切地体验到,心安处即 是故乡,心安处便有真风景。 布丁同学: 在这样寂静的夜里,你前一秒 还兴奋地和我谈论着学校趣闻,此 刻就已进入了甜甜的梦乡,止不住 的笑意仍挂在嘴角,我忍不住俯下 身去,亲了亲你的脸颊。 转眼间,你已是一名三年级的 小学生。就在前天,妈妈受邀参加 你们学校的开放日活动,从老师口 中得知,你作为一名班干部,敢管 事、能干事,重责任、有担当,展 现出同龄男孩子少有的成熟。妈妈 确实没想到,离开父母的护翼,你 竟然也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 说实话,听到老师这样的夸奖,作 为你的母亲,说不高兴那是假的。 可是,在回家的路上,我并没有过 多表扬你,而是揪着老师有关你学 习的评价—“成绩不错,可是如 果再努力一些,以他的天赋完全可 以在年级非常拔尖儿”不停地追问 你学习为什么不够上心。直至你面 露愠色,我才止住。 是的,那一刻我忘记了“好孩 子是夸出来的”,忘记了要适时收 起作为父母的那一套“一以贯之的 世界观”,忘记了智慧这东西需要 言传身教、循循善诱,但最终这一 切都需要靠你自己慢慢去理解、慢 慢去消化。 儿子,请接受妈妈的不完美, 因为我也是一个普通人。妈妈担 心你受到任何伤害,可是生活从 来不是一条平坦之路,所有经历都 是成长的机会,所以爸爸妈妈不再 凡事亲力亲为,而是选择适时地装 傻与放手,总是鼓励你自己去,让 你慢慢学会找寻这些问题的答案,人 生是一个过程,忍耐和等待都是它的 必修课。 在你很小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 就不用“儿童语言”与你对话,我们 坚信孩子的头脑是一个巨大的富矿, 坚持将你临睡前的时间留给亲子共 读 , 从 《小 王 子》《水 浒 传》 到 《科 学理财王》,你现在读过的书已经有 整整一柜子了,真心希望这些都能成 为你的财富。美国诗人史斯克兰·吉 利兰曾说过:“你或许拥有无限的财 富,一箱箱的珠宝与一柜柜的黄金, 但你永远不会比我富有,因为我有一 位读书给我听的妈妈。” 儿子,爱是克制,对你的爱更加 需要克制。回想听到你的第一声啼 哭,我相信,你的到来不仅仅延续了 我的生命,更是丰富了我的生命,我 尝试着借由你孩童般的心和眼睛,感 受这个新世界的美好与神奇,也开始 学习用文字记录下生活中的点点滴 滴。教你咿呀学语,我写下《一名文 艺女青年的“变形记”》;陪你读 书,我写下《魔法,自然》;伴你成 长,我写下《你被写在我的歌 里》……只盼有一日,我也会被记录 在你的故事里。 孩子,艰难困苦,玉汝于成。你 要相信再平凡的人,只要心有梦想, 默默坚持,终有一天会迎来属于你的 光芒万丈。 晚安,宝贝!愿你永远是那个快 乐的男同学。 爱你的妈妈:李颢妮 (作者供职于中国铁路南宁局集 团有限公司柳州南站) 你被写在我的故事里 昨夜一场春雨,打在窗檐上 “嘀嘀嗒嗒”,我捧着余秋雨的《文 化苦旅》坐在窗前懒懒地翻着, 顺手翻到了《老屋窗口》。老屋窗 —这是怎样熟悉而又久违的字 眼呢?透过那重重的雨雾,原以为 早已淡忘的童年往事又从老屋那扇 雕花格子窗口汩汩流出…… 我们的老家背靠着一座一到春 天就漫山遍野开满杜鹃的小山,屋 前是一垄一垄开满黄灿灿小花的油 菜田。记忆中我们老屋的周围从来 不缺少鲜亮的色彩:春的鹅黄与翠 绿、夏的深绿与火红、秋的橙黄、 冬的洁白,那是怎样一个纯净而又 色彩缤纷的世界啊。 就在搬进老屋的那天,母亲在 不太宽敞的坪前栽种了三棵桃树, 母亲说那就是我们三姐妹,分配我 们每人照看一棵,看谁的桃树结的 果实又大又甜,那谁就是最聪明最 乖巧的孩子。母亲在院子里种菜、 养猪、养鸡鸭,庭前院后也种上 花草,把日子安排得井井有条。 清晨,当那只芦花大公鸡“咯—咯—”地唱响第一声时, 母亲就起床挑水,很远就听到扁担 忽忽悠悠的低吟,等到进院门时 “吱呀—”一声开启柴扉,我们 家的老黄狗户来就会极不情愿地爬 起来伸一个长长的懒腰,并熟练地 打开我家的鸡鸭笼子,这不同种类 的禽类大军就会排着参差不齐的队 伍,摇摇摆摆地走出院子自己觅食 去了,不到晚霞落下是不会归笼 的。儿时那嘈杂的鸡鸣狗吠声,还 有母亲肩上扁担“吱吱呀呀”的欢 歌声啊,是我一生中听过的最亲切 最华美的乐章!老屋的前面有一条 小路,是母亲用石夯夯出来的,赤脚 走在上面温润又踏实,路的左边通向 村里唯一的一所小学,那是我童年放 飞梦想的地方。 老屋中的日子迟缓而又漫长,从 春发、夏繁到秋肃,终究逃不过冬的 凛冽。我 10 岁时母亲得胃癌去世,大 姐也去北京上大学了,几年后我也考上 大学离开了老屋,从此我就很少再回故 里了。随着我们三姐妹一个一个地飞往 城市,老屋也在我们的依依惜别中易了 主。而今 30 多年过去,许多的往事已 如云烟,但老屋里的日子总像电影一样 在我的梦中萦回,那是我生命里不可或 缺的驿站,是我 30 多年来挥也挥不去 的灵魂故园。 当我的女儿 10 岁时,我领她去 拜祭外祖母,特意绕路去了一趟老 屋。真是“瀚海漂流燕,乍归来,依 稀难认,旧家庭院”啊!时钟仿佛停 摆了 30 多年。那山、那草、那旧时 庭院依稀还是梦中模样。 扶住旧时的柴扉,我一股热泪奔 涌而出,那半开半启的雕花木窗、那 蜿蜒通向村外的青石板路,还有最最 不舍的、在梦中千回百转的粉白桃 花,依旧是旧时模样,依旧在今时的 清风中多姿地摇曳,落我和女儿一头 的桃花雨。 女儿怯怯地追赶着漫天飘洒的 花雨,那一脸的清纯笑靥在初升的朝 阳中灿若桃花,一如 30 年前的我。 这是生命的轮回吗?我满腹的感慨哽 咽在喉,只有两行清泪化作对生命的 感恩汩汩流淌…… 昨夜又是一场春雨,老屋你还安 在吗?坪前桃花依旧开得灿烂吧…… (作者供职于中国铁路广州局集 团有限公司长沙卫生监督所) 老屋里的日子 前不久偶然浏览国家铁路局官 网,突然看到介绍的 6 位铁路作家中, 居然有我的存在。我喜不自禁,立刻 转发到微信朋友圈,表示“什么也别 说,铁路知道我”。10 多年以来,铁路 的各种活动和笔会,都邀请我参加,有 时还会让我开办讲座。确实,我的创作 很多都是围绕着铁路故事展开的,铁路 的经历与身份,为我的创作打上了深深 的烙印。 2008 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了我 的长篇小说 《世纪大提速》,2015 年中 国铁道出版社推出了我的小说集《两个 人的车站》 和 《家在远方》。后两部作 品集共收录我发表在文学期刊上的中短 篇小说 14 篇,这些小说有的被转载, 有的被收录,还有的还获了奖。我之所 以把这两部作品集归类为铁路文学,一 方面因为内容涉及到铁路,另一方面因 为小说中人物多为铁路职工。 我创作的小说多是描写现代城市生 活,取材于铁路生活的居多,有的作品 虽然没有明确指向哪个企业,但读者能 够分辨出其中的铁路背景。 铁路是我的创作资源,是我生命的 一部分,已经成为我创作的灵魂。虽然 自己创作的题材繁多,但其中的精神特 质是相近的,具有同样的指向,那就是 铁路文化,这种执着与坚韧,构造出我 的文学世界。 我是从 1988 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 的,写作只是一种偶然,但这种偶然也 与铁路和铁路作家的启蒙有关。这一切 的机会是从 1987 年底开始的。那时 《远方有绿灯》电视剧组来到我校的实 验室拍摄,这是一部铁路题材的电视 剧。命运给了我一个史无前例的机会, 这也许是命运在冥冥之中的某种昭示。 当时,领导指派我引领学生演员到 拍摄教室,我刚到教室就听到有人叫我 的名字,并看到叫我名字的人走了过 来。我没有认出这个人是谁,他主动介 绍说:“我是孙春平。”我惊讶地望着 他,因为孙春平的鼎鼎大名我早已如 雷贯耳。1983 年我去《锦铁文艺》编 辑部时,编辑把我介绍给孙春平,只是 匆匆握了一下手。不曾想几年后,他竟 然清楚地道出了我的姓名。我很激动, 握手时手都有些颤抖了,周围的人也流 露出了羡慕的目光,也许正是那一声亲 切的呼唤,才又唤醒了我搁浅多年的文 学梦。 我知道他已经是锦州市文联副主 席,正在拍摄的电视剧就是由他担任编 剧。聊得融洽了,我便试着说要写篇小 说让孙老师润色。他答应了,还热情地 鼓励了几句。当我将精心构思了几个月 的小说寄给孙春平之后,心中便怀着忐 忑的期待,企盼着消息。 两日后,孙春平竟打电话到我家, 约我去他家研究稿子。我匆忙赶到他 家,他热情地接待了我,与我讨论修改 的方案,他的眼里时时放射出一种称之 为智慧的光。后来,我的那篇由他改名 的短篇小说《余涩》公开发表,并且还 发了个头题。 应该说我的铁路小说创作,无论看 人对事都具有比较独特的视角。我在铁 路一线工作时间不长,多半时间都在学 校工作,不用说对社会的了解,就是对 铁路内部的了解程度都不高。正因为我 意识到了自己的短板,所以才主动地走 了出去。这期间我有过近 10 次或出或 进的经历,参与校办工厂经营、挂职公 安、进京驻勤,身份的多重转变让我广 交社会各界朋友。如此开放性的体验, 让我眼界大开,创作意识既在铁路之 中,又游离于铁路之外。 我说过,写小说如同一场轰轰烈烈 的恋爱,当然,世事无常,充满纠葛, 常常一次美丽的邂逅就擦肩而过。一个 好的素材,如果不充分利用,就不会良 好地演绎,结果要么匆匆分手,要么无 疾而终。无论长篇、中篇还是短篇创 作,总要体现出一种新意,并且需要始 终保持清醒的意识,才能更好地审视世 界、再造世界。我对小说形式上的追 求,特别是对铁路职工的爱以及对这种 爱的捍卫,交织在深邃而又美好的情感 所编织的故事中。这种情感又和自然元 素交融在一起,于是,小说才会美好, 并处于轻松自由中。我的铁路情结决不 是想做一个浮光掠影的旅者,更不是一 个策马扬鞭的过客,而是成为一个朝着 家园执着行走的归人。 铁路题材创作是一种深入灵魂的写 作。我这样对铁路情有独钟的作家, 写出几百万字有关铁路的小说不足为 奇,每一次拿起笔来,那些铁路的人 和事历历在目,他们的形象萦绕在我脑 海中,令我无法忘怀,因为我深深地爱 着铁路。 工作的经历早已把我的名字烙上了 铁路的印记,无论我走到哪里、去向何 方,铁路将是我永远的家园,我会做一 名永远守望着精神家园的铁路作家,以 感谢铁路对我的培养。 (作者供职于辽宁铁道职业技术学院) 铁路放歌 守望我们共同的精神家园 水书是水族的传统文字,记载了水族的天文、地理、民俗、伦理、哲学、美 学等文化信息,被称为水族的“百科全书”。三都水书文化研究院的工作人员被 称为水书的守护者,他们正积极开展水书征集、数字化整理、研制电子书等工 作。图为 7 3 日,三都水书文化研究院的工作人员韦仕钊在整理水书文本,目 前他已整理出版了近 300 万字的水书译著。 欧东衢 我出生在一个铁路家庭,父亲 16 岁在 铁路车站参加工作。几十年的铁路工作生 涯,他直到离休,都没有离开过铁路。在他 的影响下,他的 6 个孩子无一例外地在铁路工作。 铁路题材创作是一种深入灵魂的写作。我这样对铁 路情有独钟的作家,写出几百万字有关铁路的小说不足 为奇,每一次拿起笔来,那些铁路的人和事历历在目, 他们的形象萦绕在我脑海中,令我无法忘怀,因为我深 深地爱着铁路。 茶道古村马家岭 彭文斌 · 灵动 灵动 诗歌/摄影 滕文荣 沐冬经春 从蹒跚中学步雏飞 每一次展翅都有折羽的挣扎 直至出落成精灵的模样 吮吸着山的气息 练就百折不回的坚强 沐着雨的灵动 渐渐地双飞双栖 爱的情愫也在朝晖中成长 我们在枝头上欢歌 亮翅 只为生命翱翔 爱意绵长 力歌近照。 黄氏宗祠。 彭文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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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2 2019年7月11日

本版编辑 唐 萌 本版美编 李晓婷 本版审校 王晓丹 热线电话:(010)51895625 E-mail:[email protected] 文化视线

书香铁路书香铁路··家风家教家风家教书房高铁高铁

文人地理

对于万里茶道而言,马家岭只不过一个微不足道的驿站,甚至,只是一朵浪花而已。可是,在明代嘉靖年间,那些黄氏儿郎却没有妄自菲薄,积一砖一瓦,如春蚕吐丝,建造了蔚为大观的宗祠。大戏台上,弋阳腔婉转,构建成异乡人的梦境。

马家岭在上饶市弋阳县清湖乡境内,坐拥山林之幽,有隐逸之风。

搞新农村建设时,弋阳县文联主席叶春才等人瞄中了这个村庄,于是,一班文学艺术工作者自力更生,花小钱办大事儿,自己设计、自己动手,硬生生地打造出了一个“湖山画驿”。白茶园、游步道、彩绘墙、蒸酒坊一一展现,增添着农事红尘乐趣。马家岭分明是文艺家们联手合作的一幅工笔画。

在赣鄱大地,有村庄,就有香樟树。马家岭时而以香樟为信号,引导我在时间的黑洞里准确地找到乡愁。还有榆树,还有柴堆,还有“液涵万浪”的石刻,若隐若现地做着路标。那琴音、那曲儿、那茶香迄今萦绕谁家屋梁,替豆腐坊里的老婆婆保留着温润和慈爱。歇完脚,填饱肚,就该出发,船只将摇出千里月与波,谁又会静心解读那些财富里的忧郁和艰辛?墙壁上,一幅幅图画再现着马家岭的繁华,河红茶流淌出曾经的幸福与烦恼。红土壤间,草木并发,掩藏着那些行走者的踪迹,让我不敢鲁莽。

每一座村庄都曾经用灯火照亮黑夜。每一座村庄里,都有值得尊敬的人、事和灵魂。沿着一条蜿蜒的土路,我通过了植物的验证,渐渐接近马家岭的核心位置。

又是一棵古樟。树冠朝着天也朝着地展开画屏,时间按照长幼秩序生长成枝,仿佛一个数百年的家族聚集在此。也许,古樟就是马家岭的计时器。藤萝寄生于树身,像一副盔甲,其实,樟树哪里又在乎什么盔甲,那繁枝茂叶足以抗拒任何风雨。我更愿意将这棵古樟看作迎客树,无论何时,坦诚相待,厮守原地。

古樟的一部分枝叶探向一池碧水。对岸,一座古建筑不动声色,将黑瓦、飞檐、门楼的身影投入水间,像一只只艳美的诱饵,钓着时间的鱼。古樟与古

建之间的距离因此拉近,令我产生错觉,它们只需稍微一探手,即可言欢。它们似乎存在某种契约,背负着种种嘱托,穿越人世沧浪,终究要与谁相见。至少,等来了我,一个类似河红茶商的过客。

过栈桥,与古建筑相认。不出预想,它果然是黄氏宗祠,始建于明万历四十六年 (公元 1618年),彼时,晋商南下北上,控制了万里茶道的命脉,铅山河口的红茶脱颖而出,销往莫斯科、圣彼得堡,辗转至欧洲各地。“茶叶黄金”之争,如同蝴蝶效应,主宰着茶道

沿线百姓的悲欢离合。马家岭的黄氏宗祠成为一个缄默的见证者。

祠堂前的石径仅余残身。门楼下,淤泥堆积,杂草肆虐。白墙被风雨的作品占领,曾经的大戏台不复有看客。池水碧澄,晃着我的影子。远山如染,近树如墨,多年来就这样构着图,不论是否有故人归来。

叶春才兴致勃勃地示意我欣赏几个复原的谷仓。谷仓酷肖大瓮,顶端覆盖着瓦,凸起的腰身上有仓口,将活动木板取下,即可往仓里放粮食。不远处的树下,树立着一块宣传板,上书“忠孝仁义礼智信”。我忍不住掉头看着一侧的黄氏宗祠,自言自语道,那儿,不能修复吗?

叶春才自然无法回答。一个县文联,没有这样的资金。很多时候,我们只能在废墟上眺望远处的风景。

令我释怀的是,马家岭画驿馆在一座滨水的老屋里安家落户,这是弋阳县文学艺术工作者们集体行动的结晶。工作间虽然简陋,但四壁的书法、美术作品与一些城市展馆相比,毫不逊色。沿着辙印深深的古驿道漫步,我感受着古风,内心荡漾着涟漪,有感动,也有羡慕,感动的是这世间总会有热心肠的人默默做着有意义的事情,羡慕的是弋阳的土地上保留着马家岭这样的净土。

这儿,可以遥思“狮江妇女趁新茶,鬓影衣香笑语哗。齐问庄客分小票,春葱纤剔冻雷芽”的情景,可以想象“能品一盏,竟不问价”的茶客江湖。马家岭替万里茶道保留着一颗珍贵的种子。我能真切地体验到,心安处即是故乡,心安处便有真风景。

布丁同学:在这样寂静的夜里,你前一秒

还兴奋地和我谈论着学校趣闻,此刻就已进入了甜甜的梦乡,止不住的笑意仍挂在嘴角,我忍不住俯下身去,亲了亲你的脸颊。

转眼间,你已是一名三年级的小学生。就在前天,妈妈受邀参加你们学校的开放日活动,从老师口中得知,你作为一名班干部,敢管事、能干事,重责任、有担当,展现出同龄男孩子少有的成熟。妈妈确实没想到,离开父母的护翼,你竟然也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说实话,听到老师这样的夸奖,作为你的母亲,说不高兴那是假的。可是,在回家的路上,我并没有过多表扬你,而是揪着老师有关你学习的评价——“成绩不错,可是如果再努力一些,以他的天赋完全可以在年级非常拔尖儿”不停地追问你学习为什么不够上心。直至你面露愠色,我才止住。

是的,那一刻我忘记了“好孩子是夸出来的”,忘记了要适时收起作为父母的那一套“一以贯之的世界观”,忘记了智慧这东西需要言传身教、循循善诱,但最终这一切都需要靠你自己慢慢去理解、慢慢去消化。

儿子,请接受妈妈的不完美,因为我也是一个普通人。妈妈担心你受到任何伤害,可是生活从来不是一条平坦之路,所有经历都是成长的机会,所以爸爸妈妈不再凡事亲力亲为,而是选择适时地装傻与放手,总是鼓励你自己去,让

你慢慢学会找寻这些问题的答案,人生是一个过程,忍耐和等待都是它的必修课。

在你很小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就不用“儿童语言”与你对话,我们坚信孩子的头脑是一个巨大的富矿,坚持将你临睡前的时间留给亲子共读,从 《小王子》《水浒传》 到 《科学理财王》,你现在读过的书已经有整整一柜子了,真心希望这些都能成为你的财富。美国诗人史斯克兰·吉利兰曾说过:“你或许拥有无限的财富,一箱箱的珠宝与一柜柜的黄金,但你永远不会比我富有,因为我有一位读书给我听的妈妈。”

儿子,爱是克制,对你的爱更加需要克制。回想听到你的第一声啼哭,我相信,你的到来不仅仅延续了我的生命,更是丰富了我的生命,我尝试着借由你孩童般的心和眼睛,感受这个新世界的美好与神奇,也开始学习用文字记录下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教你咿呀学语,我写下 《一名文艺女青年的“变形记”》;陪你读书,我写下 《魔法,自然》;伴你成长 , 我 写 下 《 你 被 写 在 我 的 歌里》 ……只盼有一日,我也会被记录在你的故事里。

孩子,艰难困苦,玉汝于成。你要相信再平凡的人,只要心有梦想,默默坚持,终有一天会迎来属于你的光芒万丈。

晚安,宝贝!愿你永远是那个快乐的男同学。

爱你的妈妈:李颢妮(作者供职于中国铁路南宁局集

团有限公司柳州南站)

你被写在我的故事里

昨夜一场春雨,打在窗檐上“嘀嘀嗒嗒”,我捧着余秋雨的 《文化苦旅》 坐在窗前懒懒地翻着 ,顺手翻到了 《老屋窗口》。老屋窗口——这是怎样熟悉而又久违的字眼呢?透过那重重的雨雾,原以为早已淡忘的童年往事又从老屋那扇雕花格子窗口汩汩流出……

我们的老家背靠着一座一到春天就漫山遍野开满杜鹃的小山,屋前是一垄一垄开满黄灿灿小花的油菜田。记忆中我们老屋的周围从来不缺少鲜亮的色彩:春的鹅黄与翠绿、夏的深绿与火红、秋的橙黄、冬的洁白,那是怎样一个纯净而又色彩缤纷的世界啊。

就在搬进老屋的那天,母亲在不太宽敞的坪前栽种了三棵桃树,母亲说那就是我们三姐妹,分配我们每人照看一棵,看谁的桃树结的果实又大又甜,那谁就是最聪明最乖巧的孩子。母亲在院子里种菜、养猪、养鸡鸭,庭前院后也种上花 草,把日子安排得井井有条。清晨,当那只芦花大公鸡“咯——咯——咯——”地唱响第一声时,母亲就起床挑水,很远就听到扁担忽忽悠悠的低吟,等到进院门时

“吱呀——”一声开启柴扉,我们家的老黄狗户来就会极不情愿地爬起来伸一个长长的懒腰,并熟练地打开我家的鸡鸭笼子,这不同种类的禽类大军就会排着参差不齐的队伍,摇摇摆摆地走出院子自己觅食去了,不到晚霞落下是不会归笼的。儿时那嘈杂的鸡鸣狗吠声,还有母亲肩上扁担“吱吱呀呀”的欢歌声啊,是我一生中听过的最亲切最华美的乐章!老屋的前面有一条

小路,是母亲用石夯夯出来的,赤脚走在上面温润又踏实,路的左边通向村里唯一的一所小学,那是我童年放飞梦想的地方。

老屋中的日子迟缓而又漫长,从春发、夏繁到秋肃,终究逃不过冬的凛冽。我 10岁时母亲得胃癌去世,大姐也去北京上大学了,几年后我也考上大学离开了老屋,从此我就很少再回故里了。随着我们三姐妹一个一个地飞往城市,老屋也在我们的依依惜别中易了主。而今30多年过去,许多的往事已如云烟,但老屋里的日子总像电影一样在我的梦中萦回,那是我生命里不可或缺的驿站,是我30多年来挥也挥不去的灵魂故园。

当我的女儿 10 岁时,我领她去拜祭外祖母,特意绕路去了一趟老屋。真是“瀚海漂流燕,乍归来,依稀难认,旧家庭院”啊!时钟仿佛停摆了 30 多年。那山、那草、那旧时庭院依稀还是梦中模样。

扶住旧时的柴扉,我一股热泪奔涌而出,那半开半启的雕花木窗、那蜿蜒通向村外的青石板路,还有最最不舍的、在梦中千回百转的粉白桃花,依旧是旧时模样,依旧在今时的清风中多姿地摇曳,落我和女儿一头的桃花雨。

女儿怯怯地追赶着漫天飘洒的花雨,那一脸的清纯笑靥在初升的朝阳中灿若桃花,一如 30 年前的我。这是生命的轮回吗?我满腹的感慨哽咽在喉,只有两行清泪化作对生命的感恩汩汩流淌……

昨夜又是一场春雨,老屋你还安在吗?坪前桃花依旧开得灿烂吧……

(作者供职于中国铁路广州局集团有限公司长沙卫生监督所)

老屋里的日子■张 晓

前 不 久 偶 然 浏 览 国 家 铁 路 局 官网,突然看到介绍的 6 位铁路作家中,居然有我的存在。我喜不自禁,立刻转发到微信朋友圈,表示“什么也别说,铁路知道我”。10多年以来,铁路的各种活动和笔会,都邀请我参加,有时还会让我开办讲座。确实,我的创作很多都是围绕着铁路故事展开的,铁路的经历与身份,为我的创作打上了深深的烙印。

2008 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了我的长篇小说 《世纪大提速》,2015年中国铁道出版社推出了我的小说集 《两个人的车站》 和 《家在远方》。后两部作品集共收录我发表在文学期刊上的中短篇小说 14 篇,这些小说有的被转载,有的被收录,还有的还获了奖。我之所以把这两部作品集归类为铁路文学,一方面因为内容涉及到铁路,另一方面因

为小说中人物多为铁路职工。我创作的小说多是描写现代城市生

活,取材于铁路生活的居多,有的作品虽然没有明确指向哪个企业,但读者能够分辨出其中的铁路背景。

铁路是我的创作资源,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已经成为我创作的灵魂。虽然自己创作的题材繁多,但其中的精神特质是相近的,具有同样的指向,那就是铁路文化,这种执着与坚韧,构造出我的文学世界。

我是从 1988 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的,写作只是一种偶然,但这种偶然也与铁路和铁路作家的启蒙有关。这一切的 机 会 是 从 1987 年 底 开 始 的 。 那 时

《远方有绿灯》 电视剧组来到我校的实验室拍摄,这是一部铁路题材的电视剧。命运给了我一个史无前例的机会,这也许是命运在冥冥之中的某种昭示。

当时,领导指派我引领学生演员到拍摄教室,我刚到教室就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并看到叫我名字的人走了过来。我没有认出这个人是谁,他主动介绍说:“我是孙春平。”我惊讶地望着他,因为孙春平的鼎鼎大名我早已如雷贯耳。1983 年我去 《锦铁文艺》 编辑部时,编辑把我介绍给孙春平,只是匆匆握了一下手。不曾想几年后,他竟然清楚地道出了我的姓名。我很激动,握手时手都有些颤抖了,周围的人也流露出了羡慕的目光,也许正是那一声亲切的呼唤,才又唤醒了我搁浅多年的文学梦。

我知道他已经是锦州市文联副主席,正在拍摄的电视剧就是由他担任编剧。聊得融洽了,我便试着说要写篇小说让孙老师润色。他答应了,还热情地鼓励了几句。当我将精心构思了几个月

的小说寄给孙春平之后,心中便怀着忐忑的期待,企盼着消息。

两日后,孙春平竟打电话到我家,约我去他家研究稿子。我匆忙赶到他家,他热情地接待了我,与我讨论修改的方案,他的眼里时时放射出一种称之为智慧的光。后来,我的那篇由他改名的短篇小说 《余涩》 公开发表,并且还发了个头题。

应该说我的铁路小说创作,无论看人对事都具有比较独特的视角。我在铁路一线工作时间不长,多半时间都在学校工作,不用说对社会的了解,就是对铁路内部的了解程度都不高。正因为我意识到了自己的短板,所以才主动地走了出去。这期间我有过近 10 次或出或进的经历,参与校办工厂经营、挂职公安、进京驻勤,身份的多重转变让我广交社会各界朋友。如此开放性的体验,让我眼界大开,创作意识既在铁路之中,又游离于铁路之外。

我说过,写小说如同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当然,世事无常,充满纠葛,常常一次美丽的邂逅就擦肩而过。一个好的素材,如果不充分利用,就不会良好地演绎,结果要么匆匆分手,要么无疾而终。无论长篇、中篇还是短篇创作,总要体现出一种新意,并且需要始终保持清醒的意识,才能更好地审视世界、再造世界。我对小说形式上的追求,特别是对铁路职工的爱以及对这种爱的捍卫,交织在深邃而又美好的情感所编织的故事中。这种情感又和自然元素交融在一起,于是,小说才会美好,并处于轻松自由中。我的铁路情结决不是想做一个浮光掠影的旅者,更不是一个策马扬鞭的过客,而是成为一个朝着家园执着行走的归人。

铁路题材创作是一种深入灵魂的写作。我这样对铁路情有独钟的作家,写出几百万字有关铁路的小说不足为奇,每一次拿起笔来,那些铁路的人和事历历在目,他们的形象萦绕在我脑海中,令我无法忘怀,因为我深深地爱着铁路。

工作的经历早已把我的名字烙上了铁路的印记,无论我走到哪里、去向何方,铁路将是我永远的家园,我会做一名永远守望着精神家园的铁路作家,以感谢铁路对我的培养。

(作者供职于辽宁铁道职业技术学院)

铁路放歌守望我们共同的精神家园■力 歌

水书是水族的传统文字,记载了水族的天文、地理、民俗、伦理、哲学、美学等文化信息,被称为水族的“百科全书”。三都水书文化研究院的工作人员被称为水书的守护者,他们正积极开展水书征集、数字化整理、研制电子书等工作。图为7月3日,三都水书文化研究院的工作人员韦仕钊在整理水书文本,目前他已整理出版了近300万字的水书译著。 欧东衢 摄

我出生在一个铁路家庭,父亲 16岁在

铁路车站参加工作。几十年的铁路工作生

涯,他直到离休,都没有离开过铁路。在他

的影响下,他的6个孩子无一例外地在铁路工作。

铁路题材创作是一种深入灵魂的写作。我这样对铁

路情有独钟的作家,写出几百万字有关铁路的小说不足

为奇,每一次拿起笔来,那些铁路的人和事历历在目,

他们的形象萦绕在我脑海中,令我无法忘怀,因为我深

深地爱着铁路。

茶道古村马家岭■彭文斌

影像·文学

灵动灵动■诗歌/摄影 滕文荣

沐冬经春从蹒跚中学步雏飞每一次展翅都有折羽的挣扎直至出落成精灵的模样

吮吸着山的气息练就百折不回的坚强沐着雨的灵动渐渐地双飞双栖爱的情愫也在朝晖中成长

我们在枝头上欢歌亮翅只为生命翱翔爱意绵长

力歌近照。

黄氏宗祠。 彭文斌 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