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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文/林峻丞
2012.10 新北市 社區營造 電子報
VOL.2
甘之如飴的快樂 奉獻也是一種找樂子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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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發現身邊的人需要你,而你變得如此重要的時候,奉獻也成為了
一種找樂子的方式。
2006,還記得返鄉創業的那年,接觸到一群在家鄉山區的孩子,他們
有些來自於需要關懷的家庭,念頭於是而生,希望透過長期的陪伴及
不同於教育體制上的方式帶領孩子成長,於是我們跟孩子在校園裡開
墾農田摘種絲瓜, 透過勞動去感受建設的過程及一點一滴累積的成
果,帶著他們一步一步的築夢。每年從播種、翻土墾地、搭棚拉網、
混泥土、挖水溝、除草、施肥到收成,他們的工作的模樣經常讓在場
的所有大人驚艷, 很難想像個頭這麼小的孩子竟然有這麼高的耐
力,能做這樣的農事粗活,連上山幫忙的志工們都非常的敬佩。每週
三下午在豔陽下努力的勞動,大人跟孩子們身體裡的水分從毛細孔排
出,變成了汗水從額頭滑下滴在絲瓜田裡,化為土地的養分,
奉獻也成為了一種找樂子的方式。
而你變得如此重要的時候,
當你發現身邊的人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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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看來孩子們當下沒有辦法體會到我們想傳遞給他們的
人生哲理,但在跟孩子們互動的過程中不難發現,其實他
們已經默默的吸收成長,也許跟著做久了,無形之中就會
生根茁壯。我們心想不管未來社會的生活條件有多麼艱
辛,對這幾個孩子來說應該都不會太困難,因為他們現在
所作的事情都已經是那麼的不容易了。
這樣的陪伴就像是大象牽小象,我們之間少了師生的制度
壓抑,多了一份家人的溫馨關懷與好友般的信任,我們會
互相關懷鼓勵,會分享彼此的成長經驗與喜怒哀樂及最不
願提起的過往祕密,難過委屈時我們會不吝嗇給對方一個
緊緊的擁抱,過程中經由一次次的狀況事件,逐漸的卸下
孩子們的心防也慢慢的建立信賴,三四年來陪伴著他們成
長,看見他們的改變,跟這些孩子們相處的時間讓我獲得
最大的滿足與快樂,因為跟這些孩子們相處其實成長最多
也獲得最大的反而是付出奉獻的人。
在“絲瓜小隊”我們的活動不只是種絲瓜賣菜瓜布,還有
一起圓夢的計畫。我們到過蘭嶼,與東清國小的小朋友交
流,在蘭嶼還遇上颱風,原本四天三夜的行程變成了“關
島”九日遊;我們還一起騎單車環島,帶著孩子們從寫企
劃書到提案贊助、體能訓練到完成 11 天環島 1000公里的
壯舉,另外還有泳渡日月潭計畫、暑期陪伴計畫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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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個孩子都非常的聰明、活潑,但在他們的背後都有一段令人同情的故事,
或許在台灣這樣的孩子很普遍,但是當他們出現在你身邊的時候,你是否也願
意扶他們一把?或許幾年後就像蝴蝶效應一般地改變他們的一生。
也許是因為他們的生長背景,我發現這些孩子都把自己偽裝的很好,如果不細
微的觀察他們跟他們互動,實在很難發現他們隱藏在內心深處的傷口,也因為
他們的偽裝讓我更加心疼。當然在他們身上也看見了他們為了保護自己或缺少
家庭關係所產生的壞毛病,這些毛病如果沒有人在現階段給與關心、引導,可
以想像日後或許會成為違反社會法規或走入歧途的大問題。
或許也有人會問:那不是學校的責任嗎?那不是社工團體、政府應該做的事
嗎? 沒錯!或許學校有責任,但是孩子們要遇到能夠奉獻付出的老師實在不
容易,更何況現在的社會體制偏差,孩子不能打罵,有多少個老師願意這樣的
無私付出呢?而社工團體能做的也有限,社福人員的不足、法規的限制等,也
照成了社福人員心有餘而力不足的窘境,除非發生重大事件社福人員才有可能
介入處理;所以我們身邊的這些孩子應該由誰來關心呢?又有誰願意奉獻呢?
當你看到這,你有什麼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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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賢,從國小三年級就加入絲瓜小隊,時間過得飛快,今年他已經升上
國三了!還記得剛認識他的時候都還是學校老師眼中的問題人物,幾年
的時間陪伴看到他的轉變心中非常的欣慰,發現他對攝影有興趣,所以
在去年幫他規劃了『攝影師三年養成計畫』免費教他攝影,我跟阿賢私
下約定,在國三畢業之前要在甘樂幫他辦一個攝影展,今年十月六日他
人生第一次的攝影個展即將在甘樂文創舉辦,我希望這些孩子都能夠像
阿賢一樣找到自己的價值;阿賢現在也成為了絲瓜小隊的哥哥照顧其他
的孩子,看來這顆愛的種子就像絲瓜一樣發芽了!期待在付出耕種後它
能成長茁壯,然後如絲瓜藤一般的蔓延。
陪伴這群孩子也成為了甘樂最重要的事,跟他們相處你會得到用金錢都
無法換來的快樂感,因為你會找到自己生命的價值及拼命工作都無法換
來的那份至上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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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以實際的行動取代單向的捐款,選擇與土地、人有更多的互動,寧願花更
多的時間去建立彼此的關係,而不是將關係建立在金錢的給予上。但是,當情
感越重我們的責任感就越大,身邊的夥伴常常開玩笑的說,我像是個藝術家不
像是個生意人,因為我都在做一些看不到經濟效益的事情;也有單純只看表象
的人說:你一定賺了很多錢,因為這些事情都是大企業有錢人在做的。誰說這
些事一定要等到賺大錢才能做呢?只怕等你賺到錢你也不會做!這只是我們對
土地的認同,對人的同理心。何況時間不等人,很多事情現在不做以後要做,
也來不及!
於是在 2010年 9 月,我自己貸款四百多萬,在三峽成立了第一個藝文平台--
「甘樂文創」,希望透過這個平台將三峽的文化、自然、觀光、產業整合包裝再
推廣,也透過「甘樂文創」帶動三峽文化產業凝聚社區共識,讓三峽得天獨厚的
文化條件得以在這個資訊世代深耕,也希望透過努力與推動讓三峽的觀光產業
不會淪為只賣大陸貨的市場老街;同時還創辦了獨立刊物“甘樂文創”,挖掘
更多庶民小人物的感人故事,也號召了許多社區青年成立了 「三鶯青年志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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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團」,每個月的第二個禮拜天鼓
勵青年返鄉參與社會服務,從關懷自
己的土地開始,用實際行動去營造未
來我們想居住的環境,也因為真實的
踏在這塊土地上才發現,其實三峽還
存在諸多的「問題」及潛在的「危
機」,你一定很難想像,我們每個月
光是在長福橋下段的三峽溪撿到的垃
圾就有三十幾個麻布袋的量,更別說
那些撿不到沉在溪底的垃圾了!
大家都說三峽有「好山、好水」,但
其實除了「好山好水」還有「好多垃
圾」,供給板新水廠的水源頭,污染
如此嚴重,這些都是因為返鄉才讓我
有機會重新、從心去認識的家鄉。現
在的我,是多麼的希望能有更多人跟
我一起用行動關懷這片土地及土地上
的人,在還來得及改變的時候,讓我
們為它做一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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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路找回來 金瓜石斜坡索道淨山活動側寫 圖文/台灣城鄉特色發展協會(新北市社造中心) 梁雅婷
2012.09.27 09:0012:30 勸濟堂天車間―斜坡索道―本山六坑(長仁四坑)―水湳洞十三層選煉廠
2012 年 9月 27 日,強烈颱風杰拉華在距離
台灣 300多公里的東南部海面上,正在慢慢
準備靠近,一早大家都憂心,會不會有風雨
來攪局,但上午九點的金瓜石,微風習習,
秋意迷人。今天的集合地點在天車間,所謂
「天車間」,其實就是過去負責控制臺車的
機房,臺車通常從早上行駛到傍晚,但晚上
有工作人員在機房夜宿,以因應緊急的運轉
需要。鄭春山伯伯說金瓜石「好山好水」,
在這片景緻下令人感覺這個字用得有點秀
氣、也過於謙虛了,從勸濟堂停車場向下俯
瞰十三層選煉廠跟陰陽海,不由得感到天地
蒼茫,說真的,實在很難想像這裡會「有
路」,而且還是過去運輸每天上百噸鑛石、
無數鑛工的交通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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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台灣金屬鑛業公司宣告歇業後,金瓜石當年許多運輸鑛石用的索道紛紛
廢棄了,將近 30年後的今天,從勸濟堂停車場向下延伸到六坑口的這一段斜坡
索道,保存的狀況最完整。對鑛山來說,過去在公路還沒開通以前,這條臺車道
是金瓜石跟水湳洞重要的交通設備,除了鑛石之外,它也運送材料設備、民生用
品,以及通勤的人們,即便客運開通後,一般人的薪資無法負擔昂貴的車資,甚
至「一天的薪水只能坐兩班車」,大家捨不得坐車,都還是會選擇從報時山上搭
免費的臺車往下,搭配步行直到十三層選煉廠下方搭小火車到基隆,然後轉乘公
車到基隆市區,再分別前往臺北或其他地方。
我們想把這條路作得更好
這條僅存的臺車道是金瓜石人的驕傲,但也在許多政治的作用下,使它成為人們
心中的傷痕,過去幾十年,七十多歲的春山伯與金瓜石的許多居民,努力爭取臺
車道的復駛,在不同的執政年代、對不同的長官,他帶著苦心收集的老照片跟歷
史資料不斷遊說。許多落空的承諾令人心碎了,同樣年近八十的張阿輝阿伯,卻
用最簡潔的方式,表達沒有任何政治人物能給的直接支持,他說:「走!來去
鋤!」如果嘴巴說沒有用,那就動手,兩位老人家開始偷偷來到臺車道,不做什
麼,就是挽起袖子除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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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想把這條路作得更好」沒有人幫忙,我們自己
來,這是鑛山的魄力。這一天,天車間的斷垣殘壁旁聚
集了來自各地的人,除了居民,還有資深的文史導覽
員、民宿主人、生態研究者…或心有關注的民眾,因為
聽到這樣的聲音,也要一起用雙手幫忙「把路找回
來」,雲山水民宿的二姐看起來有些著急,因為今天參
加的人數從預估的 20 人出乎意料地爆增成 40 多人,為了讓大家好做事,她急忙四處張羅鐮刀鋤頭、打點飲水
便當,出發前,春山伯說:「今天大家有力出力,沒有
力氣的,也可以跟我們逗陣來看這足水ㄟ景。」大家帶
著工作手套,跟著阿伯們的步伐走向那看來不像有路的
草叢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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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草深處 斜坡索道上有許多草木搶道,但二姐說這已經是除草三次之後的狀況,阿伯們
不定期來巡,野草卻春風吹又生,現在路徑又被埋沒在大花咸豐草跟菅芒之
間,有鋤頭的人在隊伍前方開路,挖除盤根錯節的草根,後方的除草大隊則彎
腰揮汗,能拔一根是一根。阿輝伯鋤著鋤著,刀頭掉到路旁快兩公尺的溝裡,
他矯健地爬下深溝把刀頭撿回來,人在溝裡不忘稱讚一下這日治時期的駁坎堆
得牢靠,然後四肢並用爬上索道重新開始除草,今天有許多金瓜石週邊的年輕
人加入,其中有人說:「看叔叔伯伯這樣用心,我們怎麼能不作?!」這句話
說得真誠,沒有人能夠無動於衷。
雖說是拔草,過程可不全只有苦力活,路徑兩旁的洋商陸、刺蔥、牛奶榕不時
引人分心,有人開始現地教學,討論臺灣桫欏與筆筒樹的區分方法,幾個人好
奇地圍著一叢開著紫白小花的藤蔓,阿輝伯說這是雞屎藤,小時候家裡會拿它
來炊粿,味道特別清香,有人想起過去童年時媽媽用它來煎蛋、煮湯,我們發
現,從附和話題的族群身上,似乎可以歸納出,這種野草所屬的特定世代,但
那留在味覺裡的美好印象,就連圍在週遭聽故事的人也感染到了,故事說完,
大家把雞屎藤放回土地上,帶著一種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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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看,路出來了 在記憶被外人忽略的過程中,鑛山人「還我臺車道」的疾呼,是對歷史消逝的堅
定抵抗,用「抵抗」這個字看起來似乎有點煙硝味,看著頭髮花白的幾位老人
家,拿著鐮刀鋤頭仔細除掉鐵道上雜草的溫柔神情,你會懂得,對他們來說,這
是守護家鄉和生命記憶的身體貫徹。
民國 35 年在金瓜石出生的陳石成伯伯,18 歲就進入金瓜石鑛場工作,跟鑛山結了一輩子的緣份,他始終帶著溫暖的微笑,揮動著鐮刀,告訴大家臺車道的歷
史。突然間,路的兩旁變得寬敞了,陳伯伯說這是以前兩個線道交會的地方,仔
細把雜草拔除,把土挖開,露出軌道上鋪的大鐵板,然後,兩條軌道逐漸現形,
一如陳伯伯說的一樣。他無比深情的說;「你們看,路出來了,真水、真水…
(台語)」一邊說,一邊低著頭把軌道旁殘存的草根挖乾淨,動作輕柔、細語呢
喃,像是在安撫自己疼惜一生的老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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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因為一般遊客到達不易,除了在坑口,一個由台糖豎立的禁止進入告示牌看
來還算嶄新之外,附近實在難以感覺人蹤。走到這裡,滂沱大雨突然像被從天上
倒下來,在迎風面上,風不留情地夾著雨水,把隊伍裡的每個人潑濕,穿過比人
高的芒草叢,還有兩個黑暗的臺車隧道,在隧道口前,春山伯與阿輝伯為大家指
路,堅定可靠得像金瓜石的山;往回望,看見蟠踞山頭的幾條廢煙道,日治時期
開始,這些水泥管幫忙將煉銅時產生的廢氣排放到後山沒有人居住的地方,台金
公司停業後廢煙道荒廢了,只剩下現在在雨中的巨大量體安靜兀立。
一路往下,除草的工作告一段落,我們離開索
道,轉進一個廢棄已久的聚落,據說過去這裡
曾經聚集 2、30 個居民。指著一間少數還辨認得出型態的磚造房子,陳伯伯說這裡以前住著
一位鑛警跟他的家人。來到本山六坑的坑口,
這裡又稱作長仁四坑,曾產出許多黃金礦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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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因為突如其來的大雨略顯狼狽,但穿出最後一個洞口後,二姐跟溫
熱的便當在等待大家,在雨水滴落的十三層最頂端打開餐盒,除了心生
暖意,對山城的重新體會卻更點滴在心頭,眼前的十三層選煉廠湮沒在
蔓草之間,這個巨大的工業地景被自然所重新佔領,土地與人心的傷
痕,終有被新生命撫平的一天,在地青年文清身上穿的紅色襯衫背後印
著斗大的「還我臺車道」字樣,他一路上拿著相機,努力捕捉人們在臺
車道上揮汗的身影,二姐說:「沒有想到人會來這麼多,大家都有在給
我們關心。」有如此多深愛這塊土地的人,找出蔓草中的軌跡,也走出
自己的路,莫說是臺車道,我們相信,金瓜石什麼都不會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