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里士多德论教育亚里士多德１ 　 著

吴寿彭　 译

１　 亚里士多德(公元前 ３８４ 年mdash公元前 ３２２ 年)ꎬ 古希腊著名的哲学家 思想家ꎬ 也是很有影响的教育家 马克思曾称他是古希腊哲学

家中最博学的人物 他所研究的学术领域几乎涵盖了他所在时代的全部学科 他的教育观点ꎬ 散见于他的laquo政治学raquo和laquo尼各马科伦理学raquo等

著作中

一

对个人和对集体而言ꎬ 人生的终极目的都属

相同ꎻ 最优良的个人的目的也就是最优良的政体

的目的 所以这是明显的ꎬ 个人和城邦都应具备

操持闲暇的品德ꎻ 我们业已反复论证和平为战争

的目的ꎬ 而闲暇又正是勤劳(繁忙)的目的ꎬ 那么

这些品性当然特别重要 操持闲暇和培养思想的

品德有些就操持于闲暇时和闲暇之中ꎬ 另些则操

持于繁忙时和繁忙之中 如果要获得闲暇ꎬ 进行

休养ꎬ 这须有若干必需条件ꎬ 所以我们也不能不

注意到后一类有关繁忙的品德 一个城邦应该具

备节制的品德ꎬ 而且还须具备勇毅和坚忍的品德古谚说ꎬ ldquo奴隶无闲暇rdquoꎬ 人们如不能以勇敢面对

危难ꎬ 就会沦为入侵者的奴隶ꎬ 于是他们就再也

不得有闲暇了 勇毅和坚忍为繁忙活动所需的品

德ꎻ 智慧为闲暇活动所需的品德ꎻ 节制和正义则

在战争与和平时代以及繁忙和闲暇中两皆需要ꎬ而尤重于和平与闲暇 在战时ꎬ 人们常常不期而

接受约束ꎬ 依从正义ꎻ 等到和平来临ꎬ 社会趋于

繁荣ꎬ 共享闲暇ꎬ 大家又往往流于放纵了 至于

那些遭遇特别良好而为人人所钦羡的快乐的人们ꎬ例如诗人所咏叹的ldquo在幸福群岛上rdquo的居民ꎬ 自然

须有更高度的正义和节制ꎻ 他们既生长于安逸丰

饶的环境中ꎬ 闲暇愈多ꎬ 也就愈需要智慧 节制

和正义 我们现在已经明白ꎬ 为什么一个希求幸

福和善业的城邦ꎬ 必须具备这三种品德 世间倘

因不能善用人生内外诸善而感到惭愧ꎬ 则于正值

闲暇的时候而不能利用诸善必特别可耻ꎻ 人们在

战争时 在勤劳中ꎬ 显示了很好的品质ꎬ 但他们

一到和平闲暇的日子ꎬ 就堕落而降为奴隶的侪辈ꎬ这是免不了要受到世人的指摘的 人们如果有志

于成德达善ꎬ 就不应该实施斯巴达的训练方式拉栖第蒙人对于诸善的观念本来不过是世俗之见ꎬ以外物的为善当作人生最重要的善物ꎻ 但他们认

为获致这些善物只要实践一种善德ꎬ 即勇毅ꎬ 这

是与众不同的 既然以外物诸善为高于其他诸善ꎬ又以享有外善的利益较普遍操持一切诸善所可得

的利益为重要ꎬ 他们便独养勇德ꎬ 作为凭以取得

这些利益的手段 实际上ꎬ 应该培养内外一切善

德 而且ꎬ 照我们先前的论证ꎬ 尤其应该重视内

善 于是ꎬ 我们就须答复这样的问题 ldquo应该怎

样ꎬ 并以什么为依据ꎬ 才可普遍造诣于全部诸

善德rdquo我们曾经说明天赋 习惯和理性可为培养人

生诸善德的根基ꎻ 我们已论述了其中的第一项ꎬ说明我们的公民应该具备怎样的天赋 这里当考

虑其他两项ꎬ 并论究训练习惯和教导理想的孰先

孰后 而且这两项训导的方式必须尽可能地互相

协调ꎻ 若两不谐和ꎬ 则不仅理性无由发扬最优良

的宗旨ꎬ 而经过训练所养成的习惯也将显出相似

的缺憾 注意到了这些问题ꎬ 我们可以明确地说第一ꎬ 人生的经历ꎬ 有如一切生物的创生程序ꎬ其诞生必先有所因ꎬ 始于父母的婚配而后有胎婴

这个后果ꎬ 但这一后果既诞世而为人ꎬ 则以此作

为起因ꎬ 又当各有其后果(目的) 操修理性而运

用思想正是人生至高的目的 所以ꎬ 我们首先应

凭理性和思想ꎬ 调节公民的生育(婚配)和习惯的

训练 其次ꎬ 人们都区分有灵魂和躯体两者ꎬ 其

灵魂又可分成非理性和理性两个部分ꎻ 相应地人

们都有两种境界(状态)mdashmdashmdash情欲境界和玄想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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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温经典 ＣＨＯＮＧＷＥＮＪＩＮＧＤＩＡＮ

就创生的程序而言ꎬ 躯体先于灵魂ꎬ 灵魂的非理

性部分先于理性部分 情欲的一切征象ꎬ 例如愤

怒 爱恶和欲望ꎬ 人们从开始其生命的历程ꎬ 便

显见于孩提ꎻ 而辨解和思想的机能则按照常例ꎬ必须等待其长成ꎬ 岁月既增ꎬ 然后日渐发展 这

些可以证见身心发展的程序 于是ꎬ 我们的结论

就应该是 首先要注意儿童的身体ꎬ 挨次而留心

他们的情欲境界ꎬ 然后才及于他们的灵魂 可是ꎬ恰如对于身体的维护ꎬ 必须以有造于灵魂为目的ꎬ训导他们的情欲ꎬ 也必须以有益于思想为目的

二

儿童既脱离母胎而自行生长ꎬ 所给的食料对

他们的体力(生理)影响很大 关于儿童的营养问

题ꎬ 我们无论从动物界方面看来或鉴于那些力求

其子嗣体魄强壮而健斗的野蛮民族所施行的实例ꎬ都是明确的ꎬ 乳类最适宜于儿童身体的发育 如

欲免于疾病ꎬ 应戒儿童饮酒以愈少为愈好 及时

诱导孩儿作适宜于他们肢体的各种活动是有益的ꎻ有些非希腊民族ꎬ 为了防护其孩儿柔软的肢体受

到扭曲或损伤ꎬ 迄今仍旧应用一些器械来帮助孩

儿们保持其正常姿态 让婴孩尽早训练成耐冷的

习惯也是有益的ꎻ 这种习性既可促进健康也可作

为长大后征入军役的先期锻炼 有好些野蛮民族ꎬ在儿童诞生后就把他浸入寒溪ꎬ mdashmdashmdash例如克尔得

人mdashmdashmdash或裹在单薄的襁褓内 这些风俗的用意就

在增强他们的体质 凡在儿童身上可能培养的习

惯ꎬ 都应及早开始ꎬ 然后渐渐加强这些训练 儿

童的体质富于内热ꎬ 自然适于耐寒训练婴孩期的保育可依照我们上述的要领和其他

相似的方针进行 从婴孩期末到五岁止的儿童期

内ꎬ 为避免对他们身心的发育有所妨碍ꎬ 不可教

他们任何功课ꎬ 或从事任何强迫的劳作但在这个阶段ꎬ 应使进行某些活动ꎬ 使他们

的肢体不致呆滞或跛弱ꎻ 这些活动应该安排成游

戏或其他的娱乐方式 儿童游戏要既不流于卑鄙ꎬ又不致劳累ꎬ 也不内涵柔靡的情调 负责这一职

司的官员mdashmdashmdash通常都称为ldquo教育监导rdquomdashmdashmdash应注意

并选定在这一年龄的儿童们要倾听的故事或传奇

所有这些都须为他们日后应该努力的事业和任务

预先着想ꎻ 即使是一些游戏也得妥为布置ꎬ 使他

们大部分的活动实际成为自由人各种事业和任务

的模仿 有些人企图在他们的礼法中禁止孩儿放

声号哭ꎻ 这是不正确的 孩儿的号哭有如成人的

迸气蓄力那样扩张肺部ꎬ 确实有助于儿童的发育教育监导应注意儿童日常生活的管理ꎬ 尤应

注意不要让儿童在奴隶们之间消遣他们的光阴凡儿童在七足岁以下这个时期ꎬ 训导都在家庭中

施行ꎻ 这个时期容易熏染ꎬ 任何卑鄙的见闻都可

能养成不良的恶习 所以ꎬ 立法家的首要责任应

当在全邦杜绝一切秽亵的语言 人如果轻率地口

出任何性质的恶言ꎬ 他就离开恶行不远了 对于

儿童ꎬ 应该特别谨慎ꎬ 不使听到更不使口出任何

恶言 凡不顾一切禁令ꎬ 仍然发作秽亵的语言和

举动ꎬ 必须予以相应的惩罚 这些犯禁的人ꎬ 如

果是比较年轻的自由人ꎬ 还没有被容许据有会餐

食桌的一席的２ꎬ 要给予体罚和其他斥责ꎻ 要是年

龄已大而犹做出类乎奴隶的卑鄙言行ꎬ 就该课以

罚金不端正的语言既须禁止ꎬ 显然ꎬ 我们也应该

杜绝秽亵的图画展览和秽亵的戏剧表演 因此执

政人员就得查察全邦的雕塑和图画ꎬ 不让它们描

摹任何秽亵的形象 但在某些祀神的庆祝节日ꎬ古传的礼法倘使特许有鄙俗的节目ꎬ 自当列为这

类禁令的例外 在这些节日ꎬ 我们该注意到ꎬ 传

统的风俗是容许成年男子ꎬ 为他们自己并为他们

的妻子和子女祈福于诸神ꎬ 而参与这些庆典的青年们在未得参加会餐席次与前辈传杯共饮以前ꎬ立法家应规定他们不得观听俚歌或滑稽戏剧 到

了这个年龄ꎬ 他们业已受到充分的教育ꎬ 这些表

演的不良影响ꎬ 便不足为害了这里我们既涉及了这些问题ꎬ 就顺便作了些

必要的简略说明ꎻ 随后ꎬ 等讨论到政府对这些事

项究属应否加以管理ꎬ 以及管理应采取怎样的方

针和法规时ꎬ 我们还得重加考虑ꎬ 再行论究 悲

剧名角色奥多罗从来不许任何其他演员mdashmdashmdash即使

是不足道的演员mdashmdashmdash先于他登台ꎬ 他认为 ldquo观众

(听众)总是爱好他们最初所听到的歌声的rdquoꎻ 这句

话是含有深刻意义的 我们无论和人或物相接触ꎬ

２　 希腊青年十七岁以上参加专为青年设置的公共食堂ꎬ 至二十一岁后可以参加公民会餐 公民会餐有座位ꎬ 就餐者各据一席ꎬ 这里所

分两类犯罪的人当即二十一岁以上和二十一岁以下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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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课程教学 ２０１３ 年第 ６ 期

３　 人类七岁易齿ꎬ 十四岁发情ꎬ 二十一岁男子始能生殖 亚氏重视这种ldquo七rdquo数分期ꎬ 以为教育分期的准绳

实际都显见相同的情况ꎻ 对最初相接触的人和物

常常留下优先的印象 所以ꎬ 人在幼时ꎬ 务使他

隔离于任何下流的事物ꎬ 凡能引致邪慝和恶毒性

情的各种表演都应加以慎防ꎬ 勿令耳濡目染 已

经安全地度过了开始的五年ꎬ 儿童就可以在往后

的两年ꎬ 即到七周岁为止ꎬ 旁观他人正在从事而

他们将来也应从事的各种功课和工作于是ꎬ 我们进入正规的集体教育这个阶段

这个阶段要分成两个时期mdashmdashmdash从七岁至发情为第

一期(少年期)ꎬ 自发情至二十一岁为第二期(青年

期) ３ 那些对人生历程以七数为纪的古哲大体无

误ꎻ 但对于教育设施作实际区划时ꎬ 我们还该细

察自然的情况ꎬ 做好精审的安排 教育的目的及

其作用有如一般的艺术ꎬ 原来就在效法自然ꎬ 并

对自然的任何缺漏加以殷勤的补缀而已 继此以

往ꎬ 我们可考虑以下三个论题 第一ꎬ 应否给儿

童(少年)教育订立若干规程ꎻ 第二ꎬ 儿童(少年)教育究竟应该由城邦负责ꎬ 还是依照现今大多数

国家通行的习俗ꎬ 由私家各自料理ꎻ 第三ꎬ 这些

教育规程应该有怎样的性质和内容

三

大家当一致同意ꎬ 少年的教育为立法家最应

关心的事业 这种论断具有两项理由 一ꎬ 邦国

如果忽视教育ꎬ 其政制必将毁损 一个城邦应常

常教导公民们使能适应本邦的政治体系及其生活

方式 同某些目的相符的全邦公众的政治性格(情操)原来为当初建立政体的动因ꎬ 亦即为随后维护

这个政体的实力 平民主义的性格创立了平民政

体并维护着平民政体ꎻ 寡头主义的性格创立了寡

头政体并维护着寡头政体ꎻ 政体随人民性格的高

下而有异ꎬ 必须其性格较高而后可以缔造较高的

政治制度 二ꎬ 又ꎬ 人要运用每一种机能或每一

种技术ꎬ 必须先行训练并经过相当的复习ꎬ 使各

各为之适应 那么ꎬ 他们在作为一个城邦的分子

以前ꎬ 也必须先行训练和适应而后才能从事公民

所应实践的善业既然一城邦就所有的公民全体而言ꎬ 共同趋

向于一个目的ꎬ 那么ꎬ 全体公民显然也应该遵循

同一教育体系ꎬ 而规划这种体系当然是公众的职

责 一ꎬ 按照当今的情况ꎬ 教育作为各家的私事ꎬ父亲各自照顾其子女ꎬ 各授以自己认为有益的教

诲ꎬ 这样在实际上是不适宜的 教育(训练)所要

达到的目的既然为全邦所共同ꎬ 则大家就该采取

一致的教育(训练)方案 二ꎬ 又ꎬ 我们不应假想

任何公民可私有其本身ꎬ 我们毋宁认为任何公民

都应为城邦所公有 每一公民各成为城邦的一个

部分ꎻ 因此ꎬ 任何对于个别部分的照顾必须符合

于全体所受的照顾 这里ꎬ 有如其他某些事情ꎬ拉栖第蒙人是应该受到表扬的ꎻ 他们对于儿童(少年)的训练特别具有深心ꎬ 把教育作为公共的要

务ꎬ 安排了集体的措施

四

现在ꎬ 教育应该订有规程(法制)以及教育应

该由城邦办理这两点已经明白论定 我们接着就

该考虑这种公办的教育要具有怎样的性质和怎样

实施的问题 关于教育的内容ꎬ 当今各家的意见

是有分歧的 或从普通的善德或从最优良的生活

方面着想ꎬ 大家对于儿童(少年)所应学习的题材ꎬ都各有不同的观念ꎻ 教育究竟应偏重于理智还是

偏重于道德性格(情操)ꎬ 大家也往往含糊其词我们试审察一下现世的实况ꎬ 那些当师保的人各

行其是ꎬ 迷离恍忽ꎬ 无可折衷 谁知道他们设教

的方针是注意人生实用的业务ꎬ 抑或专心于善德

的操修ꎬ 又或志在促进一切卓越的智能 人们对

于各类学术各有所崇尚ꎬ 而对于学术的分类却并

无明确的观念ꎻ 我们倘使询问究竟哪些功课有益

于培养善德ꎬ 大家就绝不会作出一致的答复 即

使同样是尊重善德的人们ꎬ 对于善德的意义就各

有不同的理解ꎻ 既然如此ꎬ 则对于培养善德的门

径ꎬ 自然也就互有歧异了儿童教育当然包括那些有用而确属必需的课

目 但这里无须把一切实用的课目全都收纳 业

务应该分为适宜于和不适宜于自由人操作的两类ꎻ授给儿童的实用知识就应该以这个分类为依据ꎬ勿使形成ldquo工匠(卑陋)的rdquo习性 任何职业ꎬ 工技

或学课ꎬ 凡可影响一个自由人的身体 灵魂或心

理ꎬ 使之降格而不复适合于善德的操修者ꎬ 都属

ldquo卑陋rdquoꎻ 所以那些有害于人们身体的工艺或技术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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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温经典 ＣＨＯＮＧＷＥＮＪＩＮＧＤＩＡＮ

以及一切受人雇佣 赚取金钱 劳悴并堕坏意志

的活计ꎬ 我们就称为ldquo卑陋的rdquo行当 在适合自由

人学习的各种课目(学术)中ꎬ 有些也应该作某种

程度的限制ꎻ 这些课目要是过度的着意用力ꎬ 以

求擅精ꎬ 也会像上述的工技那样妨碍身心 人或

有所实践或有所学习ꎬ 我们当凭其功用(目的)而

论其高卑 人们所行或所学如果是为了自身的需

要ꎬ 或是为了朋友ꎬ 或是为了助成善德的培养ꎬ这不能说是非自由人的作业ꎻ 但相同的作业ꎬ 要

是依从他人的要求而一再操作ꎬ 这就未免鄙贱而

近乎奴性了

五

现行教育规程的各门课目ꎬ 如上所说ꎬ 一般

都包含两种观念 基础课目常常是四门ꎬ 即读写体操和音乐ꎬ 有些人便加上了绘画 读写和绘画ꎬ大家都认为在人生许多实务上可以得到效用ꎻ 而

体操则通常都借以培养勇毅的品德 至于音乐训

练的目的何在ꎬ 那就颇为迷惑而多所争执 现在ꎬ人们研习音乐ꎬ 目的大都在于娱乐ꎬ 但是在从前ꎬ音乐所以列为教育的一门是基于比较高尚的意义

的 我们曾屡次申述ꎬ 人类天赋具有求取勤劳服

务同时又愿获得安闲的优良本性ꎻ 这里我们当再

一次重复确认我们全部生活的目的应是操持闲暇勤劳和闲暇的确都是必需的ꎻ 但这也是确实的ꎬ闲暇比勤劳为高尚ꎬ 而人生所以不惜繁忙ꎬ 其目

的正是在获致闲暇 那么ꎬ 试问ꎬ 在闲暇的时刻ꎬ我们将何所作为 总不宜以游嬉消遣我们的闲暇如果这样ꎬ 则ldquo游嬉rdquo将成为人生的目的(宗旨) 这是不可能的 游嬉ꎬ 在人生中的作用实际上都

同勤劳相关联 mdashmdashmdash人们从事工作ꎬ 在紧张而又

辛苦以后ꎬ 就需要(弛懈)憩息ꎻ 游嬉恰正使勤劳

的人们获得了憩息 所以在我们的城邦中ꎬ 游嬉

和娱乐应规定在适当的季节和时间举行ꎬ 作为药

剂ꎬ 用以消除大家的疲劳 游嬉使紧张的(生命)身心得到弛懈之感ꎻ 由此引起轻舒愉悦的情绪ꎬ这就导致了憩息 闲暇却是另一回事 闲暇自有

其内在的愉悦与快乐和人生的幸福境界ꎻ 这些内

在的快乐只有闲暇的人才能体会ꎻ 如果一生勤劳ꎬ他就永远不能领会这样的快乐 人当繁忙时ꎬ 老

在追逐某些尚未完成的事业 但幸福实为人生的

止境(终极)ꎻ 惟有安闲的快乐出于自得ꎬ 不靠外

求ꎬ 才是完全没有痛苦的快乐 对于与幸福相谐

和的快乐的本质ꎬ 各人的认识各不相同 人们各

以自己的品格(习性)估量快乐的本质ꎬ 只有善德

最大的人ꎬ 感应最高尚的本源ꎬ 才能有最高尚的

快乐于是ꎬ 显然ꎬ 这里须有某些课目专以教授和

学习操持闲暇的理性活动ꎻ 凡有关闲暇的课目都

出于自主而切合人生的目的ꎬ 这就实际上适合于

教学的宗旨ꎬ 至于那些使人从事勤劳(业务)的实

用课目固然事属必需ꎬ 而被外物所役ꎬ 只可视为

遂生达命的手段 所以ꎬ 我们的祖先把音乐作为

教育的一门ꎬ 其用意并不是说音乐为生活所必

需mdashmdashmdash音乐绝不是一种必需品 他们也不以此拟

于其他可供实用的课目ꎬ 例如ldquo读写rdquo 读写(书算)可应用到许多方面ꎻ 赚钱 管家 研究学术以

及许多政治业务ꎬ 无不有赖于这一门功课 绘画

也可作为实用课目的实例是练习了这种课目的人

们较擅于鉴别各种工艺制品ꎬ 在购买器物时可作

较精明的选择 音乐对于这些实务既全无效用ꎬ也不像体操那样有助于健康并能增进战斗力

量mdashmdashmdash对这两者ꎬ 音乐的影响是不明显的 音乐

的价值就只在操持闲暇的理性活动 当初音乐被

列入教育课目ꎬ 显然由于这个原因 这确实是自

由人所以操修于安闲的一种本事 荷马诗篇的一

叶就见到这样的含义ꎬ 其首句是ldquo侑此欢宴兮会我嘉宾ꎬrdquo接着在叙述了济济的良朋后ꎬ 续句是ldquo怡我群从兮独爱诗人 rdquo又ꎬ 在另一叶中ꎬ 奥德修也说到ꎬ 当英贤相

聚ꎬ 欣逢良辰ꎬ 共同乐生励志的ꎬ 莫如音乐华堂开绮筵ꎬ 共听诗人吟ꎬ列坐静无喧ꎬ 清音自雅存我们认为上述各节ꎬ 足以证明父辈对于诸子

应该乐意他们受到一种既非必需亦无实用而毋宁

是性属自由 本身内含美善的教育 这种教育或

限于一门或兼备几门课目ꎻ 如果有几门则应该是

哪些课目ꎬ 以及这些课目应该怎样研习mdashmdashmdash所有

这些问题都要在以后另述 这里ꎬ 我们所已达到

的结论没有违背昔贤的传统ꎻ 音乐这样一门不切

实用亦非必需的课目总是很早已被古人列入教育

规程之内了 我们还尽可以这么说ꎬ 某些为了实

用而授予少年的课目ꎬ 例如读写ꎬ 也并不完全因

为这只是切合实用的缘故ꎻ 无关实用的其他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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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课程教学 ２０１３ 年第 ６ 期

知识也可凭所习的读写能力ꎬ 从事进修 相似地ꎬ教授绘画的用意也未必完全为了要使人购置器物

不致有误ꎬ 或在各种交易中免得受骗ꎻ 这毋宁是

目的在养成他们对于物体和形象的审美观念和鉴

别能力 事事必求实用是不合于豁达的胸襟和自

由的精神的

在教育儿童时ꎬ 我们当然应该先把功夫用在

他们的习惯方面ꎬ 然后再及于理性方面ꎬ 我们必

须首先训练其身体ꎬ 然后启发其理智(转载自laquo政治学raquoꎬ 亚里士多德著ꎬ 吴寿彭

译ꎬ 商务印书馆ꎬ １９６５ 年版)

１　 王晨ꎬ 教育学博士ꎬ 北京师范大学教育历史与文化研究院副教授 主要研究领域 西方大学史 西方教育思想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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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laquo亚里士多德论教育raquo感悟

在向中小学教师推荐的教育经典中介绍laquo政治学raquoꎬ 往往会让人迷惑 对这本书的推荐ꎬ 不仅仅

在于它其中包含了一些教育的论述ꎬ 更重要的是在于ꎬ 亚里士多德认为ꎬ 最幸福 最快乐和最善好

的生活必然是来自最善好的政体 无论各种级别和层次的统治者ꎬ 如果能够正义地行事ꎬ 则人民就

会拥有幸福生活 所以ꎬ 共同体中的所有公民ꎬ 都应该通过一种教育ꎬ 让他们能够知道何为正义ꎬ以及如何正义地行事ꎬ 这就是这个共同体最大的职责和最大的善之一 所以正义的教育乃是政治的

第一要务 明白此理的教师ꎬ 将会为所有公民最幸福的生活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在所节选的章节中ꎬ 亚里士多德主要思考了如何才可普遍造就勇毅坚忍 智慧 节制和正义等

个人与城邦共享的全部诸善德 亚氏以灵魂和躯体为界ꎬ 通过天赋 习惯和理性探讨如何经由身体情欲和思想的教育 其未竟的论述又与laquo尼各马可伦理学raquo中德性的性质和培养相延续 从而以亚里

士多德哲学论述方式为一个本性爱欲和理性调和的整全之人的诞生和幸福正义城邦的出现确立了典

律ꎬ 构建了理论的教育和政治与教育的经典关系(推荐人 王晨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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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温经典 ＣＨＯＮＧＷＥＮＪＩＮＧＤＩＡＮ

就创生的程序而言ꎬ 躯体先于灵魂ꎬ 灵魂的非理

性部分先于理性部分 情欲的一切征象ꎬ 例如愤

怒 爱恶和欲望ꎬ 人们从开始其生命的历程ꎬ 便

显见于孩提ꎻ 而辨解和思想的机能则按照常例ꎬ必须等待其长成ꎬ 岁月既增ꎬ 然后日渐发展 这

些可以证见身心发展的程序 于是ꎬ 我们的结论

就应该是 首先要注意儿童的身体ꎬ 挨次而留心

他们的情欲境界ꎬ 然后才及于他们的灵魂 可是ꎬ恰如对于身体的维护ꎬ 必须以有造于灵魂为目的ꎬ训导他们的情欲ꎬ 也必须以有益于思想为目的

二

儿童既脱离母胎而自行生长ꎬ 所给的食料对

他们的体力(生理)影响很大 关于儿童的营养问

题ꎬ 我们无论从动物界方面看来或鉴于那些力求

其子嗣体魄强壮而健斗的野蛮民族所施行的实例ꎬ都是明确的ꎬ 乳类最适宜于儿童身体的发育 如

欲免于疾病ꎬ 应戒儿童饮酒以愈少为愈好 及时

诱导孩儿作适宜于他们肢体的各种活动是有益的ꎻ有些非希腊民族ꎬ 为了防护其孩儿柔软的肢体受

到扭曲或损伤ꎬ 迄今仍旧应用一些器械来帮助孩

儿们保持其正常姿态 让婴孩尽早训练成耐冷的

习惯也是有益的ꎻ 这种习性既可促进健康也可作

为长大后征入军役的先期锻炼 有好些野蛮民族ꎬ在儿童诞生后就把他浸入寒溪ꎬ mdashmdashmdash例如克尔得

人mdashmdashmdash或裹在单薄的襁褓内 这些风俗的用意就

在增强他们的体质 凡在儿童身上可能培养的习

惯ꎬ 都应及早开始ꎬ 然后渐渐加强这些训练 儿

童的体质富于内热ꎬ 自然适于耐寒训练婴孩期的保育可依照我们上述的要领和其他

相似的方针进行 从婴孩期末到五岁止的儿童期

内ꎬ 为避免对他们身心的发育有所妨碍ꎬ 不可教

他们任何功课ꎬ 或从事任何强迫的劳作但在这个阶段ꎬ 应使进行某些活动ꎬ 使他们

的肢体不致呆滞或跛弱ꎻ 这些活动应该安排成游

戏或其他的娱乐方式 儿童游戏要既不流于卑鄙ꎬ又不致劳累ꎬ 也不内涵柔靡的情调 负责这一职

司的官员mdashmdashmdash通常都称为ldquo教育监导rdquomdashmdashmdash应注意

并选定在这一年龄的儿童们要倾听的故事或传奇

所有这些都须为他们日后应该努力的事业和任务

预先着想ꎻ 即使是一些游戏也得妥为布置ꎬ 使他

们大部分的活动实际成为自由人各种事业和任务

的模仿 有些人企图在他们的礼法中禁止孩儿放

声号哭ꎻ 这是不正确的 孩儿的号哭有如成人的

迸气蓄力那样扩张肺部ꎬ 确实有助于儿童的发育教育监导应注意儿童日常生活的管理ꎬ 尤应

注意不要让儿童在奴隶们之间消遣他们的光阴凡儿童在七足岁以下这个时期ꎬ 训导都在家庭中

施行ꎻ 这个时期容易熏染ꎬ 任何卑鄙的见闻都可

能养成不良的恶习 所以ꎬ 立法家的首要责任应

当在全邦杜绝一切秽亵的语言 人如果轻率地口

出任何性质的恶言ꎬ 他就离开恶行不远了 对于

儿童ꎬ 应该特别谨慎ꎬ 不使听到更不使口出任何

恶言 凡不顾一切禁令ꎬ 仍然发作秽亵的语言和

举动ꎬ 必须予以相应的惩罚 这些犯禁的人ꎬ 如

果是比较年轻的自由人ꎬ 还没有被容许据有会餐

食桌的一席的２ꎬ 要给予体罚和其他斥责ꎻ 要是年

龄已大而犹做出类乎奴隶的卑鄙言行ꎬ 就该课以

罚金不端正的语言既须禁止ꎬ 显然ꎬ 我们也应该

杜绝秽亵的图画展览和秽亵的戏剧表演 因此执

政人员就得查察全邦的雕塑和图画ꎬ 不让它们描

摹任何秽亵的形象 但在某些祀神的庆祝节日ꎬ古传的礼法倘使特许有鄙俗的节目ꎬ 自当列为这

类禁令的例外 在这些节日ꎬ 我们该注意到ꎬ 传

统的风俗是容许成年男子ꎬ 为他们自己并为他们

的妻子和子女祈福于诸神ꎬ 而参与这些庆典的青年们在未得参加会餐席次与前辈传杯共饮以前ꎬ立法家应规定他们不得观听俚歌或滑稽戏剧 到

了这个年龄ꎬ 他们业已受到充分的教育ꎬ 这些表

演的不良影响ꎬ 便不足为害了这里我们既涉及了这些问题ꎬ 就顺便作了些

必要的简略说明ꎻ 随后ꎬ 等讨论到政府对这些事

项究属应否加以管理ꎬ 以及管理应采取怎样的方

针和法规时ꎬ 我们还得重加考虑ꎬ 再行论究 悲

剧名角色奥多罗从来不许任何其他演员mdashmdashmdash即使

是不足道的演员mdashmdashmdash先于他登台ꎬ 他认为 ldquo观众

(听众)总是爱好他们最初所听到的歌声的rdquoꎻ 这句

话是含有深刻意义的 我们无论和人或物相接触ꎬ

２　 希腊青年十七岁以上参加专为青年设置的公共食堂ꎬ 至二十一岁后可以参加公民会餐 公民会餐有座位ꎬ 就餐者各据一席ꎬ 这里所

分两类犯罪的人当即二十一岁以上和二十一岁以下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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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课程教学 ２０１３ 年第 ６ 期

３　 人类七岁易齿ꎬ 十四岁发情ꎬ 二十一岁男子始能生殖 亚氏重视这种ldquo七rdquo数分期ꎬ 以为教育分期的准绳

实际都显见相同的情况ꎻ 对最初相接触的人和物

常常留下优先的印象 所以ꎬ 人在幼时ꎬ 务使他

隔离于任何下流的事物ꎬ 凡能引致邪慝和恶毒性

情的各种表演都应加以慎防ꎬ 勿令耳濡目染 已

经安全地度过了开始的五年ꎬ 儿童就可以在往后

的两年ꎬ 即到七周岁为止ꎬ 旁观他人正在从事而

他们将来也应从事的各种功课和工作于是ꎬ 我们进入正规的集体教育这个阶段

这个阶段要分成两个时期mdashmdashmdash从七岁至发情为第

一期(少年期)ꎬ 自发情至二十一岁为第二期(青年

期) ３ 那些对人生历程以七数为纪的古哲大体无

误ꎻ 但对于教育设施作实际区划时ꎬ 我们还该细

察自然的情况ꎬ 做好精审的安排 教育的目的及

其作用有如一般的艺术ꎬ 原来就在效法自然ꎬ 并

对自然的任何缺漏加以殷勤的补缀而已 继此以

往ꎬ 我们可考虑以下三个论题 第一ꎬ 应否给儿

童(少年)教育订立若干规程ꎻ 第二ꎬ 儿童(少年)教育究竟应该由城邦负责ꎬ 还是依照现今大多数

国家通行的习俗ꎬ 由私家各自料理ꎻ 第三ꎬ 这些

教育规程应该有怎样的性质和内容

三

大家当一致同意ꎬ 少年的教育为立法家最应

关心的事业 这种论断具有两项理由 一ꎬ 邦国

如果忽视教育ꎬ 其政制必将毁损 一个城邦应常

常教导公民们使能适应本邦的政治体系及其生活

方式 同某些目的相符的全邦公众的政治性格(情操)原来为当初建立政体的动因ꎬ 亦即为随后维护

这个政体的实力 平民主义的性格创立了平民政

体并维护着平民政体ꎻ 寡头主义的性格创立了寡

头政体并维护着寡头政体ꎻ 政体随人民性格的高

下而有异ꎬ 必须其性格较高而后可以缔造较高的

政治制度 二ꎬ 又ꎬ 人要运用每一种机能或每一

种技术ꎬ 必须先行训练并经过相当的复习ꎬ 使各

各为之适应 那么ꎬ 他们在作为一个城邦的分子

以前ꎬ 也必须先行训练和适应而后才能从事公民

所应实践的善业既然一城邦就所有的公民全体而言ꎬ 共同趋

向于一个目的ꎬ 那么ꎬ 全体公民显然也应该遵循

同一教育体系ꎬ 而规划这种体系当然是公众的职

责 一ꎬ 按照当今的情况ꎬ 教育作为各家的私事ꎬ父亲各自照顾其子女ꎬ 各授以自己认为有益的教

诲ꎬ 这样在实际上是不适宜的 教育(训练)所要

达到的目的既然为全邦所共同ꎬ 则大家就该采取

一致的教育(训练)方案 二ꎬ 又ꎬ 我们不应假想

任何公民可私有其本身ꎬ 我们毋宁认为任何公民

都应为城邦所公有 每一公民各成为城邦的一个

部分ꎻ 因此ꎬ 任何对于个别部分的照顾必须符合

于全体所受的照顾 这里ꎬ 有如其他某些事情ꎬ拉栖第蒙人是应该受到表扬的ꎻ 他们对于儿童(少年)的训练特别具有深心ꎬ 把教育作为公共的要

务ꎬ 安排了集体的措施

四

现在ꎬ 教育应该订有规程(法制)以及教育应

该由城邦办理这两点已经明白论定 我们接着就

该考虑这种公办的教育要具有怎样的性质和怎样

实施的问题 关于教育的内容ꎬ 当今各家的意见

是有分歧的 或从普通的善德或从最优良的生活

方面着想ꎬ 大家对于儿童(少年)所应学习的题材ꎬ都各有不同的观念ꎻ 教育究竟应偏重于理智还是

偏重于道德性格(情操)ꎬ 大家也往往含糊其词我们试审察一下现世的实况ꎬ 那些当师保的人各

行其是ꎬ 迷离恍忽ꎬ 无可折衷 谁知道他们设教

的方针是注意人生实用的业务ꎬ 抑或专心于善德

的操修ꎬ 又或志在促进一切卓越的智能 人们对

于各类学术各有所崇尚ꎬ 而对于学术的分类却并

无明确的观念ꎻ 我们倘使询问究竟哪些功课有益

于培养善德ꎬ 大家就绝不会作出一致的答复 即

使同样是尊重善德的人们ꎬ 对于善德的意义就各

有不同的理解ꎻ 既然如此ꎬ 则对于培养善德的门

径ꎬ 自然也就互有歧异了儿童教育当然包括那些有用而确属必需的课

目 但这里无须把一切实用的课目全都收纳 业

务应该分为适宜于和不适宜于自由人操作的两类ꎻ授给儿童的实用知识就应该以这个分类为依据ꎬ勿使形成ldquo工匠(卑陋)的rdquo习性 任何职业ꎬ 工技

或学课ꎬ 凡可影响一个自由人的身体 灵魂或心

理ꎬ 使之降格而不复适合于善德的操修者ꎬ 都属

ldquo卑陋rdquoꎻ 所以那些有害于人们身体的工艺或技术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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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温经典 ＣＨＯＮＧＷＥＮＪＩＮＧＤＩＡＮ

以及一切受人雇佣 赚取金钱 劳悴并堕坏意志

的活计ꎬ 我们就称为ldquo卑陋的rdquo行当 在适合自由

人学习的各种课目(学术)中ꎬ 有些也应该作某种

程度的限制ꎻ 这些课目要是过度的着意用力ꎬ 以

求擅精ꎬ 也会像上述的工技那样妨碍身心 人或

有所实践或有所学习ꎬ 我们当凭其功用(目的)而

论其高卑 人们所行或所学如果是为了自身的需

要ꎬ 或是为了朋友ꎬ 或是为了助成善德的培养ꎬ这不能说是非自由人的作业ꎻ 但相同的作业ꎬ 要

是依从他人的要求而一再操作ꎬ 这就未免鄙贱而

近乎奴性了

五

现行教育规程的各门课目ꎬ 如上所说ꎬ 一般

都包含两种观念 基础课目常常是四门ꎬ 即读写体操和音乐ꎬ 有些人便加上了绘画 读写和绘画ꎬ大家都认为在人生许多实务上可以得到效用ꎻ 而

体操则通常都借以培养勇毅的品德 至于音乐训

练的目的何在ꎬ 那就颇为迷惑而多所争执 现在ꎬ人们研习音乐ꎬ 目的大都在于娱乐ꎬ 但是在从前ꎬ音乐所以列为教育的一门是基于比较高尚的意义

的 我们曾屡次申述ꎬ 人类天赋具有求取勤劳服

务同时又愿获得安闲的优良本性ꎻ 这里我们当再

一次重复确认我们全部生活的目的应是操持闲暇勤劳和闲暇的确都是必需的ꎻ 但这也是确实的ꎬ闲暇比勤劳为高尚ꎬ 而人生所以不惜繁忙ꎬ 其目

的正是在获致闲暇 那么ꎬ 试问ꎬ 在闲暇的时刻ꎬ我们将何所作为 总不宜以游嬉消遣我们的闲暇如果这样ꎬ 则ldquo游嬉rdquo将成为人生的目的(宗旨) 这是不可能的 游嬉ꎬ 在人生中的作用实际上都

同勤劳相关联 mdashmdashmdash人们从事工作ꎬ 在紧张而又

辛苦以后ꎬ 就需要(弛懈)憩息ꎻ 游嬉恰正使勤劳

的人们获得了憩息 所以在我们的城邦中ꎬ 游嬉

和娱乐应规定在适当的季节和时间举行ꎬ 作为药

剂ꎬ 用以消除大家的疲劳 游嬉使紧张的(生命)身心得到弛懈之感ꎻ 由此引起轻舒愉悦的情绪ꎬ这就导致了憩息 闲暇却是另一回事 闲暇自有

其内在的愉悦与快乐和人生的幸福境界ꎻ 这些内

在的快乐只有闲暇的人才能体会ꎻ 如果一生勤劳ꎬ他就永远不能领会这样的快乐 人当繁忙时ꎬ 老

在追逐某些尚未完成的事业 但幸福实为人生的

止境(终极)ꎻ 惟有安闲的快乐出于自得ꎬ 不靠外

求ꎬ 才是完全没有痛苦的快乐 对于与幸福相谐

和的快乐的本质ꎬ 各人的认识各不相同 人们各

以自己的品格(习性)估量快乐的本质ꎬ 只有善德

最大的人ꎬ 感应最高尚的本源ꎬ 才能有最高尚的

快乐于是ꎬ 显然ꎬ 这里须有某些课目专以教授和

学习操持闲暇的理性活动ꎻ 凡有关闲暇的课目都

出于自主而切合人生的目的ꎬ 这就实际上适合于

教学的宗旨ꎬ 至于那些使人从事勤劳(业务)的实

用课目固然事属必需ꎬ 而被外物所役ꎬ 只可视为

遂生达命的手段 所以ꎬ 我们的祖先把音乐作为

教育的一门ꎬ 其用意并不是说音乐为生活所必

需mdashmdashmdash音乐绝不是一种必需品 他们也不以此拟

于其他可供实用的课目ꎬ 例如ldquo读写rdquo 读写(书算)可应用到许多方面ꎻ 赚钱 管家 研究学术以

及许多政治业务ꎬ 无不有赖于这一门功课 绘画

也可作为实用课目的实例是练习了这种课目的人

们较擅于鉴别各种工艺制品ꎬ 在购买器物时可作

较精明的选择 音乐对于这些实务既全无效用ꎬ也不像体操那样有助于健康并能增进战斗力

量mdashmdashmdash对这两者ꎬ 音乐的影响是不明显的 音乐

的价值就只在操持闲暇的理性活动 当初音乐被

列入教育课目ꎬ 显然由于这个原因 这确实是自

由人所以操修于安闲的一种本事 荷马诗篇的一

叶就见到这样的含义ꎬ 其首句是ldquo侑此欢宴兮会我嘉宾ꎬrdquo接着在叙述了济济的良朋后ꎬ 续句是ldquo怡我群从兮独爱诗人 rdquo又ꎬ 在另一叶中ꎬ 奥德修也说到ꎬ 当英贤相

聚ꎬ 欣逢良辰ꎬ 共同乐生励志的ꎬ 莫如音乐华堂开绮筵ꎬ 共听诗人吟ꎬ列坐静无喧ꎬ 清音自雅存我们认为上述各节ꎬ 足以证明父辈对于诸子

应该乐意他们受到一种既非必需亦无实用而毋宁

是性属自由 本身内含美善的教育 这种教育或

限于一门或兼备几门课目ꎻ 如果有几门则应该是

哪些课目ꎬ 以及这些课目应该怎样研习mdashmdashmdash所有

这些问题都要在以后另述 这里ꎬ 我们所已达到

的结论没有违背昔贤的传统ꎻ 音乐这样一门不切

实用亦非必需的课目总是很早已被古人列入教育

规程之内了 我们还尽可以这么说ꎬ 某些为了实

用而授予少年的课目ꎬ 例如读写ꎬ 也并不完全因

为这只是切合实用的缘故ꎻ 无关实用的其他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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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课程教学 ２０１３ 年第 ６ 期

知识也可凭所习的读写能力ꎬ 从事进修 相似地ꎬ教授绘画的用意也未必完全为了要使人购置器物

不致有误ꎬ 或在各种交易中免得受骗ꎻ 这毋宁是

目的在养成他们对于物体和形象的审美观念和鉴

别能力 事事必求实用是不合于豁达的胸襟和自

由的精神的

在教育儿童时ꎬ 我们当然应该先把功夫用在

他们的习惯方面ꎬ 然后再及于理性方面ꎬ 我们必

须首先训练其身体ꎬ 然后启发其理智(转载自laquo政治学raquoꎬ 亚里士多德著ꎬ 吴寿彭

译ꎬ 商务印书馆ꎬ １９６５ 年版)

１　 王晨ꎬ 教育学博士ꎬ 北京师范大学教育历史与文化研究院副教授 主要研究领域 西方大学史 西方教育思想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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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laquo亚里士多德论教育raquo感悟

在向中小学教师推荐的教育经典中介绍laquo政治学raquoꎬ 往往会让人迷惑 对这本书的推荐ꎬ 不仅仅

在于它其中包含了一些教育的论述ꎬ 更重要的是在于ꎬ 亚里士多德认为ꎬ 最幸福 最快乐和最善好

的生活必然是来自最善好的政体 无论各种级别和层次的统治者ꎬ 如果能够正义地行事ꎬ 则人民就

会拥有幸福生活 所以ꎬ 共同体中的所有公民ꎬ 都应该通过一种教育ꎬ 让他们能够知道何为正义ꎬ以及如何正义地行事ꎬ 这就是这个共同体最大的职责和最大的善之一 所以正义的教育乃是政治的

第一要务 明白此理的教师ꎬ 将会为所有公民最幸福的生活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在所节选的章节中ꎬ 亚里士多德主要思考了如何才可普遍造就勇毅坚忍 智慧 节制和正义等

个人与城邦共享的全部诸善德 亚氏以灵魂和躯体为界ꎬ 通过天赋 习惯和理性探讨如何经由身体情欲和思想的教育 其未竟的论述又与laquo尼各马可伦理学raquo中德性的性质和培养相延续 从而以亚里

士多德哲学论述方式为一个本性爱欲和理性调和的整全之人的诞生和幸福正义城邦的出现确立了典

律ꎬ 构建了理论的教育和政治与教育的经典关系(推荐人 王晨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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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温经典 ＣＨＯＮＧＷＥＮＪＩＮＧＤＩＡＮ

３　 人类七岁易齿ꎬ 十四岁发情ꎬ 二十一岁男子始能生殖 亚氏重视这种ldquo七rdquo数分期ꎬ 以为教育分期的准绳

实际都显见相同的情况ꎻ 对最初相接触的人和物

常常留下优先的印象 所以ꎬ 人在幼时ꎬ 务使他

隔离于任何下流的事物ꎬ 凡能引致邪慝和恶毒性

情的各种表演都应加以慎防ꎬ 勿令耳濡目染 已

经安全地度过了开始的五年ꎬ 儿童就可以在往后

的两年ꎬ 即到七周岁为止ꎬ 旁观他人正在从事而

他们将来也应从事的各种功课和工作于是ꎬ 我们进入正规的集体教育这个阶段

这个阶段要分成两个时期mdashmdashmdash从七岁至发情为第

一期(少年期)ꎬ 自发情至二十一岁为第二期(青年

期) ３ 那些对人生历程以七数为纪的古哲大体无

误ꎻ 但对于教育设施作实际区划时ꎬ 我们还该细

察自然的情况ꎬ 做好精审的安排 教育的目的及

其作用有如一般的艺术ꎬ 原来就在效法自然ꎬ 并

对自然的任何缺漏加以殷勤的补缀而已 继此以

往ꎬ 我们可考虑以下三个论题 第一ꎬ 应否给儿

童(少年)教育订立若干规程ꎻ 第二ꎬ 儿童(少年)教育究竟应该由城邦负责ꎬ 还是依照现今大多数

国家通行的习俗ꎬ 由私家各自料理ꎻ 第三ꎬ 这些

教育规程应该有怎样的性质和内容

三

大家当一致同意ꎬ 少年的教育为立法家最应

关心的事业 这种论断具有两项理由 一ꎬ 邦国

如果忽视教育ꎬ 其政制必将毁损 一个城邦应常

常教导公民们使能适应本邦的政治体系及其生活

方式 同某些目的相符的全邦公众的政治性格(情操)原来为当初建立政体的动因ꎬ 亦即为随后维护

这个政体的实力 平民主义的性格创立了平民政

体并维护着平民政体ꎻ 寡头主义的性格创立了寡

头政体并维护着寡头政体ꎻ 政体随人民性格的高

下而有异ꎬ 必须其性格较高而后可以缔造较高的

政治制度 二ꎬ 又ꎬ 人要运用每一种机能或每一

种技术ꎬ 必须先行训练并经过相当的复习ꎬ 使各

各为之适应 那么ꎬ 他们在作为一个城邦的分子

以前ꎬ 也必须先行训练和适应而后才能从事公民

所应实践的善业既然一城邦就所有的公民全体而言ꎬ 共同趋

向于一个目的ꎬ 那么ꎬ 全体公民显然也应该遵循

同一教育体系ꎬ 而规划这种体系当然是公众的职

责 一ꎬ 按照当今的情况ꎬ 教育作为各家的私事ꎬ父亲各自照顾其子女ꎬ 各授以自己认为有益的教

诲ꎬ 这样在实际上是不适宜的 教育(训练)所要

达到的目的既然为全邦所共同ꎬ 则大家就该采取

一致的教育(训练)方案 二ꎬ 又ꎬ 我们不应假想

任何公民可私有其本身ꎬ 我们毋宁认为任何公民

都应为城邦所公有 每一公民各成为城邦的一个

部分ꎻ 因此ꎬ 任何对于个别部分的照顾必须符合

于全体所受的照顾 这里ꎬ 有如其他某些事情ꎬ拉栖第蒙人是应该受到表扬的ꎻ 他们对于儿童(少年)的训练特别具有深心ꎬ 把教育作为公共的要

务ꎬ 安排了集体的措施

四

现在ꎬ 教育应该订有规程(法制)以及教育应

该由城邦办理这两点已经明白论定 我们接着就

该考虑这种公办的教育要具有怎样的性质和怎样

实施的问题 关于教育的内容ꎬ 当今各家的意见

是有分歧的 或从普通的善德或从最优良的生活

方面着想ꎬ 大家对于儿童(少年)所应学习的题材ꎬ都各有不同的观念ꎻ 教育究竟应偏重于理智还是

偏重于道德性格(情操)ꎬ 大家也往往含糊其词我们试审察一下现世的实况ꎬ 那些当师保的人各

行其是ꎬ 迷离恍忽ꎬ 无可折衷 谁知道他们设教

的方针是注意人生实用的业务ꎬ 抑或专心于善德

的操修ꎬ 又或志在促进一切卓越的智能 人们对

于各类学术各有所崇尚ꎬ 而对于学术的分类却并

无明确的观念ꎻ 我们倘使询问究竟哪些功课有益

于培养善德ꎬ 大家就绝不会作出一致的答复 即

使同样是尊重善德的人们ꎬ 对于善德的意义就各

有不同的理解ꎻ 既然如此ꎬ 则对于培养善德的门

径ꎬ 自然也就互有歧异了儿童教育当然包括那些有用而确属必需的课

目 但这里无须把一切实用的课目全都收纳 业

务应该分为适宜于和不适宜于自由人操作的两类ꎻ授给儿童的实用知识就应该以这个分类为依据ꎬ勿使形成ldquo工匠(卑陋)的rdquo习性 任何职业ꎬ 工技

或学课ꎬ 凡可影响一个自由人的身体 灵魂或心

理ꎬ 使之降格而不复适合于善德的操修者ꎬ 都属

ldquo卑陋rdquoꎻ 所以那些有害于人们身体的工艺或技术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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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温经典 ＣＨＯＮＧＷＥＮＪＩＮＧＤＩＡＮ

以及一切受人雇佣 赚取金钱 劳悴并堕坏意志

的活计ꎬ 我们就称为ldquo卑陋的rdquo行当 在适合自由

人学习的各种课目(学术)中ꎬ 有些也应该作某种

程度的限制ꎻ 这些课目要是过度的着意用力ꎬ 以

求擅精ꎬ 也会像上述的工技那样妨碍身心 人或

有所实践或有所学习ꎬ 我们当凭其功用(目的)而

论其高卑 人们所行或所学如果是为了自身的需

要ꎬ 或是为了朋友ꎬ 或是为了助成善德的培养ꎬ这不能说是非自由人的作业ꎻ 但相同的作业ꎬ 要

是依从他人的要求而一再操作ꎬ 这就未免鄙贱而

近乎奴性了

五

现行教育规程的各门课目ꎬ 如上所说ꎬ 一般

都包含两种观念 基础课目常常是四门ꎬ 即读写体操和音乐ꎬ 有些人便加上了绘画 读写和绘画ꎬ大家都认为在人生许多实务上可以得到效用ꎻ 而

体操则通常都借以培养勇毅的品德 至于音乐训

练的目的何在ꎬ 那就颇为迷惑而多所争执 现在ꎬ人们研习音乐ꎬ 目的大都在于娱乐ꎬ 但是在从前ꎬ音乐所以列为教育的一门是基于比较高尚的意义

的 我们曾屡次申述ꎬ 人类天赋具有求取勤劳服

务同时又愿获得安闲的优良本性ꎻ 这里我们当再

一次重复确认我们全部生活的目的应是操持闲暇勤劳和闲暇的确都是必需的ꎻ 但这也是确实的ꎬ闲暇比勤劳为高尚ꎬ 而人生所以不惜繁忙ꎬ 其目

的正是在获致闲暇 那么ꎬ 试问ꎬ 在闲暇的时刻ꎬ我们将何所作为 总不宜以游嬉消遣我们的闲暇如果这样ꎬ 则ldquo游嬉rdquo将成为人生的目的(宗旨) 这是不可能的 游嬉ꎬ 在人生中的作用实际上都

同勤劳相关联 mdashmdashmdash人们从事工作ꎬ 在紧张而又

辛苦以后ꎬ 就需要(弛懈)憩息ꎻ 游嬉恰正使勤劳

的人们获得了憩息 所以在我们的城邦中ꎬ 游嬉

和娱乐应规定在适当的季节和时间举行ꎬ 作为药

剂ꎬ 用以消除大家的疲劳 游嬉使紧张的(生命)身心得到弛懈之感ꎻ 由此引起轻舒愉悦的情绪ꎬ这就导致了憩息 闲暇却是另一回事 闲暇自有

其内在的愉悦与快乐和人生的幸福境界ꎻ 这些内

在的快乐只有闲暇的人才能体会ꎻ 如果一生勤劳ꎬ他就永远不能领会这样的快乐 人当繁忙时ꎬ 老

在追逐某些尚未完成的事业 但幸福实为人生的

止境(终极)ꎻ 惟有安闲的快乐出于自得ꎬ 不靠外

求ꎬ 才是完全没有痛苦的快乐 对于与幸福相谐

和的快乐的本质ꎬ 各人的认识各不相同 人们各

以自己的品格(习性)估量快乐的本质ꎬ 只有善德

最大的人ꎬ 感应最高尚的本源ꎬ 才能有最高尚的

快乐于是ꎬ 显然ꎬ 这里须有某些课目专以教授和

学习操持闲暇的理性活动ꎻ 凡有关闲暇的课目都

出于自主而切合人生的目的ꎬ 这就实际上适合于

教学的宗旨ꎬ 至于那些使人从事勤劳(业务)的实

用课目固然事属必需ꎬ 而被外物所役ꎬ 只可视为

遂生达命的手段 所以ꎬ 我们的祖先把音乐作为

教育的一门ꎬ 其用意并不是说音乐为生活所必

需mdashmdashmdash音乐绝不是一种必需品 他们也不以此拟

于其他可供实用的课目ꎬ 例如ldquo读写rdquo 读写(书算)可应用到许多方面ꎻ 赚钱 管家 研究学术以

及许多政治业务ꎬ 无不有赖于这一门功课 绘画

也可作为实用课目的实例是练习了这种课目的人

们较擅于鉴别各种工艺制品ꎬ 在购买器物时可作

较精明的选择 音乐对于这些实务既全无效用ꎬ也不像体操那样有助于健康并能增进战斗力

量mdashmdashmdash对这两者ꎬ 音乐的影响是不明显的 音乐

的价值就只在操持闲暇的理性活动 当初音乐被

列入教育课目ꎬ 显然由于这个原因 这确实是自

由人所以操修于安闲的一种本事 荷马诗篇的一

叶就见到这样的含义ꎬ 其首句是ldquo侑此欢宴兮会我嘉宾ꎬrdquo接着在叙述了济济的良朋后ꎬ 续句是ldquo怡我群从兮独爱诗人 rdquo又ꎬ 在另一叶中ꎬ 奥德修也说到ꎬ 当英贤相

聚ꎬ 欣逢良辰ꎬ 共同乐生励志的ꎬ 莫如音乐华堂开绮筵ꎬ 共听诗人吟ꎬ列坐静无喧ꎬ 清音自雅存我们认为上述各节ꎬ 足以证明父辈对于诸子

应该乐意他们受到一种既非必需亦无实用而毋宁

是性属自由 本身内含美善的教育 这种教育或

限于一门或兼备几门课目ꎻ 如果有几门则应该是

哪些课目ꎬ 以及这些课目应该怎样研习mdashmdashmdash所有

这些问题都要在以后另述 这里ꎬ 我们所已达到

的结论没有违背昔贤的传统ꎻ 音乐这样一门不切

实用亦非必需的课目总是很早已被古人列入教育

规程之内了 我们还尽可以这么说ꎬ 某些为了实

用而授予少年的课目ꎬ 例如读写ꎬ 也并不完全因

为这只是切合实用的缘故ꎻ 无关实用的其他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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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课程教学 ２０１３ 年第 ６ 期

知识也可凭所习的读写能力ꎬ 从事进修 相似地ꎬ教授绘画的用意也未必完全为了要使人购置器物

不致有误ꎬ 或在各种交易中免得受骗ꎻ 这毋宁是

目的在养成他们对于物体和形象的审美观念和鉴

别能力 事事必求实用是不合于豁达的胸襟和自

由的精神的

在教育儿童时ꎬ 我们当然应该先把功夫用在

他们的习惯方面ꎬ 然后再及于理性方面ꎬ 我们必

须首先训练其身体ꎬ 然后启发其理智(转载自laquo政治学raquoꎬ 亚里士多德著ꎬ 吴寿彭

译ꎬ 商务印书馆ꎬ １９６５ 年版)

１　 王晨ꎬ 教育学博士ꎬ 北京师范大学教育历史与文化研究院副教授 主要研究领域 西方大学史 西方教育思想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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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laquo亚里士多德论教育raquo感悟

在向中小学教师推荐的教育经典中介绍laquo政治学raquoꎬ 往往会让人迷惑 对这本书的推荐ꎬ 不仅仅

在于它其中包含了一些教育的论述ꎬ 更重要的是在于ꎬ 亚里士多德认为ꎬ 最幸福 最快乐和最善好

的生活必然是来自最善好的政体 无论各种级别和层次的统治者ꎬ 如果能够正义地行事ꎬ 则人民就

会拥有幸福生活 所以ꎬ 共同体中的所有公民ꎬ 都应该通过一种教育ꎬ 让他们能够知道何为正义ꎬ以及如何正义地行事ꎬ 这就是这个共同体最大的职责和最大的善之一 所以正义的教育乃是政治的

第一要务 明白此理的教师ꎬ 将会为所有公民最幸福的生活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在所节选的章节中ꎬ 亚里士多德主要思考了如何才可普遍造就勇毅坚忍 智慧 节制和正义等

个人与城邦共享的全部诸善德 亚氏以灵魂和躯体为界ꎬ 通过天赋 习惯和理性探讨如何经由身体情欲和思想的教育 其未竟的论述又与laquo尼各马可伦理学raquo中德性的性质和培养相延续 从而以亚里

士多德哲学论述方式为一个本性爱欲和理性调和的整全之人的诞生和幸福正义城邦的出现确立了典

律ꎬ 构建了理论的教育和政治与教育的经典关系(推荐人 王晨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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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温经典 ＣＨＯＮＧＷＥＮＪＩＮＧＤＩＡＮ

以及一切受人雇佣 赚取金钱 劳悴并堕坏意志

的活计ꎬ 我们就称为ldquo卑陋的rdquo行当 在适合自由

人学习的各种课目(学术)中ꎬ 有些也应该作某种

程度的限制ꎻ 这些课目要是过度的着意用力ꎬ 以

求擅精ꎬ 也会像上述的工技那样妨碍身心 人或

有所实践或有所学习ꎬ 我们当凭其功用(目的)而

论其高卑 人们所行或所学如果是为了自身的需

要ꎬ 或是为了朋友ꎬ 或是为了助成善德的培养ꎬ这不能说是非自由人的作业ꎻ 但相同的作业ꎬ 要

是依从他人的要求而一再操作ꎬ 这就未免鄙贱而

近乎奴性了

五

现行教育规程的各门课目ꎬ 如上所说ꎬ 一般

都包含两种观念 基础课目常常是四门ꎬ 即读写体操和音乐ꎬ 有些人便加上了绘画 读写和绘画ꎬ大家都认为在人生许多实务上可以得到效用ꎻ 而

体操则通常都借以培养勇毅的品德 至于音乐训

练的目的何在ꎬ 那就颇为迷惑而多所争执 现在ꎬ人们研习音乐ꎬ 目的大都在于娱乐ꎬ 但是在从前ꎬ音乐所以列为教育的一门是基于比较高尚的意义

的 我们曾屡次申述ꎬ 人类天赋具有求取勤劳服

务同时又愿获得安闲的优良本性ꎻ 这里我们当再

一次重复确认我们全部生活的目的应是操持闲暇勤劳和闲暇的确都是必需的ꎻ 但这也是确实的ꎬ闲暇比勤劳为高尚ꎬ 而人生所以不惜繁忙ꎬ 其目

的正是在获致闲暇 那么ꎬ 试问ꎬ 在闲暇的时刻ꎬ我们将何所作为 总不宜以游嬉消遣我们的闲暇如果这样ꎬ 则ldquo游嬉rdquo将成为人生的目的(宗旨) 这是不可能的 游嬉ꎬ 在人生中的作用实际上都

同勤劳相关联 mdashmdashmdash人们从事工作ꎬ 在紧张而又

辛苦以后ꎬ 就需要(弛懈)憩息ꎻ 游嬉恰正使勤劳

的人们获得了憩息 所以在我们的城邦中ꎬ 游嬉

和娱乐应规定在适当的季节和时间举行ꎬ 作为药

剂ꎬ 用以消除大家的疲劳 游嬉使紧张的(生命)身心得到弛懈之感ꎻ 由此引起轻舒愉悦的情绪ꎬ这就导致了憩息 闲暇却是另一回事 闲暇自有

其内在的愉悦与快乐和人生的幸福境界ꎻ 这些内

在的快乐只有闲暇的人才能体会ꎻ 如果一生勤劳ꎬ他就永远不能领会这样的快乐 人当繁忙时ꎬ 老

在追逐某些尚未完成的事业 但幸福实为人生的

止境(终极)ꎻ 惟有安闲的快乐出于自得ꎬ 不靠外

求ꎬ 才是完全没有痛苦的快乐 对于与幸福相谐

和的快乐的本质ꎬ 各人的认识各不相同 人们各

以自己的品格(习性)估量快乐的本质ꎬ 只有善德

最大的人ꎬ 感应最高尚的本源ꎬ 才能有最高尚的

快乐于是ꎬ 显然ꎬ 这里须有某些课目专以教授和

学习操持闲暇的理性活动ꎻ 凡有关闲暇的课目都

出于自主而切合人生的目的ꎬ 这就实际上适合于

教学的宗旨ꎬ 至于那些使人从事勤劳(业务)的实

用课目固然事属必需ꎬ 而被外物所役ꎬ 只可视为

遂生达命的手段 所以ꎬ 我们的祖先把音乐作为

教育的一门ꎬ 其用意并不是说音乐为生活所必

需mdashmdashmdash音乐绝不是一种必需品 他们也不以此拟

于其他可供实用的课目ꎬ 例如ldquo读写rdquo 读写(书算)可应用到许多方面ꎻ 赚钱 管家 研究学术以

及许多政治业务ꎬ 无不有赖于这一门功课 绘画

也可作为实用课目的实例是练习了这种课目的人

们较擅于鉴别各种工艺制品ꎬ 在购买器物时可作

较精明的选择 音乐对于这些实务既全无效用ꎬ也不像体操那样有助于健康并能增进战斗力

量mdashmdashmdash对这两者ꎬ 音乐的影响是不明显的 音乐

的价值就只在操持闲暇的理性活动 当初音乐被

列入教育课目ꎬ 显然由于这个原因 这确实是自

由人所以操修于安闲的一种本事 荷马诗篇的一

叶就见到这样的含义ꎬ 其首句是ldquo侑此欢宴兮会我嘉宾ꎬrdquo接着在叙述了济济的良朋后ꎬ 续句是ldquo怡我群从兮独爱诗人 rdquo又ꎬ 在另一叶中ꎬ 奥德修也说到ꎬ 当英贤相

聚ꎬ 欣逢良辰ꎬ 共同乐生励志的ꎬ 莫如音乐华堂开绮筵ꎬ 共听诗人吟ꎬ列坐静无喧ꎬ 清音自雅存我们认为上述各节ꎬ 足以证明父辈对于诸子

应该乐意他们受到一种既非必需亦无实用而毋宁

是性属自由 本身内含美善的教育 这种教育或

限于一门或兼备几门课目ꎻ 如果有几门则应该是

哪些课目ꎬ 以及这些课目应该怎样研习mdashmdashmdash所有

这些问题都要在以后另述 这里ꎬ 我们所已达到

的结论没有违背昔贤的传统ꎻ 音乐这样一门不切

实用亦非必需的课目总是很早已被古人列入教育

规程之内了 我们还尽可以这么说ꎬ 某些为了实

用而授予少年的课目ꎬ 例如读写ꎬ 也并不完全因

为这只是切合实用的缘故ꎻ 无关实用的其他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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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课程教学 ２０１３ 年第 ６ 期

知识也可凭所习的读写能力ꎬ 从事进修 相似地ꎬ教授绘画的用意也未必完全为了要使人购置器物

不致有误ꎬ 或在各种交易中免得受骗ꎻ 这毋宁是

目的在养成他们对于物体和形象的审美观念和鉴

别能力 事事必求实用是不合于豁达的胸襟和自

由的精神的

在教育儿童时ꎬ 我们当然应该先把功夫用在

他们的习惯方面ꎬ 然后再及于理性方面ꎬ 我们必

须首先训练其身体ꎬ 然后启发其理智(转载自laquo政治学raquoꎬ 亚里士多德著ꎬ 吴寿彭

译ꎬ 商务印书馆ꎬ １９６５ 年版)

１　 王晨ꎬ 教育学博士ꎬ 北京师范大学教育历史与文化研究院副教授 主要研究领域 西方大学史 西方教育思想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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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laquo亚里士多德论教育raquo感悟

在向中小学教师推荐的教育经典中介绍laquo政治学raquoꎬ 往往会让人迷惑 对这本书的推荐ꎬ 不仅仅

在于它其中包含了一些教育的论述ꎬ 更重要的是在于ꎬ 亚里士多德认为ꎬ 最幸福 最快乐和最善好

的生活必然是来自最善好的政体 无论各种级别和层次的统治者ꎬ 如果能够正义地行事ꎬ 则人民就

会拥有幸福生活 所以ꎬ 共同体中的所有公民ꎬ 都应该通过一种教育ꎬ 让他们能够知道何为正义ꎬ以及如何正义地行事ꎬ 这就是这个共同体最大的职责和最大的善之一 所以正义的教育乃是政治的

第一要务 明白此理的教师ꎬ 将会为所有公民最幸福的生活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在所节选的章节中ꎬ 亚里士多德主要思考了如何才可普遍造就勇毅坚忍 智慧 节制和正义等

个人与城邦共享的全部诸善德 亚氏以灵魂和躯体为界ꎬ 通过天赋 习惯和理性探讨如何经由身体情欲和思想的教育 其未竟的论述又与laquo尼各马可伦理学raquo中德性的性质和培养相延续 从而以亚里

士多德哲学论述方式为一个本性爱欲和理性调和的整全之人的诞生和幸福正义城邦的出现确立了典

律ꎬ 构建了理论的教育和政治与教育的经典关系(推荐人 王晨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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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温经典 ＣＨＯＮＧＷＥＮＪＩＮＧＤＩＡＮ

知识也可凭所习的读写能力ꎬ 从事进修 相似地ꎬ教授绘画的用意也未必完全为了要使人购置器物

不致有误ꎬ 或在各种交易中免得受骗ꎻ 这毋宁是

目的在养成他们对于物体和形象的审美观念和鉴

别能力 事事必求实用是不合于豁达的胸襟和自

由的精神的

在教育儿童时ꎬ 我们当然应该先把功夫用在

他们的习惯方面ꎬ 然后再及于理性方面ꎬ 我们必

须首先训练其身体ꎬ 然后启发其理智(转载自laquo政治学raquoꎬ 亚里士多德著ꎬ 吴寿彭

译ꎬ 商务印书馆ꎬ １９６５ 年版)

１　 王晨ꎬ 教育学博士ꎬ 北京师范大学教育历史与文化研究院副教授 主要研究领域 西方大学史 西方教育思想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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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laquo亚里士多德论教育raquo感悟

在向中小学教师推荐的教育经典中介绍laquo政治学raquoꎬ 往往会让人迷惑 对这本书的推荐ꎬ 不仅仅

在于它其中包含了一些教育的论述ꎬ 更重要的是在于ꎬ 亚里士多德认为ꎬ 最幸福 最快乐和最善好

的生活必然是来自最善好的政体 无论各种级别和层次的统治者ꎬ 如果能够正义地行事ꎬ 则人民就

会拥有幸福生活 所以ꎬ 共同体中的所有公民ꎬ 都应该通过一种教育ꎬ 让他们能够知道何为正义ꎬ以及如何正义地行事ꎬ 这就是这个共同体最大的职责和最大的善之一 所以正义的教育乃是政治的

第一要务 明白此理的教师ꎬ 将会为所有公民最幸福的生活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在所节选的章节中ꎬ 亚里士多德主要思考了如何才可普遍造就勇毅坚忍 智慧 节制和正义等

个人与城邦共享的全部诸善德 亚氏以灵魂和躯体为界ꎬ 通过天赋 习惯和理性探讨如何经由身体情欲和思想的教育 其未竟的论述又与laquo尼各马可伦理学raquo中德性的性质和培养相延续 从而以亚里

士多德哲学论述方式为一个本性爱欲和理性调和的整全之人的诞生和幸福正义城邦的出现确立了典

律ꎬ 构建了理论的教育和政治与教育的经典关系(推荐人 王晨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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