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涉身性：研究维度、实验范式与证据 ---- 涉身认知视角下的语言研究

姜 孟

第四届全国语言教育研讨会

2013-04-13

四 川 外 语 学 院

内容要点 1 认知‘涉身性’的基本含义

语言涉身性探析的维度2

语言涉身性研究的实验范式3

一、认知涉身性基本含义

《英语研究》（ 2011/4 ）

（ 1 ）人的身体外形和结构紧密相连于人的认知，对表征人的内在思想和语言至关重要；

（ 2 ）人身体的感知运动在人的认知中发挥着基础作用，是认知的一个“中心装置”（ central devices ）而非“边缘装置”（ peripheral devices ）；

（ 3 ）人大脑的神经生理结构支撑这人认知活动的方式和结果，在感知运动中起作用的神经生理机制在概念、推理、记忆、语言等高级认知活动中也起着相同的作用；

（ 4 ）自然物理环境和社会文化情境均为认知的基础构成成分，两者一道建构了各种当下的在线认知形式和更加抽象、复杂的离线认知形式；

（ 5 ）人的身体与环境（包括自然物理环境和社会文化情境）之间的互动是人的一切认知之源。

二、语言涉身性探析的维度

《外国语》（ 2011/6 ）

语言涉身机制

语言涉身形成机制语言涉身形成机制

概念的涉身机制 概念的涉身机制

Gallagher (2005)

语言意义的涉身机制 语言意义的涉身机制

表意动作的涉身机制 表意动作的涉身机制

Johnson (1987)

意象图式的意义生成机制

意象图式的意义生成机制

隐喻投射的意义生成机制

隐喻投射的意义生成机制

语言涉身理解机制 语言涉身理解机制

语言涉身产出机制语言涉身产出机制

语言涉身习得机制 语言涉身习得机制

Gentilucci 、 Benuzzi 、 Gangitano et al. （ 2001 ）；

Bernardis &Gentilucci （ 2006 ）

Gentilucci 、 Benuzzi 、 Gangitano et al. （ 2001 ）；

Bernardis &Gentilucci （ 2006 ）

Rohrer (2007: 36)Rohrer (2007: 36)

三、语言涉身性研究的实验范式一、行为研究范式

1. 相容效应（compatibility effects）

2. 干扰效应 (interference effects)

3. 模拟时间效应 (time simulation effects)

二、神经成像研究范式

1. PET（ Positron Emission Tomography ）

2. fMRI(functional 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 )

3.ERPs (Event-related Potentials)

相容型实验（ compatibility effects ）

（运动 / 感知）语言理解预激活负责相应动作 / 感知行为的神经结构，从而促进相应动作 / 感知行为任务的完成。

（一）实验原理

( 二 ) 实验示例

1. 运动语言实验：运动语言理解（促进 / 抑制）运动动作执行

1. Andy handed you the pizza 按较近的键

2. Andy handed you the pizza 按较远的键

促进

抑制A.

1. You handed Andy the pizza 按较远的键

2. You handed Andy the pizza 按较近的键

促进

抑制B.

动作反应任务

2. 感知语言实验：运动语言理解（促进 / 抑制）运动动作执行

1. The man hammered the nail into the floor

感知一幅钉子竖放的图片

感知一幅钉子横放的图片

促进

抑制2. The man hammered the nail into the floor

1. The ranger saw the eagle in the sky.

感知一幅展开翅膀的老鹰的图片

感知一幅合着翅膀的老鹰的图片

促进

抑制2. The ranger saw the eagle in the sky.

A.

B.

再认任务

C.

1. The ranger saw the eagle in the nest.

2. The ranger saw the eagle in the nest.

促进

抑制

感知一幅合着翅膀的老鹰的图片

感知一幅展开翅膀的老鹰的图片

干扰效应实验（ interference effects）

（一）实验原理

( 二 ) 实验示例

1. 视觉干扰效应（ visual interference effects ）：产生视觉意象与实际视觉（ actual vision ）占用相同的神经资源（ neural resources ），导致资源竞争。

1. The poacher hunts the deer.

圆形物体

方形物体

A.

归类任务

听觉任务：暗含“水平运动”出现在“屏幕中央左 / 右”位置上

时间长

时间短

2. The poacher hunts the deer.

圆形物体

方形物体

归类任务

派基效应

出现在“屏幕中央上 / 下”位置上

时间相同

Richard et al. （ 2001, 2003 ）

1. The ship sinks in the ocean.

圆形物体

方形物体

B.

归类任务

听觉任务：暗含“垂直运动”出现在“屏幕中央左 / 右”位置上

时间长

时间短

2. The ship sinks in the ocean.

圆形物体

方形物体

归类任务

派基效应

出现在“屏幕中央上 / 下”位置上

时间相同

小结： 被试在紧随纵向句子（ vertical sentences ）之后对纵向轴上的物体进行归类（ categorize ）要比在紧随横向句子（ horizontal sentences ）之后花更多的时间；反过来，被试在紧随横向句子之后对水平轴上的物体进行归类（ categorize ）要比在紧随垂直句子（ horizontal sentences ）之后花更多的时间。 在感知某一意象的同时去理解具有重合意象的语言会产生相互干扰。

派基效应 (Perky Effect) ： 指心像与知觉之间的混淆现象。派基效应可经由以下实验产生： 让受试者面对空白银幕去想象银幕上有一苹果形象。然后以微弱的苹果图形，经由幻灯投射在该银幕上，这时候，受试者多半不能辨识，甚至不知道银幕出现者是实验者投射的图象。

派基效应 (Perky Effect) ： 指心像与知觉之间的混淆现象。派基效应可经由以下实验产生： 让受试者面对空白银幕去想象银幕上有一苹果形象。然后以微弱的苹果图形，经由幻灯投射在该银幕上，这时候，受试者多半不能辨识，甚至不知道银幕出现者是实验者投射的图象。

------ （张春兴（民 81 ）。张氏心理学辞典。台北：东华书局。）

2. 运动干扰效应（ motor interference effects ）：镜像神经元

如果感知动作和和理解动作语言都占用脑皮层运动结构（ motor structures），那么意象和语言两种模态所呈现的相似动作将产生干扰。

1. “踢悬空球” （’腿‘作效应器）

“Hop” ： 匹配

简笔画： stick–figure image of action

动作动词

时间长

时间短

注： 匹配 --使用相同的效应器； 不同—使用不同的效应器

Bergen et al. （ 2003 ）

“punt” ： 相同

“juggle” ：不同

动词 - 意象匹配判断任务

2. “玩杂耍” （’手‘作效应器）

“scratch” ：匹配

简笔画： stick–figure image of action

动作动词

时间长

时间短

“juggle” ： 相同

“punt” ： 不同

动词 - 意象匹配判断任务

3. “玩杂耍” （’口‘作效应器）

“scream” ：匹配

简笔画： stick–figure image of action

动作动词

时间长

时间短

“lick” ： 相同

“kick” ： 不同

动词 - 意象匹配判断任务

Bergen et al. （ 2003 ）

模拟时间效应（ simulation time effects ）

（一）实验原理

真实世界里花费时间较多的事件，其心理模拟花费时间也较多。因此，理解描述耗时较多的动作的语言（相比理解耗时较少的动作的语言）需要花费更长时间完成心理模拟，因而对作业任务的反应时间会也更长些。

（二）实验示例

1. 短时运动段落

1. Short Distance Scenario

Road 49 crosses the desert.

目标句是否与故事相关

Matlock （ 2004 ）

2. 长时运动段落

故事 目标句段落 1 ：’ Yes’ 反应快

段落 2 ：’ Yes’ 反应慢

差异 = 391ms

ERPs 实验：“名词语义涉身性的 ERP 研究”

（一）研究问题

某些具体名词的理解是否会唤起形状、颜色等感知信息？

语义的涉身性→词汇理解的模拟语义论→唤起与肌肉感知运动相关的大小、形状、颜色、重量、气味等信息；

（二）实验设计

orange

“圆形”词语 视觉图形 圆形 / 方形判断

比较”一致” 与“不一致”两种条件下的：反应时和脑电波形

book

+

fixation500ms

22/24 号字

wordnonw

prime300ms

ISI空屏

200ms700ms

1200ms

图形

Infinitepress-resp

A=QB=P

buffint

500-800msrandom

+

fixation500ms

SOA=500ms SOA=1000ms SOA=1500ms

Trial

EmbodiExp Procedure

四川外语学院外语学习认知神经实验室

1. Short Distance Scenario Imagine a desert. From above, the desert looks round. The desert is small. It is only 30 miles in diameter. There is a road in the desert. It is called Road 49. It starts at the north end of the desert. It ends at the south end of the desert. Maria lives in a town on the north end of the desert. Her aunt lives in a town on the south end. Road 49 connects the two towns. Today Maria is driving to her aunt’s house. She is driving on Road 49. It takes her only 20 minutes to get to her aunt’s house. After she arrives, Maria says, “What a quick drive!”

2. Long Distance Scenario Imagine a desert. From above, the desert looks round. The desert is large. It is 400 miles in diameter. There is a road in the desert. It is called Road 49. Road 49 starts at the north end of the desert. Road 49 ends at the south end of the desert. Maria lives in a town on the north end of the desert. Her aunt lives in a town on the south end. Road 49 connects the two towns. Today Maria is driving to her aunt’s house. She is driving on Road 49. It takes her over 7 hours to get to her aunt’s house. After she arrives, Maria says, “What a Long drive!”

“虚拟运动语言”是指用运动语言描述静态事件和场景（ Talmy 1996; Langacker 1986 ）。例如，句子 The road meanders through the valley 和The fence runs from the house down to the road 中的“ the road” 和“ the fence”并不真正“运动”（ move ）。

“镜像神经元”（ mirror neurons ）： 感知动作（ perceiving actions ）会激活负责执行相同动作（ these same actions ）的脑皮层运动区域的某些神经元，这些神经元被称作“镜像神经元”（ mirror neurons ） --- （ Gallese et al. 1996; Rizzolatti et al. 1996 ）

四、语言涉身性的实验证据

（一） 四类总体性证据：

（ 2 ） 行为证据：运动系统的激活扩散至概念和感知加工层面；（ Pulvermüller et al. 2005)

（ 3 ）句子理解诱发运动和（或）感觉激活；（ Oliveri et al., 2004 ； Buccino et al. 2005 ；Glenberg and Kaschak 2002 ； Zwaan et al. 2002 ；）

（ 4 ）在一个调协性运动系统的语境中，动词（相对于名词）词汇判断作业受到损伤；（ Neininger and Pulvermüller 2003 ； Boulenger et al. 2008 ）

Bradfrod, Mahon, Carmazza (2008:60)

（二）语言涉身理解机制的三类证据

1. 语言理解激活有关物体形状、方位或运动趋向等感官信息的证据

这一类的研究表明，在对词、句的理解过程中，理解者提取了与语言所描述的事物、行为或事件有关的形状、方位等记忆印痕，由此得出人的感官系统参与语言理解的结论，从而支持语言理解的感官涉身性。

这一类的研究表明，在对词、句的理解过程中，理解者提取了与语言所描述的事物、行为或事件有关的形状、方位等记忆印痕，由此得出人的感官系统参与语言理解的结论，从而支持语言理解的感官涉身性。

支持文献： Zwaan & Yaxley ( 2004) ；Richardson 、 Spivey 、 Edelman 等（ 2001 ）；Richardson 、 Spivey 和 Barsalou （ 2003 ）； Stanfield 和 Zwaan（ 2001 ）； Zwaan 、 Stanfield 和 Yaxley （ 2002 ）；Zwaan 、 Madden 、 Yaxley 等（ 2004 ）； Kaschak, Madden 等（ 2005 ）；

2. 语言理解激活有关肌肉运动信息的证据

支持文献： Tucker & Ellis (2004) ； Spivey 和 Geng ( 2001) ；McNeil （ 1998 ）； Fadiga 等（ 2002 ）； Fowler (1996) ；Pulvermüller et al. （ 2001 ）； Hauk, Johnsrude, & Pulvermüller（ 2004 ）； Tettamanti 等人（ 2005 ） De Vega 等人（ 2004 ） ; Rösler 、 Heil 和 Hennighausen （ 1995 ）

支持文献： Tucker & Ellis (2004) ； Spivey 和 Geng ( 2001) ；McNeil （ 1998 ）； Fadiga 等（ 2002 ）； Fowler (1996) ；Pulvermüller et al. （ 2001 ）； Hauk, Johnsrude, & Pulvermüller（ 2004 ）； Tettamanti 等人（ 2005 ） De Vega 等人（ 2004 ） ; Rösler 、 Heil 和 Hennighausen （ 1995 ）

3. 理解运动语言与执行相应动作相互影响的证据

一些研究发现，执行相关的行为动作与理解相应的语言存在双向关系。一方面，执行某些行为动作可以促进对描述相应行为的语言的理解。 Klatzky 和 Pellegrino （ 1989 ）；Zwaan 和 Taylor （ 2006 ）；

另一方面运动语言的理解也会影响对相应行为动作的执行。 Glenberg 和 Kaschak （ 2002 ）； Loftus 和 Palmer（ 1974 ）；

Thank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