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讲 《人性论》的主要内容

《法学经典著作选读》

中央党校政法教研部 王立峰副教授

本讲主要内容本讲主要内容 生平与著作生平与著作 社会思想背景社会思想背景 人为之德人为之德 自然之德自然之德 简要评价简要评价

“ 一块煤炭放在火上，同样可能不会燃烧。”

—— 休谟

大卫大卫 ·· 休谟 （休谟 （ David.HumDavid.Humee ）） 1711.04.261711.04.26 －－ 1717

76.08.2576.08.25 英国哲学家、历史英国哲学家、历史

学家，经验主义哲学家，经验主义哲学心理学代表人物，学心理学代表人物，欧洲近代不可知论欧洲近代不可知论的主要代表。的主要代表。

“ 看看所有的图书馆吧，看看我们需要怎样清理这个地方。拿起一本关于神学的或是形而上学的书，我们不禁要问：这里面有对尺寸和数字的抽象研究吗？没有！这里面有对事实和存在的经验讨论吗？没有！那就应当付之一炬，因为那里面只有诡辩式的谎言。” ——休谟

一、生平与著作一、生平与著作 17111711 年旧历年旧历 44 月月 2626 日 出生日 出生 17231723 年 进爱丁堡大学就读 年 进爱丁堡大学就读 17251725 年 因家庭缘故辍学年 因家庭缘故辍学 17341734 年东渡法国 ，写作《人性年东渡法国 ，写作《人性

论》论》 1739/17401739/1740 年 出版《人性论》年 出版《人性论》

17481748 年，出版《人类理智哲学论》年，出版《人类理智哲学论》 17511751 年 出版《道德原理研究》年 出版《道德原理研究》 17541754 年至年至 17611761 年，陆续完成和出年，陆续完成和出

版了四卷版了四卷 66 册的《英国史》册的《英国史》 17631763 年担任驻法公使秘书 年担任驻法公使秘书 17671767 年，休谟出任副国务大臣年，休谟出任副国务大臣

17691769 年，休谟重返爱丁堡 年，休谟重返爱丁堡 17761776 年 年 88 月月 2525 日 去世日 去世

休谟的著作休谟的著作 休谟一生著述甚丰，并广及哲学、历史、政治、经济、美学等诸领域。生前刊行于世的著述有《人性论》、《人类理解研究》、《道德原则研究》、《道德与政治随笔》、《政治论谈》、《自然宗教史》、《英国史》 ( 六卷 ) 等。身后刊布的有《自然宗教对话录》。

休谟的为人休谟的为人“ 我的为人，或者宁可说，我从前的为人，和平而能自制，坦白而又和蔼，愉快而善与人亲昵，最不易发生仇恨，而且一切感情都是十分中和的。我虽然是最爱文名，可是这种得势的情感也不曾使我辛酸，虽然我也遭遇过几度挫折。青年人和不自检束的人也乐于与我相处，正如勤勉的人和致力于文艺的人乐与我相处似的。”

“ 就整个而言，无论是生前还是生后，我总是把他视为一个近乎完美的典范，一个极为明识而有德性的人。这也许是由人类的脆弱和不完善中所能臻至的顶峰。”

Adam Smith

哲学家常常是离群索居的，有时是因为他们不谙世故，难以应付世界；有时因为他们超凡脱俗，遗弃了世界；有时是因为他们羞怯，从而隐匿于世界。但是在我看来，休谟是较为可取而健康的，能在抽象玄思和实践活动中保持一种平衡。 F·

L·Lueas

“ 对于休谟问题的讨论，以及对于出现在本世纪哲学中的由它们派生出的那些问题的讨论，如果作一番透彻的指导性的说明，那几乎也就是详尽无遗地表示出了本世纪的哲学。”

——巴里·巴斯德

对休谟哲学的评价对休谟哲学的评价

“ 在近代哲学家中，至今还被人们谈论不休的，除了康德之外，就要数休谟了。而在英语世界里，对休谟的研究和推崇还要超过康德，成为 20 世纪的一大‘显学’……休谟哲学的内涵尽管初看起来不如德国思辩哲学那么深厚，却如同醇酒，越是历经时日，越是后劲十足。”

——邓晓芒

二、《人性论》的二、《人性论》的社会背景与思想渊源社会背景与思想渊源

““苏格兰”与“英格兰” 苏格兰”与“英格兰” ““苏格兰高地”与“苏格兰低苏格兰高地”与“苏格兰低

地” 地” 爱丁堡爱丁堡 :“:“城”与“人” 城”与“人”

思想源泉思想源泉 “ “ 我因为好学、沉静而勤勉，所以众人我因为好学、沉静而勤勉，所以众人都想，法律才是我的适当的行业。不都想，法律才是我的适当的行业。不过除了哲学和一般学问的钻研而外，过除了哲学和一般学问的钻研而外，我对任何事情都感到一种不可抑制的我对任何事情都感到一种不可抑制的嫌恶。因此，当他们以为我正在披阅嫌恶。因此，当他们以为我正在披阅屋埃特和维尼乌斯的时候，我实际在屋埃特和维尼乌斯的时候，我实际在暗中是贪读西塞罗和维琪尔诸位作暗中是贪读西塞罗和维琪尔诸位作家。” （休谟）家。” （休谟）

““总的说来，我愿意从西塞罗的总的说来，我愿意从西塞罗的《论义务》一书中列出美德的目录，《论义务》一书中列出美德的目录，而并非从《人的全部义务》一书中而并非从《人的全部义务》一书中开列美德的目录。” （休谟）开列美德的目录。” （休谟）

三、《人性论》框架三、《人性论》框架 《人性论》共分为四个部分，分别《人性论》共分为四个部分，分别

是引论、论知性、论情感、道德学。是引论、论知性、论情感、道德学。 第一卷《论知性》第一卷《论知性》 第二卷《论情感》第二卷《论情感》 第三卷《道德学》第三卷《道德学》

（一）从自然状态到文明社会（一）从自然状态到文明社会

“ 人离开了社会便不能生存，离开了政府便不能结合。”

休谟《人性论》 p440

自然状态自然状态霍布斯：一种战争状态 。霍布斯：一种战争状态 。洛克：一种和平而自由的状态 洛克：一种和平而自由的状态 休谟：从社会学和历史学的意义上休谟：从社会学和历史学的意义上

讲，自然状态从来就不曾存在过，讲，自然状态从来就不曾存在过，人类天生处于一种社会状态 。人类天生处于一种社会状态 。

人为之德 (artificial virtue)

自然之德 (natural virtue)

所谓人为之德是指出于应付人类环境的需要，经由思虑并通过人为的措施和设计而产生的规则以及遵守规则的德性。它是社会文化进化的一种产物。如正义、忠顺、贞操等。

人为之德人为之德

自然之德自然之德 自然之德是由人的原始本能和自然自然之德是由人的原始本能和自然冲动而产生的德性，不需要人为因冲动而产生的德性，不需要人为因素的参与，它的起源也是自然的，素的参与，它的起源也是自然的，并自然地受到他人的赞许。并自然地受到他人的赞许。

（二）首要的人为之德：正义（二）首要的人为之德：正义

休谟的正义理论包括两个层面休谟的正义理论包括两个层面 ::即作为规则的正义和作为德性即作为规则的正义和作为德性的正义。的正义。

1.1.正义规则的起源正义规则的起源 人性前提：社会性与知性能力人性前提：社会性与知性能力正义的主客观环境：自私与资源的正义的主客观环境：自私与资源的

有限性有限性 人类协议人类协议

人性前提：社会性人性前提：社会性 人类的生存需要依靠社会 ；人类的生存需要依靠社会 ； 人的生活也需要依赖于社会；人的生活也需要依赖于社会； 个体自身的存在需要在社会关系中个体自身的存在需要在社会关系中来确证 。来确证 。

正义的主客观环境正义的主客观环境 休谟断言休谟断言 :“:“正义只是起源于人的正义只是起源于人的

自私和有限的慷慨、以及自然为满自私和有限的慷慨、以及自然为满足人类需要所准备的稀少的供足人类需要所准备的稀少的供应。”应。”

人类协议人类协议 休谟指出休谟指出 :“:“正义产生于人类正义产生于人类

的协议。” 的协议。” 协议是一种“对共同利益的普协议是一种“对共同利益的普遍感觉”。遍感觉”。

2.2.正义规则的内容：财产权正义规则的内容：财产权什么是财产？什么是财产？什么是财产权？什么是财产权？正义规则的内容正义规则的内容

什么是财产什么是财产 ““ 我们的财产只是被社会法律、我们的财产只是被社会法律、也就是被正义的法则所确认为可以也就是被正义的法则所确认为可以恒常占有的那些财物。” 恒常占有的那些财物。”

““ 一个人的财产一个人的财产 (property)(property) 是与是与他有关系的某种物品。这种关系不他有关系的某种物品。这种关系不是自然的，而是道德的，是建立在是自然的，而是道德的，是建立在正义上面的。” （正义上面的。” （ 531531页）页）

什么是财产权什么是财产权 休谟把财产权定义为休谟把财产权定义为 :“:“ 在不违犯在不违犯正义的法则和道德上的公平的范围正义的法则和道德上的公平的范围以内、允许一个人自由使用并占有以内、允许一个人自由使用并占有一个物品、并禁止其他任何人这样一个物品、并禁止其他任何人这样使用和占有这个物品的那样一种人使用和占有这个物品的那样一种人与物的关系”。 （与物的关系”。 （ 345345页）页）

正义规则的内容正义规则的内容划定财产权、稳定财物占有的划定财产权、稳定财物占有的正义规则，是确立人类社会的正义规则，是确立人类社会的一切条件中最必要的条件。一切条件中最必要的条件。

第一、稳定财物占有的法则第一、稳定财物占有的法则 在休谟看来，“没有人能够怀疑，划定财产、稳定财物占有的协议，是确立人类社会的一切条件中最必要的条件，而且在确定遵守这个规则的合同成立之后，对于建立一种完善的和谐与协作来说，便没有多少事情要做了”。

确定财产权的五个原则确定财产权的五个原则原初占有原初占有占领、时效、添附和继承占领、时效、添附和继承

第二，根据同意转移财产的原则第二，根据同意转移财产的原则

“ 所有物虽然稳定了，但是人们若是占有自己用不着的大量财物，而同时又苦于缺乏其他物资，那末他们由这种稳定所能获得的利益仍然很小。”（ 560页）

第三，履行许诺的原则第三，履行许诺的原则

为了保障人类交往的顺利进行，履为了保障人类交往的顺利进行，履行许诺成为一条正义的自然法则。行许诺成为一条正义的自然法则。

休谟断言休谟断言 :“:“许诺是以社会的需要许诺是以社会的需要和利益为基础的人类的发明。” 和利益为基础的人类的发明。”

休谟指出 :“ 人类社会的和平与安全完全依靠于那三条法则的严格遵守，而且在这些法则遭到忽视的地方，人们也不可能建立良好的交往关系。社会是人类的幸福所绝对必需的；而这些法则对于维护社会也是同样必需的。” 566页

3.3.正义规则与正义德性正义规则与正义德性 “利益所以成为这个基础，是因为人们看到，如果不以某些规则约束自己，就不能在社会中生活 ;道德所以成为这个基础，则是因为人们一旦看出这种利益以后，他们一看到有助于社会的安宁的那些行动，就感到快乐，一看到有害于社会的安宁的那些行动，就感到不快。”。

正义德性的存在是有条件的正义德性的存在是有条件的 正义德性的存在是有条件的，正义德性的存在是有条件的，它只有在平等主体之间、在社它只有在平等主体之间、在社会关系中才能产生 会关系中才能产生

正义是一种警戒性和防备性的德性“如果每一个人对其他人都有一种慈爱的关怀，或者如果自然大量供应我们的一切需要和欲望，那么作为正义的前提的利益计较，便不能存在了，而且现在人类之间通行的财产和所有权的那些区别和限制也就不需要了。把人类的慈善或自然的恩赐增加到足够的程度，你就可以把更高尚的德和更有价值的幸福来代替正义，因而使正义归于无用。”

（三）其他的人为之德

1.1. 守诺守诺

休谟认为，作为一种人为的德性，休谟认为，作为一种人为的德性，守诺的最初约束力是利益。随后，守诺的最初约束力是利益。随后，一种道德感又和利益结合起来，成一种道德感又和利益结合起来，成为守诺的一种新的约束力量。为守诺的一种新的约束力量。

2.2. 忠顺忠顺

如果许诺是人际交往的人为之德，如果许诺是人际交往的人为之德，那么，忠顺就是处理公民与政府之那么，忠顺就是处理公民与政府之间关系的人为之德。间关系的人为之德。

人类为什么需要政府人类为什么需要政府

在主观方面，人性中有使我们的行为发生最致命错误的性质，就是只注意切近的利益，而忽视辽远的利益。

在客观方面，当人们的所有物和人生乐事较稀少的时候，人们很少有扰乱社会的倾向，没有政府的社会也能存在下去。在一个大型社会中，就需要政府来保证正义的实施。

“ 当人们观察到，正义规则虽然足以维持任何社会，可是他们并不能在广大的文明社会中自动遵守那些规则 :于是他们就建立政府，作为达到他们目的的一个新的发明，借以更严格地执行正义来保存旧有的利益或求得新的利益。” 539页

政府的起源政府的起源 社会契约论社会契约论 对社会契约论的批判对社会契约论的批判

忠顺的义务忠顺的义务 公共的利益是服从政府的原始动机 公共的利益是服从政府的原始动机 道德的约束力 道德的约束力

休谟认为，人性中有一条重要的原休谟认为，人性中有一条重要的原则，就是对通则的迷恋，通则往往则，就是对通则的迷恋，通则往往扩展到它们所据以建立的那些原则扩展到它们所据以建立的那些原则以外。这就驱使人们违反自己的利以外。这就驱使人们违反自己的利益，受其良心的约束，而服从一个益，受其良心的约束，而服从一个暴虐的政府。暴虐的政府。

3.贞操贞操之德最初源于社会利益，目的是为了让父亲承担起确凿无疑是自己后裔的子女的抚养和教育的义务，当这种道德确定下来以后，就借助人为措施在社会中广为传布。“教育在女性幼年时期就控制了他们驯顺的心灵。当这一通则一旦确立以后，人们就容易把它扩展到他所原来由以发生的那些原则之外”。

4.4. 国家间法则国家间法则“正义的三条基本原则，即稳定财物占有、根据同意转移所有物和履行许诺，也是国王们的义务，正如它们是臣民的义务一样。同样的利益在两种情形下产生了同样的效果。”

什么地方财物占有是不稳定的，什么地方就必然有永久的战争。什么地方财产权不是根据同意而被转移，什么地方就没有交易。什么地方人们不遵守许诺，什么地方就不能有同盟或联盟。因此，和平、交易和互助的利益，就必然把个人之间所发生的正义的概念扩充到各个王国之间。

（四）自然之德（四）自然之德 骄傲和自尊 骄傲和自尊 勇敢和仁慈 勇敢和仁慈 自然才能自然才能

自然之德“柔顺、慈善、博爱、慷慨、仁厚、温和、公道”等；此外，休谟还提及 :慎重、节制、节俭、勤奋、刻苦、谋略和机敏、“机智、悠闲洒脱的行为”，“一种纯真和真心的骄傲和自尊”，“勇敢、无畏、野心、荣誉心、豪情、以及那一类的其他辉煌的品德”等。

1.1.骄傲和自尊骄傲和自尊 在日常生活中，最有用的莫过于一在日常生活中，最有用的莫过于一种适当程度的骄傲，因为骄傲使我种适当程度的骄傲，因为骄傲使我们感到自身的价值。 们感到自身的价值。

““ 我们从不原谅一个人的性格绝对我们从不原谅一个人的性格绝对缺乏气概和尊严，亦即他在社会中缺乏气概和尊严，亦即他在社会中和在日常生活交往中对归于其自我和在日常生活交往中对归于其自我的某种东西的一种适当的感觉”。的某种东西的一种适当的感觉”。

2. 2. 勇敢和仁慈勇敢和仁慈 ““ 当我们转向制造这一切灾祸的那个人当我们转向制造这一切灾祸的那个人

本身时，他的性格中就显得有那样一种本身时，他的性格中就显得有那样一种灿烂的品质，使我们一想到它，就心志灿烂的品质，使我们一想到它，就心志昂扬，不由得肃然起敬。” 昂扬，不由得肃然起敬。”

没有什么品质比慈善和人道，友谊和感没有什么品质比慈善和人道，友谊和感激，自然感情和公共精神，或发端于对激，自然感情和公共精神，或发端于对他人的温柔同情和对我们人类种族的慷他人的温柔同情和对我们人类种族的慷慨关怀的东西，更有资格获得人类的一慨关怀的东西，更有资格获得人类的一般的善意和赞许。 般的善意和赞许。

3. 3. 自然才能自然才能 第一，自然才能与道德的德性在旁第一，自然才能与道德的德性在旁观者的心目中产生同样的爱和尊重观者的心目中产生同样的爱和尊重的情感。 的情感。

第二，自然才能对于拥有它们的人第二，自然才能对于拥有它们的人有一种“有用的倾向”。 有一种“有用的倾向”。

第三，休谟用古代哲学家的德性目第三，休谟用古代哲学家的德性目录来论证自己的观点。录来论证自己的观点。

休谟：“我感觉自己像在沙滩上多次搁浅后，在一个狭窄的海峡奋力拼搏才幸免沉船，但我依然勇敢地去体验同样的险境，在惊涛骇浪中再次扬帆启航，在这样恶劣的条件下依然完成我环行地球的计划。”

结束语

康德对休谟的评价比较中肯：“他为了保证自己船只的安全，将它放到怀疑主义的岸边，让它停泊在那里慢慢腐烂。”

谢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