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典文化英译——感觉、幻觉、错觉

Translation of Classic Chinese Culture: perception, hallucination and illusion

上海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李照国

英语语言文学学士

专门用途英语硕士

中医药学博士

翻译学博士后

上海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李照国

英语语言文学学士

专门用途英语硕士

中医药学博士

翻译学博士后

一、几句闲言 权作引语 半半歌吟半半闻 半半太息半半人

不惑有五人生半，学海沉浮梅雨天。 半清半明半昏然，半俗半尘半逍闲。 半酸半辛半咸淡，半爽半涩半苦甘。 人生百年意如何，一半一半又一半。

学经籍醍醐灌顶 译经籍茅塞顿开

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封锁。今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

—— 宋•柴陵郁禅师

苔花如米学牡丹 春风拂面亦汗颜

人文初祖万世功 化物明德千古颂

三坟五典今安在 灵素问难尚可怀

语言精美理精深 思想精湛论精箴 1. 夫上古圣人之教下也，皆谓之虚邪贼风，

避之有时，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夺，病安从来。是以志困而少欲，心安而不惧，形劳而不倦，气从以顺，各从其欲，皆得所愿。

2. 所 以 任 物者 谓 之 心 ，心 有 所 忆 谓 之 意 ，意 之 所 存 谓 之 志 ，因 志 而 存 变 谓 之 思 ，因 思 而 远 慕 谓 之 虑 ，因 虑 而 处 物 谓 之 智 。

概念玄秘立意精 金鸣玉振四海清 五日谓之候，三候谓之气，六气谓之时，四时

谓之岁。 在这段论述中，“时”和“岁”即英语中的

season 和 year 。但“候”和“气”却是中国古代气象学和物候学中独有的岁时划分法，在英语中没有对应的说法，翻译时只好采用音译加注之法。我们今天所说的“气候”（即古代“气”和“候”两个节气概念的组合），一般英译为 climate 。如果翻译《内经》等古典文献时，遇到“气候”这样的概念，却不宜以今释古译作，而只能音译加注。

黑白易识表里莫辨 长短易别虚实难见 夫精明者，所以视万物，别黑白，审长短；以长

为短，以白为黑，如是则精衰矣。 Ilza Veith 氏 将其译为： But those who are skilful and clever in

examination observe every living creature. They distinguish black and white; they examine whether the pulse is short or long. When they mistake a long pulse for a short one and when they mistake white for black or commit similar errors, then it is a sign that their skill has deteriorated.

丹溪药戏化神机 识者欣然难传译 在牡丹亭边，常山红娘子，貌若天仙，巧遇推车郎于芍药亭畔，在牡丹花下一见钟情，托金银花牵线，白头翁为媒，路路通畅，择八月兰开吉日成婚，设芙蓉帐，结并蒂莲，合欢久之，成大腹皮矣，生大力子，有远志，持大戟，平木贼，诛草寇，破刘寄奴，有十大功劳，当归朝，封大将军之职。

译虽译矣意趣失如此之译若不译 Beside the Peony Pavilion lived a young lady in red who came from Changshan

Mountain and looked as beautiful as a goddess. Quite by accident she met a young man who was pushing a carte nearby the Peony Pavilion. At first sight in the shadow of the peony tree, they fell in love with each other. Pleading the Gold and Silver Flowers to transmit messages for them and begging an old man to act as go-between for them, they arranged everything smoothly and decided to hold their wedding in an auspicious day in August during which the orchid began to blossom. After marriage, they lived in a room with hibiscus curtain like twin lotus flowers on one stalk. Living happily together for a period of time, the lady got pregnant and gave birth to a baby of unusual strength who had lofty aspirations. When growing up, he fought with a big halberd, putting down a rebellion in the forest, wiping out a group of roving bandits, defeating Emperor Liu Jinu and thus rendering ten outstanding services. On returning after victory, he was granted the title of Great General.

二、一点感慨 隔天望海

月到梧桐上，风来杨柳边：大丈夫不可无此襟怀。 海阔从鱼跃，天空任鸟飞：大丈夫不可无此度量。 振衣千仞冈，濯足万里流：大丈夫不可无此气概。 珠藏川自媚，玉韫山含辉：大丈夫不可无此蕴籍。 元酒味方淡，太音声正稀：大丈夫不可无此见解。 日月笼中鸟，乾坤水上沤：大丈夫不可无此达观。 秋月扬明辉，冬岭秀孤松：大丈夫不可无此风味。 两仪常在手，万化不关心：大丈夫不可无此作用。

悟 感悟

领悟 觉悟

史家之释Perception of historians

学人之辨Command of scholars

政家之见Ideas of politicians

圣贤之教Sage’s instruction

知乎？道乎？知道乎？

说来是笑话，听来是闲话；满书见胡话，神仙则无话说来是笑话，听来是闲话；满书见胡话，神仙则无话

你我俗尘，悟得几何？How much do you and me have understood?

你我俗尘，悟得几何？How much do you and me have understo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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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笔度Renderer’s

reproduction

解者内阅Explainer’s perception

译者观阅

Renderer’s R&U

作者外观Author’s observation

作者曰圣解者曰悟

述者曰明

观者曰清

传者曰达

对象object

苦不可怖，失最为悲The tragedy of life is not so much what men suffer, but what they miss——Thomas Carlyle)

苦不可怖，失最为悲The tragedy of life is not so much what men suffer, but what they miss——Thomas Carlyle)

满街皆正宗，必然无正宗，正宗不正宗，谁也说不清满街皆正宗，必然无正宗，正宗不正宗，谁也说不清

述者重构

Commentato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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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者重构

Commentato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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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体遗传基因 形成发展过程

民族遗传基因民族遗传基因

父母遗传基因父母遗传基因

个体基因形成 个体基因形成

个体文化基因 因素模式程序

个体

环境 教育 实践

家庭 群体 家庭 学校 社会 感性 理性 创造社会

文化基因形成 生长壮老已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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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年

童年

青年

暮年冬藏 春发

夏长

长夏化

秋收

文化基因形成

少年少年

文化基因填充图 点点滴滴在心头

三、几点思考 博君一笑 清人陈遇夫曰：

流水之声，可以养耳； 青禾绿草，可以养目； 观书绎理，可以养心； 弹琴学字，可以养指； 逍遥杖履，可以养足； 静坐调息，可以养筋。

（一）熵化理论旧概念 信息传变第一关

“熵理论”（ entropy theory ）是笔者在从事中国古典文化英译研究时，受熵定律 (entropy) 的影响而提出的一个有关中国古典文献英语翻译中信息传变的假说。

“熵”是热力学第二定律的核心概念，即熵定律。 “熵”的概念是由德国物理学家克劳修斯在 1865 年首次提出的。一百多年来，已被广泛地应用于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研究之中。

信息传变机理 熵化因子第一 “熵”的概念是由德国物理学家克劳修斯在 1865 年首次提出的。一百多年来，已被广泛地应用于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研究之中。人类的认识层次因此而不断拓展，人们的研究水平也因此而得以深化。

在译学研究之中引入“熵”这一概念，旨在揭示翻译过程中信息的传递和变易，甚或耗散与消亡的基本机理。这一机理左右着翻译中的信值指数和成败因子。了解翻译过程中信息的潜在“熵”化机制及其成因，有益于洞悉译事实质，以便在从译之时，采取可行之法，防微杜渐，消患于未然。

信息何以熵化？旨趣何以难达？ 钱歌川先生在其《漫谈翻译》中，举了美国作家赛珍珠（ Pearl S. Buck ）所译

《水浒传》的两个例子，颇能说明西方译者解读中国文化的表化倾向。 （图128 赛珍珠）

其例如下： 1 ．武行者心中要吃，哪里听他分说，一片声喝道：“放屁，放屁！”（第 32

回） Now Wu the priest longed much in his heart to eat, and so how could

he be willing to listen to this explanation? He bellowed forth, “Pass your wind, pass your wind!”

钱先生解释说，这里说的“放屁”，意为“废话”，“胡说八道”，但英文却表面化地予以翻译，却成为一种命令语气，要对方放出屁来。如此之译，岂不可笑！

2 ．三思个筛酒的酒保都手忙脚乱，搬东搬西（第 9 回）。 But these serving men were so busy, their hands and feet all in

confusion, and they were moving things hither and thither, east and west.

钱先生意为，“手忙脚乱”即是“忙乱”，译作 busy 就够了，把“手”和“脚”都译出来，方而令人费解。“搬东搬西”指的是搬动的物件，并非指方向，如何能译成 east and west 呢？（钱歌川， 1980 ： 13 － 14 ）

两种关系出发 探究信息熵化 作者与译者之关系， 译者和读者之关系。

三大传递因素 信息熵化根由 （一）作者因素 从作者方面来讲，由于典籍去今久远，其思想很难准确把握。 （二）译者因素 从译者方面来讲，引起原文信息“熵化”的情况最为严重。导致

这一问题出现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总括起来大致有三个缺乏，即缺乏对中国古典文化的整体把握和细致感悟，缺乏相关领域专门而系统的知识素养，缺乏对汉语语言词法和句法结构的灵活性掌握。

（三）读者因素 中国经籍翻译过程中信息的“熵化” 除了与作者的历史原因与译

者的解读原因有关外，还与读者的接受能力与水平有着一定的关系。有时对于一个概念的阐释和发挥，作者是明确的，译者是准确的，但到了读者那里却发生了消亡或变异。这种情况的发生，往往与读者先入为主的观念、对中国的历史与文化以及有关领域的理论和实践缺乏必要的常识，有着直接的关系。

（二）耗散结构理论 信息交互正轨

耗散理论（ dissipative theory ）是我在从事中国古典文化英译研究时，受耗散结构 (dissipative structure) 理论的启发而提出的有关信息传变的另一个假说。

所谓耗散结构，简单地说，就是指包含多基元、多组分、多层次、且远离平衡的开放系统，从无序突变为有序并因之而形成的一种时间空间结构。“耗散结构”的理论由比利时科学家伊里亚·普里戈津（ Ilya Prigogine) 教授于 20世纪 70 年代所提出，它是物理学中非平衡统计的一个重要新分支。普里戈津获也因此而荣获 1977 年诺贝尔化学奖。

在研究中国典籍英译时，鉴于信息在传递过程中时常发生消耗和散失的情况，我借鉴了“耗散结构”理论的基本概念，提出了信息“耗散理论”这一假说，旨在揭示信息传递过程中“消耗”与“散失”现象产生的主客观成因及其正反效能，以便能预先采取措施对其加以调控和校正，因为变异和流失是信息在传递过程中不可避免的自然现象。这种现象的出现，与文化、语言、民族心理以及信息发出者与接受者彼此的了解程度、情志意念和兴趣爱好，都有着密切的全息。

（三）广义重构理论 信息殊途同归

“重构”概念在很多领域都有应用，如在软件开发中，“重构”（ Refactoring ）指“在不改变软件现有功能的基础上，通过调整程序代码改善软件的质量、性能，使其程序的设计模式和架构更趋合理，提高软件的扩展性和维护性”，在信息学上，“重构”指对有关信息的重新排列组合（ recasting ）。在翻译学研究中，“重构”理论也早已有所应用。刘宓庆先生的著作中，就有深入而细致的研究。

我所提出的“重构”，在内涵则另有侧重。笔者所谓的“重构”，是指信息由于“熵化”和“耗散”而导致的一种重新排列组合。在这个意义上，“重构”与“熵化”、“耗散”形成了翻译上的三位一体，构成了信息传递的三点一线。

比如在中医上，“心”除了“主血脉”以外，还“主神志”。也就是说，心除了泵血之外，还有思维的功能。但在西医上，“心”却只有泵血的功能，而没有思维的作用。所以，当我们将中医的“心” 译作 heart 并强调其具有“主神志”（ control the mind ）时，在西方读者看来，这自然是错误的。于是便根据自己的主观意愿，对这些来自异国他乡的概念进行了有意无意的修正和补充，从而 形成自以为是合乎逻辑和科学的解释。这样以来，中医上有关“心”的概念实际上已经游离了原文的内涵，在另一个地区或国度与异域文化相结合，形成了有别于其原始内涵的定义，即在在异域文化背景下读者对中医之“心”的含义进行了重构。

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在中国典籍英译研究中引入了重构这个概念，用以说明信息在交流过程中，经过“熵化”和“耗散”之后，其演变的轨迹和目标。

三点欲成线 一相难情愿

翻译过程

熵化

耗散

重构

漫游

理解 表达

谢谢！zhooushi@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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